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者的下行》免费试读_上弦月下花

第一章 前缘再续

浅白色的街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将空气中的灰尘一一照的清楚。

飞蛾徒劳无功的撞着街灯的灯泡，直到受不了自己那扑火的行为而撞得毫无气力之后，“啪嗒”一声跌落在地面。

抖落香烟上燃尽的烟灰，余知水看了一眼在地面无力挣扎了几下复又不动的飞蛾后，继续抽了一口，然后将其弹到远处的垃圾桶里面。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余知水的打扮有些奇怪。

此时正值人间四月天，晚上不能说热，但是也不能说冷。可是他却被一件黑色旧式风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手和脸以外，任何皮肤都没有裸露在外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闷得慌。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人回应余知水。

“真令人苦恼呢……若是你跑出来给我直接弄死多好？这样躲躲藏藏的，实在是有些费工夫啊。你说你们，为何就这么喜欢给人添堵呢？”

没有回应，自然也没有人出来，寂静的夜里，余知水好像一个自问自答的疯子一般。

但是自问自答之后，他猛地从那不合时宜的长袍下抽出了一柄左轮枪，对着路灯没有照耀到的黑暗迅速开了六枪。

“呯呯砰砰砰！砰！”

这六枪，前面五枪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最后一枪稍微顿了一下才射出。

不过也就是那顿了一下的一枪，在射出之后马上得到了一个略带痛楚的闷哼回应！

慢条斯理的将左轮枪的弹槽摆出，随后又往空了的弹槽内塞了六颗子弹，余知水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才慢悠悠的向闷哼传来的方向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响亮又刺耳，给予捂住腹部的枪伤的潜伏者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用力的咬了咬牙齿，潜伏者将手伸到了胸前，按下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的开关。

“真是晦气，没想到居然请来了这个家伙……这家伙不是已经隐退了吗？莫非是因为他曾经也是忧郁的蝮蛇的一员，所以才会来帮朱莉夫人？”

说句实话，若是一般情况下，这种枪伤其实对他来说并不致命，甚至连小伤都算不上。毕竟，他是一个已经抵达了第三阶段的进化者，普通枪械所造成的肉骵伤害，只要不是直接命中致命点，亦或者将肢体破坏，都可以在一两天内恢复。

腹部所中的那一枪对于常人可能是致命的，但是落在他身上，最多也就是让他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而已。挖出子弹休息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没事了。

可是，虽然那颗子弹不算太大的伤害，但是射出子弹的人却叫他绝望万分……余知水，前无方城忧郁的蝮蛇攻坚队队长，也是忧郁的蝮蛇最开始的成员！

虽然因为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忧郁的蝮蛇现在已经分崩离析，包括余知水在内的老成员不是死就是加入了其他组织，只余当初的首领杰克一人和一些后来加入忧郁的蝮蛇的成员。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轻视了现在还活着的忧郁的蝮蛇的老成员。

因为那是一群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组织壮大为无方城五大势力之一的超绝人才！

壁如他面前的这个余知水，身为攻坚队队长的他，在当初不知道捣毁了多少想要覆灭忧郁的蝮蛇的组织……甚至包括两个拥有四阶进化者的组织！

在旧时代，五阶进化者被愚昧的古人们称之为神之类的存在，四阶，则是半神！

虽然新时代的来临，基因进化药剂的开发，还有科技武器的发展，已经使四阶和五阶不再被称之为半神和神，但是他们依旧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甚至可以这么说，四阶的进化者就如科技武器中的战斗机，对于一般人还是有着无上的威慑力。

可是就算如此，余知水作为忧郁的蝮蛇的攻坚队队长的时候，就以三阶进化者的身份领着几个三阶和十几个一二阶的进化者，硬生生的把四阶进化者逼死！

要知道，若是正面作战，即便是初级的四阶进化者，没有十倍以上的数量的三阶进化者也不可能杀死的！

所以，单单就是这种战绩，就足以让潜伏者绝望了！

不过……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雇主给自己的东西之后，潜伏者内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再不济，总能拉个垫背的吧！按照资料，余知水的作战能力并不是顶尖的，本身也只是三阶的进化者，只是各种战术布局非常犀利而已……”

“啪嗒……啪嗒……啪嗒……”

随着几乎是踩着他心脏一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潜伏者的双眼终于也映照出了余知水的的身影。

有些可惜的，余知水背后正好是午夜最明艳的满月，所以他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楚余知水的面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余知水刚才站在路灯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看清楚了余知水的样子，更确定了余知水的身份，现在看得见看不见余知水的面容，并不重要。

