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武》： 大强者

第一章 大强者

大山之中，云气迷蒙，密林苍郁，弥漫着肃杀之气。

山云间有一座村庄，旧墙斑驳的屋宇，几束袅袅轻烟，将村子衬得有如世外桃源一般。

村子的北侧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巍峨高塔，塔边有棵数十丈的长青大树，枝叶繁茂，犹如宫宇华盖。

树下，一个老人正口沬横飞说着故事。

洛蒙顶着小短发，破旧的青衣上有许多脏污，像是不曾清洗过一样，他姿势端正的坐在前方的小板凳上，神情专注听着老人说故事。

“那名人族的大强者，把魔崽子踩在地上，救起了差点命丧魔口小姑娘，受到村民的欢呼，待到大强者走了以后，村民感念他的恩泽，为他立了一座石像。被人立像当然不是我们修行的目的，修行除了可以保护自己之外，更重要的是拯溺扶危，铲除暴强，拯救弱小于危难之中。”

这两天，老人都在讲人族大强者济弱锄强的故事，大强者武学强大，心地善良，时常拯救受欺负的百姓，让洛蒙听得热血沸腾，心神专注。

故事说完后，洛蒙好奇问道：“傅爷爷，大强者那么厉害，他的家是不是很大，收藏着很多东西？”

“大强者是不是人见人爱，有很多美女……唉呀！”垂发半束的齐威还没问完，就被后方的女孩踢了一脚。

坐在洛蒙身侧的林岳问道：“大强者每天都有很多东西可以吃吗？”

老人傅云纵翻了个大白眼，不想理会三人的问题，他说道：“故事说完了，我们先休息一下。”

傅云纵随手拿起腰间的大烟斗，塞入药草，深吸数口，只见他脸上青红相间，反复变化，一股浓浓的药味也自烟雾散溢口顺畅许多，老人露出满足的笑容。

抽了一阵子后，傅云纵放下烟斗，轻咳数声，示意孩童们该收心继续上课了，可是童心难静，小孩子一玩起来便什么也管不了。

他双眼一眯，吐出的烟云四散，化成一只只云手，将嬉戏的孩童们抓回位子上。

傅云纵神情严肃道：“接下来我们要上的是修炼课，你们可得注意听了。”

孩童们都专心后，傅云纵才续道：“你们修炼基础功法也有半年了，一开始胡里胡涂的练也就算了，可是若一直胡里胡涂下去，那将来的成就也会胡里胡涂的。”

“基础功法是人族修行的基础，能够提升你们身躯的强度，身躯必须达到一定的强度，才可以觉醒血脉，如果身躯练得不够强，又强行唤醒血脉的话，恐怕会……”

傅云纵话至此处，停顿了一下，扫视眼前睁大眼睛的孩童们，恐吓道：“……一辈子都再无法修炼。”

孩童们不解问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嘿，你们刚刚玩的兽皮球，好玩吧？但是你们想一想，如果这球要是没气了，还能拍得弹吗？”

众孩童异口同声的答道：“不行。”

傅云纵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笑着继续说：“人的身体就像这兽皮球，血脉力量就是气，兽皮球越是强韧，那么里面装的气就能越足，才能够让球拍得弹，相反的，若是气不足，那么就拍不弹了。＂

“不弹也就罢了，但如果气太多而兽皮又太薄的话，那么气就会将兽皮球给撑……破。”

碰！

傅云纵的音量越来越高，说到最后，他手中的兽皮球突然爆了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让大部分的孩童都吓了一大跳。

没有全部！

傅云纵相当不满意，他眯起原本就细小的双眼，望向洛蒙和齐威林岳，场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不专心，所以才没被吓到。

洛蒙的双手正在不停变转，似玩似练，一会儿刀破石，一会儿兔追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齐威痴痴的看着隔壁的女童，用脚轻轻的在泥沙上作画，模样细致，巧妙天成，犹如丹青妙手。

