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呢音》： 谁才是异教徒

第一章 谁才是异教徒

我，名叫怀恩迈特，童年时光生活在一个名叫霍普里斯尼的小镇上，我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也许我是被抛弃了又或许他们已经死掉了。反正收养我的怀恩婆婆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的名字也是婆婆给我起的，据他所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被不知道谁放在了她家的门口，在我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银质的项链吊坠，吊坠上面刻着迈特两个字。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着，在我十一岁那年，身体每况愈下的婆婆病倒了，虽然我们在努力想要治好她，但在五个月之后婆婆去世了。她在临死前对我说“孩子，这个世界没你眼中的那么美好，我没法再保护你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然后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埋葬掉了婆婆之后，我过上了流浪的日子，还好有一些善良的镇民们的救济，我记得在冬天来塞给我一件破棉衣的邻家姐姐，也记得在我饿得趴在别人家厨房窗沿流口水的时候递出来几个烤面包的叔叔，还记得在我生病发烧的时候来照顾我的老医生。总之虽然情况并不乐观但是也没那么糟。过了大概一年之后，临近的埃文比宁城的教堂派人来到镇子上要招募几名主教侍从和见习修女，一方面迫于生计另一方面我觉得成为圣光的仆人造福社会才能回报那些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我的人，我第一个报名成为了一名侍从。与我一起去的还有一名名叫萨克法丝的女孩，她是被到镇上的圣职者一眼就选中并声称这是天生的圣光仆从。对此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萨克法丝确实是镇子上最漂亮的女孩了，我暗暗的想着或许是圣光也爱美吧。摇了摇头驱赶掉这个奇怪的想法之后我踏上了去城里的马车。在教堂中，我成为了主教的侍从，我每天做着侍奉的事情，闲暇的时候也就读读一些神秘的魔法知识和宗教知识，我很崇拜我所侍奉的赫帕克西主教，并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成为像他一样的人物。然而在某一天之后，我的世界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我做完了侍奉和礼拜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突然想起来我中午休息的时候拿来阅读的书籍落在了礼拜堂的休息室里，我便走出了房间去取回我的书籍，当我拿到了书之后想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想要喝一杯咖啡，我便转弯走向了餐厅，就是这杯咖啡，让我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转折。当我走到厨房走廊的时候，突然听见走廊尽头的餐厅里好像有什么声音，临近之后我确定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在我推开一个门缝准备走进去看看的时候，门缝里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少女正被按在餐厅的大长桌上，屁股高高的翘起来，本来应该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被甩在一旁，修女帽早就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失神间我手里拿着的书掉落在了地板上，在寂静的晚上书本落地的咣当声是如此的响亮。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慌张的跑进了厨房并躲了起来，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明显可以感觉到餐厅里的人走了出来，并仿佛在寻找着我，压抑不住心脏狂跳的我直到天快亮才敢从厨房溜回自己的房间。天亮之后我脑海里还在回荡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以致于一上午的工作都做得错误连连，午饭之后的午休时间赫帕克西主教找到了我并把我带进了他的休息室，进到休息之后他关上门并让我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开口“迈特，我看你今天整个上午心神不宁的，工作也出现了很多错误，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决定还是暂时不说出昨天晚上那件事为好“没什么事情的，可能是因为昨天看书看得太晚了，所以睡眠不足吧”说完之后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喜欢阅读是好事情，但是不要读的太久，而且我的小迈特，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主教面带着他一如既往的微笑，从他的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然后继续说道“比如说这本书”。我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张开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发现自己跟本不能说出来什么只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赫帕克西冲我挥了挥手“小迈特，你要记得在这个教堂里最权威的就是主教，不管是修女或者是侍从都只能顺从我们，否则……”他脸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和蔼微笑，同时他抬起手一道圣光照在那本书上面，一瞬间书便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圣光会制裁它的渎神者的。小迈特看在你侍奉过我而且也比较聪明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为我做事或者……”他看了看已经燃烧了一半的书，然后转回头看着我。