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棘》——Xve小新

时间:2019-01-26 08:28:57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Xve小新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1章 棺材商的名册

他捻出灰色手帕的一角,慢慢擦拭左眼角下那近一寸长疤痕里溢流出的水分。

魔力损耗得他周身疲惫,他拖着灌铅般的双腿沿着罗德索伽大街行走,直到在6号门前驻足。

这里是黑白菱格棺材铺,棺渡亡灵之外,他们还做着另一笔地下买卖。

“您回来了...为您定制的新棺木大体成型了,您瞧一眼还满意吗?”黑菱格弓着身子将这位客人从后门请进来,极为谦卑地抬头望着他。

黑菱格是这家棺材铺的铺主之一。他左耳朵上夹着一个木制的、如同妇女晾晒被子时用的那种木夹子,夹子头还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画的是些图形古怪的复杂图案,颜色至少十好几种混杂在一起。

岱普诺静静看了一眼棺木,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个子高高,瘦若干柴,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用头顶开帘子的一边,路过他们走向专门摆放成品棺材房间隔壁的小屋,她肉皮包裹骨架的双手,一只提着长裙以免走路时被绊倒,另一只尽管什么也没拿也要提在半空中,活像一只被烹饪过后又晒干了的鸡爪悬在半空。她的右耳朵上也夹着带标签的木夹子。这个女人是白菱格。

“她们来了?”岱普诺略微抬起眼眸,面容显得更憔悴了。

“他们...哦,来过了,选了两口棺材,货色不怎么样的...”黑菱格自顾自地说着心头的几宗买卖。

岱普诺微微皱起眉头瞪视着黑菱格,“她们...”

“唔?噢,她们两个,”黑菱格的声音放低了些,“来了,就在前厅...白菱格拖着她们少有半个时辰了。”

岱普诺面无表情走到内堂通往前厅的夹道口,用手将帘子挪开一条缝隙,瞥上一眼,是她们。

他转过身,这时黑菱格也正讨好他地跟到他身后方便听他指示。

“按我说的做...”他塞给黑菱格一本名单册,“把这本混在你们的名册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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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芙又起身出去看了一遍,对面那家依然没有亮灯,她感到焦虑地对望着姐姐汀,这时干柴般枯瘦的白菱格拿着一块脏抹布从里堂走出来,默不作声地擦起架子上的书来。

焕-汀和焕-芙沿着罗德索伽大街1号住户一直打听到这家6号商铺,那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在夜空,白菱格听黑菱格的话告诉这两个女孩要打听的那个叫“梭朗”的人就住在对面那栋二层独栋住宅,但是他家白天没人,只能等到晚上,于是她们两个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候对面住宅的主人或是任何住里面的人回来。

“汀,会不会已经有人进去了,但是他们习惯不点灯?”焕-芙这话其实是说给店铺女主人听的,因为她不敢直接跟那个长得像巫婆的女人面对面的说话。

“不会吧...”汀小心翼翼地瞟了干瘦女人一眼,生怕那女人转过脸呵斥她和妹妹。

白菱格边擦着灰边听着她们的谈话,不禁在心里嘀咕着:“哼,那栋小二楼里住的人两年前就死光了,现在是栋空宅,你们等吧,等到明天天黑也不会有人回来...”

“要不,我们去敲敲门?”焕-芙对焕-汀说,眼睛却斜睨着白菱格。

白菱格的手脚动完了,她嗖地转过身朝向她们两个,“不行!”她眼珠子瞪得差不多能冒出来了,因为她的突然转身加上小指特意地钩动,几本册子从架子上滑落下来,“哎呀!”她大叫一声。

里堂的黑菱格出现的及时,仿佛这声叫就是在唤他似的,他掀开帘子,一副着急的模样,“白菱格,你过来一下,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他说。

“两个小丫头,帮我把它们摆上去!”白菱格右手大幅度甩着脏抹布,左手勾勾着提在胸前,快步走进里堂。

焕-芙皱着眉头望着还在微微颤动的帘子,这帘子跟干瘦女人手里的抹布一个颜色,都是从白色用到黑色的那种很具有时间感的布色。

焕-汀走到散落册子的地方,蹲下身子,有一本已经破旧得掉了页,有四五张从里面滑了出来,汀拾起来想给它好好整理整齐,她把掉下来的几页一张一张理放在地面上...

黑白菱格从帘子后面的缝隙窥视着焕-汀的一举一动...

