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话长生》： 神与仙

第一章 神与仙

自世间出现神人贤人之后，人们对于不死不灭的追求近乎达到了偏执。无论帝与皇，不论贤与圣，均是如此。

从修身到修心，从修心到天祭礼典，最后再到各种疯狂的举动。似乎为了达到所谓的长生，这些人，所有人，无所不用其极。

而后这些人失望的发现，就算达到了人的极限，似乎也不能长生不灭，不过却由此兴起了修道一途。

凭借人体强行抽取天地间所谓的灵力，锤炼身躯，锻铸元神，强大己身，以此来达到与长生相仿的地步，而这些人，其间强大者，则被称为仙与神。

“这就是书卷上所记载的所谓神仙的传闻吗？”微微摇了摇头，男孩放下手中的书卷，靠着一棵柳树，平静的目光看向远处。

男孩名叫小怪，奇怪的怪，亦或是怪物的怪，这不是乳名，而是他真正的名字。小怪，是他为自己取得名字。

细细软软的雨滴飘落下来，原本就幽静的山村更是处于一片朦胧之中。从村口往外看，男孩以及柳树都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山村很美丽，年初更是为其增添的许多生气。孩子们穿上了从遥远县城买来的新衣，看着大人们喝着自家产的茶，聊着聊不完的话。

他们似乎永远不缺少话题，从自家孩子到县城某人高中，而今又如何了得，再到更为遥远的京城，谈论着大逆不道的闲话。

小孩更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在细雨的干扰下，依然毫无顾忌的玩耍嬉闹。

村口的那条大土狗，无聊的打着哈切，躺在屋檐下，眼睛微闭微张，偶尔有人从其旁飞奔过去，它也只是懒懒的睁眼看看，然后继续闭目。

“村长爷爷好！”带着朝气，很是好听的声音取代了大人们闲谈的声音。于是渐渐的，就连闲谈之声也变少了。

“你们好！”或许是因为年初，所以村长也比以前显着更为精神，听到孩子们的问好，村长也鼓足了气力回应。

“准备好了吗？”转头向茶馆里的人们看去，苍老的脸上盛满了和蔼的笑容。

“恩，就等您来了。”回答的人是个中年人，面容普通，穿着一件古旧但仍不缺失新意的衣服，隔得近了还可以闻到好闻的衣缕味道。

中年人叫王有之，算的上是村长的得力助手，一直帮着村长处理村内的事务，此番也是如此。

在村长的提醒下，王叔早已布置完了一切，而此刻带着平静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响在小村里。

“如此甚好。”带着笑容的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村中走去，一个小女孩努力的撑着伞依着他的脚步，向前走去。

随着村长带头，渐渐的，原本坐在菜馆里闲聊的男人们也在沉默中带着自己的孩子跟着走去，而剩下的一众女子带着祝福的目光，注视着男人和孩子一同前去。

也许总是做着重复的也会有淡淡厌烦吧，至少在这些大人们的脸上，远远看不见如前面的村长脸上的笑容。说不得是愁苦，只是带着莫名厌烦的心情，跟着前面的人，走去。

看着眼前被布置好的祠堂，村长满意的夸耀了王叔一番，后者很是谦虚的应了应，之后也不管王叔的态度如何，村长依旧用中气的声音说到：“后辈李尚德，向先祖们请安。”一年又一年，李尚德说这句话已经很多年了，或许他也会厌倦，但是从其脸上是看不出丝毫的。

于是，在宁静的小村内，回荡起村长的声音。每年一次的祭祀，每年一次的挑选，每年一次的宣言，每年一次的盼望，一年复一年，相同的人做着相同的事，今年的人说着那年人的话。

终于，在一番不长不短的祈祷后，老人用着稍微脆弱的口气说：“小兮，去把你哥哥叫回来吧，神仙们，也快要来了。”

祠堂外面站着一个瘦弱可爱的女孩，名唤小丫，丫头的丫。纤细的手臂举着大大的雨伞，显着更为娇小。

自古女子是不可进入祠堂的，就算是村长的孙女也不行，于是她和其他小女孩一样，静静的站在外面。不过与其他人的嬉闹不同，小丫只是安静看着村头，看着烟雨中消失的风景。

听闻爷爷的话，女孩巧笑的回头应答。然后举着那把大大的、不应该出现在女孩子手中的伞，向着村头一蹦一跳的走去，脑后马尾辫随之晃动，就像一朵欲开未开的山茶花。

柔柔的细雨轻轻飘荡。晃觉有人从旁边走过，大土狗抬头看着一眼，摇了摇尾巴，随后又懒懒的躺下。

走出小村，看了看那条出村的路，随即又向着一旁的一条小径走去。这是一条突兀出现在野草遍地生长的路径，而出现的原因正是小径尽头的男孩，一个靠着一棵柳树的男孩。

似乎感觉有人过来，原本看向其他地方的眼睛，缓缓的转了过来，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映着一个可爱的身影。男孩很是清瘦，而且衣服似乎大了一号，甚至把整个手都套在衣袖里。