“你好啊。”也不继续靠近，余知水就在潜伏者面前不远处蹲了下来，一脸笑容的看着潜伏者：“按照约定，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私人场所，小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说是私人场所，但是却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是私人场所。

一般意义上的私人场所，是属于个人的，外人全然不得进入。但是余知水这里所说的私人场所，指的是其他势力不可以进入！

潜伏者没有回答，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余知水，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不回答吗？不会回答的人和死人没有区别啊……”耸了耸肩，余知水将左轮枪口对准了潜伏者的眉心：“既然和死人没有区别，那么你就当一个死人如何？”

说话间，余知水抬起手中的左轮枪，对准了潜伏者的眉心，并且扣着左轮枪扳机的手指慢慢发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知水那只左轮枪太老旧了，扳机扣动的时候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嘎吱嘎吱”声。

这种声音若是在白天，甚至在稍微有些人的夜里也显得非常的不明显。但是此刻，这里只有余知水和潜伏者两人，寂静的彼此间的呼吸声甚至都可以听见，何况是这种叫人心惊胆寒的致命之声呢？

一时间，潜伏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眼的瞳孔也慢慢的缩小。

“不能再等下去了！”

有了这种想法的他瞬间鼓动自己的进化能力，打破了体内某种限制……

一脸笑容的余知水目光忽闪了一下，随后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本来只是打算吓唬吓唬潜伏者，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不打算真正扣下的左轮枪扳机。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是那么响亮，在寂静的夜里不断蔓延。但是子弹本身却并没有造成它所应该造成的效果……子弹，嵌在了潜伏者的眉心中间，一半都没有到的嵌在了潜伏者的眉心中间。

而且这种嵌只维持了一息时间，下一息就被挤出了眉心。

随后，潜伏者如同是青蛙蛤蟆扑向自己锁定的昆虫一般扑向了余知水。

“啧！”微微砸了咂嘴，余知水脚下一用力，瞬间从蹲在地上改为跃上天空，躲过了潜伏者的扑击后，扔出了一条纤细的锁链缠在了不远的小树上，将自己拉了过去。

再回头，他就见潜伏者并没有追击，而是在不远处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此刻的潜伏者已经没有丝毫人的样子了。

本来只是普通的人脸上……或者说全身各处都长出了硬硬的鬃毛，尖端在月光下分外锐利，而且硬硬有种神秘的色泽，一看就叫人感觉危险无比。身材也壮硕了两三倍，都顶得上一种两层楼高的小楼房了，威慑力十足。

“荒兽药剂？没想到在这边还能见到这种东西啊……”左眼闪过了一丝冷芒，余知水嘴角勾着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但是马上又恢复如初：“可惜，你用的只是低级的荒兽药剂，不然我还真的有些麻烦。只是，能在这个地方看到荒兽药剂，还真是稀奇啊……无方城过来的吗？”

潜伏者没有回答，或者说，已经被药物控制了神智，智慧甚至还不如一些聪明一些的荒兽的潜伏者只是怒吼一声，就踩着震耳欲聋的“噔噔”声冲了过来，粗壮的几乎和余知水身材差不多的手臂横辉，强大的力量带动恐怖的风压，让人有种自己面对的不是生物，而是高速行驶的列车一般的错觉……

不！

比高速行驶的列车更加的可怕。至少，高速行驶的列车不会有剧毒！

潜伏者一靠近余知水，余知水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叫人头晕目眩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更在短时间内迅速让他浑身麻痹无力！

这种情况下，余知水只来得及抬起自己的手臂拦了一下，就被狠狠的击飞，如同破布袋一般砸在远处的草坪上。

“呃啊……”荒兽化的潜伏者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冲了过去，似乎不将余知水撕成碎片不肯罢休。

可是还不等它靠近，一道光芒瞬间从余知水那边射出，直接贯穿了潜伏者的脑袋！

纵然荒兽化了，但是脑袋依旧是一个致命点，这对任何生命来说都是必然的，因为那里是控制全身各处的中枢，一旦遭到破坏，控制机能消失，那么不死也得死了。

“啧啧啧……”捂住右眼站了起来，余知水拍了拍衣服，随后再次打量了一眼已经没有了声息的潜伏者，随后叹了口气：“又浪费了我一些能量，不知道朱莉会不会给我补充……十倍是至少的吧？”

如是说着，他径直转身离开。

不需要他收拾残局，他需要的只是将现实变成残局就可以了，残局自然会有这里的主人来处理。

“夫人，第六街区的潜入者已经被处理了，请求指示。”

