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命玉成》——块块糖
夕阳下
浩瀚大海，远远望去海角跟天际接头连成一片。
海面上一艘三层高百丈长的银色巨舟正在海面疾驰，巨舟驶过搅得海面波浪滚滚，带起船尾水花无数。
巨舟第三层楼阁上两队青色甲士手持红缨长戟环卫四周，居中有一魁梧大汉黑面短须正是头领，大汉身穿金甲.头戴金盔.手持金光巨剑，一手扶着围栏正紧盯前方海面仔细搜寻着。
“宫主大人，按照我们的行驶速度再有大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三秋岛，我已使用目眺千里，可是根本没有看到岛影，其中肯定有诈”。
“已经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灵舟三层房间传了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巨舟前方海面突然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一下将附近海水都吸了进去变成一个巨大空洞，而巨舟行驶速度本就奇快，加上漩涡出现位置太近，差点儿直接冲进漩涡中，金甲大汉忙一跺脚硬生生的将整个船体踏的与海面齐平，把整个巨舟的冲击力全都卸入海底这才堪堪将其停下。
海面的漩涡突然反转，将刚才吸入的海水全都吐了出来，涌出的海水带出无数修炼成人型的虾兵蟹将，一个个高举双钳朝巨舟袭来。
金甲大汉单手一摸腰间，一块儿白色令牌抓住，手持令牌，“上”；银色巨舟第一层阁楼里立马有一排排整齐的白衣奇兵破门而出，所有奇兵一手持利剑一手拿护盾，出得阁楼后立刻向巨舟周围分散而去，不过数息全部到位，将巨舟护的固若金汤。
海中的蟹人虾兵挥舞着大钳跟鱼叉朝巨舟攻来，舟上的白衣奇兵并没有全部出手，而是双数留守，单数飞出巨舟跟虾蟹人斗了起来，一时间剑光叉影，打斗声不绝于耳，惨叫声也随之而来，有的蟹人仗着蟹钳坚硬如铁，硬抗白衣奇兵利剑而不落下风，而有的确被利剑从蟹钳根部整个斩断一时再也没法战斗，虾兵虽然有鱼叉进攻却总是被白衣奇兵利用盾牌纷纷化解。
纵观整个战场一时间处于焦灼状态，白衣奇兵强在训练有素以一当十，而虾蟹人这边贵在人数众多进攻源源不断。
双方不知疲倦斗了半个时辰，楼上的金甲大汉也不着急，只是注目观察，这时虾兵蟹将死了无数，白衣奇兵也有折损，不少人也受了伤，打斗将附近小片海水都染成了红色，海风一吹丝丝腥臭迎面而来。
眼看伤者增多，此时巨舟上的双数奇兵齐齐飞出接替单数奇兵出战，而单数白衣奇兵回到舟上立刻服药治伤，恢复法力。
海面的漩涡终于在送出最后一大波虾蟹人后停止了运转。而此时海面上的虾蟹人竟然以十数倍多与白衣奇兵，逼的奇兵不断朝巨舟靠近。
顶层船头的金甲大汉单手再一摸腰间，一块儿红色令牌入手，“发射”；突然巨舟二楼的所有门窗全都打开，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矢从中发射而出，箭矢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全都射入虾蟹人的身体，此箭的火焰不知是何厉害之物，一射入身体将虾蟹人全都化为灰烬，短短数息战场上的虾蟹人就少了一小半，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战场归于平静。
