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往西》——金河迷狼

时间:2019-01-17 13:44:48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金河迷狼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风雷隐景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天道,从来都不是一件有道理的事情。

天地之间有多遥远的距离?中土大陆可有尽头?天空之上是否有传说的神国?

凡俗尘世的普通人不知道答案,可是那些世外高人清楚。

他们可以翱翔于苍穹俯视大地,也可以轻易来到大陆的任何地方。比如汪洋大海,他们可以尽情的享受暖阳,沙滩,畅游碧蓝的海洋。

凡俗之人不能知晓世外高人的喜悦、恐惧、欲望与追求,世外高人也从不理会凡俗中一应婚丧嫁娶,生离死别,更不会理睬布匹行的绸缎遭了蛀虫,粮库里鼠患不断,农夫回家逮住了媳妇与邻村老王偷奸在床,朝廷新封的河西节度使饮酒过量暴毙。

凡俗与世外,两个悲欢离合从来都不相通的世界。

要说想通的唯一一点,就是把把天之道当成共同的信仰。

相传上古年间,轩辕黄帝荡平诸天妖魔,一统大陆,被尊为人族之祖。

其后黄帝受道门大德广成子点化,修道有成,得道飞升。人类得其遗留图腾典籍,观摩学习,民智开启,终而悟道,开始修行明其神通,人族受益之大难以想象。

无数年来,道门长盛不衰,修行天才不断涌现,繁若星辰。

千余年前大唐立国,奉道教为天下玄门正宗,更立为国教,一统天下,无数宗门学院皆为道门管辖,信徒亿万,香火鼎盛,尊崇无比。

大唐西南道邛郡,郡城以西有山名景阳,数座山峰常年隐于云雾中,也隐入了天下第一修行教派,数千年传承的景阳宗。

景阳宗九峰一崖,分内外门。

内门隐秘,尘世无从得知。外门根基庞大,强者无数,天下太平已久,整个宗门兴旺之极。

景阳宗的强盛,不单在于宗门的硕德耆宿众多,也不单在于门下俊彦浩瀚。自立道门为国教之始,三代教主皆出自于景阳宗!

当代教主凌霄真人,便是景阳宗掌教玄微真人的大师兄。教主居住于京都国教圣地清虚宫中,受封国师冕下。

大唐虽盛,却又仰仗国教护持,教主实为整个大陆最有权柄的几人之一。

景阳宗却不因道门之主出自宗内而自命不凡,不仅没有大肆扩张作威作福,反而约束内门嫡传弟子出世修行,外门弟子在尘世多有善举,宗门的强大力量专注于预防抵抗异族侵略,维护大陆安宁。

千年来数次对抗侵略的血战,景阳宗弟子身先士卒,长老供奉浴血杀敌,极尽惨烈之势,成就神勇之名。

曾经几度导致门内子弟几乎尽丧、前辈长老死绝的地步,可是功成之后便默默隐退,回山重燃星星之火复至燎原,再行屏障之职,守卫这片人类的江山。

世间诸派对景阳宗无不敬佩叹服,公认其天下第一宗派的地位。

大唐正德十八年春,二月初一,道邛郡雨。

春雨贵如油,天街小雨润如酥,沾衣欲湿杏花雨......

道邛郡的雨和这些优美的诗句无关,从清晨时分起,随着一声响似一声的惊雷开始,狂风起乌云至,无数雨丝丝丝缕缕缠绵不断,待落到地面便已分不清是雨丝还是雨柱,如同木槌敲鼓的声音,咆哮之声大作。

雷声越来越响,仿佛将天穹炸裂,雨越来越大,无穷无尽无止无歇,雨和雾笼罩了整个郡城。

已是午后,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城中央布置的法台被风雨摧残的七零八落,台上的贡品器物散落一地。主持的道士和观礼的信徒也四散无人,斋醮科仪看来也是泡了汤。

城中,天然居二层靠窗处有张方桌,清风道人临窗安坐。

桌上一壶清茶,一份花卷,一个茶杯。

他体型微胖,花白头发挽在头顶梳了个道髻,圆脸,肤色白皙,慈眉善目,身披一袭旧道袍,神色却是不悦。

清风道人乃景阳宗内门长老之一,专职内门授课,修为境界深不可测,世间有数的强者。

山中岁月清净,太久不履凡尘,他本想趁着斋醮科仪瞧瞧热闹。再者内门久已不曾开枝散叶,顺便考察主持道场的外门弟子资质如何,若能发现璞玉一二,也算宗门之幸。怎奈这场倾盆大雨搅和,清风道人也只有自叹扫兴。

