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恋之予感开始》:《湮灭》
第一章《湮灭》
“郁修,郁修...”白衣的少女轻轻地摇晃着少年的身体,“郁修,你醒醒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空旷的森林里,只剩下郁修和雪勿孤零零的声音和弥漫在四处的残碎枝叶和锋利的冰晶,无数细小的冰晶的在交错的枝叶之间,折射处璀璨的光芒,映着雪勿孤单、悲伤的表情。
少年从昏沉沉的黑暗中醒来,他想要用手去扶住额头,却感觉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总是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身体仿佛是被重击过。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厚厚的云层,好像随之伴有巨大的雨幕,云层之下则是一片原始的热带森林,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只是绿色的深浅程度不同,林子里面很少有灌木丛,全部是高高耸入云端的千年古树,树身长满了青色的苔藓,树与树之间交相辉映,盘枝错节,巨大的枝干如同天边的盘龙,青葱的草、腐烂的落叶以及盛开的花沿着交错的枝干蔓延成一片花海,眼前的一切都给自己一种陌生的感觉。
“郁修,你终于醒了,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少女看见少年微微睁眼,就开心地坐在青草上面,把少年略微扶起,拥在怀里,但是眼中还是流露出无限的忧伤和怜惜。
仿佛是一场幻听划破沉静的空气,擦过耳际,映入视线中的雪勿就像是黑暗天空下的一抹白色的闪光,是缀满宝石的夜空,她的眼睑低垂着,白色兜帽下的脸庞就像是雕塑一般瑰丽,仿佛是花朵一般美艳,微笑甜美无邪,流露出一种高贵的贵族气质。
在他未来的际遇中,她的出现,就像是俯视人世间的神祇。
“啊”,少年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全身各个部位都像是被针刺过一般,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又重重地倒下去。
“郁修,你怎么样了?”少女焦急地问。
“我还好,你怎么样?”少年的声音冷冷的,右手紧紧捂着左边肩胛部位,身体微微颤抖着。
“都是我不好,要你偷偷带我出都城,刚才从【佶夕】身上摔下来,要不是你抱着我,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了。”少女将少年半身抱入怀里,焦急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珍惜,“我刚才已经把【佶夕】设了咒印,不知道为什么,它今天这么反常,它平常不这样的。”
少年微微皱起了眉毛,仿佛是寒霜忽然覆盖住二月底的花瓣,“是啊,我刚才用【耆宿】都无法挡住它,只能任它乱冲乱撞。”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残留的碎光落在少年俊美的脸庞,在这样的光线里面,他就像是远古的遗迹一般肃穆,透出一种超越凡世的美感。
在少女的心里,她的郁修哥哥是整个雪国最厉害、最明亮的少年,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她从未在乎,作为初级的召唤者,就在王宫眞妖楼中挣脱了封印的咒岚【耆宿】,并且成功将其收入了【刻印】,生成了【纹章】。
眞妖楼是雪国各地的最高级的驯兽师寻找的低等级咒岚关押的地方,虽然关押在眞妖楼的咒岚等级比较低,但是都是非常具有灵性的,只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其属性的【契约者】,当找到适合其属性的主人或者被征服,它们才会随着【匹配者】脉力的提升而慢慢增高等级,特殊属性的咒岚,因为没有适合的【匹配者】,所以它们的意识和形态都是独立的,只能被驯服,但也不是所有的咒岚都是可以被驯服的,不能被驯服的是最高等级的咒岚,它们没有【契约者】,少女听她的父王提到过,在原始的大陆没有分割成现在的安圭瓦历大陆、圣赫基茨大陆和奥涅联酋大陆之前,有七个最强大的混合属性的咒岚,即【深潜者】山鬼,【创世者】贡俪,【织梦者】垸商,【支配者】凫亜,【侵蚀者】伊万,【吞噬者】乌昰,【毁灭者】?克,它们不能被驯服、不能被召唤,因为没有没有比它门有更加强大属性的存在,它们相互之间不断争斗,而不断更新出更加强大的咒岚,它们虽然都是动物的外形,但是随着等级的提升,外形与人体已经相差无几,也具有相同的思考意识,它们都是最早的神,还有提升等级之后但是依旧是动物形态的次级大天使。