“继续前进”，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传来，金甲大汉一挥令旗巨舟继续飞速前进，这次大汉直接将令旗拿在手上没有放回旗笼。
半个时辰过去，巨舟没有遇到危险而金甲大汉并没有由此而安心，反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果然就在此时，海里一阵剧烈抖动，整个巨舟都晃了一晃，金甲大汉连忙令旗一挥，整个巨舟飞离海面，朝高空升去。而下面的海水开始翻滚，数息后三座交相呼应的大型海岛显现而出，待三座海岛整体全部从海底升出海面后最顶部已入云层，巨舟在它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
金甲大汉一看三岛出现，立刻朝最大的一座岛屿喊到:“秦牧，你盗秘籍，偷重宝，悄悄潜伏此处数万年，现在宫主大人已经出关，你若出来好好认错求宫主大人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大哥说话，看我先收了你。”
言罢岛上一股黑风直卷灵舟而来，大汉见此单脚一点灵舟，整个人手握巨剑旋转着刮起金光直奔黑影而去，一金一黑两股罡风在空中相遇，金甲大汉巨剑带着丝丝金雷斩在了一块黑色圆盾上，圆盾后面是一个白面白发的青年正在全力激发着盾牌，圆盾被激发后也是黑丝闪闪完全不惧巨剑之利，二人劲拼一股法力后都被震的朝后各退丈许。
站稳身形金甲男子单手一点眉宇，一只拇指大的火凤凰被召了出来，离开额头后火凤凰迎风极速涨大，眨眼间就长到十丈之余，而那边的白发青年同样没有闲着，一只巨大骷髅鬼头口喷哧哧绿焰怪叫不停，骷髅鬼头率先发起攻击，张口一团绿焰喷向凤凰，而这凤凰似是专克鬼魅，一张嘴将飞来绿焰吞了进去吞完后抬头一声凤鸣。
白发青年见此眼中漏出一丝诧异，不过随即消失，单手一点骷髅鬼头带着怪叫冲向了火凤凰，鬼头似是知道绿焰被凤凰克制，并没有再喷绿焰，而是直接张开大嘴咬向了凤凰，凤凰显然没想到鬼头一上来竟然直接舍弃肉体拼命，一个不防翅膀被咬住不放，而鬼头也被凤凰身上的火焰烧的一圈圈边小，但它并没有松口，仍然咀嚼着凤凰的翅膀，数息过后二物似乎都被对方伤害到了极点，双双爆裂而亡。
而金甲大汉跟白发青年全都喷出一口鲜血，显然二物爆裂对他们影响都不小，白发青年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身子一抖变成了一只巨大乌鸦，带着坚硬的嘴壳啄向同时化身的金色巨蟒，二人显出本体又在空中斗了起来。
“怎么，到这时你还不准备出来悔过吗，虽然这数万年间你将境界修炼到与我同阶，但是别忘了你的功法可都是出自我的手中。”一串劝语从灵舟扩散到四周如同闷雷。
“我早受够了你，如今我已恢复了灵智，自己修炼多逍遥自在，跟你悔过做梦吧，这三秋岛早已被我炼化，你现在被困其中求饶的应该是你”。
巨舟上传来一声叹息后，突然九条赤红飞龙从舟顶飞出，在空中略一盘旋化为九条巨大闪电冲着岛上极速奔去，岛上空中黑光一闪飞出一条黑布口袋，袋口一张将九龙全都吸了进去，袋中一阵挣扎，一声爆裂传来，黑袋应声破口，其余八条闪电继续击向岛内。
......
“小子，起床干活了，太阳晒屁股啦。”一声喊叫将睡梦中的少年吵醒。“咦，我怎么做这么奇怪的梦。”
......
