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逐鹿》免费试读_苧翾
第一章 中原既定,江湖重现
是晚,
夏季的天空在夜晚显得格外晴澈。万千繁星像碎裂的钻石镶嵌在这藏蓝色的帷幕上。遥远的天际,硕大的玉盘高悬在一缕云间,周身环绕着幽幽的绿色光芒。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慈怜的望着人世间的凡此种种。
皎洁的月光流水般倾洒在一条羊肠小径边的草叶上,露珠也被照出水晶似的耀眼的光。在这光中逐渐映出远处两个黑色的身影。起初,只像两个模模糊糊,一高一矮的剪影,但随着轮廓清晰起来,可以看出,他们的步伐很疾。两人均披着黑色的斗篷,脸庞隐藏在那宽大的兜帽的阴影下面,不甚明朗。身影被月光拉的颀长,肥大衣摆飘过而掀起的一阵阵微风也将夜露滑落。他们脚下的这条小路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小路的右方不远处是一片广远的湖面。湖水在月光的轻抚下泛起层层鳞浪,不时会有鱼儿打起朵朵浪花。湖畔生长着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奇花异草。湖岸交接处是一丛丛茂密的芦苇,一种不知名的植物散发出的清新香气也氤氲在水汽里。向再远处眺望,是一片人迹罕至的郊野,其中隐隐约约能看到耸立着一座高大宏伟地四角方塔,其间透出火红的灯光,一片辉煌。举目四望,万物众生都沉浸在深夜的静谧祥和之中。
“阁主,您真的决意要微服游闯民间吗?”从其中一个兜帽下传出一个有些苍老的男子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吧,张老?”自然,这个年轻中略显青涩的声音属于另一个人了。这时,年轻人的语调有些过高,湖面芦叶下的一对白鹭被惊飞出去,双翅扇动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
“那如果您走了之后有谁来掌管整个殿阁呢?”
“我说过,老二、老三都可以,况且不是还有你们在嘛。”
“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视情况而定吧。“年轻人说。两人沉默片刻。
“对了,张老。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异兽现世的消息?”
“倒是听闻了一些,但我觉得都不可靠。”
“怎么?你不信么?现在民间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呢。”
“即便如此,也仅仅是人们乱传罢了。就连确切的地点都没有,况且,阁主您也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此类消息传出。”
年轻人到这里挥了挥手,老者本来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只好欲言又止。因为后者明白,这意味着至此对话结束了。
两人继续向前方快步走去,彼此无言,身影重新隐没在深深的夜幕中。
东方,已经染上一抹鱼肚白。
这是中原安定后的世界。经过长达十几年的战乱纷争,中原终于重又统一于如今的帝国。帝国历史数百年,相比较从前,帝国的首都(即帝都)繁华昌盛,人民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生产缓缓恢复,边疆稳定,夜不闭户,一片祥和。然而黑白总是相辅相成,中原既已统一,埋没许久的江湖也开始重现。在这和平的背后,是无数腥风血雨的厮杀。许多能人异世纷纷出世,或自立门派,或独闯天下,啸聚山林,明争暗斗,有些宗派表面一片和气,甚至联盟结姻,但私下大大打出手,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而在战乱中流失的奇珍异宝成为他们的抢夺对象。在这其中,渐渐形成了十个较大的宗派,它们可能是一个大家族,也可能是一个大门派。争相扩大势力,划分领地,暗流涌动,盘根错节,制霸帝国没有染指的地下世界。大多数的宝物人才也聚集在这十大宗派之中。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只身一人、隐居世外的高人等等。由此形成了地下世界混乱不堪的局面,但不论怎样,这些人总是遵循一条不成文的守则:绝不与帝国(或者叫朝廷,政府……随你怎么叫,只要明白意思就好)发生冲突。因为不管你有多么强大,只要你还是生活在帝国的土地上,那么与帝国作对就相当于与全国人民做对,而且,在帝国的历史上有一些例子也可以证明,与其相忤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那么,为什么帝国不去管理地下世界呢?原因有二:第一呢,地下势力大大小小不下几百股,他们会定期上交给帝国一笔可观的“保护费”,这在帝国的财政收入中占据相当的比重,于是,对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故也就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其二,帝国中有一部分官员就出自这些势力,因此,既然有人在“衙门”中办事,那不就好说多了嘛。这一类的有些官员甚至位居要职。所以,综上所述,帝国并没有设置机构来治理。
除了帝国之外,那十大宗派可谓是称王称霸。从排名第十的的王家到位居第一的罔轩阁,个个势力强横霸道,由下至上一个比一个神秘。王家是平常人们了解最多的一家,由王家向上的那九户,犹如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幕,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而罔轩阁,人们也仅仅是听闻过这个名字而已。然而,他们带来的恐怖像阴霾一般笼罩在大地的上空。不过近几十年来,居然有许多传说中的异兽现世,并寄身在人类体中,形成十分罕见的“****结合体”。这种人,在本质和外表上仍然属于人类,但在身体机能上远超常人,甚至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异兽出现的时间无规律性,数量少,而且能力不一,对寄主非常之挑剔;这就导致了地下世界更为惨烈地争夺……
