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前缘》免费试读_邃越
序章一 白衣渡厄
符文始源于妖,曰天地之法。铭符于心,可为咒。灭生于指,摧物于言也。化戾气,引真言,为正法。
——《符咒》
人以元气为本,引气踞八脉间,终日淬足,阴肾处,日久也,遂百汇为丹田,汲天地之灵,流走人之百骸,生生不绝,是为元息
——《元息》
他怀抱长刀,听风雷滂沱之音。
夜了,只觉客栈里头似是热闹非凡,又同寂无声息。隔着窗板,天外昏黑,大雨尘雾隐遮视野,有许冷意丝丝从间缝透入脊梁。青年忍不住地紧紧衣襟,缓运气息口中吐出腾腾白雾,苍白的英挺面容便隐去些僵冷,淡淡泛起了红润了。
“竟是那般大的雨,真是晦气!”有人在嘈声里骂骂咧咧。
“闻说妖帝有呼风唤雨之能,这鬼雨怕是有心而为的罢。”
“不好说,只是此地距妖域委实近了。”
“跟妖族挨得近了准没好事!”
青年略感昏沉,耳边尽是杂杂的嗡鸣,那许人的嗓门便恍若墓边起落的群鸦混杂在纷声中,他心头甚觉烦闷。便转头朝此向瞪了瞪。坐在那桌的大汉目光下正朝此瞅了过来,见青年面色不善,登时脸露凶相,“小子,瞅什么瞅!”
青年瞳孔微凝,雨水透过窗缝濺于刀身划出清冽痕迹,垂下眼睑,恍若未闻。那凶悍大汉似乎也不欲再生事,嘴角抽紧了几下,对着手中酒杯大灌几口,旋即大笑谈言依旧肆意。灯炎闪忽不定,光与暗下众人眉间竟都带几分忧色,豆大雨珠在屋顶砸出密集沉闷之响,也是稍稍掩去了些同然厚重的心跳之声。一声惊雷尔后粗大电芒陡然将客栈里闪得亮如白昼,刹那便双是微亮的昏黑
客栈依是人流涌动,身短脚小的店家倒也是灵活地攒动人丛蹿上蹿下,不时呼喝左右。青年被或高矮或胖瘦的肉体挤来挤去。此处看来,已是有些年头,窗门早蚀锈漏雨,外边冷风寒雨断续地推塞进来。而一层初瞟似浓细看又淡的雾气于青年身周游弋缓缓,面庞迷蒙一双精亮眸子却仿同冷电,胧雾间亮闪。
青年四面环顾,人群有几个未持兵刃而身着长袍之人,服饰不一。他们转头时,瞳孔里竟有明若星屑的字迹时隐时现,自带古奥森严之感。有人左右手环戴古戒,五指轻动,略有隐淡亮芒环绕掌间。也有人口中喃喃有词,吐出艰涩地符音,混杂在纷乱之声中。
“符咒师……”青年似在自语,目光不定地落在那些人身上。
门又“哐”的一声开了,寒风夹杂暴雨狠狠灌将进来。冷意阵阵蔓延开,大多人都颤颤几下。炉底下火苗登时熄灭,此时百余号人正围着大炉取暖,火一灭,便光线黯下许多。有些人也不是什么谦礼之辈,已然是骂声四起。
恶劣气候下总地压不住火气,待几人看清来者服饰后随即闭口。片刻之间,店内骂声渐低,竟多人收起目中愤然,静坐不坐,终又寂无声息。
三人步入,身材高大,年纪约摸四旬开外。微暗间亮起三双灿金色眼眸,瞳孔重合且缓慢旋转,目光仿若白昼烈阳般炯然。他们头发也作灿金之色,此时门外冷风推拂,发丝飘扬,表面流转一阵奇异光晕。身着并无过多装饰的白色长袍,只见前胸后背各带“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繁琐纹案。金芒刺目之极,以致兜帽下的五官也模糊不清。
