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雨林》：悲剧的人生

第一章悲剧的人生

陆小林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悲剧和惨剧。

怎么说呢，他自小就没见过母亲，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难产，他的母亲把他生下来就去世了。

而他的父亲不知道是因为妻子的去世过于悲伤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整天就知道喝酒。

按照陆小林的话来说，就是他父亲陆华就是个醉生梦死的酒鬼，整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醉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

也正因为陆华每天醒的时候很少，也就导致他很少去做工，那么家里自然是很穷的。

也正是因为穷，穷到陆小林九岁之前都经常吃不饱肚子。这倒不是陆华对他不好虐待他，而是陆华把他那些少的可怜的工钱买了酒之后，就不剩什么钱来买米了。

九岁之前经常挨饿，那么九岁之后呢，就不挨饿了吗。

是的，不过那可不是陆华的原因，而是陆小林的本事。

陆小林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发现地主家的鸡舍的围墙有一个窟窿。而当时瘦小的陆小林刚好可以从那钻进去。每次都能偷两只鸡出来。然后拔了毛用火一烤就开吃。

你还真别说，那段时间陆小林的日子还是蛮滋润的，每天吃饱喝足。

不过好景不长，不久之后地主家的仆人就发现了鸡每天都在少，而且最终发现了那个窟窿并堵上了。

吃鸡之路被断了，然后陆小林就在街上当扒手，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只要看到有人腰间别着一个鼓鼓的钱袋，他只要一个精妙的走位和身法，假装撞那个人一个，在说对不起的时候，钱就已经到手了。

不过有一次，一个操作不慎被别人发现了，然后打了个半死。

从那以后，他涨记心了。呃，不要误会，他不是要罢手不干，而是要学会如何在偷东西的时候，绝对不会被发现。

然而之后的几年，他的的确确是做到了，所有被偷者都是在浑然不知中发现钱袋不见了。

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小林偷东西的习惯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被人察觉了。当然，不是当时的被偷者，而是事后的风声。

那时候在村子里流传一句话：“你要是看到陆小林，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捂紧口袋，然后离他远点儿。”

所以那时候陆小林在村子里很不受待见。当然，不受待见的还有他的老子陆华。

不待见他老子，是怕那个穷鬼到自己家来借钱。不待见陆小林是怕他来自己家偷钱。

所以当时的陆家两父子就像是被村子里隔离了一样。

……

那么当扒手之路自然也就被断了，陆小林不得不去寻新的生存之法。

后来，陆小林就跟着一个猎户学着上山打猎了。

一开始呢，这个猎户是不愿意带着陆小林的。首先，多个人就多个竞争。其次，一村子人都不待见他，这个猎户也不例外。

但是陆小林比较执着，是啊，为了吃饱肚子他能不执着吗，一次又一次的哀求着猎户，最终猎户才勉为其难地的答应教他狩猎之法。

一开始磕磕绊绊，连弓箭和猎叉都拿不稳，到后来在求生欲的支配下迅速熟练，并且做到箭无虚发，叉无虚掷。因为箭和叉的制作都是要钱的。

打来的猎物要么是卖钱，要么就是就地烧了吃。

不过不管怎样，至此，陆小林的生活算是步入了正轨，毕竟打猎不偷不抢也不犯法。

不过，每每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男男女女的走在一起，嘻嘻打闹时，陆小林心中总会漏出一丝酸楚：自己被整个村子都隔离了，大家当然也瞧不起自己，像和同龄人一起打打闹闹的事情从未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从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这个世界尚武，和自己一般年纪的人每天都在修炼灵气或者灵技。只有自己，每天为了生活去打猎，而打到的猎物好像也只够生活。

别人活着是有理想，有目标。而自己活着，好像也只是为了活着。这也就是陆小林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茶几的原因。

而这些年，陆小林的父亲陆华，还是保持着每天酗酒，醉生梦死的状态。这一点这么多年丝毫都没有改变，甚至于陆小林能够自力更生之后，陆华的酗酒情况比之前更甚。以前每天还要多少留点钱给陆小林买吃的，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不能让他就这么饿死了。但陆小林能够自力更生之后，这笔钱就又省了，又可以拿来买更多的酒。

……

直到陆小林十六岁生日的这一天，陆华忽然觉得应该尽一下当父亲的责任：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算是废了。可陆小林才十六岁，不能也就这么废了啊！

所以这天中午，陆华破天荒的少喝了半斤酒，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悠悠的醒了过来，保持了一段难得的清醒时间。

