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乡土》——老恭

第001章 归途

（PS：第二本乡土现实文，黄金山村写的不理想，这一本弥补黄金山村的遗憾，希望书友们继续支持和关注收藏，有完本保证，放心收藏。）

夕阳它最后的余晖，创造了永恒的美，留在远路归来的人们记忆里，形成永远的美回忆，繁华美丽城市霓虹刺眼，灯光恍惚，在风的带动下，居然泛起了鱼鳞般的涟漪，亦幻亦真。

因为我坐在离窗子较近的位置，侧首便可看到窗外的景物，火车穿过喧闹城市进入山林，那些田地、树木、房屋都随着火车的行进在眼前一晃而过，来不及再看清楚。心中不禁想到，在我们的人生中，是否有很多东西，也是这样来不及分辨清楚，就在眼前匆匆而过了呢……

人的一生仿佛在雾中行走，远远望去，迷蒙一片，辨不出方向和吉凶，可是，当你鼓起勇气，放下内心犹惧和质疑，一步一步向前走出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每走一步，你都能把下一步路看得清楚一点。

记得有人说过，前方的路大胆往前走，别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你就可以找到你心里方向！

我叫何飞，今年二十二岁，家住美丽的山水名城韶城，高中第三年上半年未毕业辍学去了深圳打拼，从事检测认证业务员三年多，好不容易混出点人样月入过万，家里传来噩耗毅然辞职回家。

父亲骑车出事摔断了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好不容易打拼出盼头的何飞不得不辞去工作，放弃晋升营销主管的机会，回家乡继承父亲承包的100亩山林破摊子，减轻压在母亲肩膀的重担。

沉闷的车厢里充斥着各种气味，时光飞逝，何飞恨不能马上回到家，牵挂的思念揪得心里一阵阵刺痛，不知不觉回想起遗忘过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谁让你最有安全感？谁对你总是有求必应？谁在你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时最心疼你？谁在你有难处时，总是第一个出现你身边——谁就是最关心最在乎你的人！人一辈子要遇上好多大起大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人生。

倘若把这些事情当作是理所当然的，就很好面对了，认为什么都无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人生会如此的大起大落是必然的，只有大起大落的人生才能磨砺人的毅力。

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人活得轻松，而有的人为什么活得繁重？前者是拿得起，放得下；而后者是拿得起，却放不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迷茫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何飞迷茫归家的选择，舍不得大城市的繁华，又期待着离家这些年家乡的新生活，患得患失内心煎熬着自己决策是对还是错？

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很快到终点站，何飞携着沉重行李走下火车，走出车站出口的时候，霓虹灯光之下，一个拉长的身影朝何飞缓慢招手。

屈指一算，母亲今年已四十多岁了，多快啊！当初离家时母亲还是满头乌发，无情的岁月，在母亲脸上刻下一条条的皱纹，如今母亲已白发苍苍，这时，何飞发现，家里的一切使母亲劳累成今日的样子。

何母瘸着沾满泥尘左脚，带着欣慰的笑容走到何飞面前，慈爱笑容带着咽啃声说道：“小飞，累了吧？来，把行李给我提着吧。”

看着吃力走路的母亲，何飞心里和鼻尖一酸，责备语气说道：“妈，我不累，我不是说了吗？我自己会回去，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何母莞尔无奈苦涩笑着，风吹雨淋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和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苦难。

何母看着久违不见熟悉的儿子，疲惫一扫而空说道：“妈不累，回来就好，你爸的那破山头，用点心好好打理，也不比城里差，城里再好，也不如家里好……”

何飞毕业出去打工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家，哪怕是过年过节也好，总是百般理由借口工作忙，何母心里很清楚，何飞不回来的原因。

抵不住何母犟强提行李，身心疲惫的何飞只能作罢，默默地跟随何母身后，看着年迈的何母消瘦身影，内心一阵翻腾与悸痛，懊悔自己没本事。

何母吃力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走向斜坡处一辆停着的破旧面包车，车门打开的时候，一个二十五六肤色黝黑的人跑出来。

