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血途》免费试读_笑我笑苍生

第一章 小小白水

“老爷老爷，行行好，行行好，赏几个铜板吧...”

“去去去，别烦我，一边去！”

“大哥，赏几个铜板吧，您将来一定会发大财的！”

“哪来的小野种，老子没心情搭理你，快滚！”

“小姐小姐，看您就很面善，求您行行好赏一个铜板吧！”

“小子嘴到时甜，不过姐姐身上可没有钱哦，找别人去吧。”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就像个皮球一样，在汹涌的人流中被推来搡去，他手里端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身上裹着一件用几块烂布缝出的衣服，把自己盖得还算严实，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布口袋，再加上他碗里仅有的一枚铜钱，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乞讨了一个上午，也就得了那么一枚铜钱，可怜的小乞儿，这一个铜钱也就够买一个馒头了，根本填不饱他那空荡荡的肚子。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快是中午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快步朝着一道街走去。

一道街，是这整个白水镇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店铺林立，地上都是规整的青石板，不似其他街道那般，都土路。

街东头是小镇最大的酒楼，落仙楼，是小镇唯一的二层建筑，据说这里的百花酒就连天上的仙人闻见了香味也会落下来一饮为快，落仙之名便是如此而来。当然，是不是吹牛那可就只有天上的仙人知道了。

这酒劲儿不大，闻之有清香，口感甘甜，后味绵长，按着店老板的说法是用了一百种花草的精华酿制而成，故名百花。不过小镇的人们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他们只知道这酒比那些自己家酿的米酒美味多了，闲来无事，小酌几杯也是一件快事。

这种享受，小乞儿也就在梦里的梦里敢想想了，他坐在落仙楼边的石台阶上，使劲的吸了一鼻子，喝不到酒，闻闻这残存的酒香聊以慰藉，灌满一肚子的酒气，似乎也不是那么饿了。

接着，他用那双脏兮兮的手托着自己满是污垢的小脸儿，盯着街西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一道街西头，那可是这个小镇上最大一户人家，李家。

也不知这家是什么来头，二十多年前，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人带着一个极美的女人来到了白水镇，买下了那一片的几间屋子，然后雇了工匠将这些院落连成了一片，再加以修缮，就成了今日的李府，整个小镇也没有哪一家人有这个牌面。

这二人初来此地时，近乎吸引了全镇的地痞流氓，采花飞贼的注意，毕竟这里有财又有色。可是当天夜里，所有来此的人都有去无回，李家的院子就像黑夜里裂开的一张大口，吞掉了所有的不速之客，连尸体都没有人能找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些行踪鬼祟的人在李家附近晃悠了。

一道街并不长，小乞儿就坐在那里，定定的望着西方。

李家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哥儿大步走了出来，溜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如鱼入水，直向着落仙楼游去。

周围的人见着他，都有意识的保持距离，对李家的人整个小镇都保持着一种畏惧的心理，而那公子哥儿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目不斜视。

公子哥儿儿很快就走近了落仙楼，小乞儿眼睛亮了亮，那一袭白袍映入眼帘，在阳光下显现着着温润的色泽，他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近了，近了，公子哥儿离小乞儿越来越近了，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那公子哥儿掏出几枚铜板，半蹲下来，轻轻地放在小乞儿的碗里，轻轻地笑了笑，道“小家伙，这是第几次劫我的道儿了？”

小乞儿脸有点红，不过好在脸上那层厚厚的污垢挡住了他的窘迫，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每次他讨不到钱的时候，就会来落仙楼碰碰运气。而眼前这位公子常常在午饭这个点儿来落仙楼，每次遇见他，小乞儿都能收到些铜板，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五个。

一来二去，公子哥儿的路数已经被摸清了，今天来到这里，果不其然，又遇见了这位公子哥儿，只是小乞儿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谢过公子大恩，这，这，应该是第三次了。”

公子哥儿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说道：“嗯？为什么我记得是五次呢？”。

小乞儿的脸更红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那双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半晌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公子哥儿见状笑容更盛，接着说道：“哈哈哈，小事小事，别放在心上，倒是你，愿不愿意随我去府上谋个差使？我爹那里倒是缺个书童，你看如何？”

“公子大恩大德，水儿不敢稍忘，但与人为奴为仆，水儿不愿，请公子莫怪。”小乞儿抬起了头，他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坚定的光芒，这一刻的小乞儿，格外的神气。

