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生》: 最后一战
第一章 最后一战
千余年前,正魔波澜初起,联战开始。如今,魔人倚仗流氏教众,妄图一举消灭西昆仑,吞并散仙一脉,取天下大势,一统众界。时唐帝亡迭,人界各国本就互相攻伐,人界无一人大能之人可率领人界之兵与流氏所携之众相抗。鉴于局势,仙道大会推举西昆仑掌门为督兵,亲赴战场,连克流军,将战线由人族南疆拖至云河,昆仑兵力尽出。
……
从战场到武山,数十只黑鹰来回环飞,只为调遣一人。
……
“拜见仙尊。”
“陈开甲,你终于来了。怎么样,此役可有信心?”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转过身来说道。
“有,开甲保证,必定大挫流氏中军,不负仙尊所望。”
“嗯,这一次正魔联战能否成功打压流氏魔族,存我仙界统领四方之权,就在你了。另外,这惠帝瓶你拿着,以备不时之用。”说罢,手掌微抬,一道清澈晶莹的宝光显现,隐约片刻,成了一个玉瓶。
陈开甲深知此战非同小可,虽然自己从不用仙家法宝,但这一刻,却欣然接受,出了军帐。
“师兄,真的要将正宗至宝交给他吗?难道我堂堂昆仑还没有一个能与流迦敌抗的人吗?”李珞对洛河东的行为很不解。
洛河东没有回答李珞,而是身化一道流光,离开了那一案军机文牒。
正宗兵马全部驻扎在平川崖上,不过此刻,都已经开拔至云河了。
洛河东孤身一人站在平川崖上下望,魔族八山尽收眼底:无数瘴气盘旋在八大山的山腰,魔殿隐约射出几道赤色的光芒。洛河东微微叹了一口气,纵身一跃,遁入空中,赤色之光,昭示的是大仙界带来的秘辛。
……
……
云河。
正、魔两界的战士分别据于云河两岸,没有谁敢越过已然干涸的云河,因为这条河是界河,逾过这条河,面对的便是异邦之土,更是各类穴杀大阵和如潮水一般的敌人。
……
陈开甲长戟一挥,直指魔军:“流迦,你私自出兵,违反众界盟约,意欲夺取人族十万江山,今我受洛仙之命,前来讨伐你。”说完,身上的铠甲泛起流光,这是开战的预兆。
云河对岸传来流迦诡秘的笑声:“陈开甲,你好歹也是一代武山战神,怎么今日却也成了洛河东手下的狗?”
陈开甲对流迦怒意横生,而且此刻,将士们士气奋发,正是出击的大好时刻。
“杀——!”陈开甲一声令下,众将士打马上前,一个个握紧手中的兵器,冲向魔军。
黑压压的大军如蚂蚁般密集,一时间厮杀之声弥漫在云河上空,震得天穹中黑云翻飞,一片肃杀之景令人胆寒。此刻,正魔双方集结重兵,全力施为。因而这一战注定不凡,要么魔兵压入人域,要么仙兵摧毁魔殿——这是决战!
……
流迦在战车上观摩了一会儿,便飞下战车,挡住陈开甲的去路。
长戟直出,施法总在一瞬间。
流迦也不落下风,一团又一团瘴气夺空而出,所到之处,无一活物。
陈开甲突然一跃,弃马而去,疾跑至距正战场不远的一座小丘上。
流迦轻蔑地笑了一声:“想走?”随之且战且走,身法极快。
陈开甲方步横走,长戟挥舞不休,仙法燃到烽值,招式不断变换。点、扫、格挡、空旋、中刺、横挑,动作连贯自如,气力千钧,控制得近乎完美。
流迦虽然是魔教上长老,但终究敌不过武山战神,于是渐落下风。
强者越战越勇,弱者渐战渐疲,胜负即将揭晓。
暴戟如游龙,上左中下右,戟点之处,锋芒逼人。
陈开甲战意癫狂,出戟的速度愈来愈快,竟见不得戟头,只感觉光影掠过,便是一道伤口。凌厉的光影在这个空间上下翻动,青色法力加持在灵缨戟上,不多时,仙法便充溢四周。全力攻杀,突然霸戟凌空一穿,直奔流迦。
千钧一发,避无可避!迎来的是锥心之痛……
戟意洞穿胸膛,场面血腥之至,不言而无喻。流迦双眼已然充血,撕心裂肺的痛呼回荡在云河……
陈开甲怒目而视:“自作孽,不可活!”随即单手执戟,一掌盖向流迦。
流迦痛苦地呼吼,继而又止住叫声,笑道:“不可活,不可活,哼,不可活——!”说到第三遍时眼神和语气变得狂暴起来。毕生功力聚起,双掌于胸前猛地一合——宝戟竟然开裂了——!