帝都的一角。
林成强撑在凳子上,极力挣着自己的眼睛。却依然抵抗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欧阳老师佝偻的身影在眼前变的越来越模糊。林成知道,自己又要睡着了。
“啪”的一声,欧阳老师的皮鞭又一次精准无误的轰炸到了林成的脑袋上,皮鞭收回时在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声,好像骄傲的战士吹响胜利的号角一样。“林成!你给我起来!”伴随着这声怒吼,林成一手揉着肿胀的脑袋,一手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委屈:“老师,我知道错了。但我昨晚真的没睡好……”欧阳老师推了推眼镜,依旧佝偻着身体,慢慢踱到林晨跟前。啤酒瓶般的眼镜片后面窜出一道犀利的目光:“没睡好?怎么了?”。在这束目光的注视下,林成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说道:“我昨晚睡的太晚了…………”“为什么睡得晚呢?”“因为、因为……因为昨天上课睡得太多了…………”他话音未落,教室里的同学们就哄然大笑。欧阳老师也气红了脸,本来就耷拉的鼻子这时候微微发抖,鼻尖微微涨红。“你……你给我到门外面站着去,中午不许吃饭!”林成只好低着头,磨磨蹭蹭朝门外走去。“等等,你给我停下!”老师喝道。林成回过头来,一脸期盼的看过来。“先倒立半个时辰,再把桶里的水压满,做的不好看我不抽你!记住,不许吃饭!”一句话把林成又“打”的低下脑袋去。有几个学生在下面捂着嘴窃笑。原本以为会被“赦免”的,这个倔老头,不就闭了闭眼吗,又得饿一天了,林成在心中暗自不忿道。一边想一边不紧不慢地向教室门口走去。此时正值夏季,屋外一片阳光明媚,鸟蝉成鸣。林成站在门口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轻叹一声,双脚迈过了门槛。
第二章 官兵出道,林成受罚
教室外面是一个不算小的院落,低矮的泥墙歪歪斜斜地环绕学舍一大圈。学校算是座私塾,这是从现任塾师欧阳榷爷爷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最初是为上不起学的寒舍子弟而创办的。到了欧阳榷这一代,学校规模经过几代人的扩建已经变的大多了。十二间黑瓦灰墙朱门的竹瓦房倒也古朴苍劲,三间作为学生教室,两间作为食堂,两间作为塾师办公室,又三间作为宿舍;剩下的两间,一间是欧阳榷的书房。一间是仓房,用来盛放过冬的粮食和暂时不用的教学器材等。学生的吃喝学习住宿都在校内,每天学习天象地理历史兵器等学科。校园环境也挺清雅,院子内有欧阳榷亲手种下的花草树木,到了春夏之际也是花香鸟语,别有韵致。欧阳榷是五年前进士出身,本来有机会踏入仕途的他却遵照祖训毅然接手学塾,致力于培养人才,他是本地极为质朴、博学、方正的人,年轻时游阅过不少名山大川,经历丰富,威望颇高,受当地人尊敬。近年来,欧阳老师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因此,就另聘了几位塾师来分教另外几门学科。学堂名曰:三省馆,是取“吾日三省吾身”之意。
庭院里。
林成两只手紧紧攥着木把,一下一下使劲儿的压着井水。头上是夏天正午毒辣辣的大太阳,好像顶着一盆子火。他把外衣扔在井沿上,露出少年修长的上身,锁骨纤细可见。全身大汗淋漓,林成累得脸都快扭曲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发尖一滴滴落下。当最后一只铁桶被灌满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一屁股扥在树荫下,背靠在冰凉的青石井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哎哟我去……好不容易压完了,累死我了得……”话音未落,他狠狠地一脚朝着水桶踢过去,但这时下课钟声响了,欧阳老师也在腋下夹着讲义从教室里向着林成走过来,林成悻悻地收回了腿。
林成像只癞皮狗一样歪着脑袋耷拉着胳膊坐在地上,老师慢慢蹲下,这样他就与林成一般高了。林成看向老师,老师也看着林成,于是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交会了。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五六分钟,林成细细打量着那张脸:如此饱经风霜,爬满细细的皱纹,尽管双眼隐藏在眼镜片之后但仍然泛出深邃的光。年轻时高挺的鹰沟鼻也“疲软”下来,头发已经变得灰白。下巴上留着一绺斑白的山羊胡子。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林成被欧阳老师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本以为对方会有话说,却没有。于是,林成先张口打破了平静,虽然十分有气无力的:“老师……倒立完了……那边的水也灌满了……我……我可以回去了吧?”欧阳榷依旧注视着他,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努力学习呢?”林成无语回答。“你为什么不努力学习呢……”欧阳榷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句话,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对林成说。
“我……”
“其实你很有天赋,不是吗?”