林岳则垂首自语，长长的鼻涕已滴落到地面，被他和着泥沙，捏成了一个个歪七扫八的食物，果子、肉串，散落满地。

见到三人不专心又不捧场，傅云纵忍不住要拿出老师的威严，好好的训斥三人，只是洛蒙仿佛能感应到危险似的，突然停下手边的动作，抬头道：“傅爷爷，我有问题。”

傅云纵的气被这个问题堵了回来，无处发泄，不耐烦道：“问问问，就你问题最多，你有什么问题？”

他拿起烟斗深吸，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借着吐气抒发刚刚的小情绪，白烟直窜，烟流刻画出一道道清晰纹路和神情，在空中形成了一头仰天咆哮的虎兽，极为真实。

洛蒙搔了搔头，问道：“傅爷爷，什么是血脉呢？”

“倒是问了个好问题！”

傅云纵摸了摸嘴下的白须，道：“总的来说，血脉就是一切！”

“人身有黄庭，可修血脉身，但是我们体内的黄庭被牝虚峰遮蔽，隐不可见，牢不可破，只有透过觉醒时爆发血脉力量，才能强行破峰，打通五神门。五神门是黄庭的门户，神门若开便能达到五神连通天地明的境界，人身可以直接呼吸灵气，踏入修炼之途。”

傅云纵强调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血脉觉醒开始。”

洛蒙好奇的问道：“傅爷爷，血脉没有觉醒就不能修炼了吗？”

“嘿！修炼当然没问题，差别在于成就高低而已。你们修炼基础功法只能呼吸一般的气，效果有限，若是血脉觉醒后，变成呼吸天地灵气，再修炼血脉功法，你们的力量将是百倍千倍于现在。功法如此，更不用说血脉武学了，待你们武学有成之时，一拳能摧林，一掌能翻江，这充满凶险的荒野大地任你游走。”

众人听至此处，纷纷睁大眼睛期盼傅云纵再多讲一些，如此求知若渴的态度也让傅云纵相当满意，只是没陶醉多久，这股情绪又被打断了。

洛蒙又问道：“傅爷爷，我们每个人的血脉都一样吗？”

傅云纵又气又笑的骂道：“臭小子刚刚不专心，现在问题这么多。你们看这里！”

他吐出一口轻烟，只见烟云迅速在空中幻化成数头不同的青狼，每一头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扑过来般，让孩童们都有些紧张。

“你们看看这些狼，每一头都有些不同吧？即使我想把它们吹得一模一样，但受到风的干扰或是空气中的水气影响，也没办法完全相同。”

“我们体内的血脉也是如此，就算血脉的来源相同，但是经过无数次的通婚繁衍，还有后天的异变或是修炼功法的影响，都会让血脉发生不同的变化，所以就算是同一个父母所生，血脉也可能会有所不同。”

捏着土兽的林岳若有所悟，他擤了一下鼻涕，嘤嘤的问道：“傅爷爷，我是妈妈生的，那我以后觉醒的是妈妈的血脉吗？”

傅云纵放下跷起的二郎腿，倾身盯着林岳，神情严肃道：“没错，如果你觉醒了妈妈的血脉，就会从男生变女生，变得非常会煮饭，还会有抓大蛙鸡的神力。”

傅云纵说完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只有林岳噘嘴摇头道：“我不要当女生。”

随即林岳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但是……如果我觉醒了妈妈的血脉的话，是不是就能知道妈妈在哪了？”

傅云纵闻言，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装作没听到，大声向其他人问道：“还有谁有问题？”

“有。”洛蒙很配合的举手道：“傅爷爷，那我们的体内为什么会有血脉呢？”

傅云纵松了一口气，连忙回道：“洛蒙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咳！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人族本来是无法修炼的，身弱体虚，数次面临灭族的危机，后来镇界的万灵赐予人族血脉，至此之后，人族才有了修炼的基础，也才能在这世界立足，这就是我们体内的血脉来源了，所以……”

说到此处，洛蒙再次发问：“傅爷爷，什么是灵，灵从哪来呢？”

