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道存》——偷梦贼

时间:2019-01-14 14:32:3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偷梦贼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情归于此

此时正值仲夏,月色明媚如洗,竹林中静谧如画,倒是丝丝微风缓缓拂过,把这世界拉回现实。

谁能想到镇南王府会在一片竹海之中?

竹海的入口立着一块碑,上面书“卸甲碑”三个大字,这三个字苍劲有力,浑然天成,就像是石头天然长出的纹理,老人抚摸着石碑喃喃自语说:“好一个英雄一怒为红颜,这世间也就你能被称为大好男儿!”

他话说完时,手也刚好把这石碑抚摸了一遍,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凌晨,镇南王洛怀阳和一众弟子看着光滑如镜的石碑沉默不语,这是挑衅,也是警示。能轻易抹去碑上文字的人绝非常人,能消无声息的出现在竹海中的人更是可怕至极。

“回去吧。”洛怀阳平静如水地说,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他的几个亲近的弟子都知道,此时的镇南王很是愤怒,因为那块背是御赐之物,上面的字更是国师亲手所书,洛怀阳一身惊世刀法正是从这碑文中所悟。如今碑文被人抹去,先不说是否是大不敬,便是对他自己的挑衅也足够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竹海中有一处非常不错的宅邸,正是镇南王府,镇南王是最奇怪的王爷,奇怪有三,其一便是异姓封王,这是本朝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其二就是虽异姓封王,镇南王如今却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镇南王府虽是朝廷御赐王府,更是江湖门派的山门,其三便是这修建在人迹罕至的镇南王府,任谁能想到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会有如此豪华巨大的宅院?

此时王府中气氛消沉,多年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镇南王洛怀阳在书房已经呆了三天了,大弟子舒城彦一直在门外守候,虽一站就是三天,可面上不漏半点疲色,看来也是境界不低。其他人更是失了往日该有的神采,虽然里面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被这气氛感染,又有谁敢触这霉头?

“婉儿去哪里了?”书房中洛怀阳突然问,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开口,舒城彦忙不迭回答:“小师妹还在后山。”

“还在后山啊!”洛怀阳叹了口气,吩咐舒城彦:“去把她叫回来吧。”

舒城彦领命而去,一路穿过竹海来到后山,在一处茅庐前停了下来,他轻声叫了几声师妹,茅庐中却没有回应,舒城彦纳闷,这师妹最耐不住寂寞,被师父罚在这茅庐这么多天给师娘守陵,若是往常,听到人声还不立马扑出来,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舒城彦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顾不得礼节冲进茅庐,却只见茅庐中空空如也,哪里有任何人的踪影,他又来到师娘墓前,墓前的花早已经枯萎,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舒城彦重新回到茅庐,就在师妹常睡的竹床上发现了一封信。舒城彦不敢私自拆开,把信揣在怀中立刻回到王府。

此时王府气氛依然沉郁,舒城彦把信交给洛怀阳说:“师妹留下的,弟子不敢私自打开。”

洛怀阳接过信,打开一看,正是其女洛梦婉的字迹:

父亲大人敬上,小女不孝,不能侍奉父亲颐养天年,就此别过,望父莫念。

“死丫头!”洛怀阳骂了一句,对舒城彦说:“你走吧,去找到你师妹,保护好她,别回来了。”

“师父,这是为何?”舒城彦不知道师父为何说这种话,顿时六神失了主。

洛怀阳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洛怀阳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你太优柔寡断了,众多弟子中,数你二师弟天分最高,可他却心性不定不堪大任,你五师弟天分高,为人沉稳,可由于身世浮沉,内心阴翳,这么多年都无法化解,老三老四就不说了,他们俩一个憨厚,一个急性子。就只有你天性纯良,为人做事都无可挑剔,可就是有一点,大事面前,你不如你五师弟杀伐果决,也不如你二师弟率性洒脱,更不如老三老四,什么都不想,你总是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以后在江湖中,也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舒城彦跪在地上哭着问。

洛怀阳取出自己的佩刀给舒城彦说:“孩子,王府这次有大劫了,你二师弟和五师弟在外未归,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自不必担心,老三老四这两个人出不去,唯有你,能去把你师妹找到,答应我,别让她吃苦。”

舒城彦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身兼重任,可又怎么舍得这么多年养他教他的师父,更何况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他又怎么能离开呢?