“抹除痕迹就行了。”

“是！夫人！”

挂下电话，朱莉夫人到窗边看向了窗外寂静的城市，眼中闪过了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后，叹道：“多事之秋啊……这才三年，那边的爪牙就摸到了这里了吗？”

朱莉夫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出头，面容俏丽，眼角虽然有些鱼尾纹，但是这更添了她几分知性的感觉。

叹息之后，她回到桌前，扫了一眼电脑旁的相框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沓文件开始审阅起来。直到不久后，敲门声突然响起，才停下来。

“进来吧。”

“吱呀……”略显刺耳的声音中，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随后余知水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辛苦了，余。”将文件推到一边，朱莉夫人站了起来，笑道：“这次潜入的人有些多，所以才会麻烦你们过来帮忙。”

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后，余知水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后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出钱，我们出力。想要在这个美好的世界生活，不就是要这么互相照顾吗？”

朱莉夫人笑了笑，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而是来到了余知水对面坐下，盯着余知水看了片刻后，才道：“余，既然你可以作为雇佣兵，那么为什么不能加入我呢？我可以给出更加丰厚……”

抬起手，示意朱莉夫人不用继续说下去后，余知水笑道：“请原谅我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更是一个喜欢没有后背的人。”

张了张嘴，朱莉夫人再次叹了口气，随后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是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又有敲门声响起，随后几个人陆续而入。

“朱莉，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诶？余，你小子也回来了啊。”其中一个如同熊一般雄壮高大的男子进门后看见了余知水，马上挑了一下眉头：“你小子倒是轻松，就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蹲着，我们却要各种拼死拼活……”

“知水！”不等熊一般的男子说完，一个面容清丽脱俗，但是身材却分外的火爆的女子推开了男子，直接扑到了余知水身上：“你没有受伤吧……这是毒猴的味道？你……”

“没事没事，不要那么紧张。”推开了女子，余知水将其安抚在自己身边坐下后，也不看其他人，只是看向了对面面色有些不愉，似乎是因为女子对余知水亲热的原因造成的朱莉夫人：“我的对手用了荒兽药剂，朱莉，你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冷冷的瞪了一眼坐在余知水身边小鸟依人的女子后，朱莉夫人将自己的表情恢复为水波不兴的模样后，点头道：“这次来的人，全都是无方城的人……并且和杰克有着很大的关系。”

“杰克？”余知水虽然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左眼却掠过了一丝寒芒：“那家伙又想搞什么鬼？别说是想来找你再续前缘的。”

第二章 快递上门

夜晚忙碌了，白天自然是闲着。

睡了一个大早上，余知水从睡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股甜美的香味萦绕在之的口鼻之间，低头一看，就见一个美丽的女子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安静的睡着。

“也就只有你可以突破我的戒备睡在我的身边吧……第六叶。”拨弄了一下女子睡乱的头发，凝视了片刻她娇俏美丽的面庞后，余知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浅笑：“若是没有那层关系，我还真有点忍不住想要对你动手啊……可是若没有那层关系，你我谁会活下来呢？”

似乎是余知水的动作让第六叶感觉不舒服了，她将头向被窝下钻了钻。

微微摇了摇头，余知水一点留恋也没有的爬出了常人完全不想离开的被窝后，径直离开了房间。

不过在他起身之后就可以看出，除了外套他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脱衣服，而穿在身上的衣服凸显出来也并非是人类肌肉的形状，而是一种坚硬的感觉，似乎某种东西正在他的衣服内保护着他的身体！

在他离开之后，第六叶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闭上，将被子整个都裹在了自己身上，就如一条大青虫一般。

“谁知道呢……或许会是我吧。你都已经杀了我四次了，第五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第六叶说了什么，余知水自然不会知道。事实上，在第六叶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客厅中。

不过一到客厅，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达鲁，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客厅的沙发上，熊一般的男子坐在正中间，雄壮的身材将沙发直接压得凹陷了下去。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或许就是他最真实的描述了吧。

“当然是来和你商量任务的事情啊，不然你以为我想来你这个蛀虫窝吗？”达鲁瞥了余知水一眼后，招了招手：“先过来吃点东西吧，难得我夫人下厨了……”

“我对只有你的胃能够受得了的食品没有兴趣。”余知水不等他说完，直接摇头拒绝。

但是在他拒绝之后，一个娇小可爱，看起来就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但是胸部却异常雄伟的女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嘿~是吗？我的东西你吃不了吗？”

那女子一手拿着菜刀，另一只手提着一条开膛破肚的鱼，无神的鱼眼正好对着余知水，让余知水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到了脑后。