陈开甲大惊,随之右手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想灵缨戟是何等圣物……
魔功一震,戟穿虚空,倒插在距陈开甲几十丈远的地方。
重聚魔功,流迦身后一道祭炉模样的法相铺天盖地显现出来,炉中不时冒出一些红色的妖火。黑色的云层自流迦身后覆盖过来,云中闪电、惊雷不绝,犹如末日降临。诡秘的笑声从炉中传出来,震天彻地,干涸的云河突然出现奔流——翻涌的却不是水,而是整条河的鲜血。
异象!陈开甲一生历经数十场大战,见识过无数秘宝,还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异象。
这确实非常恐怖,陈开甲死死地盯着流迦,瞳孔陡然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一道清澈、晶莹的宝光被托起,法相显现在陈开甲身后,神光盈溢着整个战场。
正魔两脉的战士都停下眼前的厮杀,迅速列阵。
于是陈、流二人身后都聚起了阵法,一个仙光流转,彩虹环绕;一个魔浪翻滚,煞气滔天。
秘宝对秘宝,仙阵对魔阵。
“惠帝瓶。”流迦观摩了许久,终于确认。
“不错,这就是惠帝瓶。昔日它伏尽妖邪,连妖王都命丧瓶中。”陈开甲的一句话,既鼓舞了士气,又震慑了魔族将士,两方反应各不相同。
流迦的推断得到亲口证实,也竟没有半分惧色。
这并不代表完全不忌惮至少下一刻他的反应说明了这一点:
流迦手指作爪状,双掌中各托起一道魔焰,祭炉像是受到什么影响——煞气翻涌而出,千万条触手缠绕着来到陈开甲面前,想要给他来一个透心凉。
只可惜惠帝瓶被法诀催动,法相中飞出无数利剑,俯冲向下,护住陈开甲以及其麾下数万将士,并以快刀斩乱麻之势砍下无数触手。
空中仙光魔光交织,所有人都在紧紧注视着——这就是从大仙界流传下来的秘宝?
触手不断再生、蔓延逐渐将流迦和陈开甲二人的斗法场面包裹起来,密密地,一层又一层。
也不知道是哪边先停了阵法,只知道仙界军队中有人喊了一声“杀”。
于是厮杀再一次开始,兵刃交接作响,血腥的味道,令人不适。
……
一声爆响,下起了“触手雨”,流迦从空中跌落,眼里透射着一股不甘——他死了。
祭炉黯然失色,云河瞬间干涸,黑色大云倏地散开。
“流迦已死,降者不杀!”陈开甲脚踏虚空,容光焕发,声音回荡在云河方圆八百里。
魔族兵士纷纷弃甲曳兵,俯首凭诛。
……
……
魔殿。
“流迦已死,请教主节哀。”近侍恭敬地曲下腰,向着座上的一个蓝袍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闷哼一声,可以感觉到,气息十分强大。
近侍见状,欲退出殿外。不料,一杆青铜枪直入魔殿。
近侍疾走三步,抽出配刀,横在胸前……
“铛”地一声过后,鲜血淋漓,近侍当场毙命。同时外面传来一声怒吼:“流千齐,还我徒儿!”
一语惊人,堂堂魔教教主也竟坐不住了,起身遁至殿外。
“流千齐,你好大的胆子,趁我闭关悟道,竟敢掳走我座下弟子!”空中一名花白头发的修者衣玦飘飘,气势逼人。
“净阳上仙莫急,且听我言明苦衷。”这句话显得很卑微令人生疑。
想那流千齐怎么也是一代魔教教主,为何今日对净阳如此恭敬?不过现下魔教被正宗逼入绝境,今有此反应倒也合理。
见净阳不语,流千齐继续道:“在下有一子,需令徒之血方能成胎,本想亲去散仙总坛请上仙赐血,但近日天生异象,恐有变数,遂……”
这一次净阳并没有让流千齐把话说完,而是硬生生将其打断:“是伴生?”