一天累活干完。
傍晚晚霞如虹，照亮着大片的天空，强光让人看不清山上树木，只觉都是霞红一片；
凤凰山下，田间的小路上，远处望；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在朝着田边溪涧走去，身影被夕阳照射的拉长了好多倍，如巨人般，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影子还是矮小不少，伴随着脚步，斜影也快速的移动着，不久来到了溪边。
“爹你先洗吧”！
矮小的身影往侧边一站，让出了仅能容下一人的石台，说是石台其实还不如说是个大圆石，只不过石头顶部被人用锄头勉强砸了个下脚处。
高大身影快步上前，取下肩头的麻布毛巾，透了几下水拧个半干，就从脖子到胳膊用劲的擦洗起来，仿佛要将一天的疲劳都通过毛巾洗掉，将那被太阳晒得黑里透光的臂膀擦脱一层漏出它本来该有的颜色。
看着高大身影的动作，矮小身影静静的没有说话。
片刻后：“呐，毛巾给你，看看你这花猫脸，黑汗水被你擦的满脸都是，还沾着泥巴，快洗洗。”
矮小身影一把接过毛巾，快速登上石台啪啪两捧水浇在脸上，似乎不过瘾，直接趴在了石台上将头伸进水中“噗噗”直吹气，看着一串串浮上来的泡泡好不欢乐。
“你这娃儿，洗个脸也不认真，什么时候长大。”
爹，不是中午干活时你才说的我像个男子汉吗，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我了，您别操心，我很快就长大了，就能帮您干更多的活。
”好了爹知道，快洗完回家吧。”高大身影带着些许欣慰道。
晚上吃什么呀？洗完脸朝家走着的小身影问到，
“红薯玉米粥”，
“啊”，又吃它呀，这次没有回答声响起，半晌，矮小身影自语到：好吧，那我回去生火。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凰村乡亲们口中“老实人”老刘父子，孩子母亲早些年生病，由于没钱医治，为了不拖累家里，自己上吊结束了性命，这些年一直是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老实人”是乡亲们给老刘取的外号，因其踏实肯干而得名，乡亲们有事，需要劳力，只要打声招呼他都会帮的。
儿子名叫刘玉，个头不大，却是个小机灵鬼，经常带着村里孩子跟隔壁村的孩子打陀螺打水仗，并能获胜而成了村里孩子头，
不过母亲在其三岁的时候就走了，故而他也算半个孤儿，在记事起就从未感受过母爱的温暖。
村民们也为他父亲介绍过邻村的寡妇，但对方嫌其家里贫穷，又有一子需要抚养，故而没有答应，后来又有好心人帮老刘介绍，但都被他一一推辞掉了，“等孩子大了再说”这是老刘对好心人说的最多的话。
来到院里，放下背篓直奔厨房而去。
“爹你休息下，我来煮饭”。
看着刘玉跑进了厨房，老刘犹豫了下，没有跟进去，而回到了里屋，捯饬起昨天缝了一半的破裆裤。
“刘玉，刘玉你在家吗，快出来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呀，”伴随着奔跑声跟话吼声一个结实的影子出现在了刘玉家厨房门口。
“黑子你又这么着急干嘛，没看见我在烧火吗，拿了什么宝呀，给我看看”。
嘿嘿，你说对了，我是拿了宝贝来的，你看；说着黑子缓缓拿出背后的双手。
“哟楠竹，你这在哪里偷的呀，难道上次还没被打怕，刘玉笑着说到。”
“上次是我偷砍竹园里最大的一颗竹子，哪知道是俺爹做了记号的，这次不一样，是俺爹编竹篓剩下的给了我”，
这还差不多，竹子放那吧，做好了明天一起去，
“哎”黑子顺手将竹子放下，你一定要做个好用的水枪阿，明天我们一定要再赢一次，黑子憨笑的说到，
“放心吧，刘玉摸了摸鼻子回答到”。这个习惯跟了他多长时间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早些年的时候，经常有人问他想不想母亲，还记得母亲长什么模样吗？没娘的孩子真可怜，等类似的话语的时候，就内心疼痛，鼻子酸楚，唯有摸摸才能缓解一二，所以这个习惯一直跟着他，到现在越发自然。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说完黑子一溜烟就跑了。”
