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的魔法师》——沙皮鲸

第一章 平凡生活中的一点插曲（一）

“早安！”沈可妍匆匆地从宿舍的大门跑出去，顺便对门口坐着的宿管大娘打了个招呼。“又要迟到了，小姑娘！今天还是起得那么晚啊？”宿管大娘对着她的背影笑着喊道。沈可妍“唔！”的一声，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

蓝海市第一中学位于蓝海市的北部，紧靠着一片的“史莱姆森林”——里面生活着足足六种形态各异的史莱姆——因而空气比市中心要好得多。这所中学是普通教学与魔法教学并施，包含小学至高中所有课程，相比较蓝海市其他两所中学而言师资力量是最好的，当然学费也是最贵的：一年五千星元币，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收费以及不计入学费中的资料费大概能上六千，这对于一个贫苦的家庭来说确实是有些负担不起的。除非，你的成绩足够棒，也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学金。

现在沈可妍正拼命与其缩短距离的建筑叫做凌烟阁，其实就是教学楼，天知道学校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干什么。不过沈可妍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想这个——

“又要迟到了！”她内心绝望地叫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七点五十九分，差十几秒到八点。这点时间只够她从这个位置移动到教学楼第一层的……问题是她的教室在第五层！即使她把手上的水杯扔掉以减轻重量也没有用啊！况且整个教学楼下方都有学校花大价钱请高阶魔法师设置的“戒律”魔法阵，像学生们这些魔法菜鸟的人不可能在这里使用魔法，所以说飞行术也用不了喽。她只得一路冲刺，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慢慢悠悠向前走着的同学。他们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这个嘴里叼着面包的包装袋，一只手拿着水杯，一只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的女孩。

尽管沈可妍已经做好了迟到的觉悟，但当上课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凌烟阁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或许已经习惯了，第一层的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探出头来看看，静悄悄的。

不出一分钟，沈可妍已经站在了三年级一班的教室门口，思索着如何撒娇才能逃避迟到的惩罚——擦一天黑板，而且因为这是本周第二次迟到，“奖励”差不多要额外赠送一天。一想到这她就抱怨连连，明明在这个科技如此发达，或者说比较发达的年代，蓝海一中仍保持着用黑板的“优良传统”。每次擦完黑板身上都要落一层白色的粉笔末！顶他个毛线球嘞！

沈可妍仔细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反正迟到一秒和迟到十分钟惩罚都是一样的），脸上露出比较可爱的微笑，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唔！？”

教室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同学。有的三两成群在悠闲地聊天，有的正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打瞌睡。沈可妍这一声“唔”吸引了几个同学的目光，然后这些目光又离她而去。当然仍有几个男生不时偷偷瞄她一眼，这倒是她已经习惯了。沈可妍有点发愣。“今天不是星期三么？明明不是周末……我的表也是准的啊……难不成铃铛偷偷把我的表调了？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早起了我会犯困的。”她仔细一回想先前路上的情景，的确，明明要迟到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学生在慢悠悠的走？

沈可妍左想右想想不明白，只得先把手里拿着和嘴上叼着的物品放在座位上，转而求助于自己的室友——木精灵族的刘铃铃。她的位置就在沈可妍的后方，而此刻刘铃铃正专心地用一把铁质的小刀雕刻一小块木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沈可妍的接近。

抢夺成功！

“呜哇！”小刀被夺的刘铃铃吓了一大跳，一扭头，便看到沈可妍那双贴近的暗绿色的瞳孔，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撤。“吓死我啦！可可你想干什么！”

“人家想问你一个问题啦……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上课？我起床时宿舍里几乎没有人了，可是现在同学们都去哪儿了？”沈可妍一边把玩着那把小刀，一边奇怪的看着刘铃铃。听完后，刘铃铃也露出同样奇怪的神色：“你不知道吗？”“知道什么？”沈可妍有点摸不着头脑。“昨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你在干什么？”“没什么事……好像……在睡觉？”

刘铃铃“啪”得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老师那节课来了一趟，说今天要突击进行一场魔法等级考试，只给我们昨天一晚上和今天早上一段时间来进行准备。考试十点才开始，现在同学们大多去望海楼做练习了。所以说赶紧把小刀还我！我还有三个木块要雕唉！”

