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鹤传》——诺必行

雏鹤试翼（壹）

初春已至，万物复苏，正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好时节。祥云客栈，座立在俪州大街边，这几日也是一年中最忙活的时候，可不同往年的是，这几日来的客人，十人有九个都是挎着剑，负着刀，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个个凶神恶煞，霸气横生，使得这店中伙计也都胆战心惊地服侍，好不容易到了午后，住客都睡去，食客也散了，伙计们也抓住这难得的打盹机会，个个就着桌子趴倒，店内一片安静闲意，正当掌柜也要将头埋在手臂之间时，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道：“请问还有没有空房？”掌柜一愣，接着马上起身，方才满脸被人打扰的不快之色瞬间变化，笑嘻嘻道：“客官几位?”可起身后，却没见到人，不由得又是一愣，这时，又是一声小孩子的声音道：“这里”，掌柜奋力地伸长身子，只见到柜台下，一个浑身白衣，背负一把大剑，模样甚是可爱的八九岁的男童正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瞳仿佛清水一般可以直视到底，灵动非常，掌柜已是看人的熟手，心道这孩子虽说衣着不是十分华丽，但衣冠整洁，神情静默，与大人对话全然没有孩童该有的胆怯，尤其是背上背着的大剑，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掌柜便和颜悦色地问道：“客官，还有一间空房，只是您家大人在何处啊？”，那孩子回道：“没有大人，就我一个”，掌柜一听，心道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孩童，怎么可能单独在外？刚想说什么，忽然间，听得门外声如洪钟的一声巨响：“有空房吗？！”直惊得满店伙计从睡梦中跳了起来，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跨步走了进来，目光如炬，众人皆是胆寒，那大汉大步流星地走进店，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喝到：“一间房！”掌柜吓得面无人色，但强自镇定地陪笑道：“实在抱歉啊，这位爷，本店只有一间空房了，这位小兄弟先来，您看.........“大汉一听，转身低头看向身旁的孩子，满脸凶光，怒道：“小崽子！别来这里胡闹！滚回去吃奶去吧！”，他本以为那只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子会吓得哭跑，却没想到那男童只是扭头歪着脑袋瞥了他一眼，续而掏出几块铜钱，对掌柜道：“一夜，晚餐，再拿点烧酒”，掌柜面色如土，心道这小家伙怎生如此大胆，这大汉如醋钵大的拳头若是落在你那清秀的小脸上，只怕是骨头都要碎啊。那大汉见这小屁孩竟然无视自己，不由得怒发冲冠，吼道：“找死！”说着一把手朝那男童的胸口抓去，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心疼那个可爱的小孩，却没人敢上前阻拦，本以为大汉会一把将他甩出去，可谁知，就在大汉的手快要抓到身时，那孩子忽的抬手扣住汉子的手腕，大汉只觉得手腕被铁钳铐起来了一般，动弹不得，正在惊愕之时，却感到胸口一震，不是普通的外部震荡，而是觉得整个胸口内部像迸裂一般剧痛，还没缓一口气，又见那孩子飞起身子，横踢一脚，蹬在那汉子的面目上，那汉子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只感到眼睛看见了百花飞舞的绚丽之色，鼻子闻到了酒醋作坊的酸辣之气，嘴里，却尝到了一股涌上来的腥咸之味，重重地摔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咳！”，满座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大汉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缓了一口气，飞快地爬起来，亡命逃走，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打吐血，如此丢人，怎敢还留在这里？那男童看了一眼大汉逃走的步伐，确认没有不小心打死人后，转身让伙计带他去了空房，众人纷纷闪避让道，目送他上了楼。

