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航行》:
第一章
《死亡航行》内容简介
邱小邪
海城轮,一艘远洋作业的拖网渔船,大多船员在被中介公司的忽悠中,远涉大洋,历经台风,海盗袭击。然而繁重的工作,炎热的气候,与世隔绝的封闭世界里,人性开始裂变。在一场工资和工作不对称的待遇下,法律意识的淡泊,导致一场劫船行动开始。行动初始的冲动和误伤,人性卑劣和善良展开了剧烈的冲突,杀戮之门开始!为了船舶控制权之争,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海洋上的血腥拷打着每个人的灵魂。~~邱小邪!
正文:
满桌子的饭菜,羊肉汤上袅袅的冒着香气,黑黑的腊排狗肉撒上了零星的葱花,馋得小庄口水直流,小庄在桌边找个凳子坐下,点燃一支烟,看着女人浑圆的屁股,没穿胸罩的睡衣下衬托的**若隐若现,厨房客厅的忙个不停,小女儿静静独自玩着她的玩具,小庄就这么坐着,等着开饭。
女人从厨房出来,左手端着一叠碗筷,右手提着一瓶啤酒,小蛮腰轻轻的扭动着,小庄就这么看着,浑然忘记了一切,仿佛时间就这么停止了般。突然,女人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啤酒瓶失去控制,从手上滑落,快速的向地面落去,“哐当”一声,玻璃块夹着泡沫四溅。
小庄倏然从梦中惊醒,身上竟然冒出了微汗。这是最近几天来,小庄已经好几次梦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了,小庄总担心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总想给她们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可是北印度洋的东部,手机信号完全都没有。
船上的海事卫星电话,管事的看得比什么都重,除了船长和老轨偶尔可以使用下外,其他船员都只能是奢望。
小庄是个远洋渔船海员,初中毕业后到处打工,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小曼,然后结婚,生了小静,小庄的妻子小曼美丽大方,温柔体贴,至少小庄是这么认为,就算妻子生了女儿小静后,身材发生了微微的变化,小庄愈发觉得妻子更加的有女人味了。女儿小静更是逗人喜爱,小庄把女儿当宝贝一样的宠着,女儿想要什么,小庄都尽力做到,哪怕骑上那破旧的自行车,到十里外的小镇上去,小庄也不觉得辛苦,小庄觉得没什么,他爱着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然而随着女儿的长大,各项开支越来越多,小庄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小庄想出去多挣点钱,哪怕苦点累点都没关系。小庄是农村长大的,他认为再苦再累能苦过累过庄稼地里的那些杂事,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的。
于是在半年前,石岛一家船务代理公司到村子来招工,鲜红的广告,打着“一年买车,五年买房,高薪环游世界”,小庄就和船务公司签订了合同,船务公司承诺,如果完成业绩,月薪都是两万以上,具体业绩是多少,小庄不懂也不知道,小庄只知道有个两万,合同也没没签订合同期,小庄想,真能拿到这么高的月薪,就算做到老,他也愿意。
同时和小庄一起签订合同的还有同村的杀猪匠和小高,三个人一起,小庄心里更有了底气,怕什么?闯世界去。
杀猪匠和小高小庄三一起长大,年龄也差不多,杀猪匠稍微大些,大家都省去了杀猪两个字,直接叫他猪哥,杀猪匠之所以叫杀猪匠,杀猪匠长得五大三粗,就连三百斤的猪,不要任何人帮忙,杀猪匠都可以一个人把他搞定,所以他这个匠字也就当之无愧了。
小高和杀猪匠在一起,则效果立判,小高虽然姓高,长得却不是很高,还文文静静的,二十好几了好像连喉结都没有,连说话都是轻声轻语,好像生怕得罪了谁似的,村里几个玩得好的,大家都叫他高小姐,高小姐有点调侃西游记里高家庄高小姐的意思,小庄和猪哥大家都这么叫着。叫归叫,玩笑归玩笑,平时有什么事,都是猪哥罩着小庄和高小姐,三个人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似的。
三个人就这样一起离开村庄,离开小曼,走的时候大家都说不许哭,谁他妈哭谁就是孬种,三个人就这么走了,走的时候其实谁都转过身去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只是谁都没说,谁都当没看见。