她的父王告诉她,这是一个“创神”的世纪,在这个广阔、原始的大陆上面,有等级不断更新的次级大天使、大天使,然而最强的七个神的地位却一直没有被撼动过,它们是大陆的主宰,它们的存在象征着神秘,象征着不可战胜。
直到“诸神的黄昏”战役之后,人们也都没有见到这个大陆上面的七个最强者,它们从创生到陨灭,都维持着人们内心最深处的神秘感,不过,它们的脉力并非咒岚的最高上限,而且它们的灵魂在被创造之后是无法被破坏和毁灭的,譬如【吞噬者】乌昰可以吞噬比其低等级咒岚,作为脉力的顶端,纵然是在“诸神的黄昏”战役中被毁灭肉体,灵魂坠入到【死亡之国】中陷入了永久的沉睡而成为【永生的亡灵】,等待着【继承者】的出现,再次解开封印。
想到这里,雪勿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被死神凝视,被白色的世界吞噬。
绿色的森林下万籁俱寂,只是偶尔传来阵阵急刷刷的声音,投入到视线中的是一道一道黑色的光影交错在树丛之中。
然而,黑压压的云层之下,没有任何的动静,只剩下在森林的古树中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是在蕴藏着剧烈的风暴,阳光偶尔透过云层,光线照耀在巨大的森林里已经是细如丝发。
郁修的心里隐隐滋生起一阵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随着减弱的光线强度而愈加强烈。
光线愈来愈暗,森林中的巨树间是呼啸的大风。
空气里弥漫的是浓烈的草香,大片大片的灌木丛覆盖在岩石山体上面,他们就像是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看上去空旷而又冰冷。
郁修忍住肩胛部位的剧烈疼痛,双手五指合在一起,闭上了双眼,口中一边吟唱咒语,双手一边作出极其复杂的手势,灰暗的光线里忽然出现复杂形状的红色丝线,仿佛是一张巨网,迅速占据了森林里的位置。
“郁修,你在干嘛?”雪勿好奇地问。
“我们好像是被追踪了,”森林里的地表结构非常复杂,空间中是渐渐模糊的赤红色的光线,郁修再次用手捂住右肩的肩胛部位,他的眉毛微微皱着,“所以我释放了一丝【乘云·未具】脉力对这个范围内的情况进行探知。”
“你抓住我的手,”郁修侧过身,看向了雪勿,而雪勿则是扶住了他的身体,紧紧抓住了他的右手。
空气里诡异的赤红色丝线瞬间清晰起来,“这是...”雪勿感到非常吃惊。
“这是我的一丝【乘云·未具】脉力,它具有对不同属性的咒岚实现跟踪,因为它被我加载了封印,所以你只有握住了我的手,我将感知的信息【共享】给你,你才能看见它们。”然后郁修镇定地释放了一个外观于蜘蛛非常类似的动物,“它叫【潋光】,是我在眞妖楼看见它快要被【耆宿】吞噬,最后我将【耆宿】收服,救下了它,并将它取名为【潋光】,虽然它只是一只低等级的咒岚,外观形状特别小,且不具有威慑的力量,但是我发现,它能够与【契约者】实现【绑定】,即信息的【发现】、【传递】以及【共享】,而且是依靠【契约者】的脉力实现追踪,所以具有确定路线,不易被敌方察觉,在空气中也是非常稳定,不易被风吹走,或者掉落,物理属性极其固定。”
随着郁修对蜘蛛的释放,它悬浮在空气里,然后几个换位,最后便爬到了细如蛛丝的赤红色丝线上,雪勿紧紧抓着郁修的手,发现空气里的猩红色丝线清晰可辨。
“我们先不要说话。”郁修和雪勿靠在一棵巨树之后,郁修的手一挥,他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气壁,气壁上显影即时显影出森林各处的场景。
“是【千伶卫】...”雪勿的情绪中带着一丝惊讶,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在茂密的树丛中间,是无数蛰伏准备偷袭的【千伶卫】,因为【千伶卫】是精灵王国国王的近卫军,是不会离开国王独立行动的,所以她感到非常吃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狂乱的气息,仿佛是一只困住的巨兽发出巨大的吼声企图撕碎囚禁它的牢笼,从感应到脉力状况来看,似乎并不是【千伶卫】,更像是...
