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颗牙》：：牙齿困扰

第一章：牙齿困扰

牙龈一直以来都是林苏苏最为困扰的问题，简直就是噩梦。依稀记得，那年夏天阳光正好，正在上高二的林苏苏面对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开吃，牙龈不小心被烫到。待到下晚自习回宿舍，她才发现左边的上齿牙龈肿了一个包。她以为过几天就会好，并不在意。然而这个肿块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

林苏苏来到医院口腔科，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治疗室传来电锯的声音有点刺耳。林苏苏心里直发颤。挂完了号，林苏苏在旁边候诊的椅子上坐着。环顾四周，有十几个人在等待。有的手托着半边脸，皱着眉头；有的是一大家子围在治疗室门口，里面则是听见呜呜的声音。隐隐听见一女医生说“准备拔牙。”

“拔，拔，牙？”林苏苏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入夏的季节，林苏苏竟觉得有点热。林苏苏嘀嘀咕咕“晚点到我，晚点到我。”

“下一位，林苏苏。”一位小护士姐姐轻唤着她的名字。

“啊？”林苏苏站起来提着包跟着小护士姐姐走到治疗室。治疗室里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和帽子的男医生。一个微胖，一个微瘦。

微胖的男医生缓缓开口“林苏苏？你哪里不舒服？”

“牙齿上长了长了一个包。有几年了，现在来看。”

微胖医生迟疑了下说“过来，躺牙椅上，张嘴。”

“哦”

“啧啧啧，你这牙龈瘤长了好几年了吧！怎么现在才来看？你这牙齿！唉！不要动！王医生你开个单子，让她去隔壁放射室拍个牙片。”微胖医生关了牙椅灯说。

林苏苏拿着单子，左拐又拐东问西问终于找到放射室拍完了牙片回到口腔科。治疗室内微胖医生和那个王医生在电脑前讨论着刚拍出来的牙片。林苏苏默默的站在旁边心想会不会没的治了？会不会是牙龈癌？“唉！”林苏苏叹了一口气。

微胖医生抬眼问“你叹什么气？”

“医生，请问下，这牙龈会癌变吗？”

王医生笑笑说：“还没到那个程度。”

“现在呢，先要把你的牙龈肿块治好，再把蛀牙补好，口腔卫生差才导致牙龈一直反复发炎。”微胖医生说。

“哦！”听到口腔卫生差，林苏苏更觉得羞愧难当。

“都那么大个人了，牙都不好好刷，肯定都是横着刷牙。牙齿要竖着刷。”微胖医生一边操作一边说。林苏苏像干涸的鱼张着嘴躺在牙椅上，无处安放的眼神死死盯着白的发亮的天花板。不断重复着漱口和躺下的动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疼……”林苏苏流着口水说道。

“头不要动来动去。”微胖医生放下手中的探针。

“周医生，需要准备局部麻醉吗？”旁边的王医生说。

“准备麻醉。”

“麻醉？医生，能不麻醉吗？”林苏苏心想搞那么大的阵仗？还要麻醉？

“嗯，可以不用麻醉，如果你能忍受疼痛的话。”周医生说。

“那！还是麻吧”林苏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周医生拿了一块纱布递给林苏苏。

“这怎么用？”

“擦口水”

“哦。”林苏苏把纱布握在手里。

渐渐的牙龈变得发麻厚重没有了感觉。等待麻药起作用的空隙，治疗室安静的只听见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响的声音。旁边的一小护士打破沉寂的空气。“哎！那个古代有个诗人叫秦观？怎么没听过？写过什么诗句吗？”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那个。”林苏苏口齿不清的说。

两个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王医生更是脸上挂着笑意。周医生的眼神透着无可奈何。

林苏苏心想，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此秦观非彼秦观？

“时间到了，张嘴。”这时候周医生拿着电钻、探针齐上阵。周医生一边操作，一边给旁边的王医生讲解。林苏苏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数着羊。突然一个头探了过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挡住了她的视线，映入她的眼帘。好看的眼睛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唔……唔……”林苏苏皱着眉头发出声音。

“疼吗？没理由啊！”周医生手停了下来。

“不是，不疼，只是您的手压着我的头发了！额！呵！您继续，继续。”林苏苏捋了捋头发尴尬的说。

“……”

