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吏》——禅叶飘西
第一章 千年古滇国
清晨,一大片原始森林覆盖在清凉的山里,一座嵌于半山腰的寺院中。
秦离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一个僧人走过来,举手投足颇有古意:“施主,该吃饭了。”
秦离他看看垂眸淡定的僧人,指指自己的长发道,“请问,能不能帮我把假发取下来,顶着一头假发怪怪的。“
僧人淡定的脸抽动了一下,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阿弥陀佛,这是施主本身的头发“转身离开。
秦离握住长发僵在原地。这是他搭讪的三个人,但这里的人仿佛与世隔绝,一问三不知,只说让他等方丈师父回来。一个时辰后,秦离终于见到方丈。
二人聊了半天,方丈道:“施主,您大概是失忆了。”
秦离沉浸在难以相信中,自己竟然在古滇国,什么情况?
方丈望着对面抓狂的秦离,眼睛如幽井般深沉,缓缓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养好身体,其他就不要想了,一切皆是梦。“
秦离沉默了半晌,觉得多说无益,于是告别了方丈,从院子里出来。
路上,一个砍柴的小孩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他心中升起最后一丝希望,忙叫住他:“小朋友,你有没有手机?“
小孩歪头想了想,道:“施主稍等。“
秦离舒口气,总算碰上个能正常点的孩子了。
不一会儿,小孩跑回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拳头:“您要的是不是这个?“白白的手心里,赫然放了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
“这崽子有手掌大小,算手鸡吗?”
秦离一脸黑线,望着孩子黑白分明的双眼,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平静地声音:“施主,山风清凉,请您先回到寮房休息,有事可以慢慢处理。”
秦离望着那僧人淡泊的眸子,发现他的眼神仿佛水一样波澜不惊,于是勉强微微一笑客气道:“阁下尊姓大名。”
“阿弥陀佛,贫僧释开缘。”
“您也是从外面来参学的吗?”他试探道。
“贫僧自幼是孤儿,一直在这山中长大,”开缘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施主若想了解地方事情的话,可以申请到藏经阁中阅览地图资料。”
秦离眼前一亮,一下觉得有了希望,于是让开缘师带着他往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在一座楼的最顶层,空间很大,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书架,基本全是繁体或篆体的经文,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字,更惊人的人,这里的藏书都是竹简。
秦离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精致古雅地竹简,几乎全是孤本,他瞪大眼睛,颤抖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份地图,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紧张,这张地图的质地太奇怪了。。。。。。
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或许,事情真的发展恶劣了。
地图缓缓展开,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上面用篆体清晰地写着,古滇,秦国,魏国,赵国。。。。。。一个个古老而熟悉地国家名字,仿佛拳击般撞击了他的大脑。
秦离翻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
“秦施主,您没事吧,是不是房间太闷了。”开缘连忙走上前,关心地看着他。
“这是。。。”秦离指着上面的字:“现在历史书都赠这种仿真地图了吗?”
“此乃江逸子仙人云游各国后画的,几月前刚送给师父的。”开缘认真道:“由我来负责保管收藏。”
“秦施主,您气色不太好,不然先回房休息,等精神养足了再参观不迟。”
秦离深呼吸一口,点头往门口走去:“好,睡一觉,睡一觉。”醒过来说不定就正常了,
秦离回屋躺在床上,一道明亮地光透过窗棱照进来,强烈的灯光好像学校广场上照明的大灯柱,秦离噌一下坐起,往外面探头。
只见一轮月光瓦亮地泛着圆润地光泽,从繁星布满地天空笼罩,秦离神色中闪过一丝失落,心想,山里的月光和星空倒是挺漂亮。
他睁着双眼看向屋顶,凝神回忆过往,三年前,他考进Z大文学硕士,三年后预备写一篇历史文学方面的毕业论文,跟随导师来云南鸡足山采风,突然崴脚跌落下山谷,醒来却到了这个地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云南、云南。
他猛地睁大双眼,突然想到那张地图里,古滇国所在位置就是云南,而此山的位置标注了红点,依旧是鸡足山,不会这么巧吧!毛爷爷当年解放中国的时候,难道遗漏了这么个神秘隐蔽的地方?
月光笼罩,就这样静静一夜未眠。
三天后,秦离同劈柴地法师们一同回来,眼神严肃,神色僵硬,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真的不是21世纪。
秦离从最初的抓狂,到害怕,现在终于认命了。
而且这还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在后山的瀑布里洗澡时看到自己的脸,跟上一世一样,但是稚嫩很多,仿佛十六七的样子。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来云南做什么?