“金发金瞳,五极白衣……渡厄武士!”有人低言。
青年秀眉微皱,看那进来的三名渡厄武士将客栈环视片刻,触及他们视线的人都觉得丹田气息躁乱阵阵,都垂下头去。
渡厄武士中一人往四面一抱拳,旋即单指轻挑,字迹在半空一闪而逝。滴滴火星在炉内烁显,伴噼啪之声,火焰又自顾燃起了。
“惊忧诸位了,渡厄盟与异宝之事绝不干涉。”为首那人开口道,声音低沉。
果真带有敌意的目光倾刻消去不少,更有人暗自松了口气。那渡厄武士又道:“劳烦诸位为本盟觅寻一人,若有结果,本盟不胜感激。”
人群又是一阵躁动,此时后两人中一名渡厄武士翻出一张卷轴,为首之人回手去接。正是他转身的当头,只听一声爆鸣,一道寒光身着背心疾刺而来。攻袭之人隐于人丛,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也无人来得及出言警醒。
为首的渡厄武士猛一摆手,众人觉一阵劲风拂面。那一道寒光竟被稍稍荡开,但又是人影闪烁,一位武者闪身扣住寒光后侧,借力朝渡厄武士喉间斩去。渡厄武士身子回旋右手顺势挥出,当的一声,众人看清寒光乃是一柄锯齿长刀,刀身与渡厄武士的护腕撞出小片火星。便是此刻,渡厄武士左手残影一现,切在武者手腕,翻手夺去他手中工刀,右手五指白芒骤现,便直直抓捏住了他的咽喉,将整个躯体单手提了出来。
那武者呼吸骤滞,张口嗬嗬发声却吸不入气息。渡厄武士抓他咽喉之手指缝间竟有嗞嗞白汽冒出。前者手一松,武者跌坐在地,大口吸气,旋即厉光晃动那柄锯齿长刀横在他喉间。
此时大多人才反应过来,嘈声起伏,夹杂几声赞叹之声。
“武道的造诣甚是精深,阁下何人?”为首的渡厄武士冷冷道。其身后两人目光平静,不发一言,而三双灿金色瞳孔之光直刺那武者双目,空气似乎波动又凝固。
那武者头昏目眩,咬牙却不发一言。
渡厄武士金瞳微闪,“可笑,胆敢偷袭却不敢报上名讳么?”
他收刀而立,待人们认定他会出刀杀人时,渡厄武士将锯齿长刀轻抛而上,长刀片刻向下急坠,听一阵刺耳刮擦声,长刀入地直至没柄。另一渡厄武士上前一掌拍在那人天灵盖上,那武者双目翻白登时晕去。
青年冷眼旁观,待渡厄武士目光扫视至此,他侧过头去。
“让诸位见笑了,渡厄盟既言不参与此事,便不会动此地一草一木,包括人。
众人均知是谦虚之言,自不敢有人凭此去得罪。渡厄武士停顿片刻,道:”劳求诸位觅寻之人,乃是本门弃徒。活捉自是无妨……”他接过卷轴展开,赫然一张画像,上方人面目清秀双眸凌厉,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但若形势所迫,提首级见人,也是可以的。”
人群面面相觑,有人知晓,渡厄盟待叛弃之人素来是请执法人前去活捉,劳烦旁人已是大异从前,此言正是说明执法者并无活捉此人的把握,自然可知弃徒实力定是强横异往了。
为首渡厄武士目光落向聚焦一处的符咒师,朗声道:“那诸位符咒师朋友,敢问是否知晓‘哀息妖轮’一物?”
此言一出,符咒师大多双目开瞌,武者中也有少数略略上了心。
“妖族至宝,我等略有耳闻。”
“莫不是贵盟弃徒与此有关?”
