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能乱写》——何花堪折li
第1章 接吻上瘾
“接吻是可以上瘾的,这是那晚以后,我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然,不仅仅是接吻……
我努力想做出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很老练的样子,虽然我们都不太会,但我想经验是要靠实践慢慢磨练出来的吧。
我想跟你多练练,总有一天会老练的。”
写到这里,吴觉把笔停了下来,愣愣神,脑子里似乎一个人影闪了一下,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深吸一口气,晃了晃头。
他觉得自己写的这段话有些不合适,尤其最后一句话有点儿多余,或者说有点儿搞笑了,对于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有些变味儿,本来想写的煽情些,充满了对第一次接吻的怀念什么的,却好像有点儿下流了。
吴觉拿了磨擦石想把这句话给擦掉,却怎么擦也擦不掉,使大些力气也丝毫不起作用,本子上连一点儿擦痕都没有留下。
这个本子是尚离离留下的唯一物品,看着很普通的本子,没想到这么结实。
虽然有些奇怪,但吴觉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把这页纸撕掉吧,他这样想着,用手试着扯动了下那页纸,看起来很结实,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撕掉的,其实真要撕的话,他也是不舍得的。
这个本子可是尚离离留下的唯一物品,撕坏了怎么能行。
尚离离是自己的老婆,吴觉一直这么觉得,他曾经尝试着告诉朋友们尚离离是真的存在过,朋友们都不相信他的话,说他写书写魔症了,因为尚离离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但吴觉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种感觉一直在他心里真实的存在着。
轻轻的触摸着写到本子上的字,没什么手感,像是印刷到纸上去的,天生就在那里一样。
第一次往这个本子上写东西就写的有些辞不达意,这让吴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他觉得以后再往这上面写东西时,一定要想好了再写,他往前翻了一页,扉页上写着一段话:
“如果一切从来都没有开始过,那该多好,
如果开始的从来都不会结束,那该多好,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而面对选择,又怎是说逃就逃得过?
如果学会了选择,还会有无奈吗?
如果没有了选择,还会有如果吗?
但如果这个词本就是一件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如果真的会有如果,
那么生活里,还会有什么?
也许这些都有了,才是真的生活……”
虽然没有落款,但吴觉知道,这段话是尚离离写在本子上的,他确认是尚离离的笔迹,这也是吴觉说服自己尚离离真实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吴觉不知读过了多少遍,早已经会背了,虽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就是尚离离为什么会有如此感慨才写下这段话,她又曾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这些话跟她的凭空消失又有什么关系?
吴觉叹口气,合上本子,起身走向了阳台。
自己刚刚在本子上写的那几句话,反正就是写给尚离离看的,既擦不掉,就留着,权当是爱人间那些必不可少的调情话吧。
而且,尚离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没见到过尚离离,所以没有人相信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吴觉也已经习惯了不在别人面前谈起尚离离的事情。
除了肖河。
拉开窗帘,吴觉在阳台边往窗外看着,嫩叶初开,晨风抚面,吴觉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看了看表,今天约好了肖河来家里见面,还不到时间。
肖河是吴觉的朋友,相城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也是唯一愿意跟吴觉谈论这些匪夷所思事情的人。
准确的说,肖河并不算是吴觉要好的朋友,他只是吴觉的倾听者而已。
朋友觉得吴觉这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是一种病,可能是心理或精神出了问题,所以介绍他们两人认识,试图让肖河帮吴觉判断下这种病到底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又该怎么解决。
虽然不认为自己这种情况是病,但吴觉并不排斥朋友的好意,本想是敷衍着见一面,没想到跟肖河见过后,两人居然颇能谈得来,甚至说一见如故也不为过。
吴觉不知道肖河是不是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起码肖河是在有耐心的听,认真的和自己讨论,而这就足够了。
吴觉知道,自己把这些说出来,而且有人听,就能帮自己舒缓一些压力,肖河无疑在这方面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
今天约了肖河来,就是最近总发生些奇怪的事情无法解释,他觉得自己跟以前越来越不同,又不知是哪里有什么不同,不知是自己在变还是周围的人在变,又或者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吴觉想让肖河帮忙分析分析,因为肖河总是能给自己些中肯的意见。