他把陆小林叫到了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这些年父亲有点对不住你啊。别人家的娃在像你这也么大的时候，要么早就请了个私塾老师来教学问，要么早就请了个武士来学灵气。只有你啊，整天还在村子里晃悠。”

陆华深深地叹了口气：“惭愧啊，实在是私塾老师和武士都太贵了，请不起啊……这样吧，明儿我就去邻村打听打听，看看这附近的学灵气的门派哪个比较便宜。呃，不不不，不是便宜，是哪个比较好。然后呢，让你也去学学灵气灵技什么的，好让你有一技傍身。”

然后第二天一早，陆华没有去上工，而是去邻村打听消息去了。

那么，为什么要去邻村呢，不能在本村打听吗？……对，因为本村根本就没人会理他，去了也可能会吃闭门羹，所以干脆就没去。

晚些时候，陆华回来了。并且打听到了，附近的几个门派，收弟子的价格都一样，都是十个金币。

陆华有点肉疼，十个金币啊，不少啊，关键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少啊！

十个金币，差不多就是普通一户人家两个月的收入。其实一个门派收弟子，就收这么点钱已经算很便宜了。不过陆华实在是个穷鬼，平时身上连一个子都没有。所以对他来说，只要是要钱的，那都是贵。

没钱，那就得去借啊。

不过俗话说得好，你家有下蛋的鸡，人家才会借鸡蛋给你，你家有挣钱的人，别人才会借钱给你。

可陆华挣得那点钱还不够他喝酒呢，而陆小林虽然也会去打猎，可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也不可能能挣到什么钱。

所以，除非是很有钱的人，钱借出去了就没打算要了才会借钱给他们。

所以呢，陆华也只有靠自己努力去挣了。

之后的三个月，陆华每天都克制自己，少喝点酒，和别人一样正常去做工。

十个金币，也就普通人努力工作两个月，然后省着点花就可以攒到了。

陆华，你叫他那么省是做不到的，你叫他不喝酒也是不行的，他只能做到努力克制少喝点。然后艰难的过了三个月，终于凑齐了十个金币。

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天，陆华坐在小灶旁开心的掂量着这十个金币，手里拿着还剩下的半瓶酒，一边喝着一边自顾自地说道：“老子这辈子总算是为陆小林做了点事，等把他送到某个门派去了之后，老子一定把这三个月少喝的酒补回来。”

上坟烧报纸说

哈

第二章风音阁

陆小林的生日是七月份，三个月之后也就是金秋十月。一片片金色的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下，点缀着单调的灰黑色的土地，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天陆小林用打到的猎物换来的钱给自己置办了一套新衣服。原来的那套衣服已经穿的太久了，破开的洞太多，穿着出门实在是有损颜面。

而陆华今天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喝酒，在陆小林的记忆里，这可是他最清醒的一天。

因为今天是他们三个月之前就说好的，让陆小林去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门派“风音阁”里去学习灵气和灵技的。

清晨，陆家父子穿戴整洁，从陆家庄出发，前往风音阁。

从陆家庄到风音阁有好几十公里，一般人肯定是坐马车前往。不过对于陆家父子来说：马车要钱啦，还是靠两条腿来的实惠。

二人轻装上路。

爱吹牛的陆华一到路上就边走边吹嘘了：“哎，我儿子终于踏出了陆家庄的第一步，从此迈向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陆小林一阵无语，心里嘀咕道：“人家跟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早就去了各个门派学习了。我他妈现在才出发，你还一脸得瑟。”

不过陆华并不知道陆小林心中所想，继续吹嘘道：“但是，无论我儿子将来有什么出息，还不是靠我这个老子来铺路。邻村的人说风音阁九月份招收新学员，而我，就在九月份就把十个金币凑齐了。看，这效率多高！”

陆小林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爹，你昨晚喝了多少！你不会是到现在还没醒吧。现在都十月中旬了。”

“啊，十月中旬，我好像记得昨天还是九月啊。”陆华疑惑地回答。

陆小林没好气的回道：“现在是十月中旬，九月都过去半个月了……你说的风音阁九月招新学员，咱不会迟到了吧？”

陆华心里“砰”的一下，一脸紧张。不过半晌后，他又摆摆手道：“呃，有可能是我上句话记错了，人家可能是十月份招收新学员。嗯，对，一定是这样。”

陆小林又是一阵无语：“爹啊，以后少喝点酒，脑子都坏了。”

