《意呆的野望》： 谈笑风生

第一章 谈笑风生

“战争结束的时候，人民也是这样的欢呼，街道里到处胜利的声音”意大利的国王伊曼纽三世望着王国的窗外，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

“可战争的胜利并未给王国什么好处，反而让我们蒙受屈辱。现在的政局就是个烂摊子，无论是我的首相，自由党或者是天主教党派又或者是那些民主人士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也不认为墨索里尼先生能够带来改变，也希望他不要捣乱。”

“你们要知道，前几天的檄文可把我这个老人吓坏了，墨索里尼先生想要干什么，党代表先生？”。

“陛下，这是.....领袖同志的意思....就如檄文所说.....并未有...”这位法西斯党代表结结巴巴的解释，一位从未参与过上层社会交往，也为勤见过的国王，之所以被墨索尼里任命，仅仅他是法西斯罗马大区为数不多的负责人。

伊曼纽三世口中所说的檄文当然就是：10月20日半夜，法西斯总部下达全国法西斯党徒总动员，法西斯战斗团的最高司令部也发表了对全国国民的檄文，宣布进军罗马，无数的法西斯党徒集合起来，很快便聚集了几十万人。“革命，革命”的口号可让人想起了法国的大革命，这种赤裸裸的口号下，可让伊曼纽三世想到了法国王室悲惨的命运。就连罗马也出现了法西斯党徒大游行，这怎能不让国王感到恐慌。

“够了，够了”伊曼纽三世转过身来，盯着这位紧张发抖的党代表，严厉呵斥：“墨索里尼要政变，你们是在政变。你们背叛了国家，你们违背了法律，你们在私自召集部队。”

“党代表先生我需要你得解释，而不是照本宣科”

被国王怒斥一番的党代表早已神色慌张，失去了原本的神色，无力的坐在座位上，本想辩解却说不出来一个词语。

“陛下，墨索里尼同志并不是政变，而是在拯救意大利这个国家。”就在党代表被国王的威严所压倒的时刻，座位旁边的年轻人则站了，掷地有声地说：“正是因为对意大利的热爱，才使得领袖同志敢于如此，向罗马进军不是也得到了陛下你的默许么。”

伊纽曼三世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仪表堂堂，言语间漏出不凡的卓识与勇气。

加莱阿佐·齐亚诺，准确的说是一个占据加莱阿佐·齐亚诺身体的穿越者。穿越之后，二者合一，在后世什么政治人物没在电视上看过，来自未来的知识水平不知道比国王政治顾问要高哪里去了。要是像这位党代表被伊纽曼三世这番表演所骗，那才真是太年轻了，两世为人怎么会看不出国王真正的用途。国王想要谈判！罗马城内爆发了响应法西斯党的游行，稍微有点常识的国王，就该想到要么动用军队阻止群众游行，要么就要和幕后人进行谈判。

要是打算动用暴力，伊曼纽三世何必浪费时间。直接向那不勒斯驻防士兵下达命令即可，曲曲的法西斯党徒真能挡住拥有坦克的军队么！能让国王卖力表演先给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甜枣这种把戏的原因就是国王想要稳定，不希望内战在意大利爆发。可惜墨索里尼选择的谈判代表水平还是太低，表现出了弱势，怎么能拿到好的条件。

至于罗马法西斯党徒大游行的始作俑者当然就是目前正在觐见意大利王室的加莱阿佐·齐亚诺，准确的说是意大利王室在主动召见齐亚诺，墨索里尼在发出向罗马进军的命令，随后罗马城内就爆发了大游行，经过了短暂的观望后，王室就选择了与法西斯代表秘密接触。

加莱阿佐·齐亚诺毫不畏惧的说着：“众人皆知，陛下的仁慈是庇护着每一个意大利人民，热那亚水兵叛乱，国王也并未过多杀戮。陛下仁慈，但却无法解决当前混乱的局势。战争结束后，四年已经换了五位首相，如今当任的法克塔首相又如何，局势因此改变？法克塔视法西斯党为洪水猛兽，我们就是洪水猛兽，是冲破种种混沌洗涤乱扰的大洪水。与其说是墨索里尼同志要政变，不如说是仁慈的国王，陛下您选中了墨索里尼。”

