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鬼神志》——师央
第一章 曹操拒丁原
中平六年八月,大汉风雨飘摇的一年,在人间与地狱徘徊不定,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即便是曹昂,这一十三岁稚子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所弥漫着的压抑。外来的刺史,太守走马看花般的来来去去,却没有对这东都洛阳的窘况,带来一丝改观。
“昂儿小小年纪何故皱眉不语?”曹昂下意识一惊,旋即松了一气,他已听出来人是谁。
正是曹操从弟,曹昂的族叔,曹洪,曹子廉,洛阳军民戏称要钱屯长。
董卓收了兵权后,迁曹操为奋武将军,行典军校尉事,变的有名无权。曹仁,曹洪,曹纯三兄弟也相继弃官。直到前几天曹操感觉朝中事态变的险峻,叫曹仁,曹纯先回老家整顿兵马钱粮,独这要钱屯将在身边。
“如今董卓执天子而令朝堂,我父亲忠胆为国,恐终起祸于身。”
眼看曹昂愁容不减,曹洪哪能不说些劝慰之语:“孟德才智异于常人,所言所行皆有所指,不是吾辈可以揣度的。”
曹昂此时虽未及冠,但也已经到了晓事的年龄,可越懂事,越觉得曹操此时情形的危机。
言止于此,便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两人心知是曹操回来了。曹仁回陈留,不但带走了所有家兵,连府内伺候的心腹,都带走了不少,以至于此时曹操回府,连路上遇到的行礼的人都没有。
曹操身长七尺,相貌平庸。曹昂虽不说容貌不俗,但与曹操站于一起还真不像两父子。
曹操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立于庭中的两人,也未做言语,回到堂前坐下,喝口凉茶,两人见此,对视一眼相继坐下。
片刻,曹操熄了心中怒火,平淡的对两人说道:“董贼于朝下私议废当今陛下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登基,今虽罢议,但吾观董贼贼心不死,恐陛下日后终将蒙难。”
曹昂反应倒在其次,反正都姓刘,谁做皇帝不一样?毕竟是一个十三少年,学问虽然做足,但是见识却跟不上。只是觉得父亲今天是真生气了,之前他虽对董卓不待见,但也从未以董贼相称。
倒是曹洪反应更为明显,曹洪虽不精政事,但毕竟家境殷实,书读的也多,见识也不俗,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也能感觉出天下将有大事发生。
“我曾以为这董卓充其量是一个霍光,没想到竟又是一个王莽!”
言及于此,连曹昂都听明白了,谁是王莽?窃国之大贼!
曹操想及于此,“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不行,子廉,你今晚就带昂儿回陈留。”
“既然情形已是如此危急,父亲何不同走。”
看着曹昂着急的模样,一脸欣慰:“情形虽然危急,但却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方今天下蒙此大难,正是吾辈当报国恩之时。”
曹昂听此言,刚要再劝,便听门卫急匆匆的通报,汉荆州刺史丁原(演义)前来拜见。
曹操闻此言一愣,当时招呼曹昂二人,趋步至门前,迎接丁原。
曹昂急忙去追,又怕走的慢了失了礼节,急忙提气跟上两人。
只听曹操在喊:“汉骁骑校尉曹操,参见丁使君。”
“孟德免礼,董贼忤逆,竟欲行废立之事,今大汉江山,皆悬于我等之手,还请孟德助我。”
交浅言深这件事古今通用,曹操一听这丝毫不避讳的一句话,本想出言呵斥。小眼一眯,方才注意到丁原身边的八尺有余的壮士,而这时曹昂也注意这壮汉。
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
气吞山河万里,威压宇内千秋!
眼见此人,曹操心中犹有忌惮,按剑而退:“董将军行周公之事,汝是何居心,于此妖言惑众!”
丁原闻言此大怒:“曹孟德安敢戏吾?”