郁修松开捂住右肩肩胛部位的左手,重重地撑在草地上,他半倾斜着身体,轻轻闭上了眼睛,示意她不要说话,雪勿看见了覆盖在他眼睑上面茂密如林的眉毛,空气中细细的赤红色丝线变得清晰而诡异,他知道,这一根猩红色的丝线,正在指引着他去探寻一个通往未知的秘密通道。
一瞬间,郁修在空气里快速地用手指划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飘渺的空气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可供剪裁的布帛,嘭...地一声,他们身体的下方闪烁出一面猩红色急速旋转的图案,迅速扩张着,伴随着他手腕的翻动,渐渐趋于固定。
“这是【隐身】?”雪勿的双眼闪动着如水晶一般的光芒。
当视线慢慢聚拢,映入他们视线中的仿佛是蛰伏的黑色鬼魅,“是的,因为我感应空气中蕴藏的脉力,远远超出了【千伶卫】单个个体所体现出脉力的临界界限。”
“那,如果是他们隐藏的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呢?”雪勿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
郁修的视线从气壁的影像中转向了她,“不会,我们平时所感应到脉力都是属于单个个体的,因为脉力的产生源头便是脉纹,它是我们【修习者】在解除封印、咒魂觉醒之后产生的【刻印】,这种【刻印】出现的位置便是手臂,实体化之后便是【纹章】,它和脉纹是一样不可以进行复制的,也就是不可能出现完全相同的脉纹,即不会出现完全相同的脉力,就算是属性相同,且修习相同的术法,也会因为个体脉纹的不同而出现不同的脉力,譬如我刚刚释放的【乘云·未具】,如果由你释放的话,则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刚才感应到的是若干独立个体的脉力简单叠加,抽出其中的一丝作为样本与【千伶卫】的进行比对,就会发现,它已经超出了【千伶卫】的上限临界点。”郁修低头说道,但是心底却是非常平静,似乎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所以,你才觉得,它们不是【千伶卫】?”雪勿开始变得警惕起来,她的全部精力全部放到了伪装的【千伶卫】身上。
“是的,他们不是【千伶卫】,而是伪装的“精灵”,”郁修低声说,“你看见左前方那个低矮的树丛了吗?”他引导着雪勿朝着左前方看过去,“我看见了,他们藏得好深,就像是蹲在黑夜里的猫,只露出了锐利光芒的眼睛。”风把少女低垂的长发吹起,空气中像是弥漫着迷蒙的水汽,使她看上去更加地动人。
郁修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中没有任何的响声,他手臂上的金色脉纹逐渐浮现出现了,可是,就算再精准的脉力也难以做到远程攻击,更何况是处在这么复杂的地势中。
“可是父王说,精灵王国已经臣属于雪国,到底是谁要伪装成为精灵王国的人发动偷袭呢?”雪勿轻轻皱了皱眉,她的眼中似乎是流转着光芒,思考着问题。
“可能,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郁修淡淡地说,他清澈的眸子中仿佛雪花入水慢慢冰冻起来,而雪勿则是沉默着,他把五指轻轻地压在地面上,他们身体下猩红色图案的光芒渐渐向着边缘扩展,“雪勿,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是一直等待,待会儿当伪装的【千伶卫】发起攻击的时候,我便用混合属性的【联动脉力】改变元素属性,同时召唤地属性元素封住附近的空间,但是我现在是不足以封住远距离的空间的,所以当隐藏在谷地的、伪装的【千伶卫】冲出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从而冲破我的封印,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冰弓】射杀他们,当然,肯定不止是现在的这些人,外围也一定有埋伏的,我们要趁着他们转换攻击模式的间隙快点冲出去。”
郁修的声音变得愈来愈虚弱,他感应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巨大的脉力波动,而且这种脉力的波动幅度还不断在增强。
第二章《湮灭2》
早出的朝霞染红了窗户,打在实木桌子上投下形状各异的斑点,外面的街道上是熙熙攘攘往来的行人,因为靠近港口城市,所以街上大多都是往来的商人和随行的人。
早春的季节,紧挨着墙边的厚厚的毛茸茸的绿色细草,其上是白色的栅栏。
这是一个温暖迷人的清晨,街道上面的行人驾驶着马车,运载着货物缓缓走过。
