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制死》:第1章 悬壶济世
第1章 悬壶济世
“喂,长毛,快醒醒。”张寤生用脚背踢打着地上的一个毛球。的确是一个毛球,一个浑身长满了十公分长橘黄色长毛的毛球,活脱脱的像是一个从剧场里走出来的穿着猴子套装的原始人。
长毛睁开了眼,看到了正在踢它的人,一个戴着瓜皮小帽,唇间留着一小撮胡子,穿着黑色汗襟衫的男人,两颗算珠般乌黑的眼珠正在骨碌骨碌地打转。
“是人吗?”张寤生算计了一下,看上去这个长毛身上似乎并不能藏多少钱,不过虽然它没钱说不定它自己挺值钱的。长毛惊恐地站起来,佝偻着看着张寤生。
长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一片喧哗,实在是太吵闹了。长毛把双拳抱在胸前,山洞似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眼神虚弱得像篝火一样,风一吹就飘摇。
“哑巴?”张寤生看着长毛的表现又踢了它一脚,提示着长毛好好地看向这边。又挨了一脚的长毛这次撒腿就跑,风也似的像是中了疯的猴。一边跑还一边咿咿呀呀地叫着,声音很粗鲁也很原始,不比小孩和哑巴叫的好听多少。
“呵,还真是一个畜生,算了。”张寤生不去理那个跑开的长毛,扭身开始打理自己的三尺灶台。
这是一个三尺宽半人高的灶台,黑黝黝的像是被拦腰截断的堡垒。灶下燃着的是一堆火红的柴火,柴火沸腾着的是一口乌黑的锅。
黑锅里咕嘟咕嘟的翻滚着,水泡爆开的蒸汽顶着锅盖扑打扑打的响着。张寤生掀开锅盖,锅里煮的的满满被锯成笔筒般大小的毛节竹。
看着这一锅毛节竹张寤生狡黠地看了看四周露出了尖利的笑容,胡梢儿都被顶起来了。
张寤生从灶下取出一块黑匾,这块匾本来可能是要被当做柴火烧掉的,但是因为匾上的几个字又被他捡了起来大摇大摆地放在了锅前。
“悬壶济世。”张寤生眼里算计着,等待着来客。
跑远的长毛惊慌地看着四周,周围全是像张寤生那样的人,他们看它都是那种狡猾的眼神,都在向它招手,都在和它说话。
长毛很惶恐,它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他们为什么和它不一样。
长毛干脆蹲坐在地上,蹲成一个球像是刚开始那样,它把眼睛深埋在臂弯下。只有眼前的黑暗让它感到心安。
它感觉到周围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来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它感觉到有人在撕扯它身上的长毛,它感到了疼痛,它的皮肤在渗血,但它还是不敢坑一声,它的头越埋越深。
“都让开,都让开,它是我的。”长毛听到有人挥舞长棍的声音,包围的人渐渐散开了。
当周围变得安静,一双粗糙而又温暖的手落在了长毛的小臂上,长毛一阵震悚,它以为又有人拔它的毛。
它激灵似的跳起来,看见的是一个矮小的老人,老人须发皆白,穿着一身褐色衣服,一副迟暮之相,最显眼的是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驼,一个黑锅一样大的驼。
老人手里拿着锄头,显然就是他驱散了众人。长毛还是感觉很害怕,瑟缩着不敢向前,咿咿呀呀地嘴里乱叫着。
老人的目光微微有些湿润,他伸出那只枯黄垂老的手,对着长毛说“好孩子,别怕,和我走吧。”
长毛看着这个枯朽的手,像是有魔力般的听懂了他的话,跟着老人一起走了。
老人走着走着,走到一块牌匾下停住了,长毛一下子躲在老人的锄头后面,拉着老人的胳膊求老人快走。
张寤生立马跳了出来“别急啊,老叟,治病吗?”
老人站定了,嗯了一声,握着锄头示意长毛不用怕。张寤生看看老人,又看看长毛问到“治它啊,还是治你?”