“啧啧啧，小家伙，还挺有志气。也罢，若是你哪天变主意了，带上它来李府找我便可。”公子哥儿说着解下了腰间的一枚玉佩放在小乞儿的手中，“这份好意你便不要拒绝了。”

接着，不等小乞儿说话，他已经起身离开，走进了落仙楼。

小乞儿望着玉佩怔怔出神，这一枚玉佩，若是当了，那自己怕是好久都不用出来乞讨了，虽然只是普通的白玉，但在这小地方想必也是值几个钱的。

但很快，他使劲的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晃了出去，紧紧地攥着那枚玉佩，然后端起自己的小破碗，四下望了望，见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白水镇旁有一条大河，名为白水，地处人族版图的东南角最边缘的地带，上接龙河之尾，下入南海，是人族水脉的一个小小分支，白水镇依此河而建，它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小乞儿离了一道街，径自向着村外走去，不一会就到了白水河前。他跪在河边，望着河里的面孔怔怔出神，半晌，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掬起了一捧水，一道柔柔的青光从他的手中生出，化入水中，然后他将这捧水轻轻地向自己脸上一泼，黑漆漆的污垢不见了，原本干瘦的脸孔变得丰润，水滴顺着他的脸划出柔和的线条，落入水面中，这，这小乞儿竟然是个女孩儿！即使是那褶皱的水面也无法遮挡那俏丽的容颜，此前却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藏起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小乞儿对着水面照了又照，欣赏着自己的这幅面容。

“在不看看自己原本的面目我都快要当自己真的是个小乞儿了，一道哥哥啊，水儿才不想在你府中谋差使呢，再有些日子，我就要度过幼年期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小乞儿喃喃着，小脸上满是期待，那秀美的模样已经可以预见，将来必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就在小乞儿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突然间，一道黑影笼罩了她，她本能的一抬头，入眼的是一根粗大的触手，上面密布着吸盘，还不待她再多想，那触手已经闪电一般的将她卷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捡到一只幼年灵族，看来这个地方是来对了！”

这是小乞儿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第二章 红雪初落

白水河依然欢快地流着，无人知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白水镇，则是依旧热闹。落仙楼的对面是一家脂粉铺子，铺子老板叫林明，听名字自就知道是个精明人物，据说他当初争破了头才得到了这间铺子，还花去了所有的身家，但事实证明他这笔买卖做得是在划算，依着落仙楼的人流，生意是红火的不行，这人么，吃饱喝足了正好来转转，尤其是那些有几个闲钱的公子小姐，来他这店里的时候他往往能多赚上几点碎银子。

要说这林明平日里在小镇也算是一号人物，可是今日，他在店里的这三位客人面前却是显得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明面前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身后跟着两个黑袍人像木桩子一样站着，脸上带着青面兽首的铁质面具，看不见脸也看不清身材。而

红衣女子手里则是端着一盒打开的胭脂，可是她的心思此刻却全然不在这胭脂水粉上了。

刚刚那公子哥经过的时候，红衣女子正巧朝外望了一眼，她一下子就被那个公子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个公子哥儿不简单！

这是红衣女子的第一感觉，他身上的气质和这个小镇格格不入，因为这里地处偏远，大多数人都没修行过几天，而那个公子哥儿绝对是修为不浅，精气神都和周围的人大不一样，在她这同样是修行者看来甚是惹眼。

“这种小地方竟然还会有这般人物，还真让人意外呢，正巧那四人也在落仙楼里，我去会会他们。十一十二你们两个，可别跟过来！”

话音还未落，一道红色的倩影已经飘进了酒楼。只留下留在原地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愣什么！保护小姐，出了事咱俩谁都担待不起！”紧接着，两道黑影像是白日里飞出来的蝙蝠，落在了酒楼楼顶。再一闪，就消去了踪影。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街上的行人却视若无睹，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个梦。

......