嘿这小子.跑的真快。
这黑子生的魁梧，比普通孩子壮实不少，虽然比刘玉大两岁，却是十分听刘玉的话，两人经常一起放羊摘果，洗澡捉鱼，去年夏天在河里戏水时黑子不小心落入深潭里，差点淹死，关键时刻还是刘玉用树枝将他拉起，所以黑子一直记得，有什么好处一定不会忘了他的。
锅里的红薯粥随着火力的加大咕咕咚咚响个不停，半个时辰后玉米的清香已弥漫整个厨房，这时候刘玉盛出热粥。
接下来自然是炒菜了，洗锅下油，待油温升高将他早已准备好的辣椒花椒大蒜煸香，后下入洗好的青菜，一顿翻炒，加入盐巴装盘出锅，晚餐如此简单就做好了。
“爹，吃饭啦！”刘玉张口朝着里屋喊到。
吃饭间父子二人对坐着，并没有交流声发出都默不作声。
刘玉匆匆的扒拉了几口，半碗粥见了底，放下碗筷就往屋外走，
“吃饱了吗？被拦下问到。
“嗯，爹你慢慢吃我要去柴房。”
刘玉转身来到柴房找到柴刀，拿着黑子送来的竹子仔细的用刀刃刮着竹口，随后用铁钉把竹子的另一头钻了个小孔...很长一段时间后，一头汗水的刘玉看着手里的竹筒水枪，含笑道：“终于做好了就等着明天大战一番了。”
拿着做好的水枪出来外面天色快黑，刘玉洗了洗脚抱着水枪入睡了。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村长家办喜事，好多好吃的，烤乳猪，糖醋鱼，酱排骨，大烧鸡，他吃了好多好多，感觉肚皮都要撑破了。
次日一早，刘玉穿好衣服，拿上水枪就往黑子家跑，在半路遇见了黑子，
“我正要去喊你呢，你就过来了，”黑子依旧是那大嗓门的说到。
“嗯我们快去试试水枪吧，试好了去找李二狗他们。”
“成，今天我一定要打他们个屁滚尿流，让那小子还敢说我黑。”
“这我觉得倒是实话”刘玉捂嘴一笑的说到。
“刘玉你...”
哎呀快走吧，这次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拉着黑子直奔村口而去。
傍晚，刘玉拖着湿了大半的衣服来到院里，抬头看见老爹正坐在板凳上拿着旱烟袋吧吧直吸。
“饭在锅里，自己去盛。”
刘玉快步跑进厨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个大瓷碗，走到院里石凳上坐下，狼吞虎咽的将一碗稀饭尽数吃完，正准备起身。
“爹有话跟你说”。
刘玉点了点头，继续坐下没有出声。
听着他爹继续说：“你十一岁了，年龄也不算小，爹打算将你送到镇上去念私塾，能识字，将来能帮别人算算账，当个书童什么的，不求大富贵，起码要比我们庄稼汉强，你周二叔在镇上酒楼做大厨，我已跟他打好招呼，你上午念私塾，下午帮他端菜打杂，这样既能念书，又有个落脚之处一举两得，而你张二叔也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去，我要在家跟爹一起”，刘玉支声了。
“孩子你要听话，在镇上比跟着爹种地强，爹希望你以后能够出人头地，不要跟着爹受苦，等你出息了爹也好跟着你享享福，爹这辈子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刘玉沉默一会儿没再反对，他似乎听懂了父亲的苦心。
“后天爹送你去镇上，衣物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明天就好好休息下”。
二日后，刘玉告别了黑子等玩伴，背着行囊，随着父亲往城里行进着，这一路可是上百里的山路，对于刘玉这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可是不短的距离，但他咬牙坚持着！
一路快步前行，从夜半满天星斗出发，走到现在艳阳高照，包里的干粮馒头也消耗过半，就着山泉水一人啃了个馒头再上路。
......
