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成仙》——心里有道虹
第一章 初生
春去秋又来，时至深秋，江宁的秋天格外忙碌，大街小巷中，落叶纷飞，人们都在吆喝叫卖，脸上带着笑容，好像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快乐。
在江宁中有一座杨将军府，每每有人路过，不论是豪绅还是平民，都会怀着敬畏的眼光注视，将军府大门敞开，门口除了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外没有人看守，但是却没有任何小偷强盗敢打住在这里的人的主意。
镇国将军府的杨家，三代为将，为宋朝打下了大片江上，更是在北方与昌族征战百年，保得大宋平安，在大宋朝，杨家好像守护神一般守护着整个大宋，在某些人心里看来，杨家的地位甚至不比宋王要差。
在杨将军府中的一个偏院里，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白发老者，中年人此时正急的来回踱步，时而看向身前不远的那间屋子，心里说不出的焦急。
“萍儿，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中年男人心里念叨着。
“老爷，放心吧，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苍老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的老者，虽然老者这么说，但是看其焦急的神情，看得出来，不担心是假的。
“林伯，唉...”中年人欲言又止，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没办法不紧张，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杨家的后代，如今已到了而立之年，他对这孩子非常看重，这时候，他当然心神慌乱。
“呜哇，呜哇。”就在这时，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子里传来，声音说不出的清脆悦耳。中年人和白发老者一听，赶忙跑到了门口。
只听吱呀一声，一个头发略微有些斑白的妇人推开房门，她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看向屋子前的中年男人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公子，快进来看看吧。”
“儿子，哈哈，我杨穆有儿子了，我杨家有后了！”杨穆虎目有些湿润，平日间上阵杀敌受伤的时候也不曾流过的泪今天流了出来，接着快步走向了屋内。
“夫人怎么样了？”白发老者接着问道。
“林伯放心吧，夫人没事，母子平安。”头发有些花白的妇女笑的很开心，他们都是从小在府中工作，自然是把府中的人当做是自己的亲人，此时母子平安，心中自然是开心。
房屋中，林萍躺在床上，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平日间好看的脸现在显得有些发白，但是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说不出的开心。
“萍儿，萍儿。”杨穆看向在床上躺着的林萍，心里又心疼又激动，握住了眼前林萍的手。“辛苦你了。”
“穆哥”林萍甜甜一笑，往杨穆的身边靠了靠“我没事，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杨穆脸上的笑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挂在脸上“早就想好了，我们的孩子名字就单字一个凌，希望他以后能继承我杨家志愿，凌驾于他人之上，将来能出人头地。”
杨穆从林萍怀里接过了孩子。
“萍儿你看，凌儿乌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我呢。”杨穆笑声爽朗，随即伸手拨弄着婴儿的脸颊“我的乖儿子，凌儿，叫声爹听听。”说着杨穆和林萍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
时间悄然流逝，十三个春秋就那么过去了,天空中鹅毛般的大雪肆意飘洒，整个大地好像穿上了一身银装，在这江宁郡的杨将军府上，某一处院落中，朵朵梅花围绕的中央，少年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将那石板上的雪花用衣袖拂去，坐了上去。
点点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在了大地，落在了那青石板中央的少年的头上，使少年的头上，在这一刻似有了白发，少年身边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紧紧地拉着身边少年的小手，好奇的看着天空，对这一切对充满了新奇。
少年伸出手，片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旋即消散不见。
“青青，这雪好大啊，爹已经走了三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少年低声的喃喃，似在自语，似在说给身边的小女孩听，此刻眼中弥漫了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忧伤。
三年前，昌族突然起兵，大军压境，北方战乱无边，几座城池不久便被攻陷，杨家身为大宋镇国将军在刚收到线报的时候就赶往了北方，在那个地方，充满了死亡，在战争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全身而退，镇国将军这四个字给杨家带来了荣耀，同样带来的还有使命。
杨凌呆呆的望着天空，偶尔有雪花落到了睫毛上，身边的青青会伸出稚嫩的小手为他抖落，看着身边的妹妹，自从出生以后便没有见到父亲，她甚至对父亲这个词没有一个概念，心中的悲伤忍不住更浓了些。
杨凌笑着摸了摸青青的头，在他眼中，这雪似乎更大了。
“走吧，如果你生病了，娘可饶不了我。”天空中的雪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起头看了看天，杨凌宠溺的伸出双手，抖落了附在青青衣服上的雪花，捂了捂她有些冰凉的脸蛋，在李青青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拉着她走向了屋内。
雪花依旧飘散，渐渐地盖住了地面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脚印，那原本被拂去雪花的青石板也渐渐被雪花重新淹没。
大堂上浓浓的菜香弥漫，林萍早早就让下人准备好了饭菜，很丰盛，三菜一汤。
“娘。”
杨凌闻到香气肚子忍不住咕噜一叫，看到娘在等着自己和妹妹吃饭不由心头一暖，还没进门便老远的叫道，而身边的妹妹更是松开了拉着杨凌的小手，一扭一扭的扑到了林萍的怀里。
林萍甜甜一笑，一眼看去好像还是如十年前一般，好似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眼角的皱纹和头上偶尔出现的一丝淡淡的白发却不是那样的。