到石岛后,经过简单的培训,说是培训,对兄弟三来说,什么也没学到,什么航海知识,什么精通急救,什么海上求生,反正大家都知道,反正又不是什么高级船员,反正有事也是高级船员的事,自己就是去出卖劳力赚工资,反正有中介公司去给他们搞定,一箱茅台,一个红包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搞定的呢,日子都这么在石岛的小旅馆里耗着。
六月十五,天刚微微亮,一个黑黢黢的胖子来告诉他们说,他是船东代表,是船上的管事,叫他们跟他走,三兄弟什么都没问,提着包就上了车,黑胖子看了看他们的包,也没说话,嘴角泛起了一种怪怪的微笑,这笑容看不出是赞赏还是轻蔑,什么都看不出,反正能看出的还是叫笑,小庄他们也不在乎,走都走到这里了,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上了车,小庄他们才发现,车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角落里也放着大大小小的包,大家也许是不认识的缘故,大家也不说话,黑胖子对开车的说了句,码头,车子就飙了出去,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面包车在城市路上飞奔,到处都是高高的楼房,整齐的树木,早起的商贩,小庄觉得还是很新奇,虽然小庄到过很多城市,但石岛这个著名的沿海小城市却也有他独特的魅力,沉淀了上千年的海洋文化建立起来的城市自然和那些内陆城市完全不一样,从理念上就不一样,小庄的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兴奋,小庄在想,如果真能找那么多钱,我一定要在这样的城市买套房,然后把小曼和静静接过来,天天看小曼那圆圆的屁股,天天要小曼给自己弄好吃的,小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未来里,却被车子嘎的一声刹车惊醒,原来车子已到达渔港码头。
直到下车,小庄才发现人群里有五个人,格外的不同,因为他们穿着蒙古装,彪悍,健壮,也许是骑马的缘故,全部都大大的屁股,小庄不由得又想起了小曼的屁股,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想小曼。为首那人,头上扎着一个冲天辫子,留了少许胡子,面部上竟然透露出一种凶残的样子,小庄心里起了些寒意,好像大冬天吞下了一杯冰冻啤酒样,打了个冷战。
听他们一路的人大喊着,扎布,扎布,快看,小庄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叫扎布。小庄随着他们的手势看过去。
六月早上的石岛渔港,千帆林立,因为6,7,8月是中国政府的禁鱼期,中国海域禁止捕鱼,中国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中国渔民的绝杀绝捕,已经让中国近海的海洋资源接近枯竭,中国政府万般无奈,规定了在鱼类产籽期间,禁止捕鱼。所以大部分近海渔船都必须呆在港内,禁止出海。这在小庄和猪哥小高看来,是何等的壮观,上千的烟囱,上千的船旗在海风中飘扬,一眼看不到头在哪里,火红的阳光透过船旗的空隙,洒落在码头,照射在小庄一行人的身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鱼腥味,小庄握住猪哥和小高的手,用力的捏了下,猪哥和小高也用力的回应了小庄,来表示大家的兴奋。
扎布和他的蒙古兄弟们竟然唱起了歌,歌声粗犷雄壮,如雄鹰翱翔天际,如骏马驰骋草原,就像在草原上的刁羊比赛,也像夜幕中的篝火晚会,不知怎的,小庄竟觉得歌声里流露出一种相思,相思草原上无拘无束的日子。黑胖子这时候说,走吧,这没什么,你们今后会明白的。
一群人就跟着黑胖子,拎着大包小包,踏过颤巍巍的跳板,来到了船上。一到船上,黑胖子就前前后后的安排大家,你睡这里,他睡这里,原来是上下层的大通铺,床和床之间用薄薄的木板隔开,每张床里面又单独的安有插座和台灯。床门口有个可以拉动的床帘,来隔绝外面的世界,小庄和扎布不禁有点面面相嘘,毕竟和他们的想象中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没想到渔船上的住宿条件竟然是这样,还不如岸上的工厂。
后来他们才知道,渔船的空间本来十分有限,只有如船长,老轨(全船机电设备负责人)等少数几个高级船员才有独立的房间,船老板要把最大的空间用来作业创造效益。但大家也没说什么,既然来了,大家都是吃苦的人,也不是为了住宿来的,只是为了中介公司承诺的高薪,为了那两万多,忍忍吧!