雨一直下,直到傍晚雨势方敛,由柱至丝,由丝至滴。暮色降临之时,雨彻底停了。

清风道人面前的花卷早已扫尽,茶水已然无味。唤过小二准备付账,店主坚辞不受。

道邛郡地处景阳山麓,当地民众对于景阳宗无不奉为神灵,别说一餐面点茶食,便是要他举尽家财供奉也是欣然应允。清风道人也不多言,离去准备归山。

雨后的夜空乌云散尽,繁星点点,清风道人缓缓行走在山道之中,闻着泥土的芬芳,心境空明。

以他的修为脚程,数个呼吸之间便可以回到山门之内,或是由于星空璀璨,或是由于清新自然,清风道人有些享受这种久违的入世之旅,便不愿施展身法,慢慢步行。

“嗯?!这是真元波动?!”

清风道人猛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前方山腰,正是那里传来的动静被他察觉!

可是由于对方太过谨慎,真元凝聚的太过纤细隐晦,不愿惊扰旁人只求伤敌。若非清风道人神识敏锐,只怕当真被他欺瞒过去!清风道人看的仔细,一缕白色光芒露出真容!

那道真元仿佛知晓有人察觉,猛然幻化!从白光暴涨成一把白色大刀,蓄势即将往刀头下方砍去!

“居然有人在景阳宗山门附近动手?!好大的胆子!是谁?!”

清风道人怒气徒生,身形一晃便向山腰掠去,如电光火石一般就欺近至那把巨刀十丈之前,右拳挥出,体内雄浑的真元随拳击向巨刀!

“嘭...”一声巨响,清风道人卓立半空不动如山,白色巨刀被一拳击溃,可是溃散的真元又再度快速凝结成一只手掌,便要向下方抓去!

清风道人冷哼一声,左手探出截住真元凝结的手掌,右拳再度挥出猛击,欲震散那道真元!

真元手掌与清风道人右拳一触,居然如星光般暴散开来急速下坠,于间不容发之际再度凝结袭向下方!

清风道人大吃一惊!这不是真元凝结,这是神魂攻击!念头一转身形极速跟进,右拳化掌,神念微动已运出景阳宗独门心法——焚天神诀!掌心泛起金玉之光,温度暴涨!

一个全身笼罩黑袍的人影,半跪于地,袍服破烂,浑身伤痕,胸前鼓胀不知怀揣什么物事,星空映照下周身地面全是暗色液体,不知鲜是否已流尽。那道神魂化掌的目的就是此人!

清风道人速度施展到极致,在魂掌即将触及黑袍人影之时,清风道人的焚天神诀已经将其裹入,随即焚金融玉之威加诸其身!

神魂化掌感受到灭顶之灾,疯狂反扑欲再度四散逃窜,怎奈神诀威力恐怖,神妙难以想象,只听得“呲呲......呲......”数声响动,那缕神魂已化做一缕青烟,随即不复存在......

能施展出这一缕神魂的自然是修行日久的大强者,不过此时的他应该并不好过!

清风道人来到黑袍人影身前,神识一扫,发觉黑袍人影神魂已散,口不能言,气若游丝,立时便会气绝身亡。看这身前的鲜血流淌范围,怕是没有魂掌的最后一击也不能活了。

这一身凌乱伤势,一双破靴,也不知道奔逃了多少里路。

清风道人掀起黑袍头罩,看见是个男子,再托起他手腕,寻脉一探,黑袍的修为大致了然,洞虚上境。

他轻叹一声,心中兀自不解:能够神魂离体攻击他人的都是世外高人,至少能与自己相当。这些人都超脱俗世之外,谁会来与这洞虚上境的普通人为难?

而且凭黑袍伤势可以看出,这位高人下手狠毒,招招夺命,真不知道是哪位当世强者如此丧心病狂。

来我景阳宗山门外生事,若是本尊前来或许自己还稍有顾忌,只是一缕神魂......真当我清风道人是纸糊的?天下第一宗的名声不管用了??