小刀被夺去的沈可妍长叹一声，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随后撕开草莓面包的包装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不像是木精灵一族最擅长的地系魔法需要用雕刻出特定形状的木块来做灵媒以快速发动，出身于金系魔法师世家的沈可妍所擅长的金系魔法可以依靠吟唱，或者利用金属——当然本命金属是最好的——来释放。不过没有哪个金系魔法师会带着几个笨重的金属块四处走动的。像学生这样的穷人，买不起储物的工具，也就更不会带着金属块了。更可况沈可妍的本命金属是黄金。不能说幸运还是不幸。黄金的功能的确强大，它拥有延展，熔融与破魔等特性，所以说价格非常非常高……这也直接导致了沈可妍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未拥有过哪怕是一小块的黄金，因为一块橡皮大小的黄金价值就已经过万了。黄金被施用了魔法后很危险，这也是沈可妍的家族虽然不穷，但也不会让这个丫头带着黄金四处乱逛的理由。

抢劫的事还是时有发生的。

吃完早餐后，沈可妍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牛仔裤左侧的口袋，那里比其他的布料略微突出一些，轮廓看上去像是一张卡片。金系阿卡纳斯黑牌之一——黄金齿轮。这张牌的价值，其实不亚于一个本子那么大的黄金块的价值。这自然不是沈可妍买的，这是在几年前，一个不知名的人士“为表达歉意”而寄给她的。反正沈可妍打开包裹后足足愣了半个小时，然后急急忙忙地去找邮递员问是不是寄错了。但收件人一栏上的确明明白白地写着“沈可妍”三个暗绿色的字。于是乎，沈可妍便与这张牌建立了血祭关系——这是断绝别人想要抢夺念头的最好方式。因为一旦人与物之间建立了血祭关系，尽管物的效力会下降，但一旦有人想破坏这一关系，物会自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黄金级的阿卡纳斯本就十足珍贵，更何况这张牌是“黄金齿轮”，不仅是效用最好的黑牌，还属于金系阿卡纳斯黄金级黑牌中顶尖的牌之一。只是沈可妍魔法等级低，其效力发挥不出来。

所以说这张黑牌可是不能丢的。尽管它丢失后能被自己轻易感觉到位置，甚至一段距离之内可以让它瞬移到自己手里，但一旦丢失，自己的内心还是会慌乱不安的。

“话说回来，你这个学期怎么变得那么嗜睡啊？”刘铃铃把手中的木块雕刻成一枚护身符后，扭过头来问正在发呆的沈可妍。

“我不知道。”沈可妍此刻的心情莫名得不太好。天晓得这是为什么，也就是从去年春季开学时，自己不知怎么陷入了困——睡觉——睡完还是困的怪圈。一个多月前寒假时曾经去医院查了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医生说或许是学习学得疲劳过度导致——顶他个毛线球嘞怎么可能！这话别说她的父母和同学们不信，，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就像是刘铃铃所说的，沈可妍每天“蹦跶来蹦跶去”的，怎么可能会学习学得疲劳过度……最多也就是玩得疲劳过度才对。

但这样总比从前莫名的周期性全身疼痛要好得多。

“或许以后会好吧……现在暂时是不行了。顶他个毛线球嘞！睡觉的时间足足占去原来白天活动时间的百分之二十！”

“还想着玩呢。”刘铃铃拿那个护身符敲了一下沈可妍的脑袋，随即不顾她怒视的目光，继续优哉游哉地雕刻下一个木块，“你还是做好准备吧，据说这次的考试要考验团队协作能力。”

沈可妍刚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顶他个毛线球嘞……这种考试从来没有过啊！”

“所以说让你做好准备啊！千万别像往常那样上来就把‘罪恶剪刀’弄出来，万一误伤到队友你就惨了！”

沈可妍自暴自弃地把脑袋横放在桌子上，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罪恶剪刀”依靠黄金齿轮构建，是现在沈可妍能用其使出的威力最大的魔法。剪刀的侧刃可以像剑一样横劈，但这当然不是它的最主要的作用。作为一把剪刀，它的最大作用当然是剪东西——可以找到中型以下法阵及一些持久性魔法的破绽并剪除它。然而这种东西有点敌我不分，只要是魔法，它都会“跃跃欲试”地去剪，更别说操纵它的人是一个只会乱挥完全不讲套路的妹子了。