第二章
“滴,滴,滴,滴---------”伴随着一阵乱钟,后面拖着长长的四长声,把小庄从睡梦中惊醒,把船舱里所有人都惊醒,大家迷迷蒙蒙的坐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什么意思。钟声还在有规律的一阵乱钟加一长声响着,刺耳,尖锐,船舱里弥漫着一种恐惧的气氛。
突然听见有人大叫,失火了-----!失火了-----!众人本来正无所适从,既然失火,大家迅速的穿好衣服,准备救火。
这时一个瘦瘦的矮个子掀开舱门,大声吆喝着,机舱失火!指着扎布吩咐到,你们几个带上灭火机,转身对小庄用命令的口吻吆喝,你们带上水龙带,立即,迅速,机舱门口集合。那口气完全毋庸置疑,俨然军官训斥士兵的口气。
机舱门口,等小庄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几个人,瘦矮个也在其中。小庄后来才知道,瘦矮个已经是个老船员了,是本轮老轨的堂侄,已经跟本轮老轨出海好多次了,大家都叫他竹竿。
由于和老轨的关系,加上出海多次的原因,不管哪里都俨然一副领导的样子,说话也就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吊样。这时候手持对讲机,戴着安全帽的大幅大声喊道:
“灭火机组”,
“到”人群里有人高声回答。
“水龙带组”,
“到”人群里仍然有人回答着。
“探火队”---大幅大声叫道,却没人回答。
“探火队”大幅再次大声喊着。。。。。。。。。
“到”远远的传来,只见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衣冠不整,连跑带拖的往这边跑来,嘴上还不停的回答着。
大幅在对讲机里叫道
“报告船长,机舱失火,请指示”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
“查明火源”。小庄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哪里有火,甚至连烟都没有,一脸迷茫。这时身边有人说演习,小庄才明白怎么回事。大幅转身把对讲机交给旁边一个瘦矮个说:
“机舱失火,你是现场总指挥,你来指挥”。瘦矮个是船上老轨,接过对讲机,喊道:
“探明火源”。几个人就一涌而上,掀开箱子,小庄只看见箱子里银色的好像衣服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头罩,一个罐子,斧头,电筒,一应俱全,原来是一套消防员防火服,小庄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小庄就静静的看着。
只见有人迅速的给拖箱子那人穿上银色衣服,背上氧气罐,带上头盔,那人便接过手电,拿着斧头,扣上防火绳,像模像样的接近机舱门,并用手背试探着机舱门温度,转身对老轨说:
“机舱门温度稳定,不高,可以探火”。老轨高声回答:
“立即探火”。那人便慢慢的在门后把机舱门开了一个小口,速度很慢,好像十分害怕机舱里火苗及浓烟窜出伤到他一样,待门开度刚好适合一个人进出的时候,他便模拟着看不见地板的样子,前脚虚探,重心完全放在后脚的样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机舱里走去,后面的防火绳也保持着适当的松紧慢慢的放着。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耗着,大家也不说话,空气中无形中笼罩着紧张。过了一会儿,门口的防火绳轻轻的拉动了三下,放绳的人也就不紧不慢的的开始收紧绳索,直到穿着防火服的那人出现在门口。那人立即高声报告:
“报告,机舱油柜泄露,引起失火,火势较大”。老轨立即对讲机里喊道:
“报告船长,机舱油柜泄露,引起失火,火势较大,请指示”。
“立即灭火,注意安全,随时报告”对讲机里传来船长简单明了的指令。老轨转身面对众人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隔离组切断油路,关闭机舱通风口,水龙组立即进入进行灭火,灭火机组跟上,医疗救护组准备”五个命令,一起呵成,小庄便在一众老船员的示范下,表情严肃,像模像样的进行着灭火,就这么进行中。时间慢慢的过去。。。。。,
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反正小庄觉得很难熬,这时便听见老轨在对讲机里喊到:
“报告船长,机舱火势很大,无法扑灭,请求释放二氧化碳灭火”,
“立即封闭机舱,人员撤离,释放二氧化碳”,随着船长的话音刚落,船上便响起了“呜---------呜-------呜--------”的人员撤离和释放二氧化碳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听得小庄心里直发涑,小庄竟然莫名的害怕起来。小庄想,这只是一个演习,没什么害怕的,心里便稍微舒坦了些。没想到。。。。。。。!
