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王》——乡关

探墓

早上醒来，强子发现一条大腿已经开始“绿化”，一层稀稀疏疏，缓慢生长的绿叶环绕着大腿生长，看到比昨天更加浓密的绿叶，强子眼前一阵晕眩，觉得失望透顶，前一天晚上偷偷的用室友的双刀片飞科剃须刀刮掉了所有腿毛、手毛、以及可以身体上可以看见的毛发，看来是没效果了。

“毛发是绿化的营养，或者多少有点关系，但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种移动着的人形肥料！”强子生无可恋的躺在宿舍床板上，唉叹道。

强子一拳砸扁枕头。

他又要开始思考今天穿什么衣服和裤子，才可以足够严实的遮挡住空气，防止身体彻底变成一棵街头的绿植，那样就真的为城市的绿化做贡献了，强子想起来小时候墙壁上的大字报—A城是我家，绿化靠大家，想这里，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报纸说的背后无名英雄啊……

强子得了一种绿化病，只要身体被水淋湿，触碰到任何植物，就会以可见速度从皮肤上生长出同类植物，没有根，就这么从他细皮嫩肉里面穿透而出，有时候也不需要碰触，也能从身体各个毛孔里冒出根须，不过这种生长速度与他成长一般缓慢。

“我会被解剖掉吧！”强子用力裹紧了被子，睡衣裹住全身每寸皮肤，他知道这会室友都去外面找工作了。

这得一个月前的鬼节说起。

……

鬼节，A城某三线周刊杂志社发起了一个叫“鬼节墓地英雄”活动，作为编辑兼社长助理的强子为了保障第二天活动顺利进行，提前一天将好朋友二狗唤出来踩点。

那天，天黑的特别早，黑黝黝的夜里，一股冰凉的风拼命的往你领口、衣袖、库管里面钻，向外撕扯，衣服鼓吹后变得膨胀，风过后又慢慢紧贴住皮肤。

夜里，两个潜入的黑色人影在墓碑群中间，以可见速度缓缓往前蠕动。

“有童子尿吗，要不在这里撒泡尿，辟邪！”

“闭嘴！快去找块墓碑，拍照后就赶紧撤”，强子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要是杂志社实在没经费，还至于让我堂堂主编亲自下墓吗！呸，是探墓！强子环顾四周，慌忙对着空气解释，深怕给这里住的谁听见了不请自来，“晦气！”

前进穿过了几个高高低低的土坯，因为早些年这墓地没人看管，一些老坟也就跟着原来不知名的主子在这里安家，有些身份的人，亲戚朋友还会立碑刻字，但更多的还是些孤零零的在山头成排扎堆的土坡，有些隔着时间久了，几个土坡就慢慢的就凑到一起，也不知道死前的关系，死后倒也是凑在一起，地下也不会寂寞，“也都是些可怜人”，强子心里感慨着，而他们继续朝着这山顶处的新修的墓碑群前进，他们要在那里设置个活动终点。

强子想着正入迷，前面忽然一个急停，强子一下没注意，猛的撞在二狗后背上，正想骂人，却瞧见黑暗中二狗眼睛直勾勾盯着远方，神情凝重，身体一动不动，强子倒吸了口冷气，“怎么……怎么啦……”强子声音哆嗦。

“眼睛进沙子……”

“你大爷！别一惊一乍，哥给你瘆的……”强子骂道。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前面一块墓碑长相有点奇怪，我觉得挺合适我们拍照，取景做这期周刊的宣传海报呢。”

强子这才瞧见本来露出土地的一截石板向左倾斜，连着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这样一半倾斜着，就好像扯掉一半的人头，上面连着血管、经脉、还有不知名的长短粗细不一的管子，这景象在黑夜里面瘆人的很。

“你看，这墓碑上字体写啥？”二狗问。

墓碑上面列的字体由于长年被雨水和风沙的冲刷和腐蚀，早就看不太清晰，隐约瞧见一个大字，下面跟着半个偏旁，“好像是大什么，什么碑！”二狗猜到。

整个墓碑斜立在泥土里，一半在下，一半露出个头，墓碑上黑色字体上面有一条瘦长、弯曲的蛇形线条，顺着碑底部延伸，在裂开缝隙的底部凹槽处汇聚，远看，就像地面伸出一个头，上面是一张皮肤裂开，皱巴巴的猴脸。

“这墓碑挺特殊，今天被我撞到也是缘分，强哥，我们就在这里拍照回去吧。”二狗嘻嘻哈哈的笑着。

强子瞧了瞧周围，寻思着怎么样才能早点回去，“就这吧，记得别开闪光灯，这地方瘆人。”