“那个，队友的事……”

“最后一节课真的不要再睡觉啦……”刘铃铃无奈地摇摇头，“老师选定。不过，既然你的成绩那么好，老师大概会让你带带后进哟？”

“不要……”沈可妍哭丧着脸无力地呻吟到。实话说，她并没有将太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但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是，她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班里第二，没有被别人撼动分毫过。要不是江影儿两年前转过来，班里第一都一直是她的。成绩好并不代表她“会”学习啊，你说是不是？

第一章 平凡生活中的一点插曲（二）

但是再抱怨也没有用。两个小时以后，整个初中三年级级部的学生们都聚集在了望海楼里。望海楼位于学区内靠近大海的一处不高的山顶端，像一块中间被挖去一个圆柱形的海绵，总共四层，底部中心是大厅，而大厅上方一直畅通无阻地通到半球形的穹顶。四百个学生把大厅挤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聊天声近乎要把整个大楼掀翻。所幸望海楼的作用是与魔法挂上钩的——它的底部可没有“戒律”，因此并没有学生在这里学习，不过这种吵闹声也把在望海楼办公的教师们吵得要崩溃了。

沈可妍拉着刘铃铃的手四处张望，总算找到了江影儿和莫子。不得不说，江影儿在人群之中太过于扎眼，以至于沈可妍光顺着某些“臭男生”的目光便能找到她。怎么说呢……在江影儿没转来之前，沈可妍是当时整个级部公认的学霸（虽然她的努力程度远远不够），且她的相貌在女孩之间也可以说是非常出众，尤其是那双暗绿色的眸子让人看了不禁在看。但是江影儿一来，一切都变了——无论在什么方面，除了魔法方面沈可妍因为那张黄金齿轮还能暂时保持第一外，成绩，相貌，礼仪，等等等等，第一当之无愧得被江影儿一人横扫。

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

举个例子，江影儿才转到班上几天，还是与大家有一点疏离的。当时沈可妍班的班主任注意到了这种情况，然后用了一个自以为很不错——然而事后被他班的女生评价为极其“恶劣而又猥琐”——的方式试图让江影儿更快融入班集体。那就是：“那个，谁来帮忙擦一下黑板？帮忙的同学可以拥抱江影儿同学一下哦。”

所有同学的目光首先都集中在了脸颊通红的江影儿身上，然后下一秒，整个教室爆发了激烈的争夺。所有的男生都像疯了似的冲向讲台。所幸出于对女生的照顾，男生们都坐在后排，这就给了刘铃铃足够的时间仗着自己有翅膀的优势先一步到达讲台，在众男生惊愕的目光中“刷刷刷”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抖抖身上的粉笔灰，大大方方地拥抱了因男生暴动而受到惊吓的江影儿。

当然喽这也是几个女孩友谊的开始了。

而莫子则是沈可妍和刘铃铃打小的玩伴了。她全名是莫子·留香，麦金蒂族人，一头麦金蒂族特有的金黄色长发和金色瞳孔。不过虽然金色象征着金系，但莫子的魔法回路却是水系的，而且她还是三年级一班里唯一的水系魔法师。

正当四个女孩团聚在一起时，空气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安静！”

原先闹得跟麻雀窝一样的望海楼转瞬之间变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说话的人是蓝海一中当今的校长季博文，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望海楼的第二层，两只手搭在环形走道的栏杆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俯视着下方的学生们。

“好了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么考试现在开始吧。各个班的班主任领着本班学生去广场。”

季博文所说的广场是指望海楼后面的一片中等大小的空地，名字当然叫做望海广场。虽说有个挺正规的名字，但它的本质就是一块空地，毕竟学校总是把魔法考试设在这里，偶尔有些破坏性较大的魔法会损坏地面，如果是个正经的广场维修起来肯定费钱，而这钱又不能让学生自己来掏——那会引起民愤的。所以说学校就没有改造这片空地，最多就是平整了一下地面，用黄色磷光粉画了些细线。晚上时这些亮闪闪的细线倒是一幅好景致。