被洛蒙打断的傅云纵有些不开心，他轻哼一声，回道：“灵，是世界的创造者，因为灵才有这片天地。”

他慎重的道：“传说最古老的灵与浑沌同生，只是那些古老的灵早已消失，现在我们所能知道最早的灵，是开辟这片天地的灵。灵开天之后，化散天地，天灵化天，地灵成地，河灵作河，山灵变山，其它如阴、阳、五行、日、月、山、河等都是，这些伟大的灵，我们称之为开天百灵。”

“你们五神脉打通之后所呼吸的灵气，也是开天百灵的气灵所化，我们称其为灵气，意思就是灵才能呼吸的气息。”

林岳手指抠了抠太阳穴，问道：“傅爷爷，化散天地之前的灵长得什么样子呢？是方的还是圆的？有角角吗？有很多毛吗？”

傅云纵清了清喉咙，慎重的道：“咳！咳！胡说，胡说，灵无形无状，不见不显，神妙莫测。传说中，有一些镇界万灵的形象便是观摩百灵所化成的，后来这些形象又被一些种族的灵祖所继承，比如你们所知道的那些强大的圣族灵祖，像是龙、凤、麒、犼、狻、夔……”

傅云纵话说到一半就被林岳打断了，他惊呼道：“原来那些灵就是那些圣族啊！”

洛蒙停下手上的动作，挠挠头，纳闷道：“傅爷爷，不对啊！圣族看起来也是兽，所以才也被称为圣兽，我们是人，人的体内怎么会有兽的血脉？”

还没待傅云纵回答，齐威抢着道：“这个问题我知道，一定是以前人族把圣兽摁在地上打啊打的，痛揍一顿，然后又抱一抱，再然后就有了我们。”

洛蒙仍然不解，问道：“是这样吗？但是为什么把圣兽摁在地上打啊打的，就会有我们呢？既然打了又为什么要抱？傅爷爷之前说圣兽可以撕天裂地，那应该是圣兽把我们摁在地上打啊打的！怎么会是我们打圣兽呢？”

洛蒙又恍然大悟道：“莫非人族那些锄强扶弱的大强者打的吗？”

林岳也同样困惑，忍不住问道：“傅爷爷，我也有问题，人族跟圣兽能结婚吗？圣兽也是兽，人跟兽如果能结婚的话，那以后我也能娶村口的小白吗？”

三人的对答让路过的村民笑了出来，不过村民笑了，但傅云纵可笑不出来。

听到三人的对答后，他差点被自己抽的烟呛到，怒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们根本都没有注意听，我刚刚说我们的血脉来自于诸灵，不是圣兽。”

气极的傅云纵抬手就往三人的头上敲下去，一连三下，骂道：“简直乱说一通，你们三个今天练完功之后给我再去炼心池蹲一个时辰。”

第二章 炼心池

“又要去啊！不是几天前才刚去过吗？”林岳听到自己被点名，忍不住抱怨一声。

洛蒙举着手问道：“傅爷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臭小子，还敢问！等你们修炼完还有力气再告诉你。”

齐威听到自己被点名，小脸变色，道：“我也要去炼心池啊？傅爷爷，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以不去吗？”

“不行！”

傅云纵不理会三人的哀嚎，大手一挥，顿时一阵强风刮起，将所有人吹向空中，送向村里另一头。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今天没练到三个时辰以上，不准吃饭。”

傅云纵的话让所有孩童都面露苦色，他们知道傅云纵说一不二，不给吃就是不给吃，没得商量的。

空中，风声呼啸。

林岳迎着风道：“大傻威，都是你，让傅爷爷生气了。”

“我可没说错，摁在地上打架那个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洛蒙狐疑道：“你别骗人了，你平常才不看书呢！”

齐威辩道：“我没骗人，我真的是在书上看到的。”

“是哪一本书？”

“上次傅爷爷让我去帮他拿烟时，我在他房里看到的，是一本看起来旧旧，土黄书皮的书。我翻了下，原来是本武学秘笈。”