“客官，您，您、、、”落仙楼的店小二正待迎客，但倏一抬头，就呆住了。他活了这么二十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一袭稍显夸大的红袍，包裹住了那具散发着无穷的诱惑力的娇躯，白嫩的脸蛋儿，削薄而小巧的红唇，还有那蕴有滟滟波光的眸子，在店小二的脸上那么一扫，店小二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已经升上了天，就连话都讲不全了。

不光是店小二，整个酒楼里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露出痴态的人可不在少数。

“没出息的东西！去去去，算账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店老板急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一巴掌呼走了出神的小二，店小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柜台后，心不在焉地算起了帐，那豆大的小眼睛基本上没有离开过那一袭红袍。

老板则是端起一张笑眯眯的脸，道“鄙人姓金，单名一个万字。贵客临门，在下这小酒楼是蓬荜生辉啊。姑娘请随我来，我这二楼有最好的包房，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也可以尽管提。”

店老板显然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没有似小二那般丢人现眼，但是那双眼睛也是在这女子身上流连忘返，似乎是想穿透这红袍，瞧一瞧那惹人遐想的风光。

“我不去包房，就在这一楼大厅给我找个位子吧。”红衣女子却有些漫不经心，她四下打量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这，”老板环顾一周“可已经没有空余的位子了，不知姑娘可愿意同别人凑上一凑？”

好家伙，这话一出，酒楼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小妞，爷这里空着呢，快快坐过来吧。”

“小姐，我这里有个空位，来坐这里。”

“这里...”

“这里这里...”

......

“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这桌只有一人，就在这里将就将就吧。”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气息之深厚，令在座酒客皆惊怒交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那人正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望着那刚进门的女子，可不正是那李家的公子哥儿吗。

当地人见是他，都老老实实的把注意力从新放回了自己的酒菜上，那晚的的事情可是早就传遍了小镇，在白水镇就算是你拆了镇长家的大门，也不要去扣李家门上的一块漆。

惹了镇长，充其量是被教训一顿，惹了李家，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门前的一桌四人，似乎是从外地来，不知这其中的深浅，其中一个光头大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正是之前那个言辞污秽的家伙，看那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老二！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别惹事！”只是光头汉子还未出手，就被一行的另一人按了回去。光头还有些愤愤不平，端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砰地一声把酒壶砸在了桌上。

按住光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背了个小包裹，一副平平无奇的相貌，扔进人群里找都找不出来。

而还有两人则极有特点，一个长得干干瘦瘦的，贼眉鼠眼的模样，尤其是一双倒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红衣女子，神态猥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念叨着些什么。

另一个则是个胖子，脸上的肥肉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了一条缝，此刻还在对付着盘里的烧鸡，在他眼中红衣女子似乎还没有这烧鸡有吸引力。

金万眼皮子跳了跳，这帮子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但是那李家公子更是尊大神，万万得罪不起啊，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四周拱了拱手，道“各位，大家都是来这里喝酒的，不要伤了和气，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近日酒价给各位打个对折，大家也给我个面子...”

“那就你了。”金万话才说了一半，那红衣女子已经径直奔那李家公子去了，似乎刚刚发生的骚动都和她无关。金万也被晾在那里，他只得尴尬的笑笑，又朝着四周拱拱手，回柜台后去了。

众人得了便宜，加之惹不起李家，也就专心的对付起自己面前的酒菜了，只是那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在那边停留片刻，一有不对立马就收回来。

那红衣女子走到公子哥儿桌前，在他对面坐下。

那公子哥儿率先开口道：“在下李一道，敢问姑娘芳名？”。

“你先请我喝酒，喝完了，就告诉你。”

“请美人喝酒那可是一桩幸事。你且稍等。”

李一道扭头对着装模作样翻看账本的金万喊道：“金老板，我要请这位姑娘喝酒，把你那些好东西都拿出来吧，这些兑了水的劣等货平日里不和你计较，今日要是还忽悠我，我以后可就不来你这里喝酒了！”

“好说好说，李公子发话了，金某人可不敢怠慢”金万闻言，赶忙一路小跑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精致的青玉瓶回来了。

“李公子，这可是我的老底了，您慢用。”

“金老板，不厚道啊，天天来你这喝酒，可第一回见这个，改天你可一定要带我见识见识你藏酒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好东西。”

“嘿嘿，没了，没了，这是我给自己藏得最后一点点极品百花酒了。”

“信了你的鬼话，算了。老规矩，帐记在我家老头儿身上。”

“得嘞！”

和金万开了几句玩笑，李一道接过来那个玉瓶，给红衣女子倒了一小杯，才给自己满上。说也奇怪，李一道明明是一人来喝酒，桌子对面却孤零零的放着一个酒杯，难不成这一切他都早有预料？答案谁也不知。

李一道左手托起酒杯，右手轻扶，站起身向红衣女子说道：“姑娘，请！”