“走吧；还有半里路就能看到八仙镇了”，
刘玉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一点头父子二人又起身赶路。这八仙镇可算是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城镇了，因传说当年八仙在此修道成仙而得名，加上地理环境特殊，所有前往省城的客商都得在此打尖歇脚，所以一直热闹非凡。
”哇，好热闹好多人阿！”
歇脚后又走了半个时辰的刘玉站在小山头，看着下面一片平坦的土地上竖起栋栋精致木楼，高达四五层，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不时有马匹在街道飞奔穿过，带起阵阵尘土。
从未见过此景的刘玉被震惊到了，难怪爹爹要自己到城里来，这简直比村里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从前觉得村东头围绕池塘而建的一排村房就是最热闹的地方了，今天见到这里才知道什么是热闹。
“爹，我们快些吧，我想下去看看”。说完刘玉便飞奔朝着山下跑去，前面走了上百里路的乏累，随着这热闹的八仙城，全都不见了。
来到城头看着沿街两旁各种商铺叫卖声不断，蔬菜摊占满了街边的墙角，再往前走，又是布匹丝绸店，打量着热闹的街市，刘玉兴奋的继续向前。
忽然许多的点心映入了眼前，还来不及细看，“糖葫芦咧，好吃的冰糖葫芦！”几声吆喝声一下就把刘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看着一串串红的诱人的糖葫芦刘玉口水直咽，一转头看见爹爹正在看着自己咽口水的样子，刘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习惯性摸了摸鼻子。
“给我们来一串糖葫芦”，
“好咧，糖葫芦一串”，小贩快速拿下一串，递给了一旁的刘玉，
付完碎银，老刘开口道：“请问小哥.八仙阁.怎么走？”
“这条街直行，过两条巷后右拐就是”，小贩指着前面。
“有劳了，老刘一拱手”，父子二人转身离去，看着走远的身影，小贩摇了摇头继续吆喝起来。
周怀仁
因为过了饭点儿，八仙阁大厅内只有两三桌客人，每个桌上都有不少酒壶，桌上的客人似乎在酒精的刺激下都成了语言专家，互相阔论着吹捧着。
“哟；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看着门口走来两人，招呼到！
二人进得屋门，年长着开口道：“烦请小哥传个话，我们是来找周怀仁周大厨的。”
“找周大厨，敢问二位是？
“我们是他选房亲戚，老刘说道。”
“那你们稍等我去叫一声。”说罢小二转身朝内堂跑去。
片刻后一个矮胖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刘哥你们来了，正琢磨着就这两天到的，快随我去后殿休息”。
在周大厨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来到后殿一个僻静的小屋前停下脚步。“房间早收拾好了，进去看看吧。”
推开门将父子二人领进了屋，各种木质家具，照明灯笼映入眼帘，这床榻一看就舒服极了。
真是麻烦怀仁兄弟，为了这孩子让你费心颇多，“刘玉快过来，跪下给你周叔磕头”。刘玉正要跪下，被周怀仁一把拉住了。
“不用，不必行此大礼”。
被周怀仁拉着，刘玉也没能跪下去，满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今日天色不早，你父子在此歇息，我去准备饭菜，一会儿好好喝上几盅。
半个时辰后；周怀仁端着四五个精致小菜，一壶烧酒，来到了小屋里，摆好盘后，刘玉给二位长辈各自斟满一杯烧酒。
二人边喝边聊，他完全插不上话，自顾的吃着菜。
只听二人一会儿聊着谁小时候光着屁股被狗追咬，又是谁偷村里的黄瓜被看到吓得两天不敢回家，这一刻二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借着微醺的酒劲，二人越聊回忆越多，直到刘玉趴在桌上都睡着了，二人还在聊着周怀仁是怎么离家出门拜师学艺，终于在打更老头第二次报晓时辰，他们才散了席。
刘玉父亲再次向周怀仁好好道了谢，并将找私塾先生的银两一并交给了他，托他代办，还将一小包银子塞在了他另外一只手上。
“你这是干啥！私塾先生的钱我收了，但这包银子我绝不能要，你拿回去。”
”怀仁兄弟，我知道你也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我才能心安，不然我心里过不去，你千万别推辞了。”