林岳大叫道：“原来傅爷爷修炼的武学会把别人按在地上打啊打的，摸啊摸的。”

齐威不解道：“但是……这门武学的修炼方式很奇怪，好像不能穿衣服，还有好多好困难的动作，而且好像要两个人一起练。”

洛蒙困惑的道：“那傅爷爷为什么不教我们这些武学呢？这样子我们怎么当锄强扶弱的大强者。”

“唉……傅爷爷真不懂事！”林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三人没有收敛音量，沿途的村民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纷纷乐笑开怀。

正在举起刀子屠牛的英厨子大笑道：“傅老原来也好这口。”

在村口守着的熊三韬原本正在打盹，突然竖起耳朵，面露微笑，呵呵道：“改天来去找傅老交流交流。”

大树旁的妇人们，听到这些话，连忙捂住自己孩子的耳朵，跑进屋内，啐道：“呸，都几岁人了，这般不害臊。”

傅云纵耳聪目明，听到三人的对话及村民的反应后，羞赧不已，本想凝出大手掌再给三人的脑壳来一下，但他忽然心有所感，抬头上望。

只见高塔上有一黑袍男子正俯看村子大笑，显然相当开心，见到此人出来，傅云纵也就掩掩鼻子，装作没听到三人的对话，跑回家去了。

村中的喧声笑语结束后，塔上的黑袍男子才敛起笑容，他望着村里的另一侧，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躺回栏边的木椅上，拿起边上的书卷，倚着星光读书，只是没多久，他的衣袍垂地，书册斜倒胸前，已是沉沉的睡去了。

观武阁外阁，武场。

傅云纵将孩童们撵自此处，让他们运行基础功法练气淬体。

基础功法是血脉觉醒前修炼的功法，以真气蕴养身体的肌肉、筋膜、五脏六腑，将其炼得强韧坚猛，以承受觉醒时暴涨的血脉之力。

功法中有另十八式武学，身躯练得越强，能够使用的招式也就越多，练到了第十八式时，也就代表身躯的强度已经足够，可以让觉醒血脉了。

三个时辰后，泥石铺成的场上，众人仍在专心的练气温养身体，但是洛蒙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要当锄强扶弱的大强者，不会打架是不行的！”

他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招招手邀一旁的林岳练拳过招。

两人拳掌挥舞的呼喝声此起彼落，交手几回合后，林岳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一边出掌，一边询问洛蒙：“你的基础武学是不是已经修炼到第四式了？”

洛蒙嘿嘿笑着，小脸满是骄傲的道：“你错了！我已经练成第五式了。”

刚刚收功的齐威又惊又怒的道：“憨洛，你又偷练，不是说好不准自己偷偷练功的吗？”

“我晚上睡不着就起来练功，然后就练成了啊！”

林岳讶道：“啊……怎么可以练这么快，我才刚学会第三式而已！”

齐威怀疑道：“我才不信，呆岳，我们一起上，把他摁在地上打！”

“来得好，我正想试试第五式的威力，看我这招风神展翅打歪你们拳。”

洛蒙纵身向前，双拳如同大鹰翱翔，飞速挥出，齐威不甘示弱，抬腿便是第四式的武学，而林岳则匆促的使出第三式。

三人交手的瞬间，洛蒙仗着过人一等的力量，强势的轰开林岳和齐威的攻击，让两人连连闷哼倒退，不断抚胸平气。

林岳甩着右手，疑惑的问道：“基础武学不是没有名字的吗？”

洛蒙灿笑道：“本来没有，只是我觉得每个人都三式四式五式的喊来喊去，太没有特色！所以我帮自己基础武学取了名字，取得不错吧！”

随即他向两人勾了勾手，示意两人再来：“取了名字更强更厉害，嘿嘿，再来！看我把你们两个憨皮子摁在地上打啊打！”

“你才傻头傻脑，看我齐威武学第四式的厉害。”齐威大喝一声：“不对，接我大威天狼踢死你腿。”

