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余生》免费试读_双面老妖

序

楚泽:我希望不寄任何希望于世界，可又无法在内心深处寻找到所谓的平衡。我用灵魂来成全你，你用鲜血谱写我的诗歌吧。

一个少年，一个堕落的天神。织造出来的世界，迷离又血腥。要拖着谁一同堕落吗？无间地狱，永劫之火，审判之书，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

——我仍然相信这个世界的善意。

第一章 他的一切

楚泽的好运似乎是从秦朗将篮球砸到他头上那天开始的。

话说那天，楚泽正拿着教授给他的资料往图书馆走，途经篮球场。本来那篮球场宽百米，长百米，篮球是不会被投出球场的。但偏偏，篮球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斜拐到他的方向。

虽然只是轻微砸到了肩膀，但那摞资料还是散了。

若非有人故意针对，篮球砸人是不可能的。

楚泽下意识的向篮球场上望去，那被全校称为“校园王子”的秦朗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也会回望着他。

真的是，不可理喻呢！

他松开拳头，自顾自的笑了，匆匆捡起地上的资料，离开了。

篮球场上又是一场哄笑，对砸到楚泽这件事也是乐意之至。

学校的教授对楚泽是好的不得了，但是这校友，呵，和他无关。

其实，高中以前的楚泽不像如今这样，那以前，他还不是个“朋友绝缘体，”可那场事故，几乎毁了他的一切。

他的——一切。

罢了，不提也罢。他摇摇头，把资料递给图书馆的管理员，装作无事的样子，信步走了。只是抓紧书包带子的那只手，出卖了他。

看，不管怎样，噩耗一样会追随你，已经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甩也甩不掉。

楚天明高大的背影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带着那把沾了血的刀和少女缓缓倒下的身体。

那背影抬起食指，在刀上抹了鲜血放在最终吮吸，突然转身拉开虚掩的门。猝不及防的他，踉跄的跌到了地上。

鲜血，鲜血，血流成河……隐隐约约带着少女的呜咽和哭泣……

“爸爸……”他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朝他笑，阴鸷的笑，把食指凑到他的嘴边，那语气像极了恐怖片里的杀人犯，他说：“你要尝尝吗？”

尝尝？

——不！

楚泽长呼一口气，睁开厚重的眼皮。

还是日复一日的破旧天花板，毫无人气的四十平米房子和混合着屋外暴风雨的血腥味。

还在还在……

五年了，那些噩梦如影随形，不等他喘息过来，就又给他重重一击。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他也什么都没错！

指责，谩骂，斥问，惊恐的眼神……

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他？

楚泽蜷缩在床的一角，随着他的动作，破烂的床“吱呀吱呀——”发出声音，他抱头小声呜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而屋外的雨如同倾了盆似的，又大又急，似是冲刷着罪恶……

埋着头的少年终于抬头，一道闪电从万丈高空而下，屋里一瞬间两亮堂堂的，包括楚泽带着笑和泪的半张脸。闪电一瞬，亮堂一瞬。

可是屋内却传出了厉鬼索命般的疯笑。

“呵呵……你洗不掉的……呵呵呵……洗不掉的……”

到底是痛苦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又或者，是堕落的笑？

我不懂这笑。

撑伞站在屋门口准备敲门的秦朗也不懂，他只是蹙起眉头，表示不解。

事实上，他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情绪。

随着门的打开，门外强劲的狂风刮过屋里的每个角落。

秦朗打开灯，屋内很干净，没有楚泽口中的血腥味，甚至连家具的摆放也很整齐。

他把伞放在门口，关上门，沾了雨的黑皮靴在木板上留下了一串痕迹。

房子仅有四十平方米，卧室，客厅，厨房是一个整体。所以当秦朗转过身时，看到的就是瘫倒在床头的楚泽。

那双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嘴唇剧烈的颤抖，在闪电下，面如死灰。

他的泪应该流干了，不知道是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秦朗第一次有了冷漠以外的情绪。

他失笑，也还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是会睁着眼睛睡着了的。

大概是太累了吧。

为楚泽盖好被子，他将左手放置在少年的额头，等少年恢复过来时，才收了手。

这儿没有沙发，只有两个塑料凳子，其中一个搁置在角落里，落了几尺的灰。秦朗搬着另一个凳子，坐到窗口，给自己点了支烟。

一夜的狂风骤雨，一地的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