这时,开缘法师脚步匆忙,走来道:“阿弥陀佛,秦施主,今日我们去采山菇,在您当时昏迷的地方发现一个包袱,被树叶盖住了,您确认。。。。。。”
话未说完,秦离大步走上前:“在哪?”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线索。
“在您屋里。”
秦离听闻狂奔回屋。一个法师望着秦离的背影,对开缘道:“师兄,我今日跟秦施主一起出去,发现他的言行举止很奇怪。”
开缘垂眸清淡柔和道:“不同地国家地域之间的百姓有不同的生活方式,秦施主又失去记忆,可以理解。”
屋里,秦离看着包袱里的东西,里面有一块玉牌,质地普通,玉中还掺杂了点石头。
玉牌正面刻着‘秦离’二字。原主名字跟他竟然一样。秦离翻过来,玉牌背面刻着出生地,上面写着,秦国,还有一行他完全没见过的县级名称。
他想了想,起身去找开缘师。
藏经阁。
开缘本来在大殿诵经,半路硬是被秦离拖走,听他叙述完玉牌的事情,思索片刻,抬头不解道:“确实,一些人出生后是会有玉牌刻上信息,有的用木牌、铜牌或金牌,但秦国与古滇相距遥远,您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指指地图:“看——古滇和秦国之间还有个大蜀国。”
秦离看着地图,脑海里对比上21世纪中国地图,迅速分析:目前自己在云南,而身体主人是秦国人,也就是甘肃人,中间隔了个大四川。此刻气氛异常寂静。
秦离和开缘对视一眼,心里同想:
这哥们儿,是怎么一个人跑到云南(古滇)来的!
第二章 红白喜事
两人坐在阁楼旁的天台上,望着山里渐渐变化的云彩。
开缘率先打破沉默,道:“你识字甚多,一看就是读书人,应该是官宦子弟。”
秦离尴尬的扯嘴笑笑,这些都是前世学的,今世的记忆他是一点都没有。
“不过,”开缘疑惑地看着他:“我们刚发现你的时候,见你肤色黝黑发黄,倒不像是养尊处优地模样,这几日不知为何,越发的皮肤白皙了。”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这身体有变化,”秦离伸出手给开缘看道:“诺,我在后山寻得一处山泉,每天都去那里泡一泡,发现身上的伤口愈合也快了很多。”
开缘大吃一惊:“后山?泉水愈合快?你不会是闯进师祖用千年草药泡制的灵泉里了吧?”
“灵泉?”秦离比划了一下:“那地方是不是后面有个小瀑布,泉水带着异香,周围一圈都是松树。”
“那不是松树,那是世间一种特殊罕见的树。”
“我去,我不知道啊!”秦离大惊,悄声道:“我不会闯祸了吧。”
此时后山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气急败坏地声音,“谁动了我的灵泉阵法!!!是谁!!!”
一群受惊地乌鸦呼啦啦从树林里飞出来,秦离和开缘同时身子一个激灵。
木制地小屋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气呼呼地坐在那,面前站着两个年轻男子,头快垂到腰,正是秦离和开缘二人。
“那个。。。老人家,对不起。”秦离搓着手抱歉道。
开缘上前一步,怯生生道:“师祖,都怪弟子没有跟秦施主说清楚,他前两日刚刚昏迷醒来,头脑还不清楚。”
“哼!”老头明显不吃这一套,白白地头发朝上仿佛炸毛了一般。
秦离轻轻一嗅,闻到这木屋里也散发着淡淡地幽香,跟泉水的香味是一样的。
老人仔细打量秦离一番,忽然挥手道:“算了,你们走吧,又得耗费我一段时间的精力,以后别没事乱跑。”说罢,挥舞着手杖将二人连推带搡赶了出去,在两人各种花式道歉中,“砰”一声关了门。
木屋瞬间安静,老人收回脸上的情绪,面色平静悠远,从窗户里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神色微带深意,自言自语道:“阵里来去自如,灵泉没有吞噬肌肤,根本不是此间人呐,这天下,怕不是又要有什么变化了。”
老人静观天相片刻,喃喃地:“按理说鸿都天境里的星将下凡要几十年后,此人的来历,奇怪了。”
出了小木屋,两人同时松口气,原本以为要被重罚,没想到只是被乱棍赶出来了。
开缘感慨道:“师祖真是心胸开阔,秦施主你命真好,这是贫僧第一次去瞻仰师祖闭关的地方呢。”
“第一次?”