说完，二人简单的清理了现场的藤草，将断头的墓碑拉近了些，二狗就举着手机，“你再靠近点，我们要把这墓碑这些黑色的东西拍进去，这样足够吸引人！”。说着，抡起袖管，右手举高，左手剪刀，脚踏断掉一半的墓碑，就要拍照。

叶强看了眼二狗如同某抗体先驱炸碉堡的姿势，摇了摇头。

二狗左右摇晃脑袋，撅着嘴巴，摇晃着肥硕屁股，在墓碑前面摇摆扭曲着身体，这时候若有人路过，还以为墓地尸变了。

这时林子里刮起了一阵大风，树叶被黑夜里风搅得瑟发抖，打落了树叶围绕着墓碑旋转，击打在墓碑，发出一声声沉闷击响。

“咔……咔咔……咔咔咔……”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强子问。

“别吓唬自己，你说我这个姿势怎么样，要不吐下舌头，拍起来比较恐怖！”

“……”

“别动，仔细听！”强子疑神疑鬼。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混在沙子击打的声音里，一开始不容易辨认，但这种极其有规律，又忽近忽远，让人琢磨不到源头的声响着实让强子吓得不轻。仔细听，循着声音，好像是二狗身上传出的，地面似乎也在轻轻的震动，静下来的声音仿佛无限放大，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还有他的心脏，寒毛炸开。

二狗开始也是一脸呆滞，随后慢慢俯身，伸手在地上墓碑基座里杂乱的树叶和沙子里游走着。

“啊！”

强子一哆嗦，后退一步，脑补自己掏出一只断骨，或者一具尸身正扯着往下拉。

“找到了！”

“啥！”强子左手按住沙堆，随时准备最快速度飞跑出去。

“没事，手机掉沙子里了，古怪了，这块沙子软得很，也不长植物。”

手机上面的沙子滑落，咔咔咔的声音在黑黝黝的夜里骤然响起，惊扰了整个墓区，和隐藏在黑暗里面的飞虫、爬虫和不清楚的生物。

铃声响起！

“你大爷的彩铃！”二狗的怒吼声压过了恐怖铃声。

二狗一边躲避愤怒的扫腿，一边哭喊着“这是鬼节专题彩铃，我这不是配合下鬼节活动啊啊啊……”

“X你仙人的！”

“擦咔擦咔擦咔……”

“你大爷的，赶紧把彩铃关掉……”强子咆哮到。

“不是我啊……我刚才已经静音了啊……”

二狗一脸委屈。

那是谁呢，好像利齿动物咀嚼胫骨的声音，在深夜里忽远忽近，好像黑暗中有人在扣动地面，挣扎着爬出来，却又被地面厚实的泥土层挡住，发出一阵愤怒的锤击声。

两人顿时呆立在空气里，谁也不敢用力呼吸，只是用耳朵静静地听着任何动静，但是似乎除了那个恐怖声音，没有其他的动作。

“强子，你怎么矮了一寸！”

“……”二狗惊恐的发现他站立的那块区域的泥土如同搅动的海底伸出的触手，再一点一点的下滑。

“我擦，哥们这是要在墓地上演人体搅泥浆吗，

不是啊，快救命！”强子越动身子下沉的越快，几乎半个身子被吸进了墓地，奇怪的是这块土地只有墓碑纹丝不动，这时候二狗用不可思的灵活性快速跳到墓碑上，单脚鹤立墓碑，一手抓起强子衣服就往上扯，眼看就要离开泥浆漩涡，墓碑承受不住重量，扑通一声，近乎200斤重量砸在强子身上，迅速的，两个人影坠落，眨眼间，这里恢复平静，好像没有人来过，只有地面空出一圈的落叶堆提醒，这里被人清理过。

两个人在地面砸的昏头转向，过了足足一分钟，强子才勉强清醒过来，只觉得一阵腐臭味扑鼻而来，好不容易的适应的晕眩又转变为一阵恶心至极的呕吐。

摸到一个热乎乎的、拳头粗细的柔软物，吓得强子大叫。

“你丫的，别叫，是我，狗子，这tm的什么鬼地方，比我乡下老家茅厕还臭！”二狗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别出声！前面有光！”强子压低声音，小声提醒。

二狗也振作起来，重新打探四周，发现黑黝黝的空间里面有处光亮，忽明忽亮，飘忽游走，变幻形状。

“好像是萤火虫”