“凌儿，又带着妹妹去哪玩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现在才回来。”林萍明明是训着杨凌的，但是杨凌却无法从林萍脸上找到一丝生气的痕迹，只能看到那眼里满眼的关爱。
“娘，我带妹妹去看了一会梅花，看完了就回来了。”杨凌的声音还很稚嫩，笑嘻嘻的说道，接着目光看向林萍怀里的青青。“青青，你说是不是。”
“恩，哥带青青去看了梅花，还看了好多好多的雪花呢。”青青甜甜一笑，好像很开心，虽然她还只有三岁大，但是可以从眉眼看出林萍的影子，可以知道，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好了，快吃饭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林萍摸了摸杨凌和青青的头，笑着道。
“娘。”吃完饭的杨凌擦了擦嘴，忽然盯着林萍，眼神无比期盼。
“怎么了，凌儿。”林萍看着杨凌忽然期盼的眼神也是一怔，看向门外的大雪似乎料到了他想说什么，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浮现，但是在其脸上却是仍然露出了笑容。
“爹他什么时候回来，都已经过去三年了，爹明明说过明年冬天就会回来的，现在三个冬天都要过去了。”杨凌很想知道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每次出去，看到别人一家人都是父母领着，他很羡慕，虽然娘在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他仍然想念父亲。
而每当身边的妹妹问他爹在哪里的时候，他甚至没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爹在北方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太远了，远到他现在都还去不了。
林萍看着杨凌，并没有说话，只是那眼中的泪水却是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杨穆走了三年，这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可是他还没有回来，让她现在面对杨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娘，我要习武。”杨凌忽然道。“我要去帮爹。”
林萍一怔，看着眼前的这个半大的孩子，被他那句话惊得竟有些出了神，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有这么坚强的一面，这么要强，习武是为了帮爹分担担子吧，这点真的和他好像。
“傻孩子。”林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角露出笑容，摸了摸杨凌的头“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明天就让你林伯给你准备好兵器，你去随他练吧。”
“我一定要帮爹，打败那些可恶的坏人！让爹早点回来和我们团聚。”小杨凌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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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元
吃过晚饭杨凌拉着妹妹离开了，把妹妹送到了隔壁房间中，杨凌也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内，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目光顺着窗外看去，窗外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是整个院落都盖满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但是估计明天一早就会有下人来清理，到时候就看不见了吧。
“爹曾经说过，在明年冬天会回来看过，可是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冬天了，爹还记得我吗，还会记得答应回来看我的事吗？”杨凌呆呆的看着天，星星很漂亮，挂在天上，泛着淡淡的荧光，不知道爹是否同样看到了这样一片星空。
渐渐地有些看痴了，顺着星光，杨凌的视线渐渐模糊，脑袋越来越沉，不一会便睡着了，杨凌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在梦中好似看到了父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父亲终于打赢了昌族，宋王赏赐了很多宝物，父亲回到家中抱着杨凌和娘还有妹妹在一起很开心。
“爹。”
杨凌发出一声呓语，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惊喜，连熟睡的嘴角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夜，静的出奇，窗外的微风轻轻吹着，带落了挂在梅花上的点点雪花，摇摇晃晃的飘落在地面，好似又刮起了一场小雪，在这静谧的四周除了躺在床上少年熟睡的鼾声外再没有了其它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阿嚏。”
杨凌揉了揉眼，伸了一个懒腰，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嘚瑟，抬起头，点点细碎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格外刺眼，无奈的苦笑一声，原来自己一晚上都没有关窗户，不感冒才怪呢，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并不是特别难受，便顺手拿起衣服，几下就套在了身上。
蹑手蹑脚的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探头进去小心张望，床上青青还睡的很香，一丝丝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在床上留下了一滩印记。
杨凌轻轻一笑，便合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杨凌家的府邸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个正常居住的宅子，当时林伯是这么告诉他的，只是上次他邀请了他的好朋友来到他家以后，在看到对方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后才发觉事情好像并不是林伯所说的那样。
顺着走廊走去，不一会就到了大厅，每天杨凌都要去和林萍请安，日久天长早已成为了一个习惯，然而这次他却感到有点不太一样，他站在门外，隐约听见了一些谈笑声。