“我…我…我愿意为您服务，先生。”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勇气全部都被榨干了，什么正义和道德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乖乖地顺从了他。“很好，小迈特，你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我会帮助你成为一名牧师。当然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心思，我可以给你荣耀也可以碾死你，好了你可以走了。哦，对了把这些灰烬清理掉，然后去告诉萨克法丝今天晚上还在那个地方让我们完成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部分，希望她乖乖的不要再跑了，她应该知道自己跑不掉的。”我应是之后从主教休息室走了出来，这一瞬间我觉得走廊的阳光仿佛都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灰烬，让人看不清楚对面的物件。我狠狠地甩了甩头，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努力的催眠着自己。下午的礼拜之后我找到了萨克法丝，他正在给信徒宣讲着圣光的教义，当我把赫帕克西的话转述给他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我们之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就在我感觉很不自在想要离开的时候，萨克法丝开口了“迈特，圣光哪里都照射不到，无论我们如何挣扎谁也逃不脱，在这个地方你我都身不由己，不是么？”她低着头缓缓地说着“你回去告诉他吧，我…唉，我…随他所欲好了。”说完之后我感觉她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一点光亮都没有了，人也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我不敢再多看她哪怕一眼，匆匆离开了这所充满了圣光的礼拜堂。整整一下午和一个晚上，我脑子里都旋转着这些记忆的残片，它们轰隆隆的仿佛天上落下的闪电，让我心力交瘁直到我昏昏沉沉的睡去。再次叫醒我的是午夜的打钟声，我坐了起来，外面下起了夜雨，初秋的雨带来的冷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起身去想要去关上窗户，对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我再次回想起那些和外面夜空一样漆黑的记忆，萨克法丝应该已经被黑暗压倒了吧，那么我呢，在这个地方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漆黑的夜空没有回应我，只有挥之不去的压抑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我再次睡去。在之后的几年里赫帕克西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我成为了一名牧师，不过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虽然我摆脱了侍从的身份成为了一名牧师，但本质上还是那个他随意摆布的侍从，如他所说的一样，他可以让我走上神坛沐浴圣光，也可以把我丢进黑暗里永不超生。这几年里我帮他完成了不计其数的肮脏勾当，逼迫新来的修女成为他的禁脔，栽赃顶撞他的圣职者亵渎神灵，帮他把民众捐献的财物通过地下钱庄变成他的私人财产之类的事情不计其数。而萨克法丝也经过这几年也彻底变成了一个披着修女服的婊子，终于在被赫帕克西玩腻了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遣送回了老家。送她走的时候时值盛夏，在太阳的暴晒下她对我说“我们都没办法抵抗这肮脏的圣光，就像我根本没法控制那个禽兽干我的时候我会产生快感一样，现在他让我走了，而你或许永远都没这个机会，我高高在上的牧师大人。”我不想再听这个婊子的胡言乱语，回头走进了教堂的大门只给她留下一句“回去管好你的嘴巴，我可不想被派回去执行对异教徒的火刑。”伴随着一阵狂笑“异教徒…哈哈，对，没错，我是异教徒，相信这愚蠢的圣光的异教徒，哈哈哈”教堂古老的大门缓缓合起了。“对，没错，异教徒。”我自言自语着走了进去。

第二章 得不到猎物的猎人

今年的夏天显得格外的漫长，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圣光在上，它将降临于黑暗救赎痛苦与折磨…”广场上搭起来的讲台之上，十字骑士团的见习骑士雅弥洛正在大声宣扬着圣光的教义，虽然已经是初秋，炎热的阳光依然晒得人浑身粘稠的十分不舒服，然而广场上的人们却是异常的狂热。“真是一群圣光的拥护者啊”，我暗暗想着然后悄悄退进了广场角落里的大榕树的树荫之下并盼望着这场滑稽的演说赶快结束。“这一头淡蓝色的头发还真的是让人喜爱啊。”身后传来了稍微有一点不连贯的说话声音，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那可是骑士团的人，恕我直言，最好还是不要惦记的好，等骑士团的演说结束了我可以帮您去周围的城镇物色几个新的‘货’来。”“你跟了我也不算短的时间了，你有多少本事我心里可是清楚地很，迈特，你会有办法的，而且区区一个见习骑士甚至连治疗术都没有你运用的熟练，我们有的是办法把她留下来。”这次声音离我更近了，而且我还闻到了浓浓的龙舌兰的味道。这次我不得不转过了头面对着他“赫帕大人，您最好现在去你的休息室休息一下并让您的侍从给您准备一些醒酒的东西，至于您想要留下这个见习骑士的想法我会努力去试一试的，不过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赫帕克西转身走向了他的休息室同时跟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去年带来的三个小丫头就赏给你处置了，当然了，要给我留下那个见习骑士。”该死的，又是这种事情，我已经算不清了这是第多少次了，而且最近以来这个蠢货越来越变本加厉了，我转身在心中默念“抱歉了小姑娘。”然后回屋换了一身普通的装扮走出了教堂。在埃文比宁城的一个角落里，我推开门走进了暗落酒吧，“先生需要喝些什么酒？”我刚刚坐在吧台上酒保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杯冰水加三片柠檬。”“先生，这里是酒吧不卖那些小孩子的东西。”“再加一汤匙蜂蜜。”