……

一路靠步行，自然慢的紧。不过父子二人在路上遇到了一辆满载粮食的马车，在上一个很陡的坡子。

因为粮食太多，载重太大，马车一直都上不去，任凭车夫怎么抽打马匹也无济于事，嘶叫连连。陆家父子见状，赶紧上去推了一把，让马车顺利的登坡。

车夫为了答谢父子二人，主动要求载他们一程。

……

半天的步行，半天的马车，父子二人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了风音阁的山脚下。

风音阁坐落于风音山的半山腰上，但其青石板铺就而成的道路却一直笔直地延伸到山脚下，道路尽头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庄严肃穆威武。就光这两样，就足以证明风音阁不俗的财力。

陆小林暗自砸了砸嘴：“这也太宏伟，太壮观了吧。”

陆华虽然什么也没说，不过脸上正经的表情也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二人在震惊中继续向前。

复行数百米才到达风音阁的正门：四根巨大的石柱组成的，四米高八米宽的门洞。一旁的一颗巨石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风音阁”三个大字。

同样是震惊，一脸懵逼的表情。

陆华和气的和门卫说明了来意，二人继续向前。

风音阁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楼宇交错的坐落于庭院中，红砖琉璃瓦。房屋的空隙处是一片片的树木和花草，以及青石板道路，美轮美奂。

其中更有许多穿着统一制服的风音阁学员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陆小林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同龄人也非常兴奋。因为之前在陆家庄虽然也有很多同龄人，不过那些人好像都不太愿意搭理自己，有的甚至刻意保持着距离。

而在这里就完全没有这样子了，这些同龄人很随意的站在庭院中打闹，甚至还有的在陆小林身旁穿梭而过。

陆小林也会抬手和他们打招呼，虽然他根本就不认识别人。

陆华领着陆小林继续往里走，因为之前在门卫处他了解到，想成为风音阁的学员，必须到师尊室得到师尊们的同意才可以。

师尊室位于风音阁的西南角，在诺大的风音阁里，陆华也是询问了三个人才找到了师尊室。

师尊室分为两间，里间和外间。外间是接待新学员入阁之处，而里间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去的。

此时的师尊室外间有四个人，三个老者和一个少年。三个老者，一个满头白发，一个长须胡子，另一个短发老者。少年一身锦衣华服，想来出身不凡。

此刻这四个人随意的围在一张桌子旁轻声交谈着，而谈论的似乎与这锦衣少年息息相关，四人皆是一脸凝重。

至于到底在谈论什么，陆华和陆小林出于礼貌恭敬的站在门口，却是听不清楚。

陆华虽然好酒如命，但基本的道理还是很懂得。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不礼貌，所以他和陆小林安静的站在门口，欲等他们谈完了再进来。

……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四个人才谈论完毕。陆华这才拉着陆小林缓缓步入师尊室中。恭敬地朝着三位老者说道：“三位好，请问你们是风音阁的三位师尊吗？”

似乎等到此刻，屋舍里的四个人才注意到陆家父子这两个不起眼的人物。

白发老者率先开口道：“我们是……二位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陆华再次拱手道：“噢，师尊您好。在下姓陆，这是我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这不，希望他将来能有一技傍身，所以来到这名扬天下的风音阁求学，希望三位师尊同意这孩子的入阁。”

陆华这话十足的诚恳，也十足的礼貌。他提前到达这里却在门口等着，提到风音阁的时候加了名扬天下四个字，是以将礼貌二字做到了极致。

不过白发老者回话的时候可就不太礼貌了，有些不屑的说道：“入阁，你现在才来。风音阁招收学员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来干什么，想入阁，等明年吧！”

陆华原本堆满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塌了：迟到了！……自己准备了三个月，三个月啊，而且还每天都信心十足，来的路上更是如此。就一句迟到了，就将一切打回原形啦……

不过，郁闷归郁闷，也别无他法。你自己没算好时间迟到了，能怨得着别人吗！

陆华拉着陆小林就欲离去。不过，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那位锦衣少年有些紧张的问话：“喂，白搭老头，你刚刚还说我现在可以加入，现在又说迟到了是什么意思啊？”

那白发老者立刻慌了，朝着锦衣少年呵斥道：“你瞎问什么东西啊！说好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改变，给我闭嘴！”

陆华忽然顿住了脚步，这二人的对话中，白发老者虽然极力掩饰，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这个锦衣少年也是刚来的，也和自己一样想入阁，不过他好像是能进去的。

陆华当下就不乐意了，同样是来求学的，你怎么区别对待啊。

陆华对着白发老者问道：“师尊这么做就不对了吧，我家陆小林和这孩子是一起来的风音阁吧。为什么他能进，我们就要等明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