“会是谁呢？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家才是。”杨凌好奇，自从父亲走后，那些平常经常来自己家的人也很少来了，除非一些家中认识的女眷，偶尔会到家中陪娘谈心，然而顺着门缝听去，这声音，好像还是个男的。
“表妹，不知道你家那小家伙长的多大了，还记不记得我了。”坐在大厅之中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表面看起来并不算太大，但是奇怪的是在他的头上却有着缕缕白发，随意的掺杂在黑色的发丝中间，显得颇为奇怪。
“怎么可能记得你呢，上次你来我家的时候凌儿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娃娃呢，一晃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呢，也没人来看看我。”林萍摇了摇头，似乎是对族中兄长等人这么晚才来看望她颇为不满。
“表妹别生气，家族中也是出了事情要处理的，我们都被派到了各个地方，话说这大宋朝可并不安全啊，不过如果你和妹夫想走的话，保你二人无恙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和我走？这世俗的功名利禄在我们眼中不还是过眼云烟？”面前的青年一听这话外之音，暗道不妙，表妹是在怪十几年没来看她，于是赶忙岔开了话题。
“唉，我不能走，杨家三代为将，他是绝对不会放手大宋被昌族侵略不管的，如果杨穆不走，我自然也不可能离开他，但是我唯独不放心这两个孩子，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还望兄长能帮我接走凌儿和青青。”林萍叹了口气，她也是发现了宋朝的处境不容乐观，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杨穆的，只是最不放心的是那两个孩子。
“宋朝气数将近了...咦？是凌儿吗？在门外偷听什么呢？”看起来不大的青年男子忽的一笑，接着目光扫向了门外。
杨凌一怔，自己刚偷听两句话怎么就被发现了，那个人是怎么发现的？听娘的话来看，这个人应该是娘的表哥，也就是自己的舅舅了，杨凌心里赶快想了一遍，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
“娘，舅舅。”杨凌走到了大厅中央，鞠了一个躬，恭敬的道，不时的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文元。
“哈哈，这小家伙看起来可是很聪慧啊，这么小就和我妹夫一样英俊了那以后还得了，表妹有没有看过他是否具有灵根？”青年看着杨凌，乌黑的眸子在此刻闪烁出奇异的光彩，杨凌感觉只对方一眼，四周好像变得沉重了许多，青年转过头好奇的看向林萍。
“凌儿，快过来，见过你文元舅舅。”林萍白了文元一眼，却是没有搭理他，伸手招呼杨凌过来站近点“你舅舅在你小的时候就来看过你，那时候你...”
“那时候你还在我身上撒了一泼童子尿呢，一晃十三年了，我就在你出生的时候来看过你一次，就是因为那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敢来看你了。”文元哈哈一笑，不等林萍说完就打岔道，弄得杨凌稚嫩的小脸上有点微微泛红。
看着杨凌红扑扑的小脸，文元也是被逗乐了，接着伸出右手，在杨凌的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上此刻凭空多了一个不大的木盒，木盒上雕刻着说不出来的异兽雕文，在出现的那一刻有着淡淡的幽香弥漫，看起来很不一般。
杨凌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乌溜溜的小眼睛瞪的溜圆，刚才他明明看到文元的手中空无一物，怎么凭空就多了一个木盒？自己的舅舅是神仙吗？
“凌儿，这是舅舅给你带的礼物，拿去吧。”文元笑了笑，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杨凌手中。
杨凌接过木盒，但是目光并没有在其上过多的停留，而是仍好奇的看着文元的右手，好像要从其中发现什么秘密一般。
“难道凌儿什么也不知道吗？”文元一怔，好像发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林萍。
“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可以和他说什么么？”林萍苦笑一声，眼中有着悲伤闪过。“我已经不是家族中的人了。”
家族？是母亲的家吗？杨凌好奇的听着，他除了林伯和眼前的文元以外还没有看过母亲其他的家里人来看她，他只知道母亲的家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甚至并不在大宋朝内，母亲是为了父亲，所以住在了江宁。
还记得小时候，杨凌问母亲自己的外婆的事，但是林萍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了头，从那侧影当中，杨凌看到了，看到了林萍有眼泪落了下来，从那以后杨凌再也没有问过一丝关于母亲家里的事，难道这一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舅公还是很挂念你的，只是碍于族中规定，而且那几个老不死的就等着舅公犯错，所以...唉，你可知道上次我从你这里回到族中，舅公单独召见我，询问你的事情，在我和他说了之后，他一个人在落天涯上带了三天。”文元一声叹息，缓缓说道。
“真的？”林萍一愣，好看的眼中有着雾气弥漫。
离开家这十五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家，想念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当时他还以为父亲不要她了，此刻听到文元说这个消息才终于解开心中一个十几年的结。
“娘，你要林伯给我准备兵器了吗？”杨凌忽然拉了拉林萍的衣袖。
“凌儿要学武功？”文元一怔，看了看林萍，接着道“那些武功有什么好学的，舅舅这里有比武功厉害多的法术，你要不要学？学了以后凡世多少的武功高手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敌，怎么样？”
杨凌好奇的看着文元，稚嫩的小脸对他说的话满脸的不信。
“表哥...”林萍一听文元要教杨凌法术，脸色一变。
“无妨，只要是凌儿想学，那我教他便是。”文元一摆手，示意林萍不要说话，接着目光转向杨凌“只要你想学，那舅舅便教你。”
“真的能打过很多武功高手么？”杨凌再次问了一遍，脸上的不相信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满脸的惊喜，是那种凭空可以变出东西的法术吗？只要学会了舅舅所说的法术，那么去帮父亲也会更加简单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杨凌不再犹豫，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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