晚饭时分，一个伙计端着一盘饭菜胆怯地敲了敲一间房门，房中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道：“谁啊？”“客官，晚饭，额.......还有烧酒”伙计赔笑道“要不要给您送进去？”门打开一条缝，男童从门缝中看了看，便开了门伸手一把夺过木盘，“啪！”地又紧紧得闭上了房门，伙计如释重负，灰溜溜地下了楼。房间中，一个九岁的小孩将菜摆在桌面上，握着双筷子，开始一个个地品尝着菜肴，先是土豆丝..........再是胡萝卜片..........然后是茄子.........待到看见了苦瓜时，不由得小眉微皱，转身瞧了瞧身后，看看周围，确认无人后扭头一把将那盘苦瓜推到桌面另一端，心中暗喜“下了山，师父就管不了我了”续而又高高兴兴地继续砸吧砸吧油滋滋的小嘴，吃完了剩下的菜，放下碗筷，拿过来一个干净的空碗，取过烧酒，倒了一点点进去，又摘下随身携带的水壶，注了大半碗清水，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颇有豪迈之气，“啊”喝完这孩子长呼了一口气，蹦蹦跳跳地走到床边，一跃便落在了软绵绵的被上，四仰八叉地趴着，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翻身坐起，从衣服的内层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看到信封并没有折皱，才放心了下来，倒头又躺在床上，举着这封信，小脑袋里琢磨着“还有十一天就是侠客大会，再走三天应该就能把信送到许州了，要不是师父不放心我骑马，还说是什么让我练脚力，骑马多快啊，早就到了..........沿路的糖人，酱牛肉好好吃，回去的时候给师父带点，只是，不知道师父的牙还能不能吃糖呢，酱牛肉切碎了应该可以吧，师父喜欢喝酒，背一壶回去.............”想着有点困了，心道“师父布置的‘每天打三个坏人’的课业还没做完，今天遇到的坏人有点少，剩下的留到明天去打吧，”便蒙上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那孩子早早地收拾了行囊，快步离开了客栈，待他走后，客栈内的伙计和客人们便纷纷议论起了昨日那孩子踢飞大汉的事，无不称奇，但他们也只能是交流交流自己的猜测罢了，没有谁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过了几天，众人也就都忘了。

“丁零当啷~”一阵阵铃铛摇曳之声伴随着一队车马缓缓在林间前行，队伍中间的一个马车的门帘拉开，跳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虽然衣着朴素，但容貌美丽，引得个个赶马的车夫无不侧目，那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车队前，攀上第二辆马车，掀开门帘，钻了进去，车内传来一声虽然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道：“铃儿，别闹”，那少女嘻嘻笑了起来，问到“爹，咱们什么时候到啊？”车内的老人道“还有两天”。这老人名叫谢千里，是“谢风镖局”的镖头，这少女便是他的女儿谢铃，谢老头是个粗人，不会取什么有涵养的好名字，只是因为日日听着马铃走镖，便索性取了个“铃”字，倒也不土不俗。这少女绣眉微蹙，嘟着嘴道：“还有三天啊…………”谢千里正要责怪女儿没有耐心时，却看到一名探路的镖师跨着马，风风火火地从前方赶来，对谢千里道：“镖头，前面一个小孩子，八九岁的模样，背上一把大剑，在向着咱们一样的方向走”，谢千里皱眉，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孩子一个人单独走的？还背着剑，莫不是江湖中人，也可能是劫镖的绿林好汉来踩盘子的眼线，想到此，对那镖师吩咐道：“别主动上去，叫兄弟们警惕些”镖师纵马将谢千里的话传下去，一旁的谢铃道：“小孩子而已，能有什么？倒不如叫他上马，载他一程”，谢千里不满女儿如此不懂事，道：“你知道什么？行走江湖，万事小心”，忽然转念一想：“若是探子，抓他上了车，倒也是个人质，说不定可以简单点解决麻烦”便又对身旁的几个镖师吩咐道：“等会我叫那小子上我的车，若是拒绝，用强的”几名镖师领命下去了，谢铃不满道：“爹..........”，谢千里瞪了女儿一眼，谢玲也就不再敢多言。车队行了一会，果然在前方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巧身影隐隐约约地背对着马车队走着，待最前面的马车离那孩子只有几丈远时，他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马车队，众人只见那孩子双手捧着一大包酱牛肉，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马车队时，还不忘猛咬一口，秀气的小嘴不懈地努力嚼着，模样十分滑稽可爱，谢玲一见到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子，心中就顿时生出了爱怜之心，唤道：“小弟弟，你怎生一个人？爹娘呢？”，那孩子费力吞下嘴中的牛肉，开口道：“爹娘？我没有”，谢玲一听，顿时更加怜爱这个孩子，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许州”“上车吧，我载你一程”那孩子一听，欣喜道“好啊，谢谢姐姐！”，谢玲身旁的谢千里默默地看着，心道：怎么不像呢？莫非不是？