“那这样吧，银子先放我这，我呢还是用孩子身上，就这样你啥也别说了，再说你就见外了，我去歇息的，你赶了一天路很是乏累也早点睡吧，。”
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周怀仁有点摇晃的走出了大门。
看着还在桌上趴着的刘玉，老刘过去轻轻的把他抱去床上，帮他脱掉靴子盖好被子，望着熟睡的面庞，看着自己的儿子，老刘有了丝自豪。
第二天一早，看着刘玉睡得很香，没舍得叫醒他，跟周怀仁打过招呼就直奔家里，周厨子没有过多的挽留，因为家里还有牲口需要喂食。
暖洋洋的太阳照进屋里，伸了个懒腰，一看屋里空荡荡的，“爹，爹，，”叫了两声没人回答，
“吱呀”，门打开，周厨子走了进来：睡醒了？你爹一早就回去了，来.这是店里新上伙计的衣服靴子，我挑了件最小的穿上试试，这几天你就先在店里打打帮手，等你熟悉了环境我再送去私塾，穿好了来厨房吃饭。
刘玉赶忙答应了个是，道了声谢。
等周厨子出门后，刘玉拿起桌上的灰色长袍套在身上，连着抖了几下臂膀，才紧贴在身上，再配上黑色的新靴，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衣靴一穿可是精神不少，一张蜡黄的小脸在灰衣的衬托下带有几分洒脱，就是有些偏大，稍显那么点滑稽，不过相比他自己打了补丁的麻布粗衣那还是出色不少的。
在小院井里打了半桶水，洗了个脸就直奔厨房。
厨房里这时聚集了七八个人，有伙计，有厨师，周怀仁坐在正中间，他们似乎正在商议着今天的当班情况，一看刘玉来了，示意他坐在自己跟前，紧接着说到跟大家伙介绍一下：
“这是刘玉，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以后就在这里帮工了，还望大家多多关照，莫要嫌弃，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
“我再跟你介绍一下大家伙儿，这位是王大厨，是我的搭档，周怀仁指着左手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这二位是帮厨，这几位是大堂伙计，刘玉起身一一见礼。
指到最外面一个，“这位伙计你们昨天已经见过了，他叫李铁牛，今年十五周岁，刚好比你大四岁，你以后可多多向他学习。”
看着昨天引他们父子进门的伙计，刘玉鞠了一躬面带微笑表示感谢。
“时间不早了，我们边吃边聊，干咱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细节，揣摩别人的内心需求，客人一进门，赶快招呼落座，一落座赶紧上茶，边上茶边介绍菜品，一上菜就知道立马倒酒添筷，要眼疾手快，迅速稳当。”端着一碗白米饭的周怀仁对刘玉传授着经验。
“近日你就先传菜，从传菜做起，注意看其他伙计如何跟客人服务.交流，等你看熟了，就可以接触客人，遇到大方的顾客还能得到赏钱，来吃菜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周怀仁关心道。
饭后，伙计们来到大厅，一齐动手，摆好桌椅板凳，挂上木制菜谱，地上擦的干净明亮，再将楼上几层的雅间开窗透气，鲜花浇水，字画除尘，楼梯再铺上柔软的地毯，这时开门营业了。
临近庙会，又晴空万里，注定最近几天是忙碌的日子，这已经是中午的第三十二桌客人了，整个酒楼都忙得不亦乐乎，刘玉更是马不停蹄的将一道道美食送往食客的餐桌，刚端上一锅兔肉往三楼雅间跑，就被楼下催着，“小二我的菜呢，都半天还不上”。
“来喽来喽，正烧在锅里，您稍等..，嘴里回答着，脚步却丝毫不能慢。”
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外面各家商户门口都亮起了灯笼，一排排望不到头，八仙阁当然也不列外。
此时；刘玉跟李铁牛正并排靠墙站着，仿佛腿已经支撑不起自己身体了，需要借助墙来分担重量。
“等这最后两桌客人吃完咱就打烊了，咋样？很累吧！第一天就把你累的够呛，你还能坚持下去不？”
放心吧，这点苦我还是吃得了的，小菜一碟！看着铁牛的眼睛，刘玉摸了摸鼻子，带着笑说到，
“那就好，我相信你，铁牛抬手拍了拍刘玉肩膀”。
...
“真舒服”，坐在床沿上，一双脚伸在热水桶里烫的通红，一刻钟后，烫完脚的刘玉，已经伴随着鼾声呼呼大睡了。
他确实累了，累的要睡上一觉才能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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