“正是。”
净阳沉默了片刻,冷冷道:“引路!”
……
……
青宫。
进了宫门,只觉其间煞气冲天。净阳愈加怀疑,难道魔婴的修为已经盖过了自己的徒弟?那么此婴岂不是将成仙胎,立地为仙?——才想着,眉头竟皱在一团。
“上仙何以心忧?”
“……”某人略作犹豫。
流千齐因赔笑:“如有牵扯,在下自当不问。”
净阳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嗯,事到如今,你可知道我徒儿为何根骨上佳?”净阳微叹了一口气,“他先天道骨盈澈,是万年不遇的……玦!”
“什么?!”流千齐本想恭维一番,但现在突然紧张起来,全身喷汗。
这也难怪,要知道自从巨神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有道轮衍生,道轮之精,便是阴阳二气,而此二气之气核,是玦与煞;如今流千齐之子与净阳之徒命理伴生,净阳之徒是玦,流千齐之子必定就是煞!
玦与煞相生亦相克,而且冥冥之中,便会相遇相争,在神尚未湮灭,人界修真刚刚兴起的时候,就有过玦煞相争,结果导致了整个神族的灭亡,魔族也因此势衰。
今日,莫不是将要历史重演?
不会的,因为今日有净阳在此。净阳是谁?众界公认的至强者。
一番强大的逻辑推理分析之后流千齐渐渐平静下来,问净阳有何打算,毕竟事关重大,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众界都要受到影响,甚至造成灭世大劫!
“如今怕是只能借炉鼎之力钝化他们体内的玦与煞的能力了。”净阳虽然是当代最强者,但对于禁忌力量,还是颇有忌惮,至少自己无法剔去他们二人体内的东西。
二人商量如何行事,不自觉走进了教主夫人的房间,但其中已空无一人。
“流千齐,这确是你夫人的房间么?”
“自然是的,上仙请随我来。”说这话时,他的脸色已有点僵。
净阳始觉有诈,便留了一记灵法在门外,大步踏进了内房。
内房静悄悄的,有几面铜镜,折射出些许光芒;一方卧榻,同样空无一人气氛显得格外诡异。这里不应该有一个魔婴吗?徒儿呢?难道……
有诈!
净阳一个闪身之法,想要遁出房间,但却又被一道光屏挡了回来。
“哈哈……,净阳,你我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今天分出胜负了,哈哈……”奸邪的声音猛然响起。
这音色于净阳很熟悉,“刑云,竟然是你,流千齐呢?我徒儿呢?”净阳的语气中明显夹杂了一丝愤怒。
“不愧是净阳啊,自己都身临绝境要死了,还一心想着别人,哼,怪不得她对你死心踏地。”这是一种极其仇恨而嫉妒的语气,“不过,今天你便要同她在阴曹相会了。”
“你很骄傲?你以为一个上古劫厉阵就能困杀我?”
“你既然知道它是劫厉,就不要有想出去的念头。等我杀了流千齐那个窝囊废,哦……还有你那个拥有‘玦’宝贝徒弟。”说到这,刑云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我就来送你上西天!”
“吭”地一声——一道祭鼎落下,“记住,不要妄想破阵!”这句话说得很肯定,又似乎隐有某种考虑。劫厉虽是古阵中排名第十一的困杀大阵,威力强盛,但净阳同时也是三界至强者……
(散仙尊者一世英明,谁曾想今日被囚于此。)
“刑云已乘风而去,他必然知道云同的下落,我若在旁跟随,稍使手段,一定能救出云同。”净阳不愧是修道百年的人呐,够心机!
“嗯,不对。”净阳忽然眉头一皱,“如果流千齐真的出逃了,那么此次正魔两脉之间的战争便是受人离间,此事若不及早公之于众,恐怕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两种念头是矛盾的。对于净阳来说,是先通知正宗,还是先找徒弟,选哪个都不好。——得其一则必损另一。
“眼下还是先破阵吧。”(嘿,两个都不选)
“铮”地一声,一柄青铜剑祭出,眨眼间便释放出威压。
“百灵禁,千幻生;堕红鸾,衍青天;剑气冲,心意合;食坤柱,吞幽冥。”各种法诀交织在一起,裹在剑身上,使得剑意顿时强大了无数倍。
引剑破阵,阵中剑意盛放,全方位无死角地斩在阵壁上,而劫厉却丝毫不损。
净阳皱起眉头,“没想到刑云还能不下这样的古阵,哼……”
又是一缕经文:“上振乾,下谪仙;护众生,守道轮;聚万法,陨凤天。”并指为剑,仙法萦绕,凌空一点,青元剑所散发的剑意顷刻之间凝聚在一起,奋力一击,阵与剑共鸣,净阳长发狂飘,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
然而下一秒,阵壁上光芒突然大盛,好像便成了铜墙铁壁一般,净阳释放的威压陡然反射回来,震得净阳肺腔翁鸣,吐了一口闷血。
“嗯……喝呀——!”