旁边的王医生又笑了，笑起来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林苏苏暗暗的想：很好笑吗？干嘛又笑，四不四傻？笑点太低。莫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不过笑起来眼睛还挺好看的。想到这里，林苏苏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笑意。

“好了！治疗期间，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两小时内不能吃饭喝水，因为这药要两小时才会有效果。下个星期同一时间过来复诊。”周医生说。

“哦！”林苏苏坐了起来，头发凌乱，嘴边还挂着口水。

“谢谢医生，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林苏苏怯怯的说。

“回去以后，要认真刷牙，牙齿卫生弄好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刷牙教程网上都有，回去找找看看，不要总不放心上，明白了吗？”周医生一边脱掉手套一边说。

“哦！我会好好刷牙的！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的大门，刺眼的阳光，海风迎面扑来，林苏苏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咸咸的。有点劫后余生的错觉。大酒店顶楼的时钟响起，十二点。

坐上公交车，林苏苏又累又饿的靠在椅子上。电话响起。

“喂，苏苏，你牙看好了没？”

“喂！陈雨，我牙看完了，现在坐车上。”

“那你晚上应该有空吧？陪我去相亲”电话那头的女孩无奈的说。

“啥？相亲？不是吧？你那么貌美如花还需要相亲？”林苏苏咽了一下口水。

“哎呀！多认识几个人会死啊，反正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

“行行行，等我回去再说”

“那我先挂了啊！等你哟，一会见。”陈雨喜滋滋的挂了电话。

林苏苏笑了笑摇了摇头，望着窗外，远方似乎变得更模糊不清了。

第二章：遇极品男

林苏苏又累又饿的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三点。陈雨还没回来。林苏苏索性洗了澡，换了睡衣，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林苏苏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苏苏，我回来了，快起床啦，带你吃好吃的去。”陈雨放下包，换上拖鞋，挽起了头发。

“嗯？陈雨，你回来了？几点了现在？”

“六点了，快起来，跟我相亲去。”啪，浴室的门关上，哗啦啦的水声。

林苏苏伸了个懒腰，面对墙继续睡。

“哎！！林苏苏，你怎么还在睡？快点啦，迟到不好。”陈雨把衣柜的衣服翻了一个遍，一遍遍对着镜子试。

“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你陈大小姐的时间？”林苏苏打了一个哈欠悠悠的起床，穿上拖鞋去刷牙。

“苏苏，这件怎么样？”陈雨拿起一件粉色碎花连衣裙问。

“这件会不会太太艳？”

“那这件呢？”陈雨拿一件黑色超短裙问。

“会不会！！太短了点”林苏苏漱完口，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水迹。

“算了，不问你了，你的审美一直以来都有待考量我还瞎问个什么劲？”陈雨一边试衣服一边说。

“得，您慢慢试，试好了叫我，我已经收拾好了。”林苏苏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不是吧！你就穿一件牛仔裤和件t恤？就这样？”陈雨放下手里的衣服惊讶的问。

“这么穿怎么了？穿的舒服就好了。”林苏苏头也不抬的说。

“来来来，姐们，看看你的样子，身材s型，性感的锁骨，虽然长的丑点，但是捯饬捯饬下还是能看的啊！你看你这个样子就像市场买菜的大～妈。”

“陈大小姐，你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吃饭去了啊。”

“苏苏！苏苏！哎呀，那人家去相亲，旁边坐的姐们都是漂漂亮亮的，你这样，多影响市容市貌？为了我的幸福你就将就下吧！”陈雨苦苦哀求。

“是你去相亲，我穿这样不正好衬托你的美吗？”

“我的美需要你衬托吗？不需要。本姑娘天生丽质。嘿嘿，你穿这件白色一字肩的连衣裙，简单又大方。”陈雨笑嘻嘻的说。

林苏苏翻了一个白眼，不情愿的去换衣服。

“这样会不会太性感点？”只见林苏苏一直往上扯着领口。

“哎哟，不错哦，这都什么年代了？那个一字肩就这样穿才好看。”陈雨顺势把林苏苏的衣服调整好。

林苏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又熟悉。细长的眉毛，淡淡的红唇，头发自然的垂在肩头。

“完美。”陈雨背上包踩着细高跟一扭一扭的走在前面，林苏苏跟在后面一边恨恨骂道，一边扯着衣领。

“喏，我们到了！”陈雨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客来烤鱼？这里很贵的。”林苏苏小声的对陈雨说。