清风道人正在感叹,两道身影急掠而来落在他左右两旁,是一男一女。

男子浓眉大眼,一身书卷气,女子体态修长,容貌婉约。是他的两个师侄,内门大弟子李哲,二弟子宋婉辞。

山腰的动静被内门察觉,宋婉辞和大师兄同时感知到是清风师叔在与人动手,怕是强敌来犯,来不及通知师长便双双赶来掠阵。

哪知师叔数百年来虽未曾与人拼斗,下手却极为利落,当他二人赶到,战斗早已落幕。

李哲上前抱拳一揖说道:“弟子来迟,以致妖人逃遁,师叔受惊,请师叔责罚!”宋婉辞俏立一旁不言不语,仪态谦逊。

清风道人哼了一声道:“罢了!等你们来斩妖除魔?师叔几百年前就该死了!”

李哲惶恐不已,再次抱拳,弯腰更甚,正要继续慷慨陈词,宋婉辞在旁轻扯衣袖,示意他听从师叔教诲。

清风道人瞥了他一眼,说道:“还是婉辞懂事。你啊,内门众弟子之长,遇事当不急不躁,要有大师兄风范!去,看看那黑袍胸前藏着什么物事?”

李哲依言上前,轻轻将黑袍尸身放平,解开前襟,发现绑着二尺长短的包裹,解下包裹,翻转过来一看......李哲兴奋喊道:“师叔!好可爱的婴孩!”

清风道人上前接过一看,一个两尺左右的包裹,揭开外层一看里面一个男婴,应该未满周岁,大概是刚睡醒,眼睛半睁不睁,眼眸十分清澈干净,小脸圆润,耳轮分明,可爱十足!

清风道人咧嘴一笑,道:“黑袍拼死相护,这婴孩又如此惹人疼爱,再加上适才那缕神魂暴虐加害,我断定这孩子应该是好人家的孩子。咱们将他带回山,明早至天星崖,禀明掌门之后再做安顿!”李哲宋婉辞均无异议。

清风道人又道:“婉辞,你是女子,细心周到,这孩子今晚交给你照顾,明日早些带他上崖。”宋婉辞凛尊,抱过婴孩。

清风道人望着黑袍遗体,说:“此人与这婴孩并无相似之处,应该不是他的后代。可他舍命相护,必是受人所托,行此忠人之事,可算得忠义之辈,李哲,厚葬了他。”

李哲领命,衣袖轻挥,一旁空地被衣袖劲力震出一座土坑,李哲将黑袍郑重安置坑中,再一拂袖,先前震出的泥土神奇的覆盖回来,将黑袍掩埋的平整厚实。这一挥一拂之间,行云流水,甚是潇洒,宋婉辞心中暗暗佩服。

三人往宗门内走去,忽然清风道人说道:“李哲,刚才你袖震土坑,力道偏了些,所以坑型不齐,右下角偏出七寸,覆盖之时,笼罩之力不全,剩余土壤约莫半斤!明日把玄黄之力施展一百遍,力道均匀纯熟再来报我!”

“啊!?师叔您现在就开始考教玄黄诀?弟子才练习三个时辰......”李哲哀叹。

宋婉辞发出一声轻笑。

清风道人笑道:“技艺精熟再来施展,否则只要我见到你这等卖弄手段,统统重罚!”三人渐渐走远。

景阳山东北方万里之外,山涧恶水洞府之内传出一声惨嚎:“啊!啊!啊~~~!该死的景阳宗!!竟然坏我大事!!!”然后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半晌,惨嚎声转为恶毒的低啸:“景阳宗!!!清风杂毛!!!我要宰了你们!!!还有那个孽种!!!别以为逃出我的手掌心了!迟早你会落在我手里!!!哈哈哈哈哈哈!!!......”

洞内幽暗,看不清盘坐的人,也看不清扭曲的脸庞,只有手腕间一串饰物被穿入洞穴的阳光扫过,那是一颗又一颗玛瑙色的珠子......

第二章 奇怪的婴孩

山中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宋婉辞便抱着婴孩上了天星崖。

景阳山拥有九峰一崖。

天星崖极为陡峭,接天之姿,直插天穹,传闻是最接近星空的所在。

崖顶处被削去一半,留出一片空地,青石搭建的三层殿宇背靠山岩,恢弘大气,一层正门上方牌匾五个楷书大字:天下第一宗!