不多时，各个班级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就位，旁边站着几个无事的老师和清洁大妈围观。有些上活动课的学生也不辞劳苦爬上山来想一睹学哥学姐或学弟学妹的风光。三年级一班所在的训练场围观人数是最多的，道理不言而喻。

沈可妍的班级里有二十个学生，两两分组正好可以分成十组，也省下了班主任带着落单的学生去找其他班级的功夫。学生们都在好奇地观察着场地里事先画好的魔法阵，猜测着这次的考试内容。不过基本上他们都看不懂，毕竟魔法阵图是要到高中时才学的。倒是江影儿扫了一眼魔法阵，不禁嘴角撇了撇，不再作声。

“嗯……江影儿和莫顿一组。”

除了江影儿之外，四个女孩中其他三人都皱起了眉头，倒是江影儿一脸坦然，而那位叫莫顿的男生则是喜上眉梢。莫顿的学习成绩是班里倒数第一，但他的魔法成绩却足以在班里排进前十。明明是魔法考试，为什么要按学习成绩来分组……当沈可妍思索着这一问题时，她的名字已经被老师叫出了。

“沈可妍！”

“到”。她慌忙答道，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随即脸就哭丧下来了。

“你和华离秋一组。”

“顶他个毛线球嘞……”沈可妍眼神一瞥，看到华离秋用她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两人的矛盾，或者说是华离秋与班上其它同学的矛盾是难以解释清楚的。华离秋是小恶魔族，而“恶魔”两字总是让人想到不好的事情。无论是夏族，麦金蒂族，木精灵族，或者是乌鹊族，灵犬族乃至脾气温和的俾格米族对小恶魔都抱有成见，再加上小恶魔族的族人，像华离秋这样，性格都有点偏执怪异，这就导致了该族与其他种族之间的不和。

可以说这是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吧。虽然都被分类为“人”，但也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都能和平共处。不管怎么样，华离秋在班里确实不怎么被待见，除了江影儿还能与她说说话，她对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这也不能怪其他同学，有很多人都试图与她交流过，但她如同在心里构筑了一道围墙，不允许别人通过。

沈可妍也没有多大心情去了解其他人的分组了。光是怎么与华离秋合作，都让她伤尽了脑筋。看华离秋并没有上来搭话的打算，她只得去求助正在与莫顿交流的江影儿。

“影儿……我该怎么办？”

江影儿有点为难地看着双臂抱胸背对着她们的华离秋。“她脾气不太好呢。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要你真心的和她说话就可以了。不过不要转到与种族有关的话题上去，那是……她心里的一块伤疤。”江影儿的目光里带着些同情，她知道华离秋小时候的遭遇，那是不久前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江影儿答应过华离秋要保密，所以这些事也不可能对班里其他同学说。沈可妍倒是猜出了些什么，也是眼神复杂地望着华离秋的背影。

“好吧，我去试试。”沈可妍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地走到华离秋背后，伸出手，想想后又放下了。

“华离秋。”

华离秋半侧着身子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沈可妍皱了皱眉头，“那个，一会团队协作……”

“你不要误伤我就是。”华离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沈可妍一时语塞。虽然口气不太对，但她说的的确是个事实。

“可是，这次考试靠的是团队……”

“我又没说不跟你合作。”华离秋再次打断她的话，“你在前，我在后，就这样。”

“我……算了，就按你说的来。”沈可妍表面上不怎么开心，心里却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华离秋还能配合，谁在前面挡着都无所谓了。这种魔法考试的成绩虽说对学业测评比较重要，但实际的分量并不太重，名次就更无关紧要了。原本沈可妍担心的是华离秋不肯配合甚至是考试的时候放冷箭——她以前做过这种事，在单人测试的时候故意把一个火球弄偏，让它砸到了一个刚与她吵过架的同学的场地里。不过看样子，她对这次的考试成绩倒是挺在意的。之后两人也没有再进行过多的交谈。十分钟准备时间过后，考试开始。

“嗯，先等一下，我昨天告诉你们今天的考试考什么了么？”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熊先生冷不丁地发问，手里拿着记录用的表格在写着什么。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某个声音响起：“好像没有。”