林岳听到齐威为基础腿法取了名字，也雀跃的加入取名的行列，他一跃而起，双掌飞舞，喊道：“接掌，我这招叫扫地吹烟打人两巴掌！”

齐威和林岳掌腿无间，连连出招，洛蒙虽然比两人强上一些，但在两人越来越熟练的合击之下，也没办法像一开始一样占尽优势，只能一边防守一边伺机回击。

三人拳掌交错，互有来往，越打越是起劲，把自己想象成绝世高手过招较劲，场面看来好不热闹。

他们的呼喝和拳脚碰撞的响声，吸引了其他孩童停下练习观看，一名绑中马尾辫的女孩大喊道：“齐威哥哥，你是没吃饭吗？”

听到女孩的声音，齐威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双瞳发亮，回道：“梅梅，你看我教训这个憨皮子。”

齐威的动作越发快速，几乎追上了洛蒙，洛蒙轻哼一声，右手顺势向着齐威踢来的脚上抚去，轻划一圆，一拉一推，便让齐威失去平衡。

随后他将齐威推向林岳双掌，令林岳急忙的收招，就在两人慌乱之际，洛蒙一个旋身绕到林岳的侧面，肘撞腰侧，以强大的力道将两人一举撞飞。

战斗突然加速，又突然的结束，令旁观的孩童感到不解，几名孩童面露疑色，其中一人问道：“大山，刚刚洛蒙用的是哪一式啊？”

叶山的身材比周围的孩童大了不少，他沉吟片刻，回道：“基础武学一式十击，前面的五式中没有那么精巧的招式，除非他练到了第六式……”

“但是傅先生已经为我们讲解第六式的十击了，并没有这些动作啊？”

“如果不是第六式的话，那就是他自己想的了……不对，我怎么又忘了！”叶山看着洛蒙三人的身影，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情况似曾相识，就像上次……”

他连忙大喊道：“大家继续练功，千万不要停，不要忘记上次的教训！”

其他孩童经他提醒，猛然一震，似乎想到什么不堪的回忆，全身冷颤打起，迅速的回归原位，继续埋头练习。

练习的呼喝声又再响起时，一股烟云化作的巨手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仍想继续战斗的洛蒙三人。

“三个臭小子！该练功的时候不好好练功，打起架来了！嫌力气太多是吧！好，今天就给我多泡上半个时辰。”

底下以叶山为首的孩童，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打了个冷颤，平时在炼心池待上一个时辰就已让人叫苦连天，再多待半个时辰岂不要人命了。

那大手没有给洛蒙三人反抗辩解的余地，迅速的将三人抓到高塔前丢下。

“你们给我好好的进去泡着反省。”

三人苦着一张脸，不敢多言，快步走进塔中。

看到三人的背影，傅云纵坐在树下吹着大烟斗，摇了摇头，想道：“这三个小子总是不让人省心。”

洛蒙三人是他从小照养长大的，想起这几年照顾三人的点滴，傅云纵不禁百感交集。

小时候他们时常吵着要妈妈，让他每次都得费尽心思，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哭闹。

他一个孤身老头完全不知如何照顾小孩，所以三人身上的脏污时常一沾就是数天之久，浑身脏兮兮的跑来跑去，也让三人时常被别的孩童取笑。

正当傅云纵以为他们会被其它孩童排挤欺负时，他们却展露上佳的武学天分，将取笑他们的孩童打得抱头鼠窜，这才让他安下心来。

可是待三人稍长之后，傅云纵没有安心下来，反而更头疼不已。

三人特别调皮捣蛋，把村里人家的菜锅当尿壶、菜园当成练功场，将村民苦心种植的果菜全部打坏，就连村里蓄养的牲畜也常被他们当成玩闹的对象，追得温驯的牲畜满村子跑，让傅云纵常常得去赔礼道歉，收拾善后。

但是想着想着，他觉得这种日子好像也不错，平凡也平静，所谓天伦之乐应该就是如此吧！

在树下仰躺的傅云纵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