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跨过盘旋的山峦之间,有一种黄昏时段温柔而又凄美的魅力,在青草萋萋的灰绿色暮霭里,总是表现出一种难以言说,亦难以触及的美丽。
在这样静谧的街道马路上,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到驿站的柜台处,透过窗户,侧身低头眺望了一下远方的雪山,晨雾飘摇在雪山山顶,似乎是勾勒出一片素描下的旖旎风光,天边飘散着弄晕,浓云好像是氤氲着水汽。
男子摇摇头,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的信息,他的心中渐渐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脉纹【刻印】中的灵魂,此刻正在安然沉睡着,他能够体会到它的开心、悲伤,执念、绝望,心愿、奉献,重生、死亡,这是一种永生的共鸣,他仿佛看见了自己,隐隐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
“这位先生,一共五十圭仑金币。”当侍者引着需要退房的客人前来柜台登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翻阅着账本,然后用红笔做出标注,对着客人和颜悦色地说。
这是靠近港口的城市,所以很多都是具有强大脉力的召唤者,或者是刻意隐藏身份的侍卫军,阳光下明晃晃的看上去总是那么耀眼的佩剑挂在腰间,混合在商队和行人中间,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海面下翻滚着巨大的暗涌,虽然在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仿佛是在蓄力着一场骤然触发的风暴。
穿着黑色斗袍的客人摘下兜帽,在腰间取出一彡仑金币,当他摘下兜帽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为之静止,未绾起的白色头发倾下如瀑布一般,美丽的容颜仿佛是冰川下的冻雪,千年万年都不会发生改变,偶然有来自窗口的微风吹过,就像是无数的积雪纷纷扬扬。
“老板,麻烦一个问题,去泗水河应该走哪个方向?”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更让人为之倾倒,在昏黄柔和的光线,他看上去实在是太美了。
旁边的侍者摇晃了一下脑袋,才证明自己眼前出现的是这么美丽的人,超脱凡俗却又囿于凡世,他敬畏地后退了几步。
“客官,您出手真的是大方啊,冒昧问一下,您不是本地人吧?”刚才的老者笑眯眯地走出柜台,弯腰向客人问候。
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收起一彡仑金币,一边用非常关心的口吻问候着客人。
“是的,我是从外地来这里做香料和皮草生意的。”他精致绝美的五官,仿佛是被风雪送出的洁白莲花。
他的面容依旧冰冷,唯一没有发生改变的是低沉和富有磁性的声音,他转头就看见大厅的和窗外的风景和正在客厅里面正在用餐的客人,昨天晚上才到这里,没有特意去看大厅的装饰,现在去看反倒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头顶是一盏明晃晃的水晶吊灯,因为时间还比较早,所以吊灯还是投射下明晃晃的光芒,仿佛是漫长岁月里唯一不变的模样。
“客官,听您的口音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所以您大概是不知道泗水河是非常危险的,也没有马车愿意去泗水河,不过您既然是要去,可以选择乘马车出城之后一直往北就可以到了。”老者的脸上的皱纹中间,是沉甸甸的微笑。
在褐色原木桌子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暂时用餐的客人,从他们服饰上精致的花纹和刻意隐藏身份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商旅,而是隐藏着脉力的人,虽然他们深藏在体内的气息完全被遮盖,但是他却可以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郁金香香料的香气,还有外面草坪上难以隐藏的草香。
“好的,谢谢老板。”男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
男子深邃的眼睛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清泉,看上去非常谦逊,但是隐隐展现着一种王者的气息。