见风使舵的本事，王室可比愚蠢的政客强多了，指挥游行的命令是从罗马大学邮报馆内发出，罗马大学生联盟也加入了游行之中，要是连主谋是谁都猜不到，作为一个政治人物那才叫失败，首相法克塔连对罗马内的大游行都解决不了，又怎么能够让人相信可以阻止墨索里尼！面对咄咄逼人的“向罗马进军”，法克塔首相那是毫无计策。

如今就连国王都放弃了这位首相，秘密与首相的敌人会见谈判，真不知此时，在研究解决方案的法克塔该怎么想，这位首相还寄托在政治解决方案上，一开始发出来联合执政的邀请，过了一天又宣布法西斯党为非法组织，要逮捕墨索里尼。如此混乱的招数，让伊曼纽三世下定决心，该换一位首相了。

作为执政多年的国王，伊曼纽三世被揭穿老底，并未出现常人的惊慌失色，反而坐在椅子，哈哈大笑的说道：“我在年轻之际，就以投身军旅。我曾率领军队攻陷了东方清朝的首都，清朝的皇帝仓皇出逃，军靴上也是尽染鲜血，听你的说法，我才知道了我的仁慈在你们心中。墨索里尼的党代表....请你转告墨索尼里决不能发生政变。”伊曼纽三世说完话便起身离开座椅，想屋外走去，临走之际反而走到了加莱阿佐·齐亚诺的声旁，拍了拍齐亚诺的肩膀，示意其不用起身，低下头像位慈祥的老人，开口对齐亚诺说：“贵族应该献身国家。”

齐亚诺还在回味这句话究竟何意时，身旁的党代表侧过身来轻声询问：“国王居然亲自插手干预政治，本以为会到蒙提特利宫（意大利参议院），没想到会来这里。国王果如画像一样，充满威仪，我差点说不出来话。齐亚诺主席同志，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

“哦，他们。党代表同志，你说的他们是？“陆军”！”齐亚诺二人顺声而出，意大利王国无论哪派政客上台，国家元首都会是撒丁王族，国王岂会轻易插手政治，唯一的解释就是支持国王的陆军坐不住，向罗马进军这种逼宫的行动总要有个说法，能够遏制我们党的不是懦弱的警察，也不是弱小的“工人政党”，而是陆军，只有他们有能力摧毁我们。但是他们却请出国王与我党秘密会见，他们害怕内战，党代表同志，我已感觉到胜利再向我招手。

法西斯运动是偶然兴起的么？当然不是，一战后，意大利所得到的利益还不够士兵的抚恤金，瞧瞧凡尔赛条约给了意大利什么，南蒂罗尔，原属于奥地利的土地，几十万的德意志人，找不出几个会说意大利的人。南斯拉夫王国，堵死了通向巴尔干半岛的道路。土耳其高原，更是离谱的要命。要不是丹努齐奥率领意大利军队，夺取里耶卡，说不定这个港口也会被塞尔维亚人拿走。国外，土耳其高原问题，要面临战争，利比亚总督区到现在还有游击队。

国内，混乱的政局，还有工人运动！陆军不敢镇压，他们不敢打内战。党代表同志，过一会他们就要乞求我们的帮助！

二人交谈话声未落，便被一位侍卫武官邀请进入另一个房间。这间屋子里坐着的都可是大人物，光能够叫出名字的就要有陆军司令部书传令记官朱塞佩少将、国王特别政治顾问斯普利特博士、以及王太子翁贝托殿下。

第二章 接受条件

王太子翁贝托，伊曼纽三世的长子、萨伏依亲王、意大利王国王位第一继承人，若无意外情况发生，由他来当国王，人民肯定都是支持的。话虽如此，但这位王太子现在才18岁，钦定他当国王还为时尚早。翁贝托二世虽然年轻可是继承国王英俊的面庞，小小年纪也是深知帝王之术。陆军是意大利王室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王室唯一可以相信的对象，抛开王室与陆军传统的友谊外，这还与意大国王大都是军人出身有关，伊曼纽三世年轻时就以军官身份，参加了八国联军入侵清朝的远征，王太子也不例外，未成年时就在都灵军事学院学习，未毕业便是后补军官，都灵军事学院是意大利军队的摇篮，王室都是陆军的亲密战友，陆军肯定是要支持王室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国内局势，充满动乱，就连安居梵蒂冈的教宗也在和国王谈论恢复主教区这种滑稽的议题，要是没有陆军的支持，说不定意大利就摇身一变成了共和国。