窗外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小提琴声打断了吴觉的思绪。
吴觉皱了皱眉头,伸手把窗户关上了。
拉小提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叫小忧,隔壁的邻居,刚上高中。
能听出来小提琴拉的比以前有了进步,但仍然算是噪音,初学乐器的人大都要经过这个阶段。
吴觉跟小忧家并不太熟,他一直觉得十五六岁才学小提琴,有点儿晚,而且听上去,学的进度并不快,也不是天赋很强的样子,如果仅是当做兴趣爱好的话,也未尝不可。
小忧的爸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遇见也并不说话,只是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小忧的妈妈也是个不太讲话的人,这一家人看起来都很内向,但最近很少见到小忧的妈妈,应该没有住在一起,也不知是离婚了还是怎样,吴觉不太喜欢打听别人的家事。
吴觉看看手表,有点儿奇怪今天仍然没有听到子如练习萨克斯的声音。
子如是另一个邻居家的男孩儿,也是个高中生,练习萨克斯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刚开始也是呜里哇啦的难听噪音,现在也算是吹的有模有样,起码并不难听。
这两个孩子每天早晚都会练习一会儿,通常都是子如的萨克斯先吹了一会儿后,才是小忧的小提琴,但最近几天都没听到子如练习萨克斯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平时也没有太注意过子如家的情况,但现在想想,好像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子如,包括子如的家人好像这几天也都没有看见过,不知是搬家了还是出远门了。
吴觉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他觉得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是邻居,但生活中并无交集,关注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吴觉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注意到一些平时会忽略的细节,对周围的人和事也变得越来越敏感,生活中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像是被放大了般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明明都是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恬噪的小提琴声戛然而止,从小忧家里隐约传来一阵哭泣声。
吴觉怔了怔神,打开窗户,看见肖河正从远处走来。
第2章 喝茶
吴觉冲远处的肖河招招手,但肖河并没有看见,只顾低着头朝前走。
一阵风吹来,吴觉打了个寒颤,春天的风还是有些凉。
这是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吴觉住在十二楼。
吱吱呀呀的小提琴声又响了起来,虽不连贯,但能听出来练习的曲子是瑶族舞曲。
关上了窗户,吴觉转身到客厅烧上水,从距离上算下来,再有三分钟左右肖河就该敲门了,现在烧水正好在肖河到时可以沏茶。
吴觉是一个很喜欢整洁的人,算不上是洁癖,但看见不整洁或不规则的东西,总想要弄规矩些,尤其是自己生活中所用的东西,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反正也不严重,既不影响别人,也就还好。
环顾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的,一切都很好,很干净整洁。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吴觉快步的走进书房,把桌上的日记本拿起来用手擦了擦,放回了抽屉。
本子上并没有灰尘,只是个习惯动作。
刚把本子放进抽屉,似乎客厅里一阵忽啦啦的细微声响。
吴觉关上抽屉,迅即走向客厅。
客厅里一切如旧,没有任何东西,吴觉摸了摸耳朵,四处看看。
除了窗帘像是有风吹过一样,有些微的飘动,此外再无任何异常。
但刚才明明把窗户关好了,吴觉皱了皱眉,走到窗前仔细查看,没错,窗子关的严严实实的,不可能有风吹进来。
伸手摸摸窗帘,吴觉有些恍神,是错觉?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最近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或者是真的有些神经衰弱了,哪天闲了总是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才好。
吴觉心里这样琢磨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肖河的身影,应该是已经进了楼里,遂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用等敲门也知道,肖河该到了。
“怎么过来的,没见你开车。”吴觉招呼肖河进了门问道。
“距离不算远,我慢跑就过来了,”肖河的头上冒着细汗,摘了眼镜撩起背心儿擦着镜片,略微有些气喘的说道:“反正也是锻炼身体,今天权当多跑了一会儿,呵呵。”
“要不你先洗个澡,这满身的汗。”吴觉说着往卫生间走去。
“不用,不用,”肖河紧忙拦着吴觉,又把身上的运动挎包递给吴觉说道:“我洗把脸就行。”
“那好,我去泡茶,”吴觉也不再多说,客气一下也就行了,哪有大早起非要客人来家里洗澡的,吴觉把挎包放到沙发上,坐到茶台旁问道:“花茶还是红茶?”