旁边的八尺壮汉,按剑上前,怒目而视,瞬间三人压力陡增。
曹昂眼见那壮汉竟要拔刀,上前一步,怒目而视。曹昂此时虽样子严肃凶狠,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的稚嫩。
旁边曹洪见曹昂上前,“噌!”的一声拔剑怒视。那壮汉复上前,曹洪不退,形色不变。
那壮士眼见曹昂一小儿也能经受住自己的威压,面子上过不去,狞笑一声便要发力。
丁原一把拉住那壮汉,“孟德即不愿除国害,那我也不勉强了,吾儿退下吧。”
“恭送丁使君。”
“小子,你很不错,报上名来。”壮汉虽是在夸奖曹洪,却高傲如旧。
“谯县曹洪!”曹洪一字一句的吐出来,声势未曾弱于人。
壮汉撤掉压力,本就是凭借一股子气曹昂,骤然翻起白眼,倒了下去。
“贤侄可有恙?”
“不牢使君费心。”
等曹昂醒来,已是傍晚,身边的下人急忙去喊曹操。
“吾儿无事否。”曹操毕竟也是六阶武人,下人刚一喊,不过几吸,便出现在曹昂身边。
“给父亲丢人了。”曹昂情绪有些低落,他从小习武,虽刚入二阶为普通精兵的水平,但也是受限于身体年幼,自以为天资不错,可没想到如今竟如此不济,连对方的气势都受不了。
“昂儿不必如此。”答话的不是曹操而是刚进来的曹洪,“这吕布一身武艺已臻九阶,乃是史上少有的天才,楚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想那项羽在十万军队里杀进杀出,你才十二岁,被此人震住胆气不是什么丢人事。”
其实曹昂也就沮丧那一会,此刻的心神已经集中在他那超凡的武艺,和那吕布之名。
“叔父,你说他叫吕布?很有名吗?”
“是啊,九原吕布,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当今唯一能和我曹洪势均力敌的男人了。”
曹昂目瞪口呆,此时他发现先前这个男人不但贪财,还爱吹牛。(架空历史,用词不当,勿怪)
“叔父这么勇猛,今天他们嚣张的时候叔父怎么不杀了他。”其实曹昂在曹氏诸将里面和曹仁关系最好,最不待见的便是这曹洪,眼见其在此夸夸其谈,不由得暗讽了一下。
“你以为叔父不想啊,没看当时叔父剑都拔出来了吗,要不是怕碰到孟德,那俩人我一刀一个。”
曹昂终于知道曹操为何要留下曹洪了,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总要留一个活跃气氛的。
曹操见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不由得欣慰一笑,刚进屋那会要不是曹洪抢了话,自己说不得要教导一下曹昂,但却忽视了他内心的情绪。他也知道曹昂有些不待见这个叔父,看着他俩缓和的关系,曹操不由得欣慰。
“父亲一心为国,为何不相助丁刺史?”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完,曹昂便想起这件事。
“丁建阳此行,不过是盯上了我名下的两千兵马,他虽外来之人,但却看不出我有名无权,实实在在的狗彘之徒,岂是董贼敌手。况且你以为他就是好心?若真是为民,和不召其他藩镇同往?朝中诸人不识他,我却看清他的真面目!”
三人又聊了一刻钟,曹操看出来曹昂有些疲倦,便拿起刚熬好的汤药,递给曹昂喝下,便让曹昂在房内休息,嘱咐下人照顾好曹昂。
当曹昂再次醒来,已接近晌午,拖着总算还有些僵硬的身体,扶着墙走出门外。门口侍卫刚要扶他,便被曹昂推开。
曹昂又仔细辨了下时辰,感觉父亲应该已经自朝堂回来,便要去拜见。
“大公子可是要去拜见老爷?”
曹昂回头看向这侍卫,这毕竟是曹操进境之后才招的侍从,礼仪上做不甚足,头也不低。
曹昂六岁时便学兵书,十岁学习礼记,但对于这下人的态度,也仅仅有些不满,但也未出声呵斥。
“不久前据说南城门外,有个叫吕布的在搦战,主人和曹将军刚出门。”
“什么?”
第二章 战洛阳吕布搦战
“吕布?”