“哦哦，真是贵人多忘事（全班不少同学都对熊先生翻了个白眼），那么情况有点糟糕。”他把硕大的脑袋从表格的遮挡中露出来，“今天考试的内容是——在一个一阶的冰刺阵（绝大多数学生倒吸了一口凉气）里躲避一阶火球（一阵哀嚎声）。火球共二十发，时间间隔不确定，被火球触到或踩到冰刺考试就会停止。坚持时间越长得分越高。”说完，熊先生露出了一副欠扁的微笑：“放心了两种魔法的法阵都插入了虚幻刻印，是不会伤到人的，但是，打到身上还是有些痛。”

顶他个毛线球嘞……这是什么魔法考试啊！这分明是故意虐着学生玩吧！一阶的冰刺阵就已经够呛了，还附赠一个火球！

冰刺阵，顾名思义，就是在魔法阵内部不断生成冰刺的阵法。范围小，构建简单，但可以显著地减缓阵内生物移动的速度。由于冰刺是从地面向外刺出的，稍有不慎会被割破足部及腿部，也可以勉强用来击伤敌人。不过这对于木精灵族和乌鹊族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飞到空中就没有事了。

至于火球术，那是无论什么系的魔法师都能轻易使用的最低级魔法。一阶的火球打到身上最多就是把衣服点着而已，但是也因为火球的速度较快，所以它经常被用来测试反应能力。不过这次的考试比往常……难太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熊先生继续保持着欠扁的笑容，“木精灵族和乌鹊族的同学不能飞行哟。”

原本还在暗自庆幸的刘铃铃脸色一僵。而身为乌鹊族一员的江影儿则是苦笑着望向差点抓狂的刘铃铃。所有的学生，嗯，脸色都很差。

“老师！”沈可妍举起右手，熊先生向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那个，学校这次是在考我们还是在玩我们？”她的话立马引起了许多同学的支持，某些礼仪不怎么样的学生甚至都骂骂咧咧起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骂声，熊先生的表情随即严肃起来。“不是。虽然与从前的考试进行比较，这次的考试难度确实大，但并不是学校在故意折磨大家。这种考试以后会有很多的（又是一阵哀嚎声），请大家尽量习惯。我们学习魔法是为了什么？无论什么目的，都是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大陆好好活下去。如果现在被这点难度的测试就吓得退缩了，那么魔法还能进步吗？”

说完，他突兀地向江影儿一指，“你们看看，江影儿同学是多么的坦然，她被分为第一组，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经验，而且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你们这些同学，尤其是男生，还好意思吵闹？这太让人看不起了！”

“我真是服了熊先生了……”沈可妍无奈地捂着脸，看都不用看就能想出现在江影儿局促不安满脸通红的样子。不过这个例子倒是挺奏效的，喧哗声都停止了。毕竟所有人，“尤其是男生”，大概下意识里都不愿意让别人，特别是江影儿，看不起自己。尽管江影儿从未做出这种伤人的举动过。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学生，熊先生长舒一口气，把莫子招了出来。任何的魔法，用本系的魔力来供应是最好的。不然魔法失效或魔法阵能量流失的速度很快。

莫子无奈地走到一阶冰刺阵的附近，调集起空气中的水元素，今天是水曜日，水元素的浓度要比寻常多很多，可能学校也考虑到了这一方面，所以才把考试定在星期三。

随着莫子把魔力持续地注入冰刺阵的内部，阵图的纹路渐渐变得虚幻，最终融入了大地，再不见一丝踪迹。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片土地看似寻常，可一旦有生物进入，势必会遭到无尽的冰刺袭击。

“好了。”莫子站了起来，“大概能维持二十分钟。不知道它的溢出度是多少？”

“溢出度百分之二十左右。嗯，可能还得麻烦你再充一到两次。”熊先生扫了一眼手上的表格说到。

“不是吧……”莫子脑袋一歪，“这么高的溢出度，学校真够省钱的。”

“那叫抠门。”沈可妍插嘴。

“好了，开始吧。”熊先生把表格一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火红色的石头——普通的焰晶，学校给三年级的每个班主任都发了一块。价值不高，也就二三十元，是方便非火系魔法师的班主任们快速施展一阶火球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