“好吧，先生请您跟我来这边我会给您安排的。”酒保示意我走进一个包间里，我起身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经过了包厢的秘密通道进入了酒吧的地下室，进入地下室之后我找到了我的老熟人鲍勃提尔“你能不能换一个进来的方式，每次都要用这个愚蠢的暗号，这真的让人很无奈的。”我说完之后鲍勃笑了起来“哈哈，你真爱开玩笑，我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一边说一边勾着我的肩膀在一个沙发上坐下，“这次来是要干什么，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迷药，作假的贪污记录，销毁尸体或者是在我这里处理掉来路不明的金子？”我耸了耸肩，“这次我要一本黑暗法师的笔记和一些黑暗系的材料。”我喝了一口桌上的龙舌兰说道。“啊哈，我们伟大的牧师大人居然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现在的心情懒得和他多说些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搞得到就可以了。”“怎么会搞不到，前阵子在一个死人身上搞到了些类似的东西，刚好能满足你的要求。”我又喝了一口桌上的酒然后站起身来“今天晚上用老办法送货进来，十字骑士团这几天在教堂里，让你的人办事小心点，如果办砸了，你明白的。对了再给我捎一瓶镇定剂。”他答应了我没问题之后我就离开了酒吧。回到教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当我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三个年轻的修女已经在房间里等待着我了。在我进去之后他们三个神色慌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回头关上门之后转过来看着她们，她们显然很不安，在大概五秒钟的呆滞之后，其中一个修女走到了我的面前并缓缓地跪了下来并熟练地解开了我的腰带，当我感觉到裤子快要掉落下来的时候我回过神并制止了她。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里充满着诱惑和深埋在其中的惊慌。“大人，请您接受我的侍奉，拜托了，我会做得很好的。”我没有说话并把她拉了起来，然后系好腰带坐在了床沿上开始说“姑娘们，我不是赫帕克西，对他的那一套在我这里并不适用。而且你们也不必惊慌，我只是需要你们帮个忙而已。”“大人，我们可以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您喜欢，我们都可以做的很好的，不会的我们可以用心去学，我们会让您高兴的。只请求您不要杀了我们。”之前被我拉起来那个女孩情绪显然有点激动，几乎是吼叫着说出了这段话，在她说完之后其他的两名少女也附和着。显然这个该死的赫帕克西又把我当成了替罪羊，在他的禁脔之中说不定流传着怀恩迈特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魔鬼的传说呢，圣光在上，我只负责给那个蠢货处理尸体，我可没亲自动手过。我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的要求真的很简单，现在你们站到这里脱下你们的修女帽就可以了。”三个女孩听到之后便立即行动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她们的执行力强的太多，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其中一个甚至已经脱得已经可以看到她的内衣了。“好了好了，我只是要你们摘下帽子而已，现在给我站好。”我拍了两下手制止了她们，天知道这些日子这些少女们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一个都仿佛城里妓院里的婊子一样，不，沐浴在圣光之下的她们更要低贱。我指了指其中一个淡蓝色头发的少女然后示意她留下，然后挥了挥手打发另外两个人离开，离开的时候另外两个女孩不停的对那个淡蓝色头发的女孩叮嘱着，诸如什么好好“表现”让我饶了他们之类的话。在那两个女孩离开之后，我对她说“现在，不要紧张我只是需要你帮我个小忙而已，你知道的最近十字骑士团来了一个名叫雅弥洛的见习骑士，我只是要你帮我去给她送一份情书而已并且帮助我得到她的芳心。”“就…这么简单？”“是的，就这么简单，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下，我准备了一些礼物一起交给你送过去。”然后我就离开了房间。而后我走向了教堂的后门，现在刚好是每天送蔬菜过来的时间，在一个妇人提着的菜篮底下的夹层里，我如愿见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和一些被装在瓶子里的黑暗魔法材料，我拿起这些东西放在口袋里然后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之后我把镇静剂的瓶子和一个空信封拿出来递给了蓝发少女然后对他说“拿好这个，这个信封一定要亲自交给雅弥洛，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很珍贵的香水，可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到的雅弥洛喜欢的味道，在你快要送到的时候拿出来在信封上喷上一点，她或许会更喜欢阅读这封信的，不过这瓶香水的效果持续的时间很短，你一定要临近给她的时候才可以喷上，这件事情做好了我保证你和你朋友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当然，该有的侍奉你们也得好好做让我满意才可以。”少女点着头“没问题，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而且以后我们几个人也一定会用心侍奉大人让您满意的。”然后她便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一场我得不到猎物的狩猎要开始了，而我的未来就要在一次又一次“狩猎”中走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了么？我抬手一记治疗术照在了自己身上，虽然我并没有受伤，但还是有一道光芒照在了我的身上。“至少，现在我还沐浴着圣光不是么？”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沿着刚才少女过去的走廊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