洛怀阳见舒城彦跪在地上不接刀,拔出刀抽在他背上说:“你知道你责任有多大?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舒城彦勉强接过佩刀,重重磕下三个响头,转身冲出了书房,只留下洛怀阳在身后神色释然。

“好久不见了,怀阳。”舒城彦刚走,一个声音飘然入耳,像是相隔千里,又像是近在咫尺。

洛怀阳神色不变,挺了挺腰,豪气顿生,说:“既然来了,怎么不现身相见。”

“怀阳,你是不是怕我?”声音忽远忽近,倏尔之间,一道倩影穿过庭院站到洛怀阳面前,倩影站定,竟是一十八九岁的少女,少女微微抬手,把洛怀阳前面的头发拨开,就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做的最亲密的动作。

少女神色悲痛,叹了口气说:“怀阳,你老啦。”

洛怀阳一口气泄尽,整个身子顿时塌了下来,反而此时变得安定祥和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笑着说:“反而你比之前更美了。”

少女俏然一笑,少女羞态尽显说:“老啦,哪里没老,我在天柱山等了你十多年,一头青丝全熬成了白发,可你却一直不见踪影,我安慰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明天他就会来,可是明天过去了又明天,这么多年,我终究没了耐性。”

“是我负了你。”

“可你却没负她。”少女指着书房中挂着的那副画淡淡说道,然后那副画就突然枯萎了,化作一抹飞灰,随风飘散。

“放了府上其他人。”洛怀阳说。

少女笑了,一笑倾城,百花尽杀。

“你看,你心里可以装千万个人,唯独没有我,怀阳,当初你不爱我,又为什么去招惹我?”

“我也是没法子?”

“没法子?你为了那个贱人,你就可以泯灭人性,欺骗于我?你知道当我一人怀着孩子被关在冰冷的地牢里是什么感受?”

“我们有孩子了?那孩子呢?”

“孩子?死了!今天我就是来送你去见他的!”少女眼神中尽是失望,他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到最后都没有关心她,她到现在都还时不时想起那个阴冷的地牢,还有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的药奴,若不是肚子中的孩子和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她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怀阳,抱抱我吧。”少女叹了口气,以祈求的口吻说。

洛怀阳伸了伸手,又把手缩了回去,可最终,他还是把眼前的少女抱入了怀中,然后感受着身上一阵阵的麻痒,他知道他的大限到了。

少女推开他,看着胸前透出的利刃,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甘在她脸上一闪而逝,然后她重新把洛怀阳抱住,靠在他肩膀上,温柔得像个打盹儿的小猫咪,在他耳边轻轻说:“我还是赚了,至少最后,你我不分彼此。”

说罢,一股异香传来,洛怀阳如同飘扬的尘土,随风而逝。随之,王府燃起熊熊大火,也不知这火从何而起,王府中所有人都在沉睡中死去,那少女却在烈火中宛若天神。

偷梦贼说

洛怀阳的故事会在小说里扩充,原本想的是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但最后却想把他写成一个负心渣男。请大家放心,第二章我们的男主就会登场。

第二章 画中仙

舒城彦看着王府的方向传来滚滚浓烟,心如刀绞,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了。可最可恨的是,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将来该找谁去报仇,师父为什么不愿意透露?

舒城彦强稳住心神,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找到师妹才最要紧,他对这师妹很是了解,每次跑出去都会去京城的尚书府,因为那里有她的宗岳哥哥。原本以为这么多年她去尚书府找不到宗岳会就此罢手,可谁能想到她依然年复年日复日的去,只要有机会。

舒城彦飞速赶往京城,但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可他数次试探,都不见那人踪影,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错觉,可是越到后面他的感觉越是强烈,然后就在入城十里地的地方,他的去路被一妙龄少女拦住,那女子很是奇怪,在路中间摆了文房四宝,正在纸上画画,舒城彦因为心中有事,本想避开那人,却不想策马经过那女子身旁时,身下的马竟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舒城彦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只是一瞬间,手中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不知阁下为何要伤我的马匹?”舒城彦虽然震惊于对方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功力,但依然面色不变,沉着问道。

女子不作答,嫣然一笑,把一幅画举起来问舒城彦:“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舒城彦定眼一看,画中正是自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的那一瞬间,这幅画极为传神,竟把舒城彦脸部那一瞬间的表情都捕捉到位了,可舒城彦知道这幅画明明是刚才就已经画好了的,正纳闷,那副画竟然起了变化,恍惚间,那副画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是一个水中的鱼儿吐出来的泡沫,消失在茫茫天际。

舒城彦不知道眼前这女子搞的什么鬼,正要前去质问,就感觉眼前那女子身形非常熟悉,可那女子低着头,头发遮住了打半张脸,让他有些看不真切,舒城彦忍不住走上前,他想要分辨清楚,然后就在这时,女子缓缓抬起头,对他笑着说:“彦儿,你师妹又跑哪儿去了?”

舒城彦乍见着女子面容,顿时又惊又喜,忍不住唤出声来:“师娘?”