过了一阵时间,老轨在对讲机里凝重的喊道:
“报告船长,失火引起油柜爆炸,二氧化碳已经无法扑灭机舱火势,阻止火势全船蔓延,请指示”,隔了好一会,对讲机里才传来船长凝重的声音,
“关闭有关机器,携带轮机日志,准备弃船”,什么?弃船?可是船上所有广播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七短一长的声号,重复着弃船这个命令。后来小庄才知道,这已超出了演习的预期范围,是矮个子老轨自以为是添加进去的,既然现场指挥要临场发挥,作为总指挥的船长也不得不被这种自以为是绑架。
弃船,弃船---一切都照着弃船的步骤进行,关闭机器,关闭油舱,穿上防寒救生服,携带文件,食物,淡水,携带雷达示位器,携带火焰降落伞,放下国旗,施放救生艇---。大家都在老船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扎布也和另外几个水手在舷边已经取掉防护链条,救生艇缓缓的向海面滑落,扎布拉着救生艇的牵引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引绳索挂到了栏杆处,一受力,扎布未反应过来,来不及松手,一个趔趄,向船舷外栽去--。小庄刚好在扎布旁边,伸手一抓,抓住了扎布救生衣带子,但扎布的头还是碰到了栏杆,鲜血从扎布的头上流下来,滴落向海面。扎布悬在船舷外半空,小庄紧紧的抓住他-----!
在众人的帮助下,扎布被拉了上来,扎布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向小庄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那眼神中透露出感激,一种男人间的不用言语表达的感激。
演习到此为止,黑胖子管事拿出了两张百元券,吩咐扎布的另外一个兄弟把扎布送到医院去包扎,余下的人则听到餐厅开会,顺便点评演习效果。
餐厅,除了扎布两个人上医院去了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大家围着几张桌子,三五成群的坐着,船长正襟危坐的坐在上方位置,面前放着几本文件夹,这是小庄第一次仔细的看船长,花白的头发,脸上满是皱纹,瘦削的脸上刻着岁月的风霜,始终挂着微笑,小庄心想,船长应是个很随和的人。
船长讲到今天的演习很不成功,造成人员受伤,演习本来没有弃船这个项目的,老轨作为现场指挥,怎么加上去了?老轨便大声的争论,说有这么多新船员,不进行弃船演习怎么行?船长看上去有点生气的样子,但也只是淡淡的说,一个船应该服从船长指挥,不要那么多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安排,接下来竹竿也加入了争论,明显的偏袒着老轨,三个人红着脸。
后来船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为了息事宁人便不再作声。小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论,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但小庄能从矮个老轨和矮个竹竿的语气上看出那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看出船长那种息事宁人的态度,看出众多船员神情中对老轨和竹竿的不屑和厌恶。
后来会议也不知所云的散去,船长宣布:明天开航,各部门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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