“治我。”老人咳嗽了一声,尽量地直着身子端正地问到“能治驼吗?”
“有钱吗?”张寤生的眼睛里闪着光。老人点点头。
“好说,能治,先给钱吧。”
“能治好吗?”老人怀疑地问到。
“给钱就包能治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好,多少钱?”老人相信了。身侧的长毛急了,用手拍打着老人嗯胳膊。
张寤生伸起一根指头。
“一根?”张寤生摇摇头。
“十根?”
“不是。”张寤生摆摆手,头偏向了别处。
“一亩?”张寤生的头立马归位,小鸡啄米似得不住地点着。
“一亩太多了,我只有一亩。”老人垂下头小声地说着。
张寤生直接把手揣进了口袋,“那你去找别人吧,我治不了。”张寤生扭头就要走。
“别,我治。”老人最终妥协了,他打听了一圈只有这里能治他也没辙了。
“先交钱,再治病,走吧。”张寤生神气地说着,老人只能听从乖乖跟着。
长毛也怯懦地跟在老人身后,老人把锄头递给长毛。张寤生走的时候还不忘隔着老人踢长毛一脚,骂到“畜生。”
长毛攥紧了锄头。
老人带着张寤生来到了一块黑黝黝的土地。一亩黑土地上稀稀拉拉地只长着几十根毛节竹。
看着这几十根十几米高的毛节竹,张寤生的眼睛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缝。
张寤生欢心雀跃地绕着黑土地跑了一圈,笑逐颜开地对着老人说“啊呀呀,没想到啊。老爷,是小人有眼无珠,想必您就是排名第一的老爷吧。”张寤生点头哈腰的就像是一条狗。
老人看着张寤生这幅媚态说话时胡须颤抖了一下,“治好了,这些都是你的。我老了快死了,想在临走前堂堂正正地做回人。”
“好,包在小人身上。”张寤生的眼睛里算计着,看着那一亩毛节竹,眼睛里乐开了花。
“你打算怎么治我?”老人看着张寤生眼睛里露出了少有的尖利。
“独家秘方。”张寤生拍着胸膛保证说着,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长毛在老人脸上看到了与张寤生相似的笑容不由得攥紧了锄头。
第2章 神医治驼
张寤生把老人带回了灶台,指着灶台上沸煮的一锅毛节竹说:“看,就是这个。”
老人看了看锅里,回到“拔罐?”张寤生点点头。
“有用吗?”老人问到。
“祖传的,包试包灵。不信你看那块匾。”
老人再次看到那四个大字“悬壶济世”,也就相信了。
“不过,这治疗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需要先把您绑起来。”张寤生摩挲着手掌试探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老人咳嗽了一声,张寤生惊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好吧。”老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是拖出了两个字。
张寤生喜上眉梢,急匆匆地找来一块大的木板,像是谁家旧宅子上的门扇。张寤生还吆喝过来四五个后生提来一个大条案。木板放到案上,这台子算是搭好了。
长毛看着这实在不像是治病的台子,而像是杀人的砧板。长毛急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老人的胳膊,不让老人躺上去。
老人一把推开长毛,“去,拿好锄头。”目光坚厉没有一丝的动摇,长毛流泪了。
长毛预感到接下来一定会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它却无能为力,长毛咿咿呀呀地拽着周围的人来帮它劝阻老人。
周围的人都咧着嘴围了过来,像是知道什么似的都不说话,只是翘首看着。他们都无视着长毛的乱喊乱叫,而是悄悄地选定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
长毛局促地混在众人中间,张寤生眯着眼,手指有些颤抖。
“老爷,我要把您绑起来了。”
“绑!”