这个如同未成年少女一般的女子就是达鲁的妻子，艾丽卡，也是一个强大的佣兵。单纯从进化者的角度来看，她甚至已经超过了余知水和达鲁，是一个即将进入四阶的进化者。

而且别看她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岁的模样，实际上加个两倍都不为过……还和达鲁育有一对龙凤胎。

“说话的时候把刀放下！还有，别把还才杀的鱼拿到客厅里面来！我讨厌鱼腥味！”眼角直跳的余知水将艾丽卡赶回厨房后，看向了一边咧嘴笑着的达鲁：“你们这是把我这当成自己家了吗？”

“怎么会……就算我愿意，你这里也太矮了。”

何止是矮，若是达鲁站起来，垫个脚就可以用脑袋够到天花板了！

试问，这种身高的人岂会愿意住在只满足正常人需求的高度的余知水的房子里？那也活的太压抑了！

面对这种脸皮厚得和城墙似的的人，余知水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处理，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下，随后走到厨房里面，瞥了一眼与其说美丽，不如说是可爱的达鲁夫人鼓捣着他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有趣料理后，扯了扯嘴角，然后自顾自从冰箱里面拿出了面包和一管药剂走到客厅里面吃了起来。

“你真的不打算享受一下我夫人的料理吗？”达鲁再次问道，同时脸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近些日子做的好了许多……”

瞥了一眼达鲁，余知水也不搭腔，只是加快了自己吃东西的速度。

毫无疑问的，达鲁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达鲁夫人所谓的进步并没有达到一般人所能接受的地步……顶多也只是进步到不会是毒药的地步！

三口作两口吃完面包，余知水打开药剂小口小口的喝着，随后淡淡道：“任务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无方城来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也只是不少而已，完全在朱莉可以应付的范围内。也就是说，我们的辅助任务已经结束了……佣金已经进入你我的账户，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代表她也已经承认你我的任务结束了。”

你我，而不是我们，这种称呼实在是叫人寻味。

但是达鲁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非常清楚‘我们’这个词对于余知水意味着什么……背叛者与被背叛者，他们对彼此的称呼就是‘我们’。而余知水，则是将背叛者与被背叛者两个位置都占据了的人，所以他肯定不会用‘我们’来称呼自己和他。

不过，余知水不会用不代表他不会用。‘我们’可是一个好词汇啊，能够迅速的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形成一种观念上的一体！

“那也只是说明上一个任务结束了。我们是雇佣兵，也就是世人俗称的野狗，谁给肉就跟着谁……”略微顿了一下，达鲁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余知水面前：“现在，有人堆了一堆肉在我们面前，香喷喷的让人无法拒绝！”

盯着达鲁看了片刻后，余知水接过了信拆开看了起来。

随着信件的阅读，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但是……

“确实是非常诱人啊。只是……”将目光从信件上挪到达鲁身上，余知水笑道：“这不是我会接受的任务。”说完，他将信件递回给达鲁，然后又道：“我对这个城市外的任务没有兴趣……或者说，除了这个城市以外，外面没有一个地方会让我安稳的到处乱晃。而且还是这个城市的任务。”

“话虽如此……”达鲁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余知水的左眼后，他就知道自己就算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那双眼……不，应该说那只左眼明确的透露出一种讯息……那就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坚决！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还是要说一句：“露娜·芙蕾雅，她被绞死了。”

“咔擦！”被余知水小口小口的抿着的药剂瞬间裂开。

瞥了一眼手中的药剂，随后又瞥了一眼达鲁，余知水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为什么余知水的眼神都是从左眼透出来的？那是因为他的右眼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一只移植机械眼而已。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机械眼可能比人眼更加的强大，甚至能够加载一些武器。但是那也只是对于一般人的某种意义上而已。

进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独特能力，而余知水进化后的独特能力，就与他的眼睛有关，这也和他的右眼被夺取有关。

“没兴趣。”余知水起身找了扫把和畚箕将碎裂的药剂打扫干净后，继续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看望死人，那是有着亲密的关系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我和她与其说是关系亲密的人，不如说是仇人。”

一边说着，余知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就是被露娜·芙蕾雅夺取的，叫他去看望露娜·芙蕾雅，那不是笑话吗？

只是……

“真的死了吗？女武神家族的继承人会被绞死吗？”

他心中如此问着。

见余知水没有理会自己了，达鲁白了余知水一眼后也不说话了，一直到她的夫人艾丽卡把食物端上来。

“我已经煮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吃了！”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些食物到底是怎么样的，怪异的味道和造型，或许用一堆乱码更加适合。