“斗星罗,移太阴;存八象,敛清明;复行道,仙为灵。破——!”青元剑锋大开。
“嗡——!”劫厉古阵似乎感受到了剑威,光芒陡然强盛,仙光流转。
不过,随着阵外一道预留仙法轰杀过来,古阵被内外合击,渐渐地出现了裂纹。
青云收,神元出。赫然是刚才钉杀那名近侍的铜枪。法力加持,神元枪身一震,仰天长啸,显得极为霸道。
劫厉古阵应声而破!雨覆云收。
净阳手持神元枪立在那里,身旁剥下层层鳞光。
突然,一口祭鼎横飞着轰向净阳,眼看就要砸到胸口了。说时迟,那时快,神元瞬间横在胸前。
“铛”地一声,神元扭曲,震得净阳虎口开裂,头脑发昏,倒飞着摔出了青宫。
只见空中一个翻身,青枪一点,落地时双腿弯曲又蹬地而起,迎着飞出青宫大门的祭鼎暴射过去,反应不过起承转合之间,残影如幕。
由于速度太快,神元枪也竟脱手而去,闪电般奔向那口赤色祭鼎。
表面没有附着任何法力的一枪,这只是人的本能反应……
“钉——!”“吱——!”
碰撞,擦出火花。
……
净阳此时仿佛无事可做,默默地打坐调息。
天地之间,隐有梵音响起。萦绕在青宫的墨色大云中猛然冲下一道紫色神雷,与枪鼎相交。一声巨动的雷啸过后,鼎身炸碎,神元枪折作两截,一是枪尖,一是枪柄。
天地俱寂。紫色神雷相来是秩序的化身,如今却将本就携带秩序的两脉秘宝摧毁!这意味着什么?
净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秩序是一种太强的力量,连他也受不住。
望着眼前的断枪,他想到了大仙界的残骸,想到了大仙界第二代仙王塑像,更想到了仙王石刻。现在的他,出奇的平静,虽然散仙三宝中第一宝废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道凝风携沙掠影而过,净阳遁向刑云飞走的方向,匿迹于苍穹。
他要去追刑云,他要遵照仙王石刻的内容去做,不然,数十载一过,天地之间将会将下灭世大劫。届时,万法无用,众仙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集体屠杀,人界再无仙人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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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破封之日,风云之始
散仙总坛内,紫竹幽深。清风阵阵,竹叶沙沙作响,鸟儿欢跃。
静亭里一名老者闭目养息,石桌上清茶飘香。鳞光中,一缕缕花白胡须纤动,一片青竹叶随风飘入茶杯中,浸了溢着泽香的清茶。
老者猛然绽开功力,震得林中碧波起伏,笑道:“几位当真不负旧日之约呀。”这声音淳厚有力,气势开轩。
“哈哈,就知道没我们哥几个不行吧,我们可是特地来找你痛饮的。”陈空如顽童一般的气质暴露无疑,惹得众人发笑。
秋萧子拂袖起身,一瞬间便移动至陈空面前,略带着微笑说道:“呵呵,这个酒嘛,我窖中藏有千万坛,到时自然要畅饮一番,只是怕你受不住我无极殿中的那二十坛无极花酿啊。”
“哈哈……。”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当然,陈开甲除外。
话说自正魔联战结束以来,武山战神陈开甲的名号便再也没有响彻人间。因为,云河一战,陈开甲一败涂地,致使正宗死伤过半,亦导致魔殿现今犹存。
众人开怀大笑之际,陈开甲隐觉升仙台上的东西有异动,遂翻身而上,虚空勾勒出几道法纹,眉心间的道眼大开,赤黄色的法光射向中心的那块红色石头。
——其余六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辰已到!”