渡厄武士金瞳光芒一闪,“哀息妖轮四日前在妖域被人所窃,经我等数次查析乃是本盟弃徒所为,已是确信无疑。众人皆知哀息妖轮被历代妖帝刻下妖铭,其所蕴符咒之力甚是强劲而易被善符咒都所感应。”
“哀息妖轮失窃,已是关乎双族交好的大事,望诸位尽力而为。”言罢,渡厄武士三人躬身行礼。众人赶忙还礼,仅有几位羁傲之辈挺身站立。为首渡厄武士将画像传与最近一人,旋即单指轻点,适才那偷袭之人眉心一凉,便转醒过来。
那人见人群一瞬不动瞅着自己,只觉得羞愧欲死,一手拔地面的长刀便想再战,却使劲也拔不出来。
“你与本盟有何等仇怨?”渡厄武士冷然道。
序章二 无道之心
那武者猛地转身,切齿冷笑几声,便即指着三者破口大骂:“狗日的瘟神!你们同门借执法为由放火烧屋屠了我一家老小!他们可半点武法也不会啊!素日说什么屁道义,背地里却干这种勾当!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杂碎!你们的狗心在何处?”
此言一出四面响起阵阵私语,引起数道惊愕与怀疑的目光。武者根本无暇四顾,继续开骂,一时污言脏语层出不穷,人群中登时有人皱眉不喜,却依旧无人喝止。
青年看了一眼与渡厄武士对峙开骂的武者,后者原本算得上有些小英俊的面容近乎扭曲,瞳孔映出慑人的怒意。在这等辱骂下,渡厄武士竟未猛下狠手,只见为首的渡厄武士眉头一扬,“你……”
蓦地那武者出手抓袭而来,劲道甚急,显是全力而施,而为首渡厄武士侧避而过。前者顺势抓向后方两们渡厄武士。其中一人竟同是出手成爪,径直迎上。只闻一阵骨骼暴响,武者一声惨叫,五指断折摔倒在地。
众人都默无作声,无人想得罪渡厄盟。莫言与此人非亲故,挺身而出也怕是难敌三人。
渡厄武士三人再次向众人一行礼,为首那人提起那名武者,大踏步出门。
青年瞳孔微凝,脚步微动,残影一闪,身形已夺门而出,竟无人觉察。与此同时,在符咒师聚焦处,也有一人双瞳符文闪烁,身周文字萦环,光芒微亮,整个人的身子陡然消失。
黑天风雷交加,雨滴抽打在青年衣襟上发出呯然密响。透过细密雨雾,前方三人影拖带一人愈行愈快,其脚下带起片片气尘。这一处是个人迹罕至的小镇,处于人域妖域两境之边界本该少有人光顾,此时本就屈指可数的客栈窗中却是人影晃动,更有服饰各异之人雨中穿横或在稀叶的古树下避雨。
青年瞳仁如镜,飞速疾行间雨珠倒映在眼仿佛变缓了,前方四者三人金发在暗夜泛着淡淡光晕随前行而向后飘荡,因而是极好辨识。不多时,三人奔向离镇子稍远的一株高大古树下,为首之人放下武者,金色瞳光向四面环视一圈,此时青年早已跃上附近一株树,收敛了气息,却将气息全力运至双耳。
“其他同门师史弟还未至啊。”为首那人平淡道,“师弟,劳你与此人稍治愈一下。”
“呸,我才不要你们救助!”武者狠狠道。
另一渡厄武士抬手,掌间释放灿金的光芒,笼罩在武士断折的五指上。只听武者又是一声惨叫,略带细微的骨骼响动之声。
“吵死了,既身为武者何不硬气些?渡厄之光已将你断折处接回,说罢,你究竟是何人?”
武者头上依有冷汗冒出,“呵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已是了无牵挂,老子赵桀便是,无名小卒无门无派,谅你们也不会知晓。”
“嗯,我们确实不知哓。”为首渡厄武士沉吟片刻,“既是被执法者……你从前干过什么买卖?”
“干个屁买卖,老子在阑城过得好好的!就是贩卖兵刃过,你他妈说连卖兵刃也犯法的?”
“……此言便大违道理。这般不可能让执法者找上你家。况且,杀害满门这等行径,绝不可能是渡厄盟所为。”那渡厄武士瞳光大放,“不过……”
赵桀一声冷笑,“素闻渡厄盟盛名……嘿嘿,便是外头一套内地一套,庸俗之人也不过如此了!天下的好事不全是你们,天下的坏事倒无一是贵盟所为……这等行径……嘿嘿!”他再冷笑数声,“真不是渡厄盟所为呢!”