“那您可千万要注意了啊。”白发苍苍的老者明显变得警惕起来,靠近男子低低地说。
“谢谢老板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男子向后退了几步,对老板优雅地微笑着,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兜帽,只露出了凌乱细碎如雪的发丝里。
忽然,男子感应到一阵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脉力,他抬起头,目光投向了楼道的转角处,视线重新凝聚起来。
迎着未全出的朝阳,男子披上了黑色的兜帽,门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显然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陷入了沉思中。
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回到了柜台,心里隐隐涌起了一阵不安的思绪,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他翻开了账本,看见了登记在账本上面的名字,柘煌。
秋总是雨的前奏,洗净尘沙,空气变得清新,给这样的港口城市换上了新装,随着朝阳慢慢上升,港口城市的行人也渐渐增多。
几番秋雨之后,都城的草地上变成了单纯的绿油油的颜色,其上无数仿佛水晶一般透明的水珠子沿着草叶上绿色的纹路随风摇来摇去,飘忽不定,最后当草叶慢慢伸展开,无数的水珠子哗啦啦落下来,落在凹处,落在路面上,四溅起金黄色的光芒。
时间在一点一点消逝,像沙漏中的流沙沿着窄窄的缝隙滑下,在滴答滴答声中,在向往日的时光告别。
天气和煦温暖,随着日光慢慢变得炙热,朝露也逐渐消失了踪影,只剩下了茁壮成长的草叶,和漫向天边的草色。
蓝色的天空就像是被水洗过的水晶石,干净透明,澄澈如同是被海水冲过沙滩的鹅卵石。蔚蓝色的海面上偶然有缓缓上升又缓缓下落的海浪,但是在陆海交接的港口却显得格外平静。
海面之上飞过一只白色的海鸥,在空旷的海港下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鸣叫,岸边的船夫,抛下了船锚,伴随着阵阵鸣笛,出深海远航。
辽阔的海滩上,有时会有一只一只黑色光滑皮肤的海豚窜出海面,它们骤然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细长的喙吻甚至是可以吻住路边行人的手掌,最后又落下去溅起阵阵的浪花。
空气中弥漫着海港特有香料的香味,因为港口城市是很多香料和美酒等等产品交易的地方,所以很多参与交易的船舶停留在港口,等待货物装运之后满载而归。
海底的各种颜色的鱼类在距离海港不远的地方不时地游出海面,在海面上抖起阵阵的波浪。
朝霞、白帆、沙滩、行人和贝壳,这样的港口,在漫长的时光里,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戎错走进都城的时候穿着普通平民的衣服,低低着头地往前走着,但是还是无法掩饰、遮盖他的那一张美好如同幻觉的脸庞,在金色的阳光下,他就像是一枚能够倾倒季节的落叶。
宽阔的马路上,是生活富足的百姓,有络绎不绝的行人、商人、还有妇女和开心玩耍的孩子。
“不要走那么快嘛,”女孩子娇气地声音渐渐逼近,然后忽然加快了一个步子,冲上了一个人的背上,“叫你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你了。”她爬上戎错的肩膀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般枕在白色柔软的枕头上享受着温煦的阳光。
戎错严肃如冰山的脸上不仅没有不悦,反倒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殿下,你就不能这么低调一点啊,这可不是在兰茵,不是所有的人见到你都要向你跪下尊称一声公主的。”他的长发被太阳晒得像是金黄色的麦田,长长的睫毛将光线逐一割碎,照在他无可挑剔的精致脸庞上,就像是年轻的天使,美如精灵,耀眼无比。
她的嘴唇贴在戎错的耳畔,浅声说:“戎错,父王可没有让你管着我。”然后灿烂微笑,有一种时光定格的幸福感。
“是的,可兮爱,你,该松了吧,你这样我没办法走路了。”兮爱向前探了探身子,低下头看看,发现自己的双腿正紧紧地箍着戎错的身体,转头给了戎错一个白眼的暗示。
兮爱是兰茵王国出身高贵的公主,因为自己的骄傲,也会任性,刁蛮,自私,但是却是唯戎错为自己一生的终点。
