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时间终章》免费试读_长平雪
求救
生来是地底污泥的存在,要怎么样才可以熠熠生辉?呵呵,这样的想法真是过分可笑了,不是吗?
人潮汹涌,世事庸碌,倘若一个人的眼界与一个人的身份相匹配,一个人的经历同一个人的心性相吻合。
那么,秦子谖的存在就好比是上帝将灵魂装错了躯壳。
不,他有一副好皮囊没错,只是却是在最繁华之地最卑微的一个躯壳,装着一个不平而傲然的灵魂。
他,不服,从来都不。
高中报填警校,却因为生父母不详此番莫名的理由被驳回,于是梦想夭折。
惊才绝艳如何?一朝夕改,随意的不正当手法就可以断送自己迷城科学院保研的机会。
呵呵,那该如何?要如何?
然后他从网络中找到了机会。
一个寒窗十几年、半工半读本该投身科研的天边栋梁,成功的……
成为了一代网游大神和唱见主播。
秦子谖点起一根烟,望着窗外深夜的天空,而后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感觉到指尖所触碰的电脑键盘有些许烫,于是关了电脑,枕着脑袋,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指节却握的,微微发白。
蝉鸣凄切,静谧的夜,总给人发于灵魂的无限孤独。秦子谖打开电视,看着过期的新闻,微微眯起微倦的双眼,暗琥珀色的瞳孔放松了聚焦。
“本台记者报道,今日凌晨一点,少室山发生巨大山体滑坡,造成游客千人失踪,警方已经加入救援,本台记者将持续跟踪报道……”
迷蒙间,沉沉入梦。
晦朔葱茏的梦中雾里,无端一个哭泣的女声出现梦中,格外好听却格外悲伤地一遍遍刺激着他的脑海……
可女声根本没有一个连续的音节,倒像是在哀嚎,听不真切,却如某种特定波震动一般,声声入耳,秦子谖甚至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声音。
就是一种好似由于距离过远而只剩呜咽的不同于如同人声的声音,然而秦子谖却不知为何,能够判断,她是在哭。
且确定是她,也确定哭泣中的悲伤。
连秦子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是随着波的共鸣,他一阵阵感受到无言的心悸,微微的、隐隐的,充满了一种断断续续的无力感。
冷汗直流,一缕阳光拂过沙发上男人好看的眉眼,倏然惊起。
睁眼已是清晨,眼前是开着的电视机,在放着凌晨新闻的后续:“经科研人员的调查取证,已证实少室山上的某种机器残骸的主要组织不属于地球上已发掘的物质体系。那么这次少室山陨星导致的山体滑坡,难道是外星人所为吗?本台记者持续跟踪报道……”
秦子谖轻笑,只觉这样的超自然现象的不合理揣度实在是过分娱乐化了。
超自然现象……秦子谖收敛了笑意,所以那样一个真实的梦,或许……也是某种超自然现象?特殊组织、不属于地球、痛苦的哀鸣、滑坡、陨星、坠落……
好像有什么即将联系起来,却迟迟少了最关键的一块积木。
“到底……是什么呢?”
草长莺飞间,孩童嬉笑声。
还有,敲门声,打断了秦子谖的思考。
“子谖哥,你的早餐。”这是小区外围豆浆铺子老板娘的儿子小胖,因为也是离得近的邻居,小胖妈又一直可怜秦子谖孤儿的身世,所以一直多有照顾,比如秦子谖每月定下早餐,如果错了饭点,小胖就会给送来。
“诶,谢谢。”秦子谖微笑接过。
突然的,一个色彩斑斓的风筝从五楼阳台外上下舞动,伴随着楼下小孩子的声音:“小胖,你好了没有,怎么还不下来玩呀。”
“我……我就来!”小胖朝阳台下嚷了一句,“子谖哥,那我先下去了啊。”这一带的孩子秦子谖都有在闲时受托给孩子们指导过学习,从最小的七八岁的小胖到现在已经高二的孩子,都有过这么一两个月被秦子谖支配的恐惧,对他还是有尊敬在,而这群孩子在秦子谖教导下养成的的守礼懂事,也就是这一带大叔大妈们对秦子谖格外照顾的第二个理由了。
秦子谖定定地看着有规律的不断上下微微浮动的风筝,几次撞到了阳台的窗,在招呼着小胖下楼,传递着孩子们喜悦的信号,是独属于孩子们自己的默契……
跳动的频率像是摩斯电码一般的颇富孩子之间你知我知的共鸣。
是信号!