为首那渡厄武士金眸厉光一闪,却并不言语。身后两人额头扭结在一处,其中一人想出言喝止,被为首之人摆手拦下。
见状,赵桀呸了一声,“假惺惺!你们……”
“闭嘴!”为首渡厄武士冷冷道。赵桀眼中怨怒一闪而过,尔后不发一言。见他沉默,渡厄武士嘴角一抽,转过身去,向另两人打了个手势。树上青年看见他背后赵桀面色狰狞,袖中寒光略现,正是一柄匕首。陡然一声破风之响,他持匕首狠狠捅向为首渡厄武士背心。
此时二者相遇甚近,相避早已不及,树上青年心中一凛。
“呯!”
“啊!”
身影一错,只闻得金属相撞之声与一声惨号。渡厄武士身形静立,手持赵桀的匕首,而后者小臂竟弯成弓形,骨骼显是寸寸断裂。
“第三次偷袭也没得手,赵桀修为可是不弱的……”忽的一个声音在青年耳畔响起,他微微一惊,双眼稍亮,已瞅见另一边树上的身影,何时出现的,自己竟未觉察,只听那声音继续着:“那位渡厄武士,与渡厄盟的执法者实力也不相上下吧,阁下认为呢?”
“……在下不知。敢问您是哪位?”青年轻声道。
不远处,渡厄武士冷冷道:“你既是阑城人氏,那么可告知我,杀你全家那名渡厄武士生得甚么模样?是不是面庞白皙,双眼稍细,左颊上有颗戏色胎记的人?”
“狗贼!你已断我手臂,何不取我性命?发狂地去维护那破名誉,当真大放狗屁!赵桀怒吼道,”要是等老子找到了异宝,领悟了’无道’,老子定要……”
“到底是粗人,你大放厥词却不想我们当真动手,所谓异宝便等你的尸体去觅寻罢。”渡厄武士声音平静,“’无道’岂是人人都可触及的?“
他转身而去,“玄师弟,望你能问出那人下落。既在阑城,则七八成便是了。”
另一渡厄武士微微颔首,走上前弯下腰,金眸凝视其双目,而空气稍波动了片刻,他金眸中淡淡的符字随着瞳仁旋聚,赵桀双眼现出挣扎的神色,片刻后瞳仁显出与渡厄武士相同的符字来,整个面庞便麻木无神。
树上青年感应一阵无形的气流将自己隔绝了,再也听不见外界声响,而符字闪烁,他身前一团淡淡的光芒收缩又胀伸,终又凝聚人形,只见一个白发的年青人站在他身前。
青年手握刀柄,只见树下四人都未觉察异状,不禁略有些讶然,双眼微眯,看向眼前的人。
那个年轻却有一头白发已很是异常,面目儒雅好似书生。而他双眼血红狰狞仿若噬人的凶兽。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古怪地融为一体,身周一阵似浓又淡的雾气流溢,而字迹好似雾中飞鸟在其中纵跃闪烁。
这股雾气与青年身周的雾气想互推挤,并合,化为同形,二者刹间恍是处于茫寒之中。雨珠透过枝叶间缝滴落,霎间化为升腾的白汽。
“同道中人?”那人歪着头看向青年。
“无道……正是。”青年缓声道
二人静静对视,关乎“无道”的奇异气息,涌然翻腾。
青年双目微眯,他一向认为在这种地域应不会再遇同为“无道”之人。毕竟此处的异宝仅仅给人以触及“无道”的机缘,且气息将会压制已然领悟者。没人会愿意在此失去“无道”的修为。哪怕是短暂之时。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既是同道中人,皆知求道途中的艰辛,我们互不干涉,如何?”
对方微微一笑,“好容易相遇,何必这般疏远?”
青年秀眉一皱,冷冷望向他。那人见状又哈哈一笑,“我开玩笑的。”
“……敢问阁下有什么事么?”青年沉声道
那人见到他五指在刀柄上敲打,无奈地摇摇头,“也罢,在这种鬼地方机警是自然。如你所见,我是个符咒师,现下我既未结印也未唤符,你可暂且放下心?”说着举起空空的双手。
青年一怔,旋即也将手从刀柄上垂下,“你为何要找我?”