一听这话,曹昂哪还有心思洗漱,直接披上一件外袍,直奔府外。
洛阳城非福即贵,言之不虚。但如今董卓进京一来放纵兵卒劫掠,导致这本应繁华的街道上都没有什么生气。
曹昂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骑马出来了,曹昂虽年纪尚幼,但从小练武之下,身材相对高大,已能上马,虽说没有什么骑技。
“让一让,让一让!”
曹昂左拥右挤,走到了城墙边上,才撞见曹操二人。
“胡闹!”曹操家教还是很严格的,见曹昂衣衫不整的跑出来,顿感有辱门风。
“曹将军,曹将军怎么还在这啊,丞相那里快等不急了!”
曹操一听,急忙点头,留下曹洪照顾曹昂,自己去见董卓。
“子廉,你将昂儿带回屋里面壁!等我晚上教训他!”曹洪跟个马屁精一样,一口答应了下来。
“走吧,昂儿,你不想看吕布了。”
曹昂还在那里沮丧,这边曹洪就给了他一个惊喜,这时的曹洪在曹昂心里,真的是貌比潘安,武赛项羽。
两人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墙头,早有兵将注意到这二人,但曹洪摆出了朝廷新贵曹操之名,再加上自身也有军职在身,这才被放过。
曹昂不是第一次直视大军,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战场。乍见此军,仿若昨日面见吕布一般压抑,若非有昨日经历,此时曹昂估计早已出丑。
场下黑压压的一片,青巾布甲,斧钺钩叉,烈风卷起旌期,发出呼呼的响声。
吕布依旧是昨日穿着,虎啸生风,威风凛凛,若天神下凡般不可一世,战场旁侧叠了四五具尸体。
“布闻西凉将士勇猛,皆为此等土鸡瓦狗?”
曹昂小脸激动的透红,顺着吕布铁戟所指,便看到了城门中心端坐之人,虽看不真切,但却知体型粗大,站在他身边的曹操仿佛能被这董卓套下一般。
“董仲颖可有西凉虎气!”
“可敢出城一战?”
“小儿休狂,看某斩你!”一听此言曹昂更是激动难耐,推开站岗的士卒,想看看是谁有此勇气。
一看倒有些失望,来人乌甲白盔,在将军里算是瘦弱的,和天神一般的吕布相差远甚。
“那人是何进旧日心腹大将吴匡,当日董卓进京,便是他献上七校尉的兵权。以做进身之资。”
曹昂回头,眼见来人正是族叔曹洪,之前询问曹昂的士卒虽未敢阻拦,但却如实禀报了上去,曹操让自己这族弟来看一下曹昂。
“七校尉?洛阳不是八校尉吗?”曹昂有些疑惑。
洛阳八校尉,算是天子的直属军,创立之初名声显赫。曹操能就任八校尉之一,除了平黄巾的功绩,也少不了其父曹嵩,其友袁绍的帮衬。不过后来这八军就变成了何进,宦官争权夺势的先锋!
“嗯,好像是后军校尉鲍信(演义)在董卓刚进京的时候便反应剧烈,后私自引兵奔泰山而去。想这鲍信在八校尉里声名不显,却没想到有如此先见。”
曹昂点头,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那叔父你说,这吴匡能胜吕布吗?”
“谁?就他?那两下子还不如董卓上呢?”曹洪一脸不屑。
“好歹也是八阶上将,刀罡出体,差不了多少吧。”
“没有将技的八阶,你叔父一刀一个。”
曹昂刚想回头,观看这场龙争虎斗,闻听此言一阵白眼,心想:就你这七阶,罡气尚未练成,还一刀一个。
就这么一个白眼的功夫,城外已是喝彩之声不断。
曹昂急忙看向战场,只见吕布单戟挑起吴匡尸体,将其扔进那尸堆,回戟又是一顿喝骂。
曹昂目瞪口呆,这才多大一会,他和曹洪聊天时候,吴匡尚未纵马上前。曹昂没忍住有点面部表情,就这么短短几息,一员上将便倒在吕布戟下。
“整个洛阳城就没人能与吕布一战?”