“是啊,本寺就是师祖建立起来的,师祖几十年都没出来过,一直都在闭关,”开缘道:“今日竟然在师祖闭关的地方待了一刻钟,真是荣幸。”
“被骂了一刻钟而已,你竟然开心成这样。”秦离失笑。
“那当然,说不定能沾沾师祖的慧根,帮助道业精进呢。”
“你们师祖闭关日子一定很久了,头发都长出来了。“
“祖师大德心里清净,或许不着相。”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远。
第二日,秦离借来剃头的工具,找了个水洼当镜子,抓起头发,对着一顿猛剃。
片刻,长发被他修剪成了寸头,还好当年八达岭军训的时候学过剃头,现在——他神清气爽的伸个懒腰,短发真轻松!
“秦施主——”声音戛然而止,秦离冲对方施了个灿烂地笑容。
开缘顿了顿,缓缓道:“施主打算出家吗?”
“不啊”秦离摸了一把寸长的头发,道:“长发不习惯,就见了,下山以后在路上也方便。”
“你要下山?”
“对。”他要找回去的办法。
“施主,如今外面兵荒马乱,正是动荡时期。”开缘劝道:“您好好考虑一下。”
秦离叹息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是在春秋就是在战国,但他不下山,就一直在这个梦里出不来,或许下山遇到个兵荒马乱,自己马革裹尸一觉醒来就回去了。
开缘见他去意已决,道:“罢了,我去回禀方丈,给您准备些东西,你记得去用早斋。”
秦离感激地望着他离开,说实话,这里的僧人言行得体,彼此相处的很舒服,打破了他过去的偏见,要不是回去重要,他真想在这里多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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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鸡足山下,开缘郑重道:“贫僧就送到你这里了,今生或许不能再相见,若我学佛成就,一定会回来渡你的。”
“谢谢你这几日的帮助,祝你早日成道,度化众生,阿弥陀佛。”这几日秦离也学得几句门中话。
“这包袱里有一些干粮,还有一点盘缠,对了,师祖还给了你一本心经,说让你随身携带,”开缘又掏出一个锦囊:“这是师祖给你的,他说如果遇到生命危险就打开它。”
秦离心想,遇到生命危险赶紧一闭眼回到21世纪好了,他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春秋战国,但还是客气地接过锦囊放在身上,又把书贴身带着,与开缘告辞后,牵着马独自离开。
昨晚拜托开缘将大师江逸子赠的地图临摹了一幅,他低头看看地图的方向,一路往北而去。
一路上都是树林山路,每个地方基本都是部族统领,斗转星移,到了蜀国以后,民风一下转变了很多,路上的百姓都穿着简单的汉服,见到寸头、胸前带着念珠、一身青衣僧袍的秦离都投来异样的眼神。
秦离熟视无睹地飞疾而去,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些奇怪,没办法,能有身衣服穿就不错了。
直到他中途找了个休息之地休憩时,与蜀地人聊天才发现,佛教这个时候还没传过来,几乎所有人不了解佛教和寺院。
如此奔波数月后,秦离疲惫的来到一座山上,忽然从树林中窜出一支部队,对方首领见秦离一个人,一下将鞭子抽在马上。
马儿受惊,前蹄飞扬,秦离不妨,瞬间紧握着绳缰,稳固几下,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滚在一旁的杂草泥土中。
剧烈的疼痛从腰椎延续到大腿,他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秦离双眼瞬间冒火,强忍着怒气,看对方来着不善,一幅毫无教养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眯着眼问他:“你从哪儿来的?”
秦离疼的倒抽口凉气,这一瞬,他终于意识到古代尊卑制度和战乱无序的可怕。难怪都说这个时代礼崩乐坏,后来君主那么强调礼乐。
这些想法在秦离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他强压住自己的脾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放低姿态,一边转着脑袋商量对策,突然灵光一现,双手合十,模仿西游记里唐僧的样子,起身弯腰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从南土古滇而来,往北方取经而去。”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递过去,那人接过来,断断续续地读着上面的字,旁边有人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经本。”
秦离笑道:“正是,贫僧是古滇国的修行人,此番正是往北方去修行,还请施主您大人大量,放小僧一条生路。”
“你们修行人一般是做什么?”
秦离合掌,将跟开缘聊天时学到的话语搬出来:“阿弥陀佛,修行为的是往生净土,来生再来渡人。”
话未说完,忽然领队抽出刀,沉沉地冰冷地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不耐烦道:“少废话,做不做红白喜事!”
嘎?红白喜事?
秦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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