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小金鸟》——古子鸟
庄周诞生于中国
有一个名叫启的少年,他似乎对水有一种独特的爱,流淌的河水也总能唤起他内心无限的幻想,缠绕的水草就像启那绵绵的情怀一样,优美却又裹挟着忧伤!
启本就自命不凡,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平庸的小虾米,可妈妈却不这么认为。“生启时我的确是受到了神的指引,有一股神力久久盘旋在我的腹中”,这是妈妈和别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不过在妈妈生启的日子里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1999的一个夜晚,漫天繁星,整个北方的天空都呈现出深蓝色。那蓝色蓝的有些耀眼,即使是今晚皎洁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一个孕妇偷偷摸摸的起身,动作轻的有些吓人。熟睡的丈夫打着鼾,像一个烤熟了的番薯,他脸涨红着,口水在唇边打着转,黑黑的鼻毛从圆圆的鼻孔里探出头来,可爱极了!
在这个城市边缘的小镇,也许不久将会上演一次玄妙的蝴蝶效应…
在黑夜里,一个臃肿的身影踱到神的画像前,喃喃自语:“神呀,是你把我从梦里召唤至此,我忍着剧痛,来到…你,不,您的身前,有什么指示吗?”
妇人点上三根香,虔诚的跪在神的画像前,手颤颤发抖,尽管如此,她眼里却充满了向往的光芒。
门外吹来了一阵风,将门吹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一束月光从门缝里爬进来,唯美而忧伤…
妇人坐到一张椅子上,傻傻的看着月光里树的影子。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像溪水离开母亲的怀抱一样,也被温情所染…
妇人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她奋力推开门,向河边跑去。青色的布鞋与白色的青砖轻柔触碰,发出轻轻的嚓嚓声,身边的野草随风四处摇摆,像是和命运抗争着。野草伸出欲望的双手,死死的缠着妇人的布鞋,似乎是在向她祈求生命。
妇人来到河边,深情的遥望远方。远处的云朵竟然呈现出深深的蓝色,“这真是一个神迹啊,我腹中的孩子啊,你到底得到了神的何种指示啊!”妇人微微眯上了双眼,双手虔诚的合握在胸前。代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有一双眸子发出蓝色的光,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徐徐的凝聚在了一起。妇人打开双手,拥抱着空气,河水,天空…就在此刻,整个世界便只属于这个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神迹真正的出现了。
一大片云急速的向正东方向驶去,就像是一朵蓝色的水莲花,花先是遮住了月亮,接着慢慢的盛开。整个天空不再混沌,都呈现出肃穆、庄严的气氛,空气里也弥布着蓝色的味道。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睡着了,蛙不叫了,树不摇了,河水也没有了波澜……
妇人喃喃自语:“我的孩子啊”,声音微弱,却又的确带有几丝的期盼。
伴随着风儿轻轻的沙沙声,河水也开始荡漾开来。在蓝色月光的映照下,河水在慢慢发光,就在那么一刻,天空出现了一个影子,“一条鱼的影子“。
妇人缓缓地低下头,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有些惊恐的望着河面上发生的一切:
一条闪闪发光的透着蔚蓝色力量的鱼从河水里跃了出来,鱼是那么的柔美。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两盏灯笼一样挂在夜空中。
“你的孩子要出生了”,鱼微笑着,“是神派我来见你的。”
妇人有些害怕,但还是非常虔诚的问鱼,“你怎么会说话?”
鱼摇了摇尾巴,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完美的圆弧线,“我的话只有你可以听见,因为我就是你孩子内在精神的幻想。”鱼又眨了眨那双蔚蓝的大眼睛,接着和妇人说:“你的孩子将在三天后出生,神给他赐名为启,善待他,因为他注定不能平凡…”
妇人痴痴的听着,她感觉好冷,恐惧像一匹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她。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疲倦感也来拜访她…
在蓝色的月光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恬静的睡着了。她似乎忘却了恐惧和烦恼,甜美的微笑挂在嘴边。风继续轻轻的吹着,蛙继续欢快的叫着,小草也继续卖力的生长着……
一缕阳光沿着一支柳条缓缓地爬下来,几只麻雀在地上蹦来蹦去,一窜果子从树上掉落,在水面上激起几圈涟漪…
“老婆,老婆”,一个高大的男人急急地向河边跑去,宽大的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连串好看的大脚印。
三天后的一个及其普通的清晨,一个男人推开了门,将一个大脑袋探出来,可是就在那么一刹那,他呆住了…
漫天的小蓝花飘扬在空中,似乎在进行一场准备多日的舞蹈比赛。几只喜鹊停在对面的树上,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好像在讨论一件重大事件一样…
“天啊,整个世界都在向我微笑”,男人一下子睁大了睡眼朦胧的双眼,兴奋的叫出声来。他欢快的冲进大自然的怀抱里,先是转了几个圈,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像野猪一样闯进屋里。“老婆,老婆,你快出来看看,整个世界都在为我们歌唱呢!”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
“庄大哥,庄大哥…”远处传来急急的呼喊声,一个健壮的妇人喘着粗气,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庄大哥,你家老婆要生了。”
伴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全新的生命诞生了…
“老婆,老婆…”庄大哥端着一个白色的大碗跑向床边,“这是我刚刚做好的鱼,刺我都剃掉了,快补补身子。”这个男人笑的像个孩子,连妇人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过。
“哐当”,呈鱼的盆一下子被妇人摔在地上,她满脸怒气的说,“我不吃鱼,再也不会吃鱼了。”
男人手足无措,他刚想发火,却怎么也发不了,只能呆呆的立在那里…
海上生明月…
庄大哥躺在床上,侧着身子,面色凝重。黑黑的鼻毛早已经过修剪,不再探出来。他轻轻的抱住睡在一旁的妇人,非常庄严的说:“我想给孩子取名为庄周。”
“庄周?不行”,妇人一口否决,她气的一下子坐起来,“他只能叫启,只能叫启。”
“庄启?”男人也惊得坐起来。
“不,是启,不是庄启!”
