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千重》免费试读_冰语蝉
第一章:农家小院
:“你是钻地蜂,还是雁过拨毛?玉门四虎是四人齐出,想来你不是玉门四虎了。”法缘审视着驾车男子,同时封锁了他前进的路线。
男子看法缘体表真气流转,远比他强大得多。他突然跳下马车,翻身上了车边的一匹单骑绝尘而去。他马背上的技能造诣不浅,整个过程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法缘没有追他,运足真气道:“我是和尚,不能杀生,你用得着那么怕我吗?”
男子在马上回头叫道:“我一人打不过你,等我联系了玉门四虎再来寻你,你走着瞧。”边说边远去了。
法缘打开车厢,一男两女被捆得综子似的塞在里面,口中都被塞了毛巾。三人脸上写满了恐慌,两个女子眼泪冲花了脸上的妆。
他们是一家三口,从盛京过来的商人。
玉门一带抢劫行商的盗匪活动猖獗,钻地蜂、玉门四虎、雁过拨毛,这三伙盗匪在桐城、玉门一带最有名。
法缘把这家人送到玉门城,便告辞而去。商人的女儿年方十六,眼睛从看到法缘的第一眼,便再没移动过眼珠。
法缘走了,商人不伦不类的学着法缘的合什动作,对法缘的背影行了一礼。他妻子叹道:“这么俊美的小和尚如果能还俗,我一定纳他为婿。”
小女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忍不住爬在娘亲怀中哭了。她好喜欢那个年轻而英俊的和尚。
绕了一个大圈子,要到桐城只有横穿眼前这片戈壁了。法缘道了声阿弥托佛,毅然走进了戈壁中。
十天后……
放眼望去,起伏的山丘上,已有零零星星的高大树木出现。绿色渐渐变得稠密,一簇簇小草奋力从灌木丛中冒出,这里已是戈壁边缘地带。
法缘稍微加快了脚程,只要走出这片戈壁,就可以找到人家化缘了。今天他已经走了三十多里路,天黑前也许能走出这片戈壁。
远方两座连绵而低矮的山丘相篷,树木比前往所见茂密了许多,如两条青龙抵头而戏。绿色对人有天然的亲和力与吸引力,法缘加快脚程快速蹬上丘顶。
两座山丘中间有一块宽敞的盆地。盆地中央一个清澈的水潭映入眼帘,一片荡漾的碧绿美不胜收。水潭两里之外,是一片青苍脆绿的树林。
有水潭便可以洗浴,法缘快速向水潭冲去。冲了数步突然发现潭边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轻妆慢梳,长长的头发垂下,挡住了面孔,很明显是一个女子。
法缘惊愕的停了下来,第一眼明明白白没看到潭边有人,怎么一下就出现一个女子了。他揉了揉眼睛,有人烟就好,可以询问女子这是何处,同时讨要一些吃食了。
他行了几步,女子突然褪去身上长衣,优美的身体凹凸有致,准备进入水潭洗浴的样子。
法缘哪好意思再向水潭靠近。他快速向后退去,几个呼吸间就翻过山丘,回到了另一边。山丘上树木密集,他一来一回悄无声息,没有引起潭边女子注意。
绕过山丘,四周的植被大不相同,入眼间尽是连绵起伏的绿色。法缘估计,这里应该是桐城平原范围,距离桐城已经不远了。
树林茂密而幽静,鸟语声声,清香扑鼻。法缘漫步走进树间,在这里如能遇到人家,便可以结束悲惨的野人生活。
两天前,他吃光了粮袋里的最后一块干粮,一直在以野果与树皮充饥。戈壁上荒芜人烟,他吃的无名野果酸涩难咽,喝过凉水后,胃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抽痛。
树林方圆十来亩,树木错落有致,以北方果树居多。七月是结果的季节,树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果子,这是人为种植的果林。
一条一米宽的小水沟从林中穿过,流水潺潺,滋润着岸边草木。
树林深处,几间青瓦房古朴古香,掩映在绿色之中。一道低矮的围墙连着瓦房,围成了一个恬静的农家小院。小院门大开着,院内有鸡鸣声传出。
树上的果子颜色很青,法缘摘了一个杨桃,一口咬下,酸涩的味道让法缘浸出了眼泪。再酸涩也好过饿肚子,法缘几口咬完果子走近小院门口。
一个穿着青丝绵缎,满面慈祥的老妇人拿着一把扫箒,正在门后扫地。
法缘脚步轻盈走近,对老妇人合什道:“打扰大娘,贫僧有礼了。”
突然有人说话,老妇人微惊了一下,手中扫帚一顿,看清法缘后奇怪的问道:“小和尚,你怎么化缘化到这里来了?”