谢玲引车过去，将他牵上马车，那孩子在马车架上坐定，扭头扭头望着谢玲道：“我叫沐雨铭”，谢玲笑道：“沐.....雨......铭，好文雅的名字啊，可比我的好多了”，扭头看了一眼老爹，谢千里不由得老脸一红，默不作声，小雨铭这才注意到车内的谢千里，起身对着谢千里拱了拱手，道：“晚辈沐雨铭，打扰前辈，还望勿要责怪”，谢千里见这孩子如此有礼，也心生好感，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谢玲，已是对雨铭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喜欢，当下搂着他，嘘寒问暖，只是小雨铭决口不提自己从何处来，要去许州做什么，虽然众人都知道侠客大会之事，但是实在想不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童去那里做什么，而且瞧那孩子的神色，似乎不是凑热闹那么简单，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大不了的事，众人也就渐渐放松下来，马车队就这样缓缓地继续向前方行去。

雏鹤试翼（贰）

这日，马车队行到了距离许州城十里的山间，谢玲在中间一辆马车上逗弄着小雨铭，谢千里骑着马走在队前，正百无聊奈地行着，行到一个山路转角，忽然间草丛中传出一声大喝：“来者可是谢千里谢镖头？！”，草丛之中，窜出大批持着单刀的大汉，排出阵型，为首的，是个中年的红袍大胖子，他手无寸兵，却戴着个青光闪闪的铁皮手套，满脸横肉笑得春光灿烂，犹如一只正在被开水烫的猪，谢家镖局的众人好歹也是走镖多年的老手，一见此番情景，不等谢千里下达命令，各个镖师抽出单刀，翻身下马，有的护在货边，有的冲到车队前，有的守在车队尾，个个虎视眈眈，摆出严防死守的队形，谢铃听得动静，也拿起配剑，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沐雨铭探出脑袋，却被谢玲一把按了回去“进去！千万别出来！”。谢千里冷冷地注视那个红胖子，道：“徐虹，跟了这么远，你是真要跟我死磕啊”。原来，这个胖子正是山风寨的二当家，人称“铁手豚”的徐虹，他本是汧州黑石山的绿林好汉，一手“震林掌”使得出神入化，几年前曾在谢千里手里吃过亏，只因此人十分记仇，从那以后，便处处针对谢家镖局，这几年劫镖的次数已不下几十次，这次，更是追了百里来劫镖，倒也苦了他一身赘肉。徐虹的脸笑得更加稀烂，道：“哎呦喂，谢镖头这是什么话，在下看您老走镖辛苦，这不，特地赶来给您添点人手嘿嘿”，说着，身后的一众土匪变向前跨了一步，镖师们怒目而视，谢千里道：“甭废话了，老规矩”说着翻身下马，走向前，徐虹也对身后的众人摆了摆手，也迈步向前，两人相对一丈距离站定，注视对方，两边的人马也都警惕地望着对方，在场所有人都只能听见风吹草木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间，徐虹大喝一声，双掌运势，左掌向谢千里面门击去，右掌对着谢千里小腹拍去，劲风呼啸，正是“震林掌”中的“推风”一式，谢千里不慌不忙，一双肉爪扣住徐虹的左臂，右腿抬起，膝盖击中徐虹的右手肘，徐虹吃痛，忙收回右掌，左臂却被谢千里的双手牢牢扣住，谢千里抓住机会，双手运势，大喝一声，将徐虹的左臂旋转扭动，上半身也向一侧扭曲，徐虹只感到身体一轻，竟然向一侧栽了下去，头却没有撞到地面，原来，谢千里竟然将他整个身体都翻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转，再一脚将徐虹踹到一丈外，众人见谢千里亮了如此高招，就连土匪那儿都齐声喝了声彩，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丛间忽然冲出一个老人，朝谢千里杀去，谢千里转身伸手格挡，扣住那人兵器的一瞬间，却感到头皮一震，疼得他眼冒金星，赶忙后退数步，手往头上一抹，只见一手鲜血，谢玲慌慌忙忙跑上去，拿出手帕给谢千里止血，眼泪盈盈道：“爹，你怎么样了？”，方才那个偷袭的老人笑道：“放心吧，不会死”，他手里拿了个黑色九节鞭，缓缓走到徐虹身边，踹了一脚道：“别装死了！”，徐虹像个皮球一样蹦了起来，哈哈笑道：“大哥，有劳了”，原来，此人正是黑石山的大当家，人称“九步蛇”的张天九，武功比徐虹高出不少，直追谢千里，本来他不想管二弟的私人恩怨，但徐虹次次吃败仗，有损山风寨的名声，又经不住他的软言相求，再考虑到这趟镖的油水，这才合伙偷袭了谢千里。谢家镖局的众人早已把谢千里扶回了队形内，个个怒发冲冠，谢玲更是怒骂道：“卑鄙小人！暗算偷袭！为武林所不齿！”，张天九笑道：“谢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只要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不就行了吗嘿嘿”，谢玲一听，脸色煞白，原来，这帮人不仅是要劫镖，还铁了心要赶尽杀绝，如今爹受了伤，自己和这帮镖师根本不是张天九的对手，这下麻烦了。