“哥哥。”柔和酥脆的声音打断了男孩的发呆，女孩弯腰笑着看向男孩，举着大伞遮在两人的头上，带着浓浓的期望语调：“爷爷让你回去，据说神仙要来了。”

揉了糅眼前可爱女孩的头，男孩抿了抿嘴，用这个年龄段正常的、稍显尖细但却不失柔和的声音说到：“恩，走吧，我们回去。顺便、看看那些所谓的仙”。可惜女孩还在嘟着嘴，整理被男孩揉乱的发型，不然就会看到眼前这个一直陪着自己的哥哥，面色永远波澜不惊的哥哥，此时眼中充斥着的不屑，以及嘴角挂着的嘲讽冷笑。

两人牵着手，举着伞走向回村的路，或许是女孩眼中只有这个哥哥，却没看到眼前这位哥哥所在的地方，竟然毫无水渍，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一丝水滴的痕迹！不过待两人走远，那本躺在地上的书卷慢慢被飘落下来的雨水打湿，很快，便沉寂在泥水深处。

路过村口，那只大土狗一改之前慵懒的模样，立刻精神烁烁的摇着尾巴跑过来，亲昵的蹭了蹭小怪的裤脚，舔舐着小怪放在它身上的手。男孩笑着拍了拍大土狗的背，然后牵着女孩一同前往祠堂。今天是祭祀的日子，在这里生活了数年的小怪，也渐渐的知道了这一传统。

“爷爷，我们回来了。”男孩拉着女孩，右手低举着那把伞，尽量的向左边倾斜。却是不知什么时候，男孩接过了女孩手中的伞，护着她回家。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李尚德看向此时站在祠堂外的一众小孩，语气有些激动的说到。

虽然不知具体说了什么，不过大抵也是叮嘱这些孩子们待神仙们到来时需要做的和不需要做的事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每十年就会有神仙来这个小村招人，虽然距记载，已经好久好久没人被挑选走了。而近来唯一被选过去的人，现在正站在雨中，护着自己的孩子，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要放弃传说中的仙神生活，偏偏要留在这座小村。

“恩，你们回来了，那就来站好吧。”仔细的嘱托完后，老人回头对着男孩和女孩说到。

男孩依言拉着女孩，一齐走向老人旁边，比正常伞要大一些的伞面完美的遮蔽了三人。老人不再说话，其他的人也不再说话，于是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小孩儿们也渐渐安静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大土狗百无聊赖的换了很多个姿势依然没有睡着，细雨软软的飘过，不知疲惫的冲洗着本来就干净的天空，微风带着些许小雨，顽强的从北方吹来，然后又不带走小村点滴的往南边飞去。

村里的众人也不知迎来了几波风，几波雨，大土狗又舔舐自己多少次，换了多少躺姿。终于，不知多久之后，那位唯一去过神仙之所的人，道出了一句仿若能融冰雪的话：“他们来了。”

而在这之前，男孩就抬头看了看北方，那里也是风吹来的方向。一行四人，三女一男，脚踏祥云，男的俊秀，女的貌美，身着华袍，无惧风雨，无拘无束。似这等人物，不是神仙又能是什么？

祥云降落在地上，伴随着碎花飞舞，瑞气拂动，四人身子一飘就落到了村民面前，呵，好一副神仙姿态！

带着一脸的笑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息，以一女子带头的四人看着眼前的人，既不说话，也不行动，气定神闲。

“拜见各位神仙”在场全部的人，包括女孩在内，纷纷行大礼相拜。而场中唯一没动就是男孩了，男孩依旧举着伞，看起来很努力才能让伞在不被风吹翻的同时，护着伞下的爷孙三人。村长看了看旁边的男孩，又看了看面前不远处黄衫女子似乎微微不悦的脸，以其招牌式的笑容，赔笑着急忙说到：“小孩子不懂事，神仙们勿怪。”

跪拜在一旁的女孩，拉了拉男孩的衣角，男孩看着一脸兴奋的女孩，微微摇了摇头，在黄衫女子的目视中，男孩缓缓拜了下去，告了声罪。似乎女子很是恼怒，也或许只有会让她觉得很有优越感，总之在众人跪拜中，女子依然没有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一看就是很有地位的神仙，她没说话，村民自然不敢乱动，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神仙，虽然眼前的神仙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神仙就是神仙，哪是他们凡人可以揣摩的。