“花茶吧。”肖河在卫生间说道。
吴觉一手拿着茶叶,另一手端着玻璃杯,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流声,扭头看着扔在沙发上的墨绿色挎包,突然有些愣神,他觉得刚刚与肖河的这些对话似乎已经发生过一次,还有这个场景是这么熟悉,以前也有这种似曾经历的感觉,但最近变得愈发的频繁起来,虽然有些模糊的记不清楚,但确实有这个印象。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吴觉摇了摇头,觉得脑袋有点儿发胀,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茶不错,是新茶吧。”肖河走出来端杯喝了一口说道。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吴觉仍然有些走神的看着肖河答道。
肖河看吴觉盯着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怎么了?没洗干净?”
“哦,不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吴觉低头倒茶说道:“我看你面色不太好,最近工作很累?”
“是吗?”肖河摸了摸胡茬,说道:“可能这两忙的没有刮胡子,看着有点儿憔悴。”
“嗯,”吴觉点点头,喝了一口茶,犹豫着说道:“我想说,最近有些不太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还是一直没有见到尚离离吗?”肖河喝着茶水,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
“是,也不全是,”吴觉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前起码梦里还能见到她,但最近半年,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梦也梦不到了,我很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那么,最近一次见到她时,她给你说过什么吗?”肖河抬头看看吴觉,端着水杯的手没有放下来。
“好像是说要我注意安全什么的,”吴觉叹口气把水倒上,说道:“记不太清楚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那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没必要担心,”肖河直起身,活动了下胳膊说道:“你刚才说,也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哦,”吴觉愣了愣说道:“最近总是发生些奇怪的事,好像都曾经发生过一样,还做些奇怪的梦。”
肖河刚端起水杯,又放下,看着吴觉说道:“哦?说来听听。”
“还有,我总感觉自己身边还有其他人一样,可能是神经衰弱,哪天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吴觉边说边看着肖河起身拿起了墨绿色的挎包,便停了话等着。
“接着说,”肖河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推了推眼镜说道。
“你这是?”吴觉看肖河准备着笔和本子是准备要记下来自己说的话,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肖河低头看看本子,说道:“我帮你记下来,怎么?”
“为什么要记下来?”吴觉皱了皱眉问道。
“你不想的话可以不记,”肖河直了身子,把本子合上往旁边推了推。
吴觉端端水杯又放下,说道:“我们以前说的都记下了吗?”
“有记下的也有没记的,”肖河手放在本子上,指头轻轻的敲着说道:“你不想记的时候就没有记。”
“我怎么都?”吴觉陷入了沉思之中,愣了会儿神才又缓缓说道:“不好意思,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一直是这样吗?”
“也不是,”肖河的手指停止了动作拿着笔在手中转动起来,端起水喝了一口,说道:“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问过。”
“从来没有这么问过的意思是?”吴觉盯着肖河的眼睛说道。
“你以前都是直接说,帮我记下来,我怕忘了,或者说不用记了,我忘不了。”肖河说道。
“也就是说,”吴觉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看,又走回来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你那里有我们以前的谈话记录?”
“有!”肖河点点头说道。
“我能看吗?”吴觉紧盯着肖河的眼睛说道。
“当然能看,你要看的话,今天或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肖河身子挺了挺,背靠在椅子上说道。
“唔,不急,明天再看吧,”吴觉端了壶又把水续上,说道:“那今天就不用记了。”
“好吧,”肖河起身把本子和笔收回到了挎包里,说道:“那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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