这时焕-芙也走到姐姐跟前,蹲下来倍感无聊地整理地上其它几本册子。

焕-汀把手里其余的纸张放下,她只拿着一张木然地站起身,她开始环顾四周,当她回想起这是一家棺材铺时她惊恐地再次看了看手里掉下的这一页。

“她发现了...”黑菱格窃窃地低语道,白菱格白了他一眼。

“去告诉她。”岱普诺从他们身后冒出,命令道。

“如果她们不想被渡到粲尼罗呢?”

“不会的...这是她们两个的棺材钱。”

清澈如冰、俊朗如风的面庞上仍旧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态,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损耗的魔力得不偿失何苦要经这一遭。

黑白菱格掀开帘子同时走了出来,撒谎的事黑菱格最喜欢顶头做,白菱格则喜欢在一旁观看别人被骗时还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她每次自己在心里回味这种场景时都能笑得捧腹不止。

“书放好了。”焕-芙爽朗地对黑白菱格说道,看了一眼呆坐在桌子旁的汀,“你手里怎么还有一页?”

“这些不是书。”黑菱格笑着说,白菱格露出那种毋庸置疑的肯定态度瘪着嘴点点头。

焕-汀看了一眼放在门口已经包装好了的、就等定作人来提走的棺材,“请问,你们这里还订做别的什么吗?”

她颤巍巍的样子让焕-芙有些不自在。

“这就是一家棺材铺啊,姐姐,你寻思什么呢?”焕-芙说。

“那刚才那几本册子是...”

“记录订做棺材的已亡人名单的。”黑菱格别有意会地盯着汀的眼睛。

一根刺本来扎在表层,现在被深深地按进去了...汀的双眼顿时已泪花一片。

“怎么了?”芙看着姐姐,她从她颤抖的手里接过那页纸。

上面有梭朗的名字...还有父亲的名字!

两个名字是挨着的,并且时间就是父亲离开的那一天...

“你们不是说...梭朗住在对面吗?”焕-芙惊恐地望着黑白菱格,“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棺材订做名册里?他死了吗?这个人呢?这个人呢...他呢...”焕-芙激动地指着这页纸上父亲名字的地方快步到黑白菱格面前。

黑菱格佯装仔细瞧看的模样,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问她们这张纸是从哪本册子掉出来的。

焕-汀走到木架子上翻找出那本散架的册子递给黑菱格,“就是这本。”

“这本啊...”黑菱格和白菱格对视了一眼,故作有所隐瞒的表情,“这本...”

“这本怎么了嘛?您快说呀...”焕-芙着急的看着他。

黑菱格犹豫不决地挨个瞧看着焕-汀和焕-芙,“这本跟其它的不太一样,告诉你们可以,不过这涉及到我们店铺的地下商道,泄露了出去我们二人就得完蛋!”

汀和芙不明白地看着他们,但是不管涉及到什么她们都发誓会保密。

黑菱格拉着两个女孩,白菱格去关闭店铺的门闩,然后四个人围坐在火炉旁的木桌前。

“你们是南郊来的?”

“是。”汀和芙不约而同地点着头,极其认真地听着黑菱格讲述的每一个字。

“那你们知道三年前厄贝斯加和粲尼罗签订了强制协议?”

“不知道。”她们又不约而同地摇头。

“粲尼罗是厄贝斯加唯一一个边境接壤的邻国度,但是三年前粲尼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应该说是可怖的变化,具体现在被糟蹋成什么样子我没有亲自到过,所以也不能描述太多,总之那里是可以让死神提前光临一批人的地方。于是,本国度的王当机立断,没有顾及邻国情谊,强行签订了断绝两国往来的协议,说白了,无非是源自人类面临灾难时自私自保的本能和天性,就这样,三年来粲尼罗人口不得流入,本国度人口也不得外流...”

“威胁粲尼罗的究竟是什么?”焕-芙怯怯地插嘴说。

“魔鬼和病菌。”

“魔鬼?”病菌传染她能够理解,但是魔鬼一说对于非魔力拥有者只在梦魇中才可诠释。

黑白菱格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他们了解非魔力拥有者的这种诧异。

“总之...”黑菱格不想在魔力的话题上扯得太远,他继续迂回到重点上,“有明文指令粲尼罗那地方不能去...但是!总有人要想办法去的。”

“您的意思是...”汀忖度着黑菱格的话意。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是帮着那些想去又没想出办法去的人想办法去的人...”

焕-芙听糊涂了,他说话怎么跟绕口令一样。

“你们...”汀看着他和白菱格。

“我们...”这回是黑白菱格和焕-汀心照不宣了。“对,我们可以帮助一些人过去关卡。”说着他们目视了一下门口的棺材。

借助运输死人的棺材偷渡活人,这就是黑白菱格商铺制作棺材外的第二生意。

听到这汀感到舒了一口气,“所以这一本册子...”