“小飞，你回来了！”肤色黝黑的人跑上前，夺过何母手里的行李，朝何飞咧牙笑着打招呼。

何飞走上前握紧肤色黝黑的年轻人，久违熟悉与陌生感充斥心扉：“龙哥？几年没见，没想到你也踏入有车一族了。”

肤色黝黑的人叫何龙，何飞同村的发小，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哪怕是上技校也是一起，直到毕业各奔东西，何飞奔向大城市，何龙留守家乡发展。

何龙被何飞说得尴尬不已，挠着头傻笑之中带着知足说道：“哪里，我现在就是拉黑车的，混口饭吃……”

何母很是着急打断说道：“你俩有完没完？有什么话，回去在说，不怕交警抓你拉黑车？”

何龙是何母请来接何飞的，回家五十多公里，夜里根本没有班车回家，要是何龙被交警拦截查扣，何母于心不安又赔不起这个责任。

何龙醒悟过来猛点头说道：“哦，好，好的。”

何飞扶着年迈的母亲上车，外表看起来很残破的面包车，内部却被何龙翻修了一遍，坐上去没有蹩脚的难受。

启动车子的何龙话痨十足，熟练开车唠唠叨叨说道：“小飞，这一次回来，有赚钱的路子，带携一下哥，跑黑车整天提心吊胆，你小子在大城市见的世面多……”

何龙滔滔不绝诉苦拉黑车的艰辛，何母年纪大了，抵不住舟车劳顿晕晕入睡，何飞心不在焉看着窗外，内心十分抵触回家，可又抵不住游子回家的诱惑。

回家的路途，车窗外久违的韶城美景一一尽收眼底，时隔四年光阴韶城变化很大，以往的老街消失不见，焕然一新拥挤的车道和交通灯，给何飞前所未有的陌生错觉，最终还是回来了……

第002章 家徒四壁

（清新现实文，希望广大书友继续多多支持，你们支持是老龚的写作动力……）

清晨，熏人烟火弥漫进房内，习惯大城市晚起的何飞，顶着熏得眼泪直流朦胧睡眼，推开枯腐吱吱声响的窗户，清新空气疏通熏人的烟雾，何飞倦意十足脸贴着窗户铁护栏，身心慢慢试着适应第一天归家生活。

一阵微风轻吻着何飞的脸，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些青草的香味和各种花的幽香，没有城市的喧闹声，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乡村显得宁静干净，还有那鸟儿清脆的叫声。

何飞睁开困意十足的眼，成群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一会落在电线杆上，好像五线谱上的音符，一会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鸣啭枝头，一会在空中飞来飞去，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没有城市的喧闹声。

顺着飞走的麻雀身影，在窗户的正对面有一块菜地，里面种着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在蔬菜地前还有一口井，早起的孩子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他们穿着单衣，赤着脚，留守老人喝茶聊天形成一幅：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画境。

何母拍门声从门外传来：“小飞，别睡了，拿锄头去田里挖一下水渠，别老是被赖皮沣霸占着……”

“知道了。”何飞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昨晚回来何飞心凉了一大截，多年积储建好的新房子母亲卖了，全垫进父亲的住院费，卖了新房只能住回破旧的老房，还欠了亲戚一屁股的债务，山头低价抛售转手都没有人要。

认命的何飞顶着疲惫心窝，慢悠悠穿上衣衫，走出寒酸破旧的房间，霉气很重的旧房子光线很差，烟雾弥漫着整个客厅，何母在厨房忙碌着早饭。

何飞没有去打搅忙碌的何母，自觉走出家徒四壁的客厅，拿起墙角竖着的锄头出门，去田里疏通缺水的庄稼，分担劳碌的母亲重担。

“早，小飞，什么时候回来的？”

“祥叔早，昨晚回来的。”