“要知晓,天地万物都由‘缘’这种线彼此牵引,你们在此相遇岂不有缘?”那人笑笑,“我们就境界而言,可是同类,同类互相照应照应如何?”
“这不妥。”青年摇头。
那人似乎早料到会这般回应,“若我没猜错,你是为‘哀息妖轮’而来。”
“毫无根据。”青年目光依旧古井不波。
“这你可瞒不过我,我曾悉修某些法术,酒馆中渡厄武士提及’妖息哀轮‘你情绪的变幻已然被我感应到了。”那人淡然一笑。
青年目光骤然凌厉,“你追踪我么?”
“非也。那个酒馆我可是先来的。”
青年思索片刻,确实他之后除三名渡厄武士之外再无人进酒馆之门,在那狭小处域下,有人唤咒必瞒不过自己感知。那人继续道:“不得不说,这真是缘份。无道之口无妄言,我不为哀息妖轮而来,你大可放心,我想研修武道者欲不留痕迹地争夺‘哀息妖轮’……没那么简单罢?”
青年兀自沉吟,“你要助我?可有什么条件?”
对方抬起一根指头晃晃,“仅一个,望你不要随意出手。当然,自会有你出手之时。同样我会不惊任何人的助你夺下‘哀息妖轮’,……你用它干什么不关我事了。嘿,你明晓在‘无道’修为被压制下,此举是极有风险的,尤其你们这种擅近身搏杀之人。”
青年沉默不语,清冷的眸子映出淡银色的刀光。那人知晓他已心动,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青年肩头一颤,终究没有回避。环顾四面,那层无形屏障依在,二人言声全然未被树下四人发觉。那人问道:“你叫什么?真假名也罢,至少称呼方便些。”
青年望着他一双血眸,道:“风觉。”
“风觉……真是巧了,我也姓风。”那人血眸静入潭水,隐有无可压抑的杀气。
见觉皱了皱眉,领悟’无道’之人将战意参透因而他感到眼前人并无敌意,但其眼中的嗜杀之意却不假,这种情形出现于符咒师身上可前所未见。
“在下风莫敌。”那人微微颔首。
“为何你身上有这般重的杀气?”风觉眉头挑了挑,“你显然未受过守心人指点……你怎生步入无道的?”
风莫敌轻笑几声,“此乃本人生来的毛病罢了,就算是守心人也没法子的。”
“那你必得控制。倘若杀意难抑,我会弃你而去。”风觉淡淡道。
“这个自然,不劳费心。”风莫敌嘴角牵出若隐若现的弧度,目光落下树下,“现下请阁下将赵桀救出来,渡厄武士摄人心神的功法终究不可让他将所有都吐露,在下倒想试试。”
风觉微微一怔,旋即皱眉,“救他?为何?”他心中对这个言语粗鲁行为冲动之人着实无好感。
“他与本人有莫大关联……此不足为外人道也,便怕渡厄武士做出杀人灭口这等行径。说不动一草一木,客气是客气,真正涉及渡厄盟名誉的物事他们全然不会手软的。”风莫敌微笑。
“你既有无道修为,自己相救不更好?”
“本人如今不想对渡厄武士出手……”风莫敌眉毛挑了挑,“他们问完话了。风觉兄,可否一试?无需忧心打草惊蛇,我会用咒术给你易容。”
风觉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再静候片刻。”
风莫敌笑了,“风觉兄怕本人食言么?罢了,我等毕竟相识甚短。”
“这倒不是。我虽不大喜好渡厄盟的作风,但他们门风甚严,应不会干出灭口之事。”风觉冷冷道。
“风觉兄这么认为?我想……那可未必。”风莫敌淡然一笑。
“他们若有动手之兆,我出手便是了。”风觉一只手握住刀柄,刀身微微颤动,淡雾也随着晃荡,“撤去结界罢,到时候碍手碍脚。”风莫敌打了个响指,二者身上的雾气快速消散,倾盆大雨随着落下,耳边尽是雨落之声与下方人的纷音。二人目光登时落向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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