“...是记录偷渡名单的。”黑菱格接过汀的话继续说道。

仿佛是将父亲的名字从死亡名单中重新移至到了希望列表里一样,汀和芙欢快地相拥在一起,嘴上在笑,眼睛在哭...虽然得知父亲不在死亡名单里,但他和梭朗被渡到了粲尼罗情况仍不容乐观,毕竟那里是黑菱格形容得那样可怕。

“能帮我们也渡到粲尼罗吗?”还没等黑菱格发问焕-汀就主动请求说。

白菱格瞅了黑菱格一眼,她笑了,因为她赢了,她和他打赌这两个女孩最终要不要去粲尼罗,她堵的是她们会去,现在毫无疑问她赌赢了。

“六天后我们倒是有一次行动...”黑菱格回答。

岱普诺从缝隙处移开视线,合上双目,他实在疲乏,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两个女孩的动向,事情要追溯到十几天前,十几年前,甚至更久。

第2章 香水蚁

【他可能以为他只离开几天,他以为他还能够回来,就像每一个以为不会是诀别的诀别】

十几天前...

“你想成为公主吗?”焕-芙问焕-汀。

“不想。”焕-汀专注地低着头,黑蚁用触角探她的指甲盖,她故意保持不动,为它搭建手指桥想帮它度过碗柜的沟壑,但这只小蚂蚁折返了。

“原因呢?”

“公主身边必须有王子保护,不然就容易落入坏人手中。”

“那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

“也许吧。”

天穹像一个擎着巨大阴霾的老人,面色黯淡,雨海快兜不住了,云层压得低低的,却又迟迟没有动静。

蜡烛撒下的惨淡烛光并没很好地起到照明作用。焕-汀瞅着黑蚁爬下了碗橱,于是收起自己的手指桥,望了一眼还在沉思的父亲,父亲背着窗户,阴影打在他全部脸上,让他成了一个没有生机的雕塑。焕-芙描摹好最后一张画后打了个哈欠,她困了,于是脱掉鞋子跑上床榻,钻进了被窝,只露出拨锣鼓似的小脑袋用一只胳膊杵着,圆咚咚的眼睛瞧看着父亲和姐姐。但很快她的目光迁移向另一处地方,她看见一排列队整齐的蚂蚁越过门槛进驻向屋子里。

母亲失踪的这两天,父亲如同失去了说话能力,但如果能越过人皮囊去探瞧内心深处的精神世界,就会发现那里如同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海岸,愤怒的海浪此起彼伏,与狂躁的暴风撕扯、纠缠成一体,上空飘散着忧郁愁苦的雪花,不时被卷入到愤怒的涡流之中...好久这风暴才平息,好久这海浪才退去,可是落到海底深处探看,那里最适合埋藏布满怨念的咒币。

人从本来心满意足的幸福生活一下子失足跌落谷底真是命运最拙劣的手段。

窗外有了动静,父亲大步走过去。

是一只信鸽,它带来了一张纸条。

父亲取下字条,短短的半页纸却使他凝视好久。

“万恶的筑梦师!”

这几个字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泪水伴随愤恨的言语顷刻涌出,但他马上抑制住了这种情绪。

蚂蚁排队路过焕-汀的脚边,然后便迷失了方向。

焕-汀和焕-芙在父亲宽阔的背后呆呆地张望,她们希望能够从父亲口中得到只言半语,以打破这种死寂的气氛,却谁也不敢张嘴去问他。

良久,他终于转过身,目光从仇恨回归到一个父亲对之于孩子的凝望,只可惜他无暇让自己做深刻的考量,情况已经恶劣到他不想让自己再来做最坏的打算,此刻的情感冲破了理智要求他只能执一颗义无反顾的心相信问题可以被解决,不这样的话他就会疯掉。

“我出去几天...”这位父亲欲言又止,他低下头,一会儿向左看,一会儿向右看,似乎在愚蠢地奢望能够从脏乱的地面上找到什么可以让情绪平复的药剂。

忽然间他好像下定决心了,他大跨步走出屋子...两个女孩儿慌张地追了出来...他忽地转过头来,吓得她们立即停住了脚步...他不是要喝令她们老实回房间去,而是忍不住要回头再看她们一眼,他的两个亲爱的女孩...他又走回去,蹲下身子,伤痛的吻着孩子们的手...