“小飞，第一天回来就下田了？”

“嗯，嗯……”

何家村村道上，何飞扛着锄头出来，乡里乡亲热情招呼声，何飞报以无奈微笑一一回应，无地自容自尊心受挫十足抬不起头，尽管乡里乡亲嘴上没说些什么，可自尊心作祟的何飞感觉很难堪。

何家村有一百多户人家，何家祠堂坐落村子中央，祠堂旁边是一个死水鱼塘，村里四户人家承包了用来种莲藕，祠堂正门是村子公用停车坪，临近村道的水泥马路很方便，何冠的破旧面包车停在祠堂门口。

何飞停下脚步没有，放眼望去久违的清晨家乡，一座座房，一户户窗，牵引着归家游子，是谁，舞动了大地芬芳，让房檐烟囱挂满飘香……

视觉被这片鲜绿强烈的充斥着，何飞的脑袋顿时像短路了一样无法思考，深知自己已经迷失在这片美丽的绿海之中了，忘却了内心作祟的自尊心，只想一直迷失在这，永远不要离开。

一把惊讶的声音，把迷失多愁善感的何飞惊醒：“哟~这不是小飞吗？四年不见，我还差点认不出来了！”

何飞回过神看向来人，尴尬不已打声招呼说道：“何村长早！”

来人四十多岁左右，秃头耳边夹着根烟，身穿有些土的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发福的脸带着很是惊讶表情，大腹便便走向尴尬不已的何飞。

何村长卯出根烟递给何飞，发福的脸一脸关怀说道：“小飞，你爸没事了吧？”

词穷的何飞不知所措，含糊点着头说道：“嗯，嗯，没事了，谢谢村长关心，我不抽烟。”

何飞昨天晚上才回来，又没有去医院看望父亲，哪里知道父亲怎么样了？舟车劳顿的母亲很累车上睡到回家，何冠也很累，压根没有想过去医院。

何村子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很赶时间说道：“嗯，没事就好，小飞，有空记得过来喝茶，我有事要去镇上开会。”

何飞点点头说道：“好的。”

何村子赶时间大步离去，何飞做贼心虚似的松了口气，什么都不怕，就怕何村子问起自己在大城市打工的事，出去打工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何飞刻意回避的话题又跑出来：“小飞，什么时候从深圳回来的？”

何飞十分抵触这把声音，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挤出僵硬笑容回应：“吉庆叔，早，早！”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肤色古铜，满是皱纹的脸带着惊讶与轻视，穿着乡下很普遍的仿迷彩服，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娃散步。

何吉庆，与何飞的父亲有很大的矛盾，当初竞争承包山头输了的事，何吉庆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要不是碍于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还真连招呼都懒得去打。

何吉庆装作关心问道：“小飞，我听你爸说，你不是在城里打工混得很好吗？怎么一回来就下田拿锄头干活了？耕田有什么出息？要不要叔我介绍你去何冠快递公司送快递？”

扯犊子吧！

何飞双耳过滤何吉庆的废话，他什么时候和自己父亲好过了？没一见面打架算不错了，后面那一句才是重点落井下石，他有那么好死介绍工作？再说了，自己像是失业回家待业的人吗？

大清早被何吉庆扫兴，何飞不着半点痕迹说道：“吉庆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城市混久了，回来散散心也好，工作的事不急，没事我先忙了。”

何飞谢绝猫哭老鼠悲何吉庆的好意，没空与何吉庆浪费时间，扛着锄头离开去田里挖水渠，自己父亲什么情况，村里人又不是不知道。

何吉庆目送何飞离去背影，不屑地叼起根烟：“还没我家何冠混得好，呸，还大城市混的，要钱没钱，要车没车……”

放弃了晋升业务主管的机会，何飞开始有点后悔，但是看到家里情况之后，后悔渐渐消失不见，做业务工资不稳定，而且家里需要人照顾，疏离了四年的亲情需要补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