最后，似乎回过神来的女子，用其好听的声音，惊呼道：“诸位不比如此，小女子承受不起，快快起来吧。”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不过她还是没有避让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而其身后的人，也以其马首是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在男孩的搀扶下，脸色有些不自然潮红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人，礼了一礼。

其余的村民在老人的带动下，也慢慢的起来，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衣裤，算是清理了一番。

“希望各位神仙能帮帮忙，让我们村也出个神仙吧。”老人质朴的话语惹来对方一阵轻笑，却没人注意到，一个男孩站在老人身后，右手捏紧了又松。

第二章 仙客

静谧的山林被细雨笼罩，安宁和平的小村内站着许多人，这些人大多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眼前这四个明显不是本村的人，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修道者，传说中的仙与神。

虽然不知晓什么缘由，不过每十年都会有一群人来这里挑选。

距今不知多少年前，那一年那群淳朴的村民自然不敢轻信，不过却被其不可思议的手段折服。不是变戏法，而是真真正正行在空中。随后那位村长在笔录中写道：“仙神之说，确实可信。”

“老丈，我等也不敢胡乱招收的，不过放心，只要是资质合格的人，我一定会带走的，而且就算这届的人都不行，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的。”女子轻笑着说到。

过了一会，不知女子从何处取出一个小球，大概大人手掌大小，这个小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玄天珠，不过功效却远远不如名字那般好听，这个玄天珠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粗略判断一个人资质，以其散发的光芒来确定潜能。这么多年来，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修道宗门都是这么做的，而她们也不例外。

“方法很简单，一个一个过来，把手放在上面，静等五息就好了”好听的声音，传自女子的嘴里。说完之后，抛出手心的透明小球，然而就在众人面前，小球悬空停了下来。虽然早已听自家大人说过了，不过见到这一番场景，小孩们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

于是，在场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去测试。

……

微风轻抚，细雨绵绵，本来是很舒适的天气，但在场的人似乎心情都不好。在黄衫女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一众孩子均是没有选上，就这般，短暂却又难熬的时间里，突然传来一抹青芒。这青芒比青山还青，比绿芽还青，散发夺目的光彩，在小村里宣告自己的存在。

“木灵体？”在黄衫女子身后，三人中的唯一的一个男子带着疑惑的口气问到。

“应该是吧，不过木灵体的颜色应该更浓郁一些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青色。”黄衫女子接过话，但显然她也不能确认。

“呼，不管如何，至少堪比一等灵根了吧，呵，这样资质的人，宗门估计也会全力培养吧。”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此时站在玄天珠面前的人，确实是被选上了。

小丫带着怯生生的目光迎向黄衫女子，小手离开了玄天珠，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不知是因为女孩资质的原因，还是见到女孩的这幅样子起了怜爱之意，黄衫女子一改之前冰冷的面孔，重新换上了那副笑意盈盈，对着小丫柔声的说到：“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恭喜你有机会踏入长生之列。”

“哦，那就是说我被选上了？”带着有些激动与不确定的语气，小丫过了一会才回道，“我叫李子兮，木子李，八丂兮。”

“没错，准备一下吧，等会就会带你离开了。”依然柔声的说着，仿佛之前脸色阴沉的人不是她一般。“李子兮吗，好名字。”

小丫激动的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玄天珠，男孩站在其身后，此刻也上去测试。右手探出衣袖，安稳的放在玄天珠上面，忽然一道好看的绿色光芒出现，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之后，男孩突然闷哼了一声，冲天而起的光芒锐减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或许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男孩很清楚，那是因为左手的印记，那个伴随他出身的印记。

女子本来浮现惊喜的脸上，瞬间被错愕代替，似乎她也没想到，玄天珠为什么会突然大放异彩，而后又消失不见。

“难道玄天珠也会坏掉吗？还是上次这个女孩的光芒并未完全释放出来？”喃喃中，她轻轻的飘到玄天珠面前，抬起素手，轻轻放了上去。而后玄天珠散发着如梦似幻的蓝色光芒，诱人心魄。

随后女子收回右手，低喃一句：“也没坏啊。”

摇了摇头，女子对着原地发愣的男孩说到：“下一个。”男孩闻言就走开离去，女孩走到男孩身边，拉着男孩的手，低声安慰着什么，不过男孩似乎回答了不好的话，惹得女孩不高兴的看了男孩一眼，然而握住那个人的手越发用力。