女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大了一点儿也不持重,快去叫你师妹回来吃点心。”

舒城彦只觉得这有隐隐什么不对,可这到底不对在哪里他又完全想不起来,他走出王府,在后山的茅庐中找到了洛梦婉。洛梦婉背对着他正在一块石头上艰难的用匕首刻字,舒城彦走上前去问:“小婉,你在干什么呢,师娘叫你回去吃点心。”

洛梦婉摇了摇头,继续刻字,舒城彦绕到前面想看他到底在刻什么,就看到那块儿长方形的石头上刻着师娘的名字。舒城彦又惊又怒,一把拉起洛梦婉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洛梦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我在给娘亲刻碑,娘亲死了!”

“不可能,师娘刚刚还叫你去吃点心的!”洛梦婉的哭声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试图给洛梦婉解释师娘并没有去世。

洛梦婉一面哭,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舒城彦知道拉不住她,只能回去让师父来,可放他下了后山,就看到王府浓烟滚滚,整个王府就在一片火海中轰然倒塌。

舒城彦恍惚记起师父和师娘让他去找师妹的,他又原路折回去,可他到了茅庐的时候,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座新坟和漫天飞舞的冥币。

舒城彦跪在新坟之前,看着上面师父和师娘的名字,缓缓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自己胸口刺了进去。然后就在匕首快要刺进身体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一声洪亮的佛号,自己的匕首脱手而去。舒城彦瞬间记起自己在去京城的路上,然后定眼一看,就看到之前拦路的女子正脸色苍白的站在对面,而他前面,有一白衣胜雪,手持折扇的年轻人负手而立。

那年轻人说:“姑娘好一个丹青妙手,只可惜没有神韵,空留匠气,太过可惜。”

女子狠狠瞪着年轻人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苦又来羞辱人?”

年轻人笑了笑说:“姑娘误会了,姑娘的笔墨世间少有,只是没用在正途,总归缺了点儿画作该有的灵气,戾气倒是不少。”

女子别过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年轻人不再理会他,转过头来笑着问:“舒大哥怎么会来京城,又怎么和这姑娘结怨的?”

舒城彦刚才就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勉强笑着行了礼说:“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年轻人看舒城彦满脸戚容,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点了点头,径自和舒城彦往京城而去,竟有意无意把那女子给忽略了,那女子捡回一条命,那里还敢停留,看到那两道身影消失之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收了自己的文房四宝,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话说那救了舒城彦的年轻人正是江湖有名的三绝公子宗岳,他本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后来更是学得一身惊人的武功,宗岳有三绝,分别是画绝音绝剑绝。先说画绝,据说他曾挥墨画了一朵牡丹,放在后花园的亭子中,一整天蜜蜂和蝴蝶驱之不去,绕着那牡丹飞舞。音绝就更是厉害,传闻某次他兴之所至,取出佩剑击剑而歌,竟引得天地变色,下了好大一场雨。当然以上种种传闻大于实际,但这剑绝却是无人不服的,因为他第一场比试就是和臭名昭著的刺客影鬼,影鬼剑法超绝,无人能敌,却在那晚深夜,被宗岳斩了一条胳膊,然后落荒而逃。

宗岳和舒城彦来到京城最著名的酒楼落霞居,找了个僻静的雅间坐下,宗岳问:“我看舒脸色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舒城彦被这一问,心中酸楚,顿时眼泪夺眶而出说:“王府没了。”

宗岳乍听这消息,一时不敢确定舒城彦所表达的意思,又问了一遍,舒城彦依然是那句话。宗岳缓缓站起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问:“何人所为?”

舒城彦摇头,宗岳起身说:“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禀告父亲大人,让他定夺,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

舒城彦缓缓点头说:“还有一事,我来京城是为了寻找小婉的,宗公子见到她了一定要告诉我,师父托我照顾她,若非如此,我早随师父而去了。”

宗岳安慰舒城彦说:“舒大哥不必太难过,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舒大哥你还要给王爷报仇的。”

舒城彦使劲儿点头,拿着酒壶一饮而尽,然后趴在桌子上失去了知觉。

宗岳看着舒城彦,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镇南王被谋杀,王府被焚毁,这是何等大事,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到此节,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件事会和朝廷有关?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即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给宗岳行了礼说:“她在城北已经废弃的落脚。”

“可有其他人?”宗岳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除了两个小乞丐,倒是没见过其他人,但是这两个乞丐有一个分外眼熟。”

宗岳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那人继续说:“其中一个很像小郡主。”

“该死!”宗岳顾不得照顾醉的不省人事的舒城彦,对那人吩咐说:“回去告诉父亲,说镇南王府没了。”

说完也不管那人如何惊讶,径自向城北破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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