红衣女子有几分随意地端起酒杯，也不起身，就准备把酒送入口中。

就在娇艳的红唇将将触及到杯沿时，变故突生。

“啪嚓！”

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听闻，红衣女子放下了酒杯，也不喝酒了，看着面前的李一道，静待下文。

“奶奶的，姓金的，你们这里有好酒居然也不给老子上上来，是不是瞧不起老子！”

原来是之前的那个光头又在找茬，摔了手里的酒壶。而他旁边的人这次却是没有来得及拦他，看来他对这个红衣女子依然是没有死心啊。

“客官您消消火，消消火，我这就给您去拿酒，最好的酒！”金万忙出来打圆场。

“老子现在火气消不下去，老子要喝那个小白脸手里的那瓶，不然，你看老子不砸了你的店。”

李一道放下手中的酒杯，道“金老板，把这酒给那位兄台拿去吧，我这里有两杯就够了。”然后又转头，问道：“可以吗，姑娘？”

红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李一道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只是那眸子里已经升腾起了火气。

“多谢李公子，多谢多谢。”道了谢，金万连忙把那个青玉瓶端到了光头面前，说道“这位客官，酒也给您拿来了，您就消消火，坐下喝酒吧”

“光有酒这火气可下不去！喂，小妞，过来陪老子喝两杯，老子高兴了，说不得还给你点赏钱！至于那个小白脸，高兴了老子放他一马，不高兴了，哼哼，有他小子受的。”

红衣女子却是根本没有搭理他，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杯中的酒液打着旋儿，就是不撒出分毫，而她的一双眸子玩味的盯着李一道，那双眼睛似乎在说“这种麻烦事我可不管，看你的了”。

李一道见状，再一次举杯，道“姑娘请！”

红衣女子勾了勾嘴角，也端起了酒杯。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光头汉子一把抓起那个青玉瓶，肌肉虬结的胳膊抬起，用力一掷，那瓶子就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笔直的线，直奔李一道而去。

可那瓶子并没有按着光头大汉的想法砸爆李一道的脑袋。

“好酒，可不是让你拿来糟蹋的。”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那瓶子竟然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李一道手里，却无一人看清他的动作。

“好酒，就要拿来...喝！”

喝字刚出口，李一道已经出现在了那光头汉子面前，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捏住了他的下颌，再一用力，光头汉子吃痛，不由得张开了嘴，李一道毫不含糊，另一只手拿起酒瓶就往他的嘴里灌。

“哇呀呀呀呀呀，老子要杀了你！”光头汉子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势，挣脱了李一道的手。李一道轻轻一跃，后退了一尺，看猴子一般的看着那光头汉子。

一层红光在光头汉子的身上流转开来，他的身上随之产生巨变。只见他先是全身的肌肉开始膨胀，身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五成有余，然后身上开始生出茂密的黑色毛发，撑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就连原本的脸也变了模样，从眼角开始，皮肤渐渐松弛，形成一层层的肉褶子，嘴里也长出了长长的獠牙，一个呼吸的功夫，原本的光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正在怒吼的凶猿！

“吼！”

光头变成的凶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用拳头把自己的胸膛锤的咚咚响。

“我要你死！”

李一道轻蔑地一笑，身上也出现了微不可查的青黄色光芒，一道白色的匹炼凭空出现，撕裂了空气，轻而易举地洞穿了那凶猿的头颅，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飞回了李一道身边，消失不见。

凶猿根本来不及反应，瞪着一双大眼，神情还停留在之前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是眉心的一个血洞不住地往外淌着血，前后透亮，他的身体后知后觉，漏气一般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重重的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掀翻了一桌饭菜。

“老三老四，快撤！”那中年男人低声叫道，竟然丝毫没有动手为自己同伴报仇的意思，拔腿就跑。

和那光头汉子一桌的其二人闻言，稍稍迟疑，但还是丢下这具尸体，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逃了。

酒楼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杀人啦！杀人啦！快报官啊！”不知是何人嚎了一嗓子，酒楼里的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众人都纷纷丢下结账的银钱，向着酒楼外跑去。

李一道泰然自若地掸了掸衣服，全然不似刚刚杀了人，一脸的云淡风轻，人们向着门口涌去，他则逆着人流而来，身上的光芒才刚刚隐去，整洁度白袍依旧耀眼，红衣女子的眼中神采流转，竟也有了刹那的失神。

只觉那白袍公子，烨然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