在两人轻语的时候，玄天珠又出现了变化，一道朦胧的光芒浮现，不过其光芒远没有之前的几道璀璨。

“咦？”黄衫女子轻语，似乎有些惊异为何这个小村有一个一品灵根的人之外还有一个稍有资质的人。

要知道，这种夺天地造化的灵根，在出世之后，几乎可以吸尽此方苍穹下的“气运”。故此，在一品灵根身边，按道理是不会存在其它有些许资质的人的。

小壮把手收了回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黄衫女子。小壮是王叔叔的儿子，而王叔叔正是以前被带走却又回来的人。男孩不知王叔叔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其他人都叫他王铁匠。或许是因为常在火堆旁，所以身材十分健壮，无论是小壮还是王叔。

黄衫女子似乎没看到小壮的眼神，目光闪烁，看样子是在思索什么。像这种宗门主动出来寻找门人的，有一个不成明文的规定，那就是但凡找到一个天灵根的人，便可以顺带一个人，也算是奖励。而黄衫女子正在思考，到底是带眼前有些壮壮的孩子，还是带和女孩一直呆在一起的瘦弱男孩。

毕竟看起来女孩和男孩的关系很好，若是带上男孩，女孩肯定会很感激自己，以其跟自己同属于天灵根的体质，欠自己一个人情，还是很划算的。不过若是如此，那么眼前这个孩子就不好处理了。若是不要吧，毕竟也有些资质，如果要吧，毕竟也只是有些资质。

最后在一番思索后，女子决定带走眼前这个看起来壮壮的人。毕竟在她看来，就算以后女孩知道了这个规定，但那时候，这个凡人男孩早就已经死去了吧。毕竟在修道者悠久的寿命面前，凡人的寿命短暂的不像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永壮，永远的永，强壮的壮。”

“很好，你和李子兮准备一下，等会我便带你们走。”说罢就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玄天珠，转身打坐休息去了。

天空还在飘着细细柔柔的雨，男孩还是举着伞静静的看着远方，大土狗仍在远处无聊的打着哈欠，黄衫女子依旧坐在祥云上与其同行之人闲聊。所不同的是场上少了许多人的身影，无论是被选入的还是没被选入的。

女孩随着爷爷回家收拾行李，虽然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无非就是一些衣物以及一些干粮盘缠等等，不过按照女孩所说，其实连这些东西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可没听说过当神仙还要担忧吃饭、穿着这种他们凡人的大事。

小壮也随着父亲回去，路上王叔叔对着小壮说了许多，小壮只是一直安静的点头，偶尔回上一句话。

至此，张家孩子，李家孩子，这一届所有的小孩，除了男孩外，都随着自己父亲回了家去。

“呼。”轻吐一口气，在烟雨朦胧中，男孩口中的气息刹那间被分散殆尽。收回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黄衫女子等人，平静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凶意，随后又把目光投放到远处。

坐在祥云里，打坐完毕，正在与同门姐妹正在交谈的薛玺，在男孩露出歹意的一刻就立即的向四周望去，不过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村门口一条土狗，村中一棵老树，以及树下一个蓝衣少年而已，而且杀意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失笑着对眼前好奇的师妹摇了摇头，暗讽倒是自己多虑了，在这样的小村，难道还有谁能对她有威胁不成？

时间就在男孩的暗暗克制与黄衫女子的心不在焉中流逝。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女孩在爷爷的伴随下走了出来，不久之后，小状也在父亲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慢慢的，不少人也走了出来。

“准备好了？那就随我走吧。”

“哥哥，爷爷，我走了。哥哥，等我成了神仙，我也一定让你成为神仙的，并且我还要治好你身上的印记，随你去找父母！”女孩站在祥云上，大声的喊着，声音之大，久久在村里和男孩的心里穿荡。

小壮倒是没什么话，只是眼中的不舍反映着小壮的情绪不像表现的那么淡定，对着祥云外的一众人，小壮挥手摇了一摇，随后决然的转头坐下，稚嫩的脸上带着无论如何也隐不去的哀愁。

站在一旁的黄衫女子看着女孩，也没去阻止其大逆不道的话语，依旧淡淡的笑着。然后在一声声的送别声中，在女孩梨花带雨的哭腔道别中，带着女孩与小壮渐行渐远。

看着一行人已经完全的消失在了视野里，村民们也慢慢收起了情绪，或牵着孩子的手，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开始往家里走去，在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的闹腾之下，他们这些凡人可还有很多事要做啊。

老人没有走回家，大概是没什么食欲吧，他只是颤巍巍的向着书塾走去，可能那里已经是他第二个家了。

男孩也没什么食欲，把老人送到书塾之后，就走向村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大土狗，向着小径的尽头走去，毕竟那里还有一本书卷没有拾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