法缘恭敬的道:“小僧来自南方白兰寺,计划去桐城。此刻天色渐晚,无意讨扰施主,化些吃食。晚上有柴房一间稍事休息即可,不知你们可方便?”
老妇人仔细打量了法缘几眼,轻笑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一点难处?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此去桐城尚有五十多里路,你今天就在这里打尖休息。条件不好,只能将就一晚,你可有法号?”
“小僧法号:‘法缘’,多谢老菩萨!”法缘恭敬的回答。
普通农家小院一个年老妇人,说话和蔼可亲,让法缘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亲近感。
:“农家生活只有粗茶淡饭,你不要嫌弃才好。”老妇人邀请法缘进了院门。
法缘心中激动,终于可以结束十天的野人生活了。他又道了一声佛号,走进了小院。
小院左边三间青瓦房窗明几净,右边两间瓦房略显低矮。正对院门的两间房,一间正屋门上贴着符。
青瓦房应该是老妇人与家人住处,右边低矮的瓦房应是厨房与厕所了。中间那门上贴符的应该是堂屋,堂屋旁边那间或许是杂屋吧。
法缘气机散出四下打量,除了眼前这个老妇人,院中并无其他人在。
老妇人道:“这里就我与儿子居住,他在林子外边种菜去了,晚饭时间就会回来。”
法缘自小爱整洁,注重仪表。戈壁里条件艰苦,但每到一处有水之地,他必然洗脸、刷牙,剃掉长出的头发。一年的艰辛生活,已把铅华洗尽,除了今天残留在脸上的灰尘。
法缘打来水,洗净手脸。老妇人眼睛一亮,这个小和尚长得真俊啊!法缘眼神通透,坦然而专注,老妇人不由心里暗暗称赞。
她边走向厨房边道:“今天晚上,你就留宿堂屋旁边的那间房吧,有床有椅将就一晚。这人年纪大了,话就多了,可别嫌老婆子话多。”
法缘想起了二里外水潭边洗浴的女子,问道“此间就老菩萨二人居住?可还有其他人户?”
老妇人回首道:“方圆几十里内,应该没有人户了。戈壁荒凉,我儿子在这里种植了七百颗果树,形成了这一片林子。再等一个多月,你就可以大饱口福了,现在尚早一些。”
她在厨房中边收拾边道:“我儿是哑巴。他喜好清静,便带着老婆子到了这里,过过田园生活,也算是陶冶情操,沉淀一下心境。”
“老身在茶余饭后,也常念佛经,对龙腾国的大德高僧可仰慕的很了。你这小和尚长得俊秀异常,孤身一人跑这么远。你的师门长辈也真狠得下心来!好了,老婆子要做晚饭了,你可以去四处转转。”
第二章:哑巴男子
法缘缓步走出小院,沿着小溪顺流而上。寻思着这里怎么会有水源,并出现这样一条小溪。
树林面积不大,很快就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处刀砍斧劈般的石岩。水从石头下面流出。原来这水流的源头,是一股冒出地表的泉水。
泉水从石崖下拳头大的洞中涌出,水质清澈,捧起喝入口中略带甜味。
法缘连着喝了几口,再捧起水浇在光头上,一股清凉从头顶渗到脚底,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又浇几捧后,全身感觉神清气爽,远离了夏日的炎炎。
水从头上流下打湿了衣襟,土黄的粗布僧衣湿漉漉的粘在身上有些难受。戈壁缺水,他已有十天没有洗澡换衣。
法缘真气运转,皮肤温度升高。衣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水很快便被烘干。僧衣上汗迹花花白白、一片片如云朵。
这泉水虽然不大,但贵在细水长流。也许在下游某个地方积洼成潭,能洗澡换衣。
法缘返回树林寻找洗澡换衣之处,沿途都没有水屯积的地方。水面最大处不足一米宽,一尺深。
在小院旁边水沟上,有一个人工低堰。这里水有半米深,两米宽。这明显是用来洗菜打水之处,不是洗澡之地。
再往下走就出了树林,水流方向便是水潭之处。原来那个水潭是这道泉水汇成。细细的一股泉水,能形成一个数百平方的水潭。古人说集沙成塔,滴水成河诚不欺我。
法缘前行了数步,忽想起水潭边的女子,一下停住了脚步。老妇人说这方圆几十里内,再无其他人居住。那在潭边的女子又会是谁呢?
也许是路过的行商,也许是云游的高人。当然,说不定是山间精怪化着人形。
法缘乱想了一阵,自嘲的笑道:“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听过精怪一说。师傅活了九十多岁,也没见过精灵鬼怪之流。人家一个女子在潭边洗浴,自己用得着那么好奇吗?”