曹洪翻了一个白眼,“你当吕布是谁,当世少有,况且汉朝重文轻武,朝中就吴匡武艺最高,还是有家世显赫的原因。”顿了顿,曹洪又道:“如今这个洛阳城,也就有我可堪与吕布一战了。”
虽说曹昂想自动忽略后一句话,但无论如何都想笑:“叔父何不下场斩他。”
“若非为了兄长大计,你以为我不斩他?”
“可惜了这一战成名的机会。”
“时不在我,没办法。”
说到这曹昂便回头看向战场,不和曹洪插科打诨,生怕再错过一场“大战”。
“我估计没人敢上了,丁原要退兵了。”
“退兵?”曹昂不可置信,这么大阵势打到这来,最后就退兵?
“你以为呢?难不成还攻城,先不说他这点兵马,洛阳可是皇都,谁敢硬来?”
曹昂一想也是,想自己一路小跑到此,什么都没看到便一脸郁闷,都赖这吝啬鬼。
转而,曹洪又一脸正色,“听,马蹄声。”
“什么马蹄声?”曹昂感到奇怪,这大军在外,多点马蹄声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接下来他就没再说话了,那千军万马,乍一看仿若乌云垂地而行,别说曹昂,就连下面的荆州军也一片哗然。
“吕布休走!看我斩你!”
吕布见敌方大军前来,便要引军退去,耳听此语,策马而立。
大军仍在远处,一员大将仅引十余骑先行。
这大将身长近九尺,比吕布还高半头,虎背熊腰,身着黑皮战甲,手持丈二大刀,威风凛凛,声势不弱于吕布。
门楼上,董卓大笑:“此乃我西凉猛将华雄,定可与吕布一战!”董卓也是武人出身,一身武艺不弱,不知是从哪来的迷之自信。
曹操皱眉不语,暗叹西凉军主力已至,大势去矣!
“叔父观这华雄如何?”
“比那吴匡强不少,下场却好不了多少。”
“不会吧,我观这华雄也是勇武之人,不至于如此不济。”
曹洪不屑一笑:“这华雄估计也就知道吕布是九阶,却不知道吕布是什么样的九阶。”
战场上的华雄倒不知众人的品头论足,大刀一扬,喝道:“吾乃虎贲校尉关西……”。
华雄话音还未落,吕布扬戟一指旁边的“尸堆”,满不在乎的说道:“无需报名,那边你选个地方!”
华雄大怒,罡气迸发,大刀的刀刃窜出一层可见的罡气层。
曹洪一见如此,喃喃道:“这罡气已不是八阶的水平,莫不是将技?”
吕布见此,依旧是古井无波,不屑一顾,单臂持戟迎向华雄。
华雄一阵冷笑,刀戟刚一接触,华雄的刀罡又猛增数倍。吕布见此猛的又是一惊,眼见来势不可抵挡,手持缰绳的左手终于松开,换双手持戟。
“嘭!”
两人这一击平分秋色,别说曹洪不可置信,连早先对华雄报以“几招”期望的曹昂也不敢相信,这华雄居然真能和吕布较量战至如此境地。
“哈哈哈!”虽然只有一击但吕布已认可这名对手,纵马上前,方天画戟一挥,劈向华雄。
众人视这华雄不让不避,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殊不知其心里暗道苦也。他第一刀乃是他的将技,超其本身水平数倍的一刀,虽不敢说所向无敌,但也少有不曾建功之时。
眼见吕布飞马上前,华雄即便已有退意,也不敢此时退去,只好硬接这雷霆一戟。
吕布此时已知其势不过如此,对面现已不过是绣花枕头,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戟势却不减。
吕布势猛而力大,直压的华雄那匹乌色骏马屈膝。
“啊啊啊!”华雄怒吼,拼起了性命。又听“咔嚓一声”华雄大刀断裂,自身却借力滚到了边侧,吐血不止。
吕布刚要补上一戟,身下枣红马四蹄一软,口吐白沫而毙。吕布摇头,看到董卓西凉军已至,说道:“饶你狗命。”便要转身回阵。
而远处领军的几位将军却不依不饶,大声喝道:“休要走了吕布!”
此时最兴奋的要数曹昂了,心想:又来了一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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