...终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走前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没有告诉他的两个女儿山下迷竹林的走出方法。

他可能以为他只离开几天,就像每一个以为不会是诀别的诀别场景中经常发生的那样。

两个女孩儿只一味地哭泣,想不及对离别的父亲说上最后几句话,哪怕是再叫一声“父亲”,她们不能清楚,这一天过后,命运是不是还会给她们机会叫出这两个字。

较高个的女孩儿捡起父亲丢下的半张纸条,上面写着:梭朗,厄贝斯加,罗德索伽大街......

这两个女孩儿同时降临在这个世上,新生对于世界总是给它带来了勃勃生机,可世界并不是对每一个新生儿都眷顾得到的。有人说人来到这个世上是来受罪的,这就是为什么人——有别于其他动物——出生的时候是带着哭声的,而且没一个人能记起来他们那时候为什么哭。哭得那么响彻,难道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比人生中其它任何阶段都最聪慧的时候吗?那时候人就已经洞察到世间的苦难与不易?然后随着慢慢的长大,渐渐淡忘了?之后,有的人学会了开心,有的人继续悲伤。

学会了开心的人,他们把悲伤藏在了哪?这是个可以思考上很长时间的有趣的问题。

先一步出生的孩子成为了姐姐,取名为焕-汀,后一步出生的叫焕-芙。虽然是双胞胎,但她们彼此一点都不相像,不论是在外表还是在性格,都不。汀除了眉毛像父亲,其它地方长得都像母亲,秀气的脸蛋上,一双不大不小、琥珀色的双眼下面,长着弧度微微下凹的鼻梁,还有那不算丰满的朱唇,她就是那种五官单独来看都算不上漂亮但搭配到一起后给人感觉很舒服的女孩。芙呢,高鼻梁,大眼睛,这都遗传了她父亲的特征,她的面庞十分的精致,她的神色也十分精神,正符合她那活泼开朗的性格:从不想多余的事,也不愿做细腻的活。她爱笑,正对比着她的姐姐爱哭涕。

事实上,汀是个爱哭、内敛而怯懦的女孩儿,她的身上甚至总是萦绕着不知哪里飘来的忧伤气息,这种忧郁的气质令两个孩子的父亲和母亲都感到疑惑,他们不知道她这是遗传了谁,因为他们都不这样,况且在这样一个完全被大自然环抱的生长环境下、父母尽自己可能创造的其乐融融家庭氛围和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生长的孩子怎么会带有这种气息?难道某种程度上遗传了她的祖父,他们曾经这样猜测过。

但是,抛去忧郁的性格,还有一点是最令这对夫妻头疼的:这个女孩,焕-汀,她似乎有心理疾病。

他们清楚地记得汀在婴孩时代,第一次能够用完整的句子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候,她说的那个完整的句子是——“有人在我身边喘气”。

这句话足足让这对夫妻发怵了两天两夜。多么可爱的孩子,他们的心头肉,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是不可能撒谎的,也正因为这样就更令人有凉风吹袭背脊的感觉。作为父母的对于这种情况的担忧有两方面,如果这孩子说的是真的,那该多诡异啊!如果不是,那么能够解释的真相就只有一个——汀的心理不正常。而这两种担忧说给任何一个可以确信自己神智清醒的人都会认为后者才合乎事实,相信前者的人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是个疯子。当然这对年轻的夫妻没有请教别人的机会,他们凭借自身正常的判断,一定是这孩子心理发生了异常,但他们着实弄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从心底里心疼他们的这个女儿,要是她能有他们的另一个女儿一半的活泼、快乐该多好啊!

事实是,汀的确听到了一个离自己很近很近的、真切的声音,她唯一犯的错可能就是描述得不正确,对比喘息声那更像是酣睡声,一种恬适、轻缓的酣睡声,近得似乎就像在她身体内。在一开始的时候,那声音一出现汀就会停止一切活动,静静聆听那个声音,她屏住呼吸,以确定那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但却是从她身体内发出的。也许是那声音与生俱来的缘故,汀并不感到害怕,只是在得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能够听到身边有酣睡声后她多少有些困惑,困惑的是别人的身边怎么没有酣睡声。这就像从小就见过雪的人并不像那些生活在从来都不下雪的地方的人第一次见到雪时大惊小怪一样,见过雪的人反而会纳闷:这不是正常的么?

她的父母应该庆幸他们是离群索居在这了无人迹的山林里,如果这样一个女孩生活在人群中,她的自卑感会生长得比她的年龄还要快。诽谤和传播,二者循环在一起会把一个人掷入深渊。而在这里,到处是大自然播种的植被,到处是思维单一的小动物们,人,只有他们一家,除了她,就是剩下的爱她的三个家人,所以她免去了面临因天生迥异而带来的世俗评判,这一点是值得感激的。

蚂蚁们排着队从屋内出来,触角朝各方向探了探,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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