“所以啊，不贵点怎么对得起今天的装扮？嘿嘿，反正今天我们只负责吃。”陈雨拉着林苏苏的手，一扭一扭往里走。

“大姐，你的臀部能不要这么扭吗？小心闪到腰。”林苏苏嘀咕着。

店内，复古的装修风格，实木桌椅，落地窗。往窗外望去，路上行驶车子像一条舞动的长龙。远处零星的灯塔像坠落的星辰，隐隐还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靠窗的位置依稀坐了人。有的客人正低着头享受眼前的美食，嘴边泛着油光；有的客人盘子里只剩鱼骨头和零星的佐料；有的客人则忙着拍窗外的夜景。

“您好！两位是用餐吗？还是找人？”一服务员问。

“这位小哥您好，我们找人。16号。”陈雨说。

“请跟来，这边请。”服务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张四人桌，一个大约三十岁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子。头顶微微地中海，出神的望着窗外。

“您好！请问是杜晓峰先生吗？”陈雨问。

男子明显吓一跳，抬头望了一眼陈雨和林苏苏赶紧起身，伸出手。“幸会幸会，我是杜晓峰，您是陈雨？”

陈雨点点头，伸出手和他握手，算是回应。

“坐吧，都坐。”男子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缓缓坐下。

“呃！呵！是刘阿姨介绍我来的，这个地方不不错。可以看到三亚的夜景。”陈雨尴尬的打开话题。

“三亚虽然小了点，夜景确实是美。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呢在事业单位工作，工资也不算高，但还算稳定。家里早早买了房，也有车！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催的紧。刘阿姨说，你人乖巧又听话懂事，适合过日子。”男子说。

“先不聊这些了，要不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哦对了，这是我朋友林苏苏。”陈雨移开话题。

“小雨，你也知道的，你大学刚毕业，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据说，你现在在一个小超市上班，那工资待遇跟事业单位比起来差远了。”男子喝了一口水说道。

“这样，杜先生，我们先点菜吧！边吃边聊。”陈雨给林苏苏使了一个眼神。

林苏苏立刻会意。接着说“杜大哥，陈雨都没吃晚饭，要不咱边吃边聊。”

“行行，服务员，拿菜单。你们吃什么尽管点，不用客气。”杜晓峰说。

“就要大份烤鱼吧，不要辣的，还有三碗米饭！应该够了吧，杜先生你还需要点什么吗？”陈雨把菜单递给杜晓峰。

杜晓峰看了看上面的价格！“388，一条鱼388？会不会太贵了？要不咋们换小点的？188的？我刚已经在单位吃过晚餐了，小雨啊，以后咱俩结婚后的日子可不能这么浪费，我妈说浪费的女孩不顾家。”杜晓峰自顾自的说。陈雨的脸色越来越差“就388的吧！吃不完再打包。换来换去挺麻烦的是不是？”

林苏苏饿的抬不起头。也没注意到陈雨强颜欢笑的表情。不一会儿，冒着热气腾腾的烤鱼端了上来。林苏苏两眼放光，吃了起来。

“对了，小雨啊，以后咱结婚了，你不能穿这么暴露的衣服。我妈说穿太露的衣服不正经，专门，专门勾搭男人的。”

陈雨忍无可忍“杜先生，您说这话什么意思？看来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苏苏。我们走。”

林苏苏咬了半截海带，停下来看着陈雨。“还吃什么吃？走了。”陈雨生气的背着包走出去。林苏苏赶紧放下碗筷拿起包跟了出去。突然陈雨又返回来了，叫声“结账，这些打包带走。”陈雨把打包的袋子塞到林苏苏的手上。只留下杜晓峰错愕的表情。林苏苏拎着袋子，边走边笑。

“哎，林苏苏，你笑什么？”陈雨停下来问。

“哈哈，这个杜大哥还挺有意思的，稳定收入稳定工作，怎么不考虑下？”

“你看他那样，都地中海了，我接受不了，这也算了，一口一口我妈说我妈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八字都没一撇，口口声声结婚结婚。气的我脚疼。”陈雨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

河堤旁，林苏苏和陈雨趴在栏杆上，望着漆黑的大海。风吹着椰林沙沙作响。远处的渔火随波荡漾。

“苏苏，你喜欢的人是怎样的？”陈雨转过头问。

“我？我不知道。”林苏苏回答。

浪一声声拍打着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