张寤生用一把剪刀剖开了老人的衣服,把一块雪白的布子盖在了老人的背上。
长毛看到张寤生在盖布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极为恐怖和难受的表情,但是他只得忍着不能发作。
张寤生把那一锅沸煮的毛节竹从灶台上端到了地上,锅里热气腾腾的盖过了人声。
张寤生生着一双快手,麻利地从锅里抄起一枚毛节竹,食指和中指夹住竹筒,打快板似的干净利落地抖落了抖落。空了水,蘸了一下火把竹筒探进白布下,吸到了老人的驼上。
“趴”的一声,像是在老人的背上放了一个小爆竹。老人皱起了眉头,原本褶皱的脸上变得更加得不平。
显然,这竹罐的滋味并不好受,长毛看着痛苦的老人它也咬着牙什么也不能做。
“老爷,还行吗?”张寤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还驼吗?”老人咬着牙问到。
“驼。”张寤生响亮地答到。
“那就治。”老人斩钉截铁。
“好嘞。”说话间张寤生又从锅里抄起了两节竹筒,这次他的动作更加利索了。一手掀着白布一手甩着竹筒,甩干后蘸了火就直接扣在了老人的背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老人的额上也是汗如雨下。
不一会儿锅里的竹筒就全部扣完了,老人的背上活脱脱地就像是长了一座小山。
张寤生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摘下了他的瓜皮小帽。
看着被绑在台上的老人痛苦地扣着板上的木屑,张寤生露出了得胜似的笑容。
周围的人全部都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着,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不知道是想要叫好还是想要叫停。
只有长毛一个人兀自瘫坐在地上全身都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张寤生看到白布上开始渗出了血红色,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阴笑。这时候老人全身震颤地已经连带着木板在案上啪啪作响。
“老爷,你还行吗?”张寤生提着一口中气问到。
“驼吗?”
“驼。”张寤生狡猾地应着,那就继续治。
张寤生踢开黑锅,从灶下取出一支正在燃烧的柴火扔到了老人的背上。老人再也支撑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起来,他背上的竹筒也全部被这火焰点着,噼里啪啦地爆炸起来。
“哗”的一声周围按捺的人群也终于泄开了闸,人群喧闹了起来。有人拍手,有人叫好,有人品头论足。
炸开了的人群再次让长毛感受到了惶恐,它缩成了一个团,蹲在原地,一声不吭,脚边还放着老人的锄头。
老人痛苦地挣扎着背上一片火海,张寤生看着老人痛苦挣扎的模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像是捉弄他的玩物。
老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快要把桌子掀翻,可还是无能为力。渐渐的在喧叫声中老人变得麻木了,不再挣扎。
张寤生捡起地上的黑锅“你老走好。”说完,一锅扣在了老叟背上。
锅恰恰好好地盖在了老人背上,老人的四肢像是触电般得向上抬了一下,还是没有逃离绳子的束缚。
终于,老人一动不动了,桌子也塌了,老人跌在了地上。
这时候,长毛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它看到地上趴着的像死蛙一样的老人,眼泪簌簌地流着。
长毛跑了过去,它用手推着老人的身体老人没有反应。
长毛抱起血肉模糊而又浑身湿漉漉的老人,憎恶地看着周围看戏的人,痛苦地长啸了一声,突然老人似乎说话了。
长毛把耳朵凑在老人的嘴边,听着老人微弱的话语“驼吗?”
长毛拼了命地摇头。
最终老人再也不动了,看戏的人觉得没劲了也潮水般地散去了,周围的一切又从喧闹再度回归到了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张寤生捡起老人的锄头,扛着锄头走去了老人的黑土地,一路上神采斐然。除了长毛没有人敢看他一眼,长毛的眼里满是憎恶。
张寤生来到老人的黑土地,挺起了袖子,抡起锄头开始刨毛节竹。每刨下一根,他都能看到竹下的尸体残骸。
张寤生每刨一根都要骂一句“呸,老东西,就知道你也不干净。黄天霸,呸。”
一亩毛节竹全部刨完了,张寤生找来一个手拉车,他把毛节竹全部锯段放到了车上。
他拉着一车的毛节竹风风光光地从所有人的面前走过。除了长毛没有一个人不敢看他,人们的眼里满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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