投桃报李，在国内法西斯运动愈演愈烈之际，陆军腹背受敌之时，王室当然要站出来，积极促谈。王太子虽然年轻但也是深知秘密会谈其中的含义，伊曼纽三世先给一个大棒，王太子再给一个甜枣。哪怕墨索里尼上台，也会对王室地位无比附加。在一番繁琐的礼仪后，王太子翁贝托主持了会议开局，虽然声音稚嫩柔软，但语气却是坚定有力，除去客套之言大致意思便是：“这次会谈必须要有结果，但可以讨价还价。”

讲话完毕，王太子示意侍卫武官关上房门，房间内除了齐亚诺等人外，只剩一位王宫书记官坐在翁贝托身后来记载谈判备忘录。谈判双方就坐于桌子两侧，从气势上看很明显，齐亚诺这边处于劣势，墨索里尼授权的全权代表，虽然具有智慧，但无参与上流社会和政治的经验，只能按照墨索尼里给的方案行事，至于齐亚诺，年纪轻轻19岁能参与这种决定国家的会议以是让人刮目相看，作为党代表的副手可没有机会与这些人激烈辩论。至于其余随从，也就是草拟文案的，凑凑人数。反观对方，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知识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谈判一开始便由来自意大利天主教联盟的副党魁发难，这位副党魁直言说：“我要求墨索里尼先生停止“向罗马进军”这种危险的活动，并结散正在集结的部队，也再次要求停止罗马城内的大游行。可以提前举行大选····也可以联合组阁，以便确保墨索里尼先生的权益·····”

天主教联盟在意大利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联盟有数个党派组建联合，有民主党人士、也有宗教人士、有知识阶级、也有农场主。意大利政治力量复杂，各种主张都有，唯有天主教价值观是跨越民族，阶级的。这个联盟才是意大利政局真正主人，政府里大部分官员出身于天主教联盟中。当然，党派众多，执行力度弱也是这个组织的弊端。解决不了意大利乱局，选票再多也是要被赶下台的。在见识到，法西斯党的野蛮和暴力后，天主教联盟内反而有一种窃喜，终于出现一个火中取栗的猴子，让法西斯党去镇压工人运动，待到局势好转，便举行大选，在选票决定议会的时代，暴力可得不到人心。

谈判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停止“向罗马进军”根本就是不可能，这是让齐亚诺等人还价的部分，至于维持宪法，公平选举和联合组阁才是天主教联盟真正想要的。法西斯们能答应么？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天主教联盟便放弃了阻止法西斯党徒向罗马齐聚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表示法西斯党徒来到罗马不得破坏城市人民正常生活。

天主教联盟提出的要求还是比较合理，工商代表的要求也算温和，只是要求取消工人罢工，恢复市场秩序。等到了陆军代表朱塞佩少将，这位将军并没有发言，反而沉默起来，会议气氛一变，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寒冷刺骨。王太子翁贝托发言打破了僵局：“诸位代表，刚才你们对墨索里尼先生的法西斯党提出了各种合法又合理的要求。我想现在大家也应该听取下墨索里尼先生的意见或建议，你说是不是，斯普利特博士。”

斯普利特博士，一位带着黑色眼镜的长者，两鬓白发足以见证他经历的岁月，国王的政治顾问处理起政治谈判那是轻车熟路，这不是他见证的第一起，也不是最后一次谈判。政治谈判是妥协的艺术，既然法西斯党答应了要求，就要给予他们好处，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但经过包装就成了各取所得的益事。这位长者整理了下仪容，短短几句讲起了意大利的历史，从撒丁王国讲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言语之间充满了自豪扬溢，但又话语一转讲到了“东方出现了一个新的帝国，他们夺取了法国人的管辖地（外高加索），他们致力于摧毁欧洲各国，他们已经来到了意大利，意大利的动乱皆因如此。此时，此刻，墨索里尼先生成了我们的希望，来拯救这个国家，在此之前，国王也多次提及墨索尼里先生的智慧和勇气。今日，我们再此抒发己见，也请墨索里尼先生的代表们说需要什么。”这位长者说完后，会场变得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党代表和齐亚诺，就连沉默的朱佩塞少将也投了来火热的目光。齐亚诺和党代表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从嘴边吐出来一个词：“枪！”