他转身向远处行去,随手拾起地上的枯枝,或是跃上树冠,折下一根枝条。一个时辰过去,他寻了一大堆柴火,用长藤捆了,扛在肩上走向小院。
林间小道狭窄,他扛着大捆柴火前行困难,好不容易才把柴火弄到小院门口。纵然是先天极致修为,法缘也出了一身大汗。
柴捆太大,入不得门,法缘把柴火放在院墙外。一股辣味儿扑鼻而来,呛得法缘打了一个喷嚏。
老妇人听到响动,看到法缘弄了这小山般一堆柴火,惊道:“小和尚,这里的树木可难栽种,六七年才形成这片林子。这么大一堆柴火,得毁掉多少棵树啊。”
法缘笑道:“大娘你放心吧,我是在远方树上折的枯枝。每棵树上剃一枝,剃的树多了,柴火自然就多。”
“小和尚有心,多谢你了。”老妇人又道:“听你口音是南方人,特意为你煮了米饭。北方人喜欢辣椒,蔬菜多以麻辣做食材,这顿饭你暂时将就一下。”
院门中一个高瘦的男子,头上带着纶巾,正把几样小菜端到桌上。老妇人盛了一大碗米饭,招呼法缘入坐。
男子扫了法缘一眼,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坐在了饭桌边。他眼小眉窄,脸色蜡黄,长相较丑。
这个男子是老妇人的哑巴儿子,法缘走近哑巴,合什道了一声佛号。哑巴男子点了一下头,示意法缘坐下吃饭。
法缘接过饭碗,看他们母子二人各一碗稀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白米饭。他心中感动,躬身道:“谢谢大娘!你们实在太客气了。”
桌上共有四样菜,全是小炒,青菜中红红的手指弹大个儿,是有名的朝天椒。
法缘出生于南方很少吃辣,吃了大半碗饭后,终于禁不住红辣椒的诱惑,挑了一个放入口中。
一口咬下,舌头火烧火辣,如有一团火在嘴里跳动,辣的钻心,仿佛针刺。他想吐掉,看了一眼老妇人母子,实在不好意思吐出去。
挑起一团米饭混入口中,一阵甘香从舌尖传入脑海,所谓的苦尽甘来莫过于此,冰火两重天。
北方人吃辣是越吃越喜欢,法缘以前偶尔吃过辣椒,都是浅尝即止,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辣味对人体是一种刺激,最初的难受过后便会发现。辣,其实是一种舒服与诱惑。
法缘又吃了几颗辣椒,越吃越过瘾,渐达欲罢不能之境,竟然开始专攻盘中的辣椒。不知不觉间,已是吃得汗出如浆、畅快淋漓。
他额头侵出密密的汗珠,脸色发红,出气加粗,或是张嘴吸冷气,对辣椒是又爱又恨。哑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几眼,嘴角禁不住抽了几下。
一大碗米饭吃完,桌上的小菜也基本扫光。老妇人与哑巴男子饭量很小,哑巴男子吃饭甚是文雅,与乡村农夫差别极大。
收拾完碗筷,哑巴带着法缘来到杂物间。杂物间东西并非杂乱无章,打开房门,屋内就一张木床,一把竹椅,一张方桌,简单而整洁。
床头靠墙边有几口大箱子垒在一起,这几口箱子也许就是所谓的杂物了。
床上用品齐全,七月的时节不用被褥,一张薄夏被叠在床头。一眼扫过屋子,法缘禁不住对这母子二人评价又高了一截。许是某个大官的家眷出尘避世,到这儿来体验田园生活吧。
此时已是夜晚,席席凉风驱散了夏日的炎热。法缘身上多日没有换洗,相当难受。
这周围能洗浴之地唯有那处水潭。此时已经天黑,想来水潭边的人应该已离去。法缘思量了一会儿,出了院门向水潭方向飞奔而去。
他真气流转,气机尽数散开,先天境气机对小动物有强大的威慑之力。他所过之处,虫蝉哑声,蛇鼠四窜。
法缘小心翼翼靠近水潭,潭边三面杂草丰茂,一面是青石岸。一眼便能看清水潭及其四周,并无其他人在。
先天境修为可以夜间视物,法缘不放心的围着水潭转了一圈。他确定没有人后,迅速除下衣物,只着底裤跳进了潭里。潭水微凉,令人惬意、心旷神怡!
水质清澈透明,一眼能看到潭底。潭底是石子与光滑的岩石,不像江河因流水冲刷以卵石居多。
法缘三下五去二洗完身上的污垢,再把衣裤洗净,穿在身上默运内功。
衣服无风自动鼓胀而起,全身白烟蒙蒙。二十多个呼吸后,衣裤已被烘干。
法缘大喜,看来内功又有精进,比上个月运功烘干全身衣裤,少用了几个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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