相传乃本朝太宗皇帝亲笔御赐。这便是景阳宗总坛。

一层大殿为宗门主殿,名清贤,掌教与众首座、长老平日议事之用。

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关于人族存亡、决定大陆兴衰的决策指令从这里发出,数度力挽狂澜。

殿后有数间石室,是掌教、长老、内门入室弟子的闭关冥想之所;二层是掌教的寝居;三层殿是宗门的祭祀之殿,供奉始祖轩辕黄帝,以及宗门历代宗主,还有陨落在抵抗异族侵略战场上的无数本门前辈长老子弟。

宋婉辞站立在主殿前,轻轻逗弄婴孩,静候掌门传召。

昨晚在自己小屋内,宋婉辞已经给婴儿洗了个澡,找了块洁净棉布包上。

婴儿随身一块长命锁,红绳穿入戴在婴儿脖子上,锁牌约莫小孩半个手掌大小,一面刻一“煜”字,一面空白。宋婉辞认真清理了孩子随身旧包裹,并无发现。

婴儿很安静,不哭不闹,一双眼眸干净的让人怜惜。宋婉辞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虽然她尚未婚配,但天然的母性让她对这个孩子非常疼爱,哄逗的方式也很轻盈。

等了半晌微觉奇怪,掌教今日怎的不见踪影?

又过一阵,清风师叔打开正殿大门走了出来,吩咐道:“再等一阵,掌教昨晚入星字石室冥想,还未出来。”说完走来和宋婉辞并肩站立,一起静候。

直到接近正午,一道人影才从殿中踱步而出。

来人身材极高,满头乌发不见霜色,颌下几缕清须,眉眼之间沉稳异常,眼神中透露着悲悯与慈和,脸颊带笑,相貌上不易分辨年龄;一身旧道袍,除了头顶道髻上别着的乌木叉,全身朴素再也找不出一件值钱的配饰。

景阳宗当代掌教玄微真人!

宋婉辞抱着婴儿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师父。”

清风道人说道:“掌教师兄,昨夜在山间有强者神魂追杀洞虚修行者,那道神魂出手歹毒,非良善之辈所为。我曾与他交手,将他镇压,但未能查知神魂来历身份。洞虚修行者留下一个婴孩,我揣测应该是好人家的遗孤,所以命婉辞先带回山中,今日便来请掌教师兄定夺。”

玄微真人眉间一动,“哦?神魂离体攻击?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天下间能做到的也就区区十数人。不过神魂来历确实难以确认,除非他使用独门心法手段攻击,或是以体貌姿态展现,旁人便无法确认本体的身份。我想洞虚修行者绝非他的目的,真正的追杀对象应该是那个婴孩吧?”

宋婉辞递上婴儿,玄微真人接过仔细端详,那孩子也不认生,加之玄微真人面目慈蔼,孩子也许直观感觉没有任何危险性,就老实的任他查看。

玄微真人道:“这孩子五官匀称,将来想必是个俊俏男子,可有随身之物能得知他的身份来历的?”

宋婉辞道:“昨夜小徒将他洗浴清洁,只看到孩子随身一块长命锁牌,其余别无发现,其旧日包裹弟子也认真清理,别无他物,就是这块,请师父查验。”说完将的包裹递了过去。

玄微真人左臂环抱婴孩伸出右掌在包裹一抚,除了厚实别无异处。但针脚绵密,想必缝制的时候异常用心。不由叹道:“这是母亲的爱啊,收好它,待孩子长大,交还他并嘱咐定要郑重珍藏。”宋婉辞应允低头接过。

玄微真人轻轻揭开婴孩前襟,看见了那块小小的长命锁牌,正面一个“煜”字,贴在孩子胸前。他伸出手指轻轻拈出,这锁牌黑中透紫,看似寒意十足却是触手生温,非金非玉不知什么材质。

玄微真人轻轻按了按孩子胸口,捏了捏手臂腰腿,最后探了下孩子腕间脉象,然后沉吟不语。

宋婉辞不明师父心意。她与这孩子虽然只相处一晚,但已有了牵挂。山中清修岁月时感寂寞,若这孩子能陪伴在她身旁,也算心有安放之处。

若师父送他下山,交给凡尘俗世收养,那......

可是自己并未婚配,有心收徒,可是修行上距离那层境界又还太过遥远,暂无资格。这可如何是好?

清风道人看出宋婉辞不舍,其实他也挺喜欢这小家伙,毕竟是他发现了强者神魂然后出手救了下来,自觉有缘。于是说道:“掌门师兄,要不让师弟我收下他,慢慢抚养长大成人如何?”说完笑吟吟的望向玄微真人,眼神恳切。

宋婉辞在一旁也想出言帮衬,又怕失言,显得有些急切。

玄微真人沉吟半晌,展颜一笑,说道:“你们别急。这个孩子血脉强劲,神魂凝实,筋骨俱佳,健壮程度更是超过一般婴孩甚多,是棵修行的好苗子,我有意将他留在山门,适才便是考虑如何培养,让他茁壮成长,不过先得给他取个名字,你们觉得如何?”