“不行,他可是我庄稼的后代,绝对不可以!”
灯光昏暗,门外的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吱吱呀呀的扭动声。一只虫子停在灯泡上,在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一个非常大的怪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妇人突然流出泪来,她低着头,头发散乱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嫁过来这么多年,我亏待过你吗?”男人涨红了脸,死死的拽着自己的头发。
女人只是哭……
微风裹挟着愁绪,四处飞扬……
女人还在哭……
男人看了看昏暗的灯光,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突然内心充满了勇气和担当的力量!
“随不随我姓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自言自语。
男人看了看睡熟了得孩子,一股炽热的爱突然从心底迸发出来。他俯下身体,将满是胡渣的脸凑到孩子的脸上,柔情似水的将唇吻在孩子的额头上。
男人笑了,因为他品尝到了甜甜的孩子特有的奶香。
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
终于,男人还是服从了。他微笑着将一件外套披在他妻子的肩上,轻轻的说:“敏儿,听你的,我们的孩子就叫启。”
妇人分明看见,她的男人眼里的泪光,像水晶一样聚在眼眶里,纯洁的,透明的,美妙的……
妇人笑了……
20年的白马
时间像一匹白马,跃过青山、湖泊,踏过明月、繁星……
转眼之间,20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公元2017年。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新年到了。
“时间过的好快啊”,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猪蹄,“我们家的启今年都20岁了,记得启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猪蹄汤了”。妇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忆起往事来。淡淡的笑从她的嘴边流淌下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妇人将目光移到左边,看见自己的男人正坐在躺椅上玩斗地主。时光真是不饶人呀,只是20年的时光,岁月竟然在庄稼曾今那么英俊的脸上留下了道道皱纹,妇人低下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不禁出了神……
“晚上,不要,快点啊,我等的花都谢了……”还是熟悉且令人听了有些厌烦的手机背景音乐。
“快去看看你儿子有没有回家呢”,妇人一把夺过手机,脸上满是春光,“都有大半年没见儿子了,怪想他的。”
男人慵懒的从躺椅上爬起来,先是扭了扭脖子,接着两眼一横,唱到:“春秋亭外风雨暴,
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
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
为何鲛珠化泪抛?”
男人唱到了高兴处,将一双手伸展开来,非常随意的做出一些柔情的动作来。微微起伏的肚子颤颤巍巍的随着悠扬的声音起舞,结实的手臂青筋暴起,颇有姿态。
“你曾经对儿子那么严厉,我感觉他会非常的恨你”,敏有些担心,启8岁那年就被丈夫送到瑞士军事学校接受教育。
庄稼皱了皱纹,但还是非常自信的大声说道:“敏,不会的,我相信你说的那个神迹。”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上海的证券交易所就坐落在那里,男人顿时感慨万千。
当年庄稼为了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毅然决然的来到上海。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自己的恩师,从此穿梭于各大证券、保险公司。
那天,恩师来自己在上海的新家做客。吃完饭,他就把启带走了…
“从老师进门开始,我当时就感觉到些许的异样,老师的表情、动作都很奇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把启带走了”,这么多年来,男人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一句话。他每次都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我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老师是谁,我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
也许只有敏知道,老师的到来和离开都和那个神迹有关。敏常常打开保险柜,拿出10年前在渭水河边捡到的黄色卷轴,深深陷入思考。
卷轴上画了一个非常抽象的人拉开弓箭,射向远方。当敏想再往下看时,便只会觉得头昏目眩,再也看不下去了。
茫茫的夜色中,上海证券交易所像一只大海狮蹲在那里,银色的合金结实的镶嵌在闪闪发光的玻璃结构上。“大楼中间的镂空正方体就是海狮的大嘴”,男人喃喃自语,他目光如炬,深情的望向远方,青色的天空分外明亮。
“警察,警察,快开门”,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门开了,一个满脸恐惧的妇人站在门口,手臂僵硬,目光放大。
一名穿了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上前来,严厉却又不失礼貌的亮出证件:“你的儿子涉嫌叛国罪,请您配合调查。”
“叛国?怎么可能!”庄稼一下子从屋里跃出来。他接近疯狂,自己寄托厚望的儿子怎么可能叛国。庄稼一下子拽住那名警官的衣领,大叫道:“警察同志,你给我说清楚,我儿子怎么可能叛国呢?他一直在瑞士军事学校,上次通电话他说自己要毕业了。”
庄稼情绪有些激动,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警察…同志,我儿子前几天还说…要回来为祖国效力呢!”
警察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我推开庄稼的手,更加严厉的说:“启涉嫌参加了朝鲜的核武器制造计划,请两位配合我们的调查”,他又向后挥了挥手,“带走。”
一片浮云随着风飘了过来,遮住了冬日懒洋洋的太阳。一片枯叶四处游走,最后卷进了警车的排烟管里。
警车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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