而且是,求救的信号。
秦子谖怔怔地伫立在窗边,看着风筝不经意撞在玻璃上,他微微伸出手掌,似乎与在城市背景下格外与众不同的风筝隔空击了个掌。
最好是,他想多了……
珅城城东,风刮的有些大了,有些防护的警卫线排列在原本只是旅游之地的少室山边缘。
那种莫名的心悸愈发来的真实剧烈。
从一处偏僻的地方,循着心悸感,跨过警卫线,一步步从丛林里并不好走的一处山路中,取道走上山去。
没来由的,一步越比一步坚定。
山上的枫林谷未红,是看不出傲然的青绿色,枫林渐渐变疏,眼前是被陨星的火焰焚烧掉的残局。
警力都围堵在少室山西的巨大陨坑,甚至有挖掘队特意开挖,失踪的游客也在第二日被一一带回警局,后被送回家,尽管并不是毫无死伤的,但在那个冲天烟火和震撼巨响把少室山炸的面目全非的晚上,幸存者的概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何谈容易。
不去想之前在路上搜集的资料,崎岖的山路真的难住了另辟蹊径的秦子谖,他斩过了不知道几棵歪向生长的枝条,用刀不知多少次在坡脚六七十度的地方用自己大二时比赛送的瑞士军刀固定着自己向上攀登,然后又要跃下两三米高的高地,甚至一步步踏着水中之坻,奋力跳跃着往那个方向走,凭借体能爬了整整半天,而后在少室山雾渺竹林中绕了两个小时。
终于,在一处足足七米高的绝壁处停下。面对眼前的绝壁,他却不能绕道,哪怕绝壁而上是绝壁而下哪怕绝壁之后是如此处一般的葱郁竹林,因为他的心悸的感知在这里近乎实质,绝壁之后,与他不到七米之隔的地方,他无比清晰的听到了哭泣的原声,是属于他听得懂的语言中,最简单的哭声,和一句:“救我……”
竹海
生疏地绑着登山绳的钩锚,选择了一个相对最为优势的绝壁,尝试了三次之后,堪堪确定了其稳固性,艰难的寻找着力点,艰难地缓慢攀登,绝壁苛刻的倒坡度令人发指,一个人的体力比赛,在这样幽然呜咽的谷风之中显得尤为孤独却又万众瞩目。
“救我……”哀婉的声音清晰的以任何角度撞击着秦子谖能够接收到信息的所有方面,心脏的跳动被呼救的频率感染地异常缓慢而剧烈,全身脉搏的跃动感知也开始变慢、变得能够被感知,甚至让人感受到奇怪的滞后感,他的机能几乎已经无法提供给他向上攀登的力量了,他抬头向上看着终点,攀岩经验告诉他不能往上看,可是全身传来的冷意又驱使着他,逼迫他去考虑、去做一个决定,要不要放弃。
还有,一米。
已经不需要丈量了,他想。
仿佛是一个逆反人类生物学的瞬间,最后的绝壁,他以一种捕猎者最后扑食的姿态,以四个形似跃步的极速攀爬,借力倒在了绝壁之上。最后一刻秦子谖的心理是,以后无论如何报一个高强度健身班,毕竟他无法接受引以为傲的体能竟然在自己的一年多颓废中退化了,想当年大学军训,教官都曾问过他愿不愿意从军,但现在一个这样的绝壁就可以让他疲累至此,难以接受。
然后,汗湿襟袖间,仰望着自然之空,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是那种疯狂过后的尘埃落定。
他是无神论者,那番迎合巧合的猜测,几乎是他觉得自己压力过大而产生的疯狂,然而走出来才知道,走出门,走出一方执囿的天地,同样走出来的,还有自己的心。有什么可怨恨的呢?没有保研的机会,没有教授的推荐,自己这些年的寒窗之苦就要付诸东流了吗?凭什么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原来的走向?那些利禄又代表了什么呢?
既然无法适应这个世界,那么就,改变这个世界。
中二时期都觉得中二的话,无比清晰的在这一刻尘埃落定的浮华洗尽后,露出它本来的颜色。
释然而笑间,秦子谖感知到了心跳的起伏又归于平静,那种莫名的压抑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一种释然,无论是身体抑或是心境。
“救我……”绝壁之上,顺着竹海飘摇的声响,这个词句被传递地万般清晰而柔和,好像能够感知那种情绪一般。
这一次,秦子谖读出的,是平和。
不再是悲伤和绝望,而是几乎被他的醒悟同时感染到了的心绪,属于谜团之后的另一个确实存在的生命体。
“请你……救我。”
这几天诸多的信号之中,穿插往复的所有语节,唯有这句最似自己的语言……就像是……声音的来源也在……学习着什么。
这个认知,让秦子谖震撼,心理学地认知让他直觉这是一种类似意识感知的能力,因为这个来源早期可以入梦,如今随着距离地不断变近而不断刷新其个体的知识库,或者说,仅存在于他脑海中的知识库。
很神奇。
也,很惊悚。
试问,可以窃取意识的一种存在,该是何种强大而可怕的存在?
超智慧物种入侵还是某种特殊智能机械……他不敢想。
他想的是:
要不要去?
为什么是他?
如果真的那么强大,又为什么,需要他去救?
他,能做什么?
加入了理智的大多数想法,他却依旧被自己埋于骨血的好奇驱动着想要一探究竟。
或者说,连他也不想承认的是,如果能够不对立,他几乎是想要拼尽全力去救这个存在,从他心底那份一路而来的坚持开始,他就能够感知。
那么就,走吧。
俯瞰竹林,将登山绳驱动向另一个位置,尽可能地捆缚在一块原生巨石之上,确认了松紧,拽住绳索,一段段抵着山壁下滑。
较之攀爬大相径庭地轻松,而且也完全没有了那种压力和牵引。
怎么回事?
这种沉寂来得很不寻常,就像是终于支持不住的一种妥协……
想到此处,秦子谖迅速地下滑,不及落地就循着自己原来的感觉去找,循着残破的竹子痕迹,循着原本的指向。
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无数次否定和绝望中,带着侥幸拨开不知多少次紧密的野竹,都无果。
夜已深了,而他仍未放弃。
就像是初中那个无垢年代里,捧读着卡夫卡《城堡》的心情。
“我心有一座城堡,可却永远也到不了。”
他也很惊讶在此时此刻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竹林的烧毁痕迹断在不同的某个地方,然而却并没有办法按照这个来判断走向了。
隔篁竹,闻水声。
是真的有潺潺水声突然在安静的环境里出现。
秦子谖起身循声前行,一步、两步……
终于,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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