“……”
“但你为什么不用功呢?”
“……”
“你知道吗,如果你肯下功夫,你完全可以超脱常人置于万千人之上的。”
“我知道,我……”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惩罚你的原因。”欧阳榷继续说道。
“我明白,都明白……”林成垂下眼。
“恩,那你好自为之吧。”老师站起来,抖抖裤子,转身离去。
刚刚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几个同学趁着老师离开马上跑了过来。他们都和林成关系挺不错的。
“哈哈哈,林成,这次哥儿几个就数你闹的厉害啊。”说这话的人叫于悍宸,人如其名,在几个人中最高最壮,一脸虎相,剑目星眉,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的。
“是啊,你怎么搞的,还是在老鹤的课上。”“老鹤”是大多数学生私下里对欧阳老师的称呼,怎么来的呢?欧阳老师第一次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许多同学把“榷”误读为了“鹤”字,从那以后,“老鹤”这个外号就传了下来。
。
而说这话的人呢,姓张,名皎荌。文文弱弱的,眼目清秀,眉头微皱,面庞有些苍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典型的文人形象,书也读的很不错。但是脑袋上却扎着一条藏青色的发带,连带着额头一起遮住,显得有些违和。
另外一个男生站在旁边,个头中等,圆圆的鸭蛋脸,有些婴儿肥。一声没吭,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角落里的一棵葱翠的银杏树。姓王,名哲燮。是十大宗族里王家的直系亲属,家势显赫。
最后是一位女生了,笑迷迷的,长发及腰,微微下蹲。长的说不上多么惊艳,但却别有一番韵致,眉梢眼角自有一段风流,十分耐看。姓郑,芳名郑韮翎。笑对林成道:“你呀,早晚被踢出学馆才甘休呢。”
林成缓缓扶着井边站起身来,把黑色的衬衫搭在肩上,哭笑着摇摇了头,啥也没说。平时这五个人形影不离,年龄都是十六七岁,他们是一个小小的团队。
“走吧,你一天没吃饭也饿了吧。咱下馆子去,食堂这个点儿也停灶了。”于悍宸边说边搀起林成向外走。
这时,平时蛮安静的街上一片嘈杂。因为学校离街很近,两者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在院子里能够很容易听到大街上的声音。此时只听闻外面人声鼎沸,接着就有马蹄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士兵吆喝开道的声音和路边小贩收拾摊子的匆忙叫骂声,由远至近而来。
“怎么回事儿?”好奇地五个少年急忙跑上街来看热闹。
须臾,只见从不远处皇宫的方向行过来一支军队。肃容整齐,皆身着深红色军服,蹬马靴,佩钢剑,跨高头大马。为首两人各执一副黑边黄穰绣金帅旗,呼喝着路人开道。军队呈两列经过,尾随之后的是大批武器辎重。约摸有近万人的样子,只听路两边闲人窃窃私语道:“这是要干嘛啊?打仗么?”
“打什么仗啊,你没听说又有神兽出现吗?”
“神兽?什么神兽?”
“这我哪儿知道……”
…………
林成等人听得也不甚真切,只听张皎荌惊呼一声:“血衫军都被派出来了!”“血衫军?什么玩意儿?”“帝国常设军约五十万人,从低到高共分白蓝绿黑黄赤五级,即“五色衫军”。这红衫军是当年开国皇帝的一支心腹劲旅,几乎是依靠红衫军打出了天下。如今凡十三万多人,是为禁卫部队。因其血腥残酷军服似血,又被人称:血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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