“不是，是尸蝶！”强子小时候跟随祖父下乡祭祀，那时候盗墓贼猖獗，强子家祖坟在当地是五层大坟，年代久远，每年都会遭人敲砖盗墓，祖父就经常会带着强子去山上看守墓地，重新把墓穴里掉入的砖头取出来，填充好，敲平墙砖，那时候个人小，就趁祖父不注意，伸手去坟里掏砖头，有一次抓到一只长满金毛的虫子，吓得祖父赶紧扔下锄头，大喊大叫着挥舞着锄头，吓得我赶紧甩飞了虫子，后来才知道这是尸蝶，据说吃尸体而生，迷信的人说它是阴间渡船引路的虫子，据说父辈年轻时候经常有盗墓贼死在墓穴里，全身密密麻麻盖满了尸蝶，大家都觉觉的邪门，更别说靠近了，那时候祖父惊恐的表情一直留在强子记忆里。

再一次看到这厮，强子紧张的屏住呼吸，正要叮嘱二狗小心。

忽然，一道黑影从洞顶迅速下坠，罩住了洞穴的四面八方，光影躲避着黑暗的追捕，不等会，就守在墓穴另一半，地面被切割为黑色和昏黄两块区域，这时候一股风挟藏着墓穴里的沙子和说不清的碎屑砸了强子一脸，强子淬一嘴口水，用力吐掉，面对再次来袭的黑暗地界，强子背靠着冰凉的墓穴墙壁，隐隐感觉背后有股冰寒湿气正贴着衣服缓慢渗透进来……

“狗子，你在哪啊……”强子憋着气小心翼翼的问。

“哈！哈！哈……”相比强子的声音，这笑声简直像困在音响喇叭里的声音，四处乱撞，却又撕不出缝隙，就在墙壁之间来回穿梭、回音撞击，好像几百倍放大的音量振的强子一下子蒙住，似乎这笑声源头也被自己这声诡笑给惊吓到了，一切戛然而止。

“咳……刚笑用力了……”

听见这声，强子终于发下绷紧的神经，如同在黑暗中抓到了救命稻草，而后又恼怒，“你笑个你大爷个仙人噢，这你仙人个墓地个大爷……”强子还想继续骂，狗子从黑暗中摸出了打火机点上，借助一点光亮，将一根布满红色锈斑的拳头粗细的铁链递给强子，“你先等下说呢，你往外拉，等下你就知道了！”二狗一脸坏笑，强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奇心驱使，竟也没再问就一寸半寸的试探着回拉，有种小时候家后面深井里面舀水的感觉，晃荡着的物体正从黑暗中慢慢的上伸，“不对，这是墓穴啊，难道下面还有水井！”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空间吗，比如那里也有着生命体。”一半的昏黄色被火苗投射到墙壁上，刚好强子的站位在光亮与黑暗的中间，中间半张脸被映射到，好像黑暗中漂浮空中的鬼脸。

“嘭嘭嘭……”一连串声音，让他不自觉放慢动作。

“好像卡住了？”

“糟糕，我也来！”二狗一顿瞎抓，揪着铁链下一节使劲发力，这一下用力，链子剧烈颤抖了几下，就又顺服的往回拉升。

声音里多参杂了些其他声音，好像铁链摩擦着锋利的刀尖，发出刺耳的声音，强子想起以前看过的美国恐怖片，越发觉得后背发凉，“不至于下面来个大粽子吧……乖乖，我可是无神论者！”一边说着，强子一边快速抽出一只手在额头和脸颊两侧点击了三下，小时候体弱多病，但逢碰到高烧或者受伤，虔诚信奉天主的母亲总会给他在额头、两颊点三下，每次疾病来的快去得也快，家里人也都觉得这套方法管用，尽管强子前会还在腹语背诵着金刚经。

奇光

这墓穴就像一个墨色砚台，不断吸收着的所有可能泄露进来的光亮，又不断将更加浓郁诡谲的黑色填充进洞穴里。

“嘭嘭嘭......”正在缓缓拉升的东西被硬物阻隔，发出几声生硬的撞击声，倒也能大致分辨出这东西距离地面不太远，强子停下动作，紧紧拽住铁链，放慢了呼吸，努力倾听下面的任何动静，似乎随着他的动作，链条也在刚才一片剧烈的振动过后平静下来，“继续拉！”

听到狗子压低的沙哑声音，强子虽觉得狗子下墓之后举止反常，但也没深想，伸手拉直了前面捋出一截的铁链，继续向后倾倒，用力拽着这跟黑暗里面瞧不见尽头的奇怪铁链，时间久了，强子感觉铁链有些许温度，琢磨着自己手心摩擦铁链的时间久了，连着链条也带着些手心的温度，也就不觉得着这链条自身的原因，但就着几声撞击声，这物体似乎也越来越靠近地面的时候，链条上面快速攀升的温度已经让强子有些吃力，滚烫的黑色链条已经让整个阴冷的墓穴变得异常闷热。“你个仙人！热出翔了！”强子一边抹去流进眼睛的汗珠，一边叫骂着，“暂这是拉出岩浆了吗！”