六道身影飞上升仙台,绕着中央的红石分别站立。
陈开甲此时并没有第一个出手,尽管他是最早发现的,冰雪晶石异动的。
“诸位,破封在即,还请同我一起破了囚天封印。”秋萧子作为散仙当代实际掌握权利之人,为了散仙一脉的鼎盛,也为了自己师弟的遗愿,当仁不让地先行施法。
一道紫色真元气火聚起!破封正式开始——!
随后是陈开甲青色真元的光芒显现。
再然后是陈令荣、陈空、陈潇、陈广林四人的蓝、黄、红、橙。
最后陈家六仙中最小的陈道明也升起一道亮白色的真元气火。
这七人的七片气火刚好圆合囚天禁术的七律之纲,看来少年净阳算得着实分毫未差。
七片真火,颜色各异,在紫竹林中格外显眼。升仙台周围己经泛起些许神光,林中独有的赤龙鸟也立在静亭椽顶上痴望。
破封进展不快,真火初步凝聚,尚在加强。
冰血晶石似乎感到真火的威压,隐约生出一些微妙的光芒。
随着七人鼎力开脉,紫竹林中的滔声越来越大。当然,这不是水声,而是林中万千翠叶尽皆摇动发出来的。
见了这种景象,赤龙鸟并没有像其他林中飞禽一样逃离现场,而是扑腾着翅膀,兴奋地伸长颈骨,沙哑地叫了几声。
“秋萧照这样下去,我们几兄弟迟早会撑不住的。”陈令荣看着四弟,五弟吃力地表情,不禁有些担心。
“嗯,破封确实不易,陈潇、陈广林两位师弟在联战时都曾被幽火侵噬身体,自然经不住什么太大消耗。开甲,你怎么看?”秋萧虽然年纪比陈开甲大不少,但功力却不如他,(好歹人家也是战神呐)于是首先征询了他的建议。
陈开甲并没有说话,不过却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动作:他右手捏起法诀,贯向身旁的陈广林,一道光柱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多谢三哥!”
其他人见状,遂皆抬起右手虚空捏着法诀,几乎同时打出一道光柱
赤龙鸟欢愉地叫了两声,挪了一下步子,继续观望,仿佛期待着他们:除了造六边形,你们还能弄出啥花儿来!
冰血晶石由内而外的光芒愈加强盛,像血从大动脉迸射出来一样,一瞬间充溢于整个升仙台范围之中。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是阵光!
“令荣,我仙顶住,你和开甲先破了这道阵势。”
“好。”陈令荣一个坚定的答复传来。“开甲,同我一起破阵!”
陈家的两兄弟跳至升仙台外围,一齐施法,勾连天地。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林子中的某个家伙有了异动——
赤龙鸟双翅倏地一下展开,轻扑了几下空气,随后像箭一样飞至冰血晶石上方,仰天厮鸣,而后张大了它的嘴巴。
——天呐!它这是在什么!
眼见着无数阵光与真元被这头鸟吸食入肚,所有人都显得十分惊讶:这是个啥?吸阵光啊,我靠,不至于连我们的真元都不放过吧。
七个人真的全楞了,这可以囚天禁术的封印啊!(哥,吃呐?生吃呐?)
一时间林中俱寂......
“诸位莫慌,这应该是我紫竹林中的圣兽。”秋萧子为了不扰乱这次至关重要的破封,也只能这样说了。
其实,陈开甲倒是在道典上看到过这种异兽,但由于是正统典籍,主要记载一些曾经对众界影响比较大的异兽,上面大篇幅记载了上古六大圣兽(即真龙、神凰、玄武、幻狐、避水兽、独角兽)的大致出现年代和能力、栖息地以及克星等,对这种兽类倒没有过多描述,只是记录了它的名字叫赤龙鸟,属于多趾鸟,叫声沙哑之类的一些基本信息。现在看来,赤龙鸟寻常兽类要强上数百倍,能吸食真元等也要抄入道典了。
陈开甲想要多了解了解这种异兽,于是猛加法力将自身真元燃到峰值,真元气火的威力因此爆发,继而席卷整个升仙台。
正苦苦挣扎,试图从被赤龙鸟吸食真元的境地中摆脱出来的其他五位陈家兄弟惊恐万分。
“老三,快停下!”