清风道人哈哈大笑,宋婉辞更是十分欣喜,便求着师父赐名。

玄微真人抚须缓缓道:“这孩子的长命锁上有个煜字,此字甚佳,光辉照耀,想必是他父母所赠并寄予厚望;那牌子入眼生寒,我就给他加一中字,名寒煜,如何?”

清风道人点头赞许,宋婉辞问道:“师父,名字有了,这孩子姓什么呢?随弟子姓有所不妥,而且......”宋婉辞母性泛滥,实在不愿孩子冠上他人之姓。

玄微真人道:“前朝有大姓曰赵,荣宠尊贵,传至本朝也并无忌讳,就让他姓赵吧,赵寒煜!若是日后有缘寻得他的身世,再认祖归宗恢复祖姓不迟!嗯...这个名字也是我这个师长对晚辈的期望,愿他能坚韧刻苦,修行有成,长大之后能有所作为,光耀宗门!”

二人皆赞掌门学问渊博。

玄微真人又道:“寒煜被收为内门弟子,与李哲、婉辞同辈;不过现在年龄幼小,便辛苦婉辞代为抚养。识字之后,暂由李哲代师授徒,一应杂物出力事情,嘱李哲等弟子共同承担!”

宋婉辞大喜!一把抱过赵寒煜,磕头跪谢恩师。清风道人也自欢喜不已,赞叹师兄照顾晚辈爱护弟子,一切都考虑的很周到。

玄微真人扶起宋婉辞,嘱她几句好好照顾小师弟,便让她先行下崖去安排今后生活事宜,留下清风道人有事相商。

碧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浮云。

玄微真人抬头望天不语,清风道人站立一旁静立。

半晌,玄微真人一声长叹,目光看向远方。

清风道人走近问道:“掌门师兄,我有一事不明。黑袍人怀揣婴孩,究竟是碰巧路过,还是有意接近?”

玄微真人再叹一声,道:“师弟,你不清楚,近来数夜,星象有异,不祥之兆已呈,与六百年前咱们师尊觉察情形大致相同。太平的日子,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至于黑袍人和孩子出现在景阳宗范围内,应该是有意的。”

清风道人不解,“师兄有何发现?”

玄微真人缓缓道:“昨夜的事情,我都知道。之所以没有出手,其一是你在场间足以护持山门安危;其二,那道神魂进入景阳山麓之际,夜空中突现荧惑守心,我被星空突变吸引,接着便去星字石室冥想推演,所以也没出手。寒煜这孩子今日入我门墙,怕是日后之因。”

清风道人沉默了一阵,说道:“掌门师兄,如果天下福泽已尽,祸乱将起,我等道门弟子愿做中土脊梁,斩妖除魔;就算拼死也要维护人族生存大计。可这些与一个婴孩有什么关系?我宗门难道还护他不住?”

玄微真人知道师弟生性耿介,修为甚高智谋甚低,说话也向来是有口无心。笑道:“师弟你误会了,如果你的掌教师兄如此胆小懦弱,今日为何收他为徒?只是想从星映之始寻找乱源加以防范。如果上天真的是派一个孩子来成因,我景阳宗得果,那这场星兆之乱也算留下线索,我等便有充足时间布局,从容应对。亦或者是另一种机缘,也说不定。”

清风道人想了想,点点头,“师兄说的是,师弟原本对掌教师兄甚是信服,刚才想岔了,言语无理,请师兄不要理会。”

玄微真人和师弟并肩站立,望天微微一笑,道:“清风,你、我还有华阳,我们做了数百近千年的师兄弟,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么?师兄没有怪你。只是这一次,迷雾城,旋影之森,倒悬空寺......会从哪里开头呢?”

......

......

师兄弟二人观看流云甚久,清风道人忽然转身道:“华阳师弟这次应该会感谢您了。三十余年闭门幽居,他寂寞的太久了。”

玄微真人会意一笑,说道:“你下山去办两件事:第一去趟幽云峰,告诉他七年之后接替李哲的授课之职;第二,让外门弟子及知客、长老在一年之内对外宣称,昨夜捡到的那个孩子神魂受损,已经死了。好了,我要闭关一月,参详参详。”说完挥一挥手。

清风道人一怔,想了想似有所悟,随即应允告退,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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