这时，沐雨铭默默走到谢千里身后，在他背上点了两下，谢千里只感到筋脉被一股强劲的内力贯入，头上忽然不再流血，谢玲看见了身旁的沐雨铭，心想道：“只是可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却因为跟我们扯上关系，白白送了性命”，沐雨铭点罢了穴道，转身对谢玲道：“他们搞偷袭，是坏人对吧？”，谢玲垂泪点了点头，沐雨铭面露喜色，跨步走出队列，谢玲大叫道：“雨铭！回来！”，可沐雨铭头也不回道：“正好欠了好多天‘课业’没做了，一次补回来吧”，谢玲刚要去把沐雨铭拉回来，不料谢千里一把将她抓住，道：“此子不简单，看看再说”，谢玲挣不开，又担心爹的伤势，只好不忍地看着沐雨铭小小的背影向土匪群走去。山风寨的土匪们看见对方阵型里出来了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都愣了一下，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沐雨铭在土匪们面前几丈外站定，稚生生地问道：“坏人，对吧？”土匪一听，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毛孩有趣得紧，只有张天九眼尖，从方才沐雨铭给谢千里点穴中看出了些门道，对一旁的徐虹道：“去跟他比划比划”，徐虹不满道：“叫我跟一个小毛孩打？”张天九横了他一眼，徐虹只好悻悻地上前，对沐雨铭喝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字还没说出口，只感到眼前白影一晃，一股劲风向面门袭来，徐虹大惊失色，赶忙抬手格挡，沐雨铭一双粉嫩的小肉掌与徐虹的铁皮双掌对撞在一起，众人都以为沐雨铭的脆弱的小手掌会被打得爆裂，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一声气爆声后，两人都接连后退数步，徐虹一脸错愕，众人也是震惊，没想到这个小毛孩内力竟然如此雄厚，徐虹心道若是再不能取胜，以后只怕是再没法在山寨里立威，便暗运全身内力于双掌，力求一掌击毙沐雨铭，大喝一声，猛冲过去，沐雨铭看到对方来势汹汹，不但不躲，反而小孩子的倔脾气上来了，也运起来全身内力，朝徐虹扑了过去，两人像两头爆怒的公牛，顷刻之间撞在一起，双掌对接，“呯！”一股强劲的冲击波炸开，众人还没有看清，却见一个大红球朝土匪们飞了过去，张天九赶忙阔步向前，一把接住那红球，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一股内力震开了手，那红球直直砸在了张天九上半身，把他砸到了地上，所有人定睛一看，原来那红球正是徐虹，此时他已经面无人色，趴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张天九费力地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蹲在地上的小毛孩，此时的沐雨铭脸色也不好看，嘴角流出一口鲜血，他一把擦了干净，晃晃地站了起来，闭上眼调息片刻，张天九心道此子十分棘手，必须赶紧铲除，甩了甩手中的九节鞭，运起内力向沐雨铭的头颅猛击了过去，谢玲惊呼道：“小心！”，就在九节鞭将要击中时，沐雨铭忽的睁开双眼，侧身闪过这一鞭，抬手从背后抽出大剑，那大剑看起来沉重非常，却在沐雨铭手里运势如风，刷刷几剑劈向鞭身，张天九忙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乌龙舞渊”，决心速战速决。沐雨铭急忙转攻为守，挡下几个杀招，却没有闲暇出招进攻，心道不妙，扭头看见了谢玲关切的神色，叫到：“玲姐！配剑给我！”，谢玲一听，赶忙把配剑扔了过去，沐雨铭左手接住，两手出招，一守一攻，如遇神助，步步向张天九逼近，又忽然后退，接着再渐渐逼近，又忽然后退，如此反复，张天九本来就因为徐虹受伤而心情不佳，又因为惧于沐雨铭的内力而紧张，现在沐雨铭一进一退搞得他越来越心烦意乱，出招越来越乱了章法，就在距离张天九还有两丈远时，沐雨铭突然将左手的长剑朝张天九的喉咙掷了过去，张天九一惊，抽回九节鞭，挡住飞剑，却突然感到背后剧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原来是沐雨铭一掌击在了他背后，张天九万万没有想到沐雨铭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跨过几丈绕到他身后，更不解的是他竟然没有用手中的大剑刺死自己，沐雨铭看了看地上的张天九，说道：“师父说过，不能杀人，不过，为了防止继续作恶，要挑手脚筋的”，说着拔出小匕首，点了张天九的穴道，抓住他的双脚，两刀划下，准确利落地割断了脚筋，看得出来这事他已经做得不少了，张天九惨叫一声，可是苦于穴道被制住，动弹不得，沐雨铭又割断了张天九的左手手筋，正要去拿右手时，突然想到：“我若是教他四肢全废了，只怕他再也不能生活，还是留个右手吧”，说着便捡起谢玲的配剑起身走开。土匪们方才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待沐雨铭走回去后，连忙上前把张天九扶了回去，慌慌张张把张天九和徐虹扶上马，群盗策马扬鞭，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