“你们不要慌,我想开甲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还请助他一臂之力。”说完,秋萧旋即放松全身,稳住心神,任凭真元横溢。
陈令荣不得已,只能按照秋萧去做。“抱元守一,舒放全身。”
话音未落,五道整齐的身影在原地微转,打坐在升仙台上。
神光瞬时弥漫天地,赤龙鸟贪婪地大叫一声,身后腾起一尊巨大的法像。
此时的威压简直太大了,以至于紫竹林中的每一缕空气都十分凝重,好像要挤出水来一样。数十万株翠竹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弯曲,发出各种声响。
八股力量(加上那头鸟)一齐对抗囚天封印,这样的场面足以载入修行史册了。
赤龙鸟大声鸣叫,升仙台中所有的真元都好像沸腾起来一样,散发出无数蒸汽,给冰血晶石的那一抹猩红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再看那七人,皆于原地冥坐,脸上泛着微微的笑容,显得放松很多。
......
真元越聚越多,却没有被赤龙鸟吸食,而是在升仙台上形成一个大漩涡。且旋转的速度还不小,竟然使周围地上的一些碎石腐叶开始绕着升仙台做起圆周运动来。更有甚之,在此前被威压挤弯的青竹都回过头来笼向升仙台,并一点一点低伏,就像皇帝受万人朝拜一样,分外壮观。
正此时,七个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因为,天——有异象。
秋萧子缓缓抬起头,望向云顶:一团又一团墨色大云在紫竹林上空际会,隐约有一些白光在云层中挣扎。
突然,一道惊雷咆哮着划过苍穹,落在冰血晶石上方,险些劈中赤龙鸟的法相。
众人中头一惊,呼声一片;陈广林更是面露惧色,他生怕闪电击中这里,(现在这种局面确实很危险,七个人当中应该没有人拦得下电击)他可不想被雷劈成全身上下只剩两个眼珠能看得清楚的焦炭。
不过确实挺可惜的,马上就要有人变成焦炭了:
“吱——!吱吱——!”
一条拖着长尾的巨龙般的闪电携着天地之威来访......
(唉,老天就是这样,你怕什么,他来什么。)
一声哀唳,那条闪电冲入五脏六腑,进入丹田,成为一缕精纯的仙气,在赤龙鸟的轮海上盘旋,继而直接钻入其中,人体小世界被掀起噬天白浪。
“我的天!这也能吃啊!”在此刻,这是所有人想说的话,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口头表达出来。他的只是惊叹着,默默地惊叹着。
......
一声清脆,冰血晶石的一角剥落。
众人喜不自胜。
囚天,终于破了!
欢快的鸟鸣声响彻竹林,竹叶沙沙作响。
七人悉以纳息,调理丹田轮海的运作。
殊不知冰血晶石内部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晶石的中心晶源正在疯狂吸取整块晶石的灵性,致使其灵性失纯,由内而外的泛白,原本紧密的晶体结构也变得松散,晶源也因为凝聚了太多能量而出现色素沉淀——由淡红变为红,继而变为深红,最后红得发紫。
“乒——”,自晶石内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整个升仙台都静了,像是在比武之前试探对手用以蓄势一样。
......
竹林中画意欣然,无数空气欢呼雀跃。放眼望去,景致就像一片海——一片碧绿的海;林中的鸟穿梭在其间如同游鱼一般;而一片泛着新绿的竹叶,则好似一滴水——他悠悠地飘,悠悠地飘,搭在冰血晶石上。
已经被吸干灵性的石头,晶莹的反射着白光,与那一片青竹叶的绿色相衬在一起,并不是很协调。
......
苍穹中的墨云早已消逝不见了,仅仅只留下一抹湛蓝。寂静的气息掩住了即将喷发的一切——风也来了。
于是一记莫名其妙的震天之音在这片空间中疾驰。
......
升仙台上布满了晶片和鲜血,那头赤龙鸟在法相被震碎之时就已经摔落下来,从眼里、耳里流出了几天血线,双腿时不时地抽搐。
破了,这才是真的破了!
所有人都被震得大口吐血,昏死过去,那只不可一世的鸟更是伤及元神。
刚才还是一整块的冰血晶石,顷刻之间就成为升仙台上的一片狼藉。
索性囚天封印已瓦解。
被封之人正端坐在升仙台中央。
他的名字,叫苏云同。
我虽然是一名新手,但我有成为白金作家的傲气!如果大家认为护生还好的话,就帮忙在QQ或微博微信中推荐一下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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