“正如我们所言“枪”是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没有“枪”也完成许不了各位对我党的期盼”“枪，枪，有了枪，你们法西斯党就能自己组建军队不是么，果不然，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武器。真不如按照原本的意思用大炮把你们炸成碎片。”朱佩塞少将敲打着桌子，大声吼到。

看来寻求得到武器确实触犯了陆军的利益，这之前陆军是不想打内战，要是让法西斯党徒拿到了枪，陆军也不能或者是也不敢打内战了。这样意大利的政局就脱离了陆军的掌控，也许陆军也会被渗透进来，不再是保持中立的军队，就如同红色政党对沙皇的士兵那样。去年，在某些党派的鼓动下，海军下属的热那亚驻防营参加了暴动，一度夺取了城市控制权，虽然暴动被平定了下去，但是海军缺失去了信任，一度退出政治舞台，再加上《伦敦条约》的限制，海军陷入一种颓废之中。

如此今天的情形是和海军的遭遇多么相似，唯一区别不过是放在桌子上谈。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斯，普利特博士及时制止了争执：“将军你得言论有些危言耸听，请你冷静下。既然说起了枪，也就是说法西斯党要追求武装力量么，这可破坏了规则，还请你们解释下原因”。

在得到党代表的示意后，齐亚诺站了起来还不避讳的讲“我再此阐明：首先，我党不会追求武装力量，意大利境内唯一有权利组建组装力量的就是军队，这一观点从不会改变。领袖同志，不止一次在公开场所讲到如果能够有幸执政，第一件事就要禁枪，避免杀戮。前年米兰惨案至今犹在眼前，但是我党获得枪并不是为了追求暴力，也不会军队私有化。就像斯普利特博士所言，我们面前的敌人无比强大，在东方他们能鼓动俄国数百万的军队倒戈，近的来讲，匈牙利事件也是如此。没有枪，我们难道要用嘴皮子来打败他们么？我们本可以上台执政后，直接购买武器来对抗敌人，军队也无权干预，但是我再此向你提出此事，是展示我们的诚意，在对抗敌人我们有了共同语言，其余的争执也要消灭敌人之后再来慢慢争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将军阁下。”

朱佩塞少将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匆忙的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写完后提出了新的条件：“你们寻求枪，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绝对不能对军队进行渗透，对红色政党和工人运动支持者要彻底清除。恢复政局的稳定，墨索里尼先生能做到这些，军队是不会反对的，也是赞成墨索里尼先生领导的。”停顿了一刻，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朱佩塞少将补充道：“土耳其问题解决后，军队即将开始新一轮裁军，我希望墨索里尼先生能够履行之前政府的诺言，也希望能够补发阵亡伤残士兵抚恤金。”

前任政府的诺言，对退伍士兵进行安置工作，分配土地，给予安置费，法克塔政府连外债都还不上了，哪有钱给你们发钱！法西斯党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些要求，并补充道：对于军队的要求都会满足。

既然在谈判中就完成了利益交换，这个秘密会议也算是结束了，王太子殿下高呼：“祝王国早日恢复安定！”众人也高呼：“祝贺国王！”书记官将草拟好的三份秘密条约递交到众人面前，核实内容无误后，众人签下了名字，在这一刻历史出现了加莱阿佐·齐亚诺之名！

王太子则在条约尾页背书人上加盖了国王信章和自己的签名签章，之后的就交给王室去做法克塔首相的工作，这与齐亚诺无关。在返回罗马大学后，齐亚诺急忙赶到了邮电馆，向领袖致电：“条条大路通罗马”不一会，便有一封回电：“10月28日，胜利万岁！”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了，一个属于齐亚诺的时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