也就在这时，第六叶穿着一身浴袍从房间中走出，看到达鲁和艾丽卡后，柳眉一皱：“你们怎么来了？”

“小叶子也起来了啊，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吧。睡醒不吃东西可对身体不好。”达鲁夫人热情的招待第六叶到桌前坐下。

“这些……这不是我准备用来做今天的晚餐的食材吗？”一坐下后，第六叶看清楚了桌面足以打码的，被套上了食物的名称的奇怪东西后，挑起了眉头：“艾丽卡，虽然我不排斥你来我家，但是我不希望你对我的东西动手。这是我要给知水做晚餐的材料！”

亏得她能够认出那堆东西是什么……余知水和达鲁之前虽然见过艾丽卡提着鱼出来，但是他们此刻硬是没有在那堆东西里面找到鱼的痕迹……或者说，一丝被称为食物的痕迹都无法找到！

“那样待会儿我们一起去买一些新鲜的食材就可以了，距离吃晚餐还有几个小时呢。”

“可是……”咕喃了一下后，第六叶最终还是放弃了和满脸笑容的艾丽卡争论，看了一眼余知水后，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始吃起了那些被称为‘食物’的东西。

“好啦，小叶子都开始吃了，你们……”

“我已经吃饱了。吃饱之后，我是不会吃任何东西的……”余知水毫不迟疑的拒绝，随后起身向阳台走去：“我去抽根烟……达鲁，你好好享受贵夫人亲手调制的美食吧。”

开玩笑，这种东西是人吃的吗？

“你……”达鲁将手伸向余知水，但是马上感觉耳朵一痛。

“你什么你？还不快吃！你看小叶子都吃了多少了！”

“不是，人类怎么能够和……啊！”

……

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喧闹声，已经到了阳台的余知水从阳台边上的柜子里掏出了香烟慢慢抽了起来。随后目光有些恍惚的透过眼前飘起的烟雾看向远空。

“露娜……”

“总算找到你了……还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你真是不好找啊！货物都快不新鲜了。”充满了阳光一般的热情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一个人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给人一种非常不和谐的感觉的大箱子落在余知水的面前。

挑了挑眉，余知水将香烟掐灭，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红色的棒球帽上印着一个怪异的图案，像是翅膀，却又似是而非。身上穿着的是红色和黄色两种鲜艳的颜色交替，但是款式却异常土气的夹克和同款的裤子，胸前还印着快递的字体的模样。

脸无法看清楚。这不是因为余知水的机械眼出现了不能提供视觉的故障，也不是因为他完好的那只眼睛现在突然出现了问题，而是那人的帽子压得非常低，而且还带着眼镜和口罩。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可疑的人，非常可疑的人！

“嘭！”一声闷响，男子背后不和谐的大箱子砸在了余知水面前：“来签收一下，你的快递到了。”

“快递？我可不记得我有快递。”余知水淡淡道，同时，他的右眼中隐隐有各种数字跳动，似乎在计算分析着什么。

“你不记得没有关系，我只是将别人要送给你的快递送到你这里来而已。”那人耸着肩说道，语气满是理所当然。

沉默了片刻，余知水终于将视线从那人身上挪开了，转到了他面前的大箱子上：“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妻子送给你的，大概是你们爱的结晶吧。啧！”那人说完，砸了一下嘴，似乎非常不爽快的样子。

但是听了他的话之后，余知水更加的疑惑了。

妻子？

他的记忆中可没有这种人存在。而且他这种人什么时候有妻子了？

“喂！你签收不签收？你知道送快递有多么麻烦吗？一个个像你这样拖着，我下个客户会很着急的啊！他要是投诉我，我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没了！”那人在余知水满脑袋疑惑的时候道：“想知道你妻子送给你什么了，你打开看看不就行了？磨磨蹭蹭的和娘们似的，你妻子可比你有魄力多了！”

不过余知水完全不为所动：“我的妻子？可以麻烦你描述一下她的模样吗？”

“描述她的模样？”那人满是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随后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絮絮叨叨的说道：“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十八九岁了吧，但是身材不是很好，贫瘠的可怜。不过不可否认那种漂亮和可爱。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精呢。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被太阳照耀着的黄金的金色，最纯正的金色……糟了，光记住她很可爱很漂亮，忘记记特征了……对了，她的一只眼睛是金色，另一只……”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余知水的左眼，随后又看向了余知水的右眼，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另一只眼睛，你那只换成了机械眼的眼睛同一个方向的眼睛，和你的左眼有着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