狗子一句不说，也在里面喘着粗气，“你丫的，怎么平常没见你这么安静，说句话！”

狗子似乎没听见，继续向强子递送着铁链。

“妈的！”强子骂了句，就继续跟着狗子拉链子。

有一两只金色的萤火虫从墓穴深处飞来，好像没睡醒，随意的舞出了几条光带。

“嘘！慢点.......”听到狗子的指令，强子也顺势放慢了速度，铁链在轻微的抖动着，强子想着着不会二狗兴奋的发抖吧，“真**的怪胎！”

逐渐出现一些米粒大小的光珠，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一寸大小黑暗地带里无规则的舞动，每间隔两三秒会闪耀一次，宛如一个群星闪耀的球体。

强子早就放下了链条，近乎痴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光球。

“好美啊！”二狗的呻吟声唤醒了强子，借助这些闪耀的亮光，这才发现前面一直递送链条的二狗衣服上好像涂抹了黑色的墨汁，整个墨水还在身体上流动，竟还有些光亮透出黑色墨汁，映射在地面上，“这哪是人啊！分别是无数颗粒状的黑色水珠悬浮在空中，形成了黑色的人形！”

强子吓得猛然后退，一下子撞击在后面墓穴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竟也没有让前面那个黑影的注意到后面一直帮忙的强子。

“你是......”强子声音好像被五脏六腑挤压过后艰难的爬出嘴巴。

没有回应，那个人形生物忽然移动了，慢慢靠近那个愈加耀眼的光带，然后伸出那只满是黑色珠子的右手，轻轻的触碰了下，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所有黑色珠子在他身上打乱了原先规则旋转的状态，瞬间所有黑色珠子被吸进了那块星空包围的黑色空白地带。

墓穴里沉静了整整一刻钟，强子这才敢慢慢的抬脚，小心翼翼的向光带靠近，他决定先去看下这东西，然后借助光亮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替换掉的狗子兄弟。

“有点像我们老家乡下只有在雨后才会出现的星空夜景。”强子被这片景色惊呆了，不由得感慨道。

强子决心靠近看那块黑色地带到底是个啥东西，就壮着胆子绕开那些在空气中浮游的星光，发现偶尔有一粒贴在自己的身上，瞬间就泯灭掉，感觉到隔着衣服传来的一股暖意，这光粒看似对身体无害，强子索性就更加放下戒备，靠近到离中心一米左右的距离，琢磨再过去可能会有些意外状况，就使劲探升着圆滚滚的脑袋，瞅见这暗黑色，不透一点光线的空气里，好像有一颗很小的绿色球体，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不能发现，而这颗球体外面隐约有个透明的装置承载着，如果不是一边扣在装置上的黑色铁链，倒不容易发现。

不过这铁链连接处却光滑、崭新，丝毫不像刚才拉扯的那段铁链生锈后整个铁皮翻起，粗糙还容易割手。“神奇！真得邀请以前给挂科的那门科学课老师来观摩！”强子这会倒是淡定了许多，叉着腰，也不管那些被他撞飞后湮灭的星光，像个老先生，围着那一米的圈子，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四处打量着，“不错，不错！”强子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东西带来地上去，绕着好几个圈后，强子终于决定试下运气，想着这些年在公司低声下气的到处求合作商、还有每天对着那个胖乎乎的只问销量、不把员工当人看的刻毒老板，就没来的一阵火，“哥们活这么大，也没个女朋友，也没没钱买套房，即使再努力，人生也未必如那些出生条件好的人那样精彩......”强子不免有些悲观，想起这些年工作的坎坷与不顺，就坚定的伸出手抓向了那个透明的盒子，触手冰凉，没有一丝重量，尝试着以科学研究的态度仔细把玩了会后，强子占有的想法越发强烈，“得把这东西带回去！这可是宝贝啊！”

围着墓穴找了一会，也没看见二狗，喊了半天也没有回音，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强子想起来早上去超市买泡面，还送了个塑料袋，当时顺手就塞进了裤袋，强子将裤字里面揉捏的皱巴巴的袋子小心翼翼的铺平，“宝贝，你就先委屈下，在这里呆会，等哥哥回去，给你放个好点的纸板箱。”强子没觉得纸板箱比廉价塑料袋差。

那些米粒大小的星光在强子野蛮式的参观实验时候，几乎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他使了好大劲才将铁链的扣子解掉，又将透明盒子推进了塑料袋，似乎盒子的浮力只够他漂浮一米高的空气中，强子干脆脱掉衣服，用汗湿的肚皮贴住盒子，然后将衣服重新罩住自己，强子很满意自己现在的造型。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出去了，借助肚皮上面微弱的银光，强子重新绕了一圈墓穴，发现这个墓穴是圆形的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