那些雕刻在巨石神像上的唯美爱情,是否也会像此时此刻泥土中盛开的花朵,离开了风,离开了森林。
时间没有等着你和我,它对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那么仁慈、公平。
我曾经泅渡过湍急的河流,经历过世俗的喧嚣和幸福,风里的溪流,涌动的泉水,你摇晃的笑容,我们的命途,在风、在雪,在季节深深的暗影里蹉跎出明媚的光。
我们不曾费尽心机,真情原来不易忘记。
作为奥涅联酋大陆上面的三个国家之中国土面积最大的雪国,地处整片大陆东南端的雪国,三面环海,北面最冰冷的地方,则是和面积最小的兰茵王国接壤,而爱依王国几乎是包围了兰茵王国的东面和南面,雪国近海且气候阴冷,但是兰茵王国和爱依王国气候却是热带季风性气候,不仅有茂密的丛林还有辽阔的草原,所以它们经常会在国家之间的交界处发动战役,侵略土地。
若干年之后,雪国最北方一片荒无人迹的冰川雪原骤然出现了梦幻的城堡,外观仿若一个远古的遗迹,隔了千年,它的周围已经覆盖了绿油油的嫩草,我们似乎是感受到了茫茫无际的黑色苍穹的呼吸,它骤然降临到陌生的世界,似有若无,寒冷的风雪笼罩在城堡的上空,所有的人都站在城堡的边缘,彼此之间没有说话,大风吹过,是长袍猎猎作响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雪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中部·绿洲】是人们都想不到的,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里面生存了脉力强大的精灵,因此兰茵王国和爱依王国联军企图占领【中部·绿洲】,无数的精灵为了生存选择归附保持中立的雪国成为附属的精灵王国,由于雪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中部·绿洲】,漫山遍野的大军与雪国的军队在雪原对峙了近三年之后以和谈撤军,谈判的结果便是精灵王国必须作为中立性的存在,而且雪国不可以在精灵王国驻军。
视线被浓浓的灰色雾霭遮挡,难以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只是会偶尔传出沉闷无比的嗡鸣之声,细弱的赤红色丝线上面骤然出现一股巨大的脉力波动,好像是一个石子被抛入水中,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略微波动了几下,然后就消失在空气里。
“来了...”郁修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合拢,然后一阵薄如蝉翼的光圈图案在空气里闪动而出,上面是复杂的纹路就像是远古的咒语,在巨大的森林中,显得格外耀眼,然后他的手臂像是雄鹰振翅猛地伸展,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空旷、辽阔的森林中响起,他的背后,森林就像是一只觉醒的巨兽,潮湿的泥土被轰然掀起,然后在半空中抖落杂草和枝干,地面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他的双眸中一阵妖异的红光掠过,手臂上同时清晰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黄色的脉纹,他双手快速作着复杂的手势,细长的指尖浮动着金色的光点,像是黑夜中的萤火,伴随着阵阵呼吸渐渐加深亮光,寂静的森林中犹如一只狂暴野兽的怒吼,辽阔的森林陡然不断凹陷、凸起,上下翻飞,疏密错落,像是海面上起伏不平的波浪。
雪勿匍匐在密不透风的光圈之下,远处隐藏的、伪装的【千伶卫】在不断起伏的草地上,慢慢暴露出了轮廓,只是捕捉了稍纵即逝的瞬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我尽量拖延时间,辅助你完成【湮灭】,用来对付山谷高处的三个伪装的【千伶卫】。”郁修退后了几步,急促地对她说。
在不断旋转的猩红色光圈图案之下,突然飘起了一抹翩跹而起的白色云彩,雪勿的双手交叉在胸口,弯曲着身体,她的口中用一种上古的语调默念着咒语,咒文在空气里慢慢清晰,仿佛是祭典之上吟唱的颂歌。
随着密集的咒文在空气中组成了六芒星的图案,轰...地一声巨响,然后一阵透明的涟漪扩散开来,一把应白如雪的【冰弓】从涟漪中浮现而出,仿佛是没有重量,悬浮在空气中,雪勿单手握住【冰弓】,周围的空气在剧烈地摇晃着,她拉起了弓弦,弓弦之上即时出现了三支透明的【湮灭】弓箭。
在剧烈轰鸣的金属震动声中,是一阵低沉的音浪愈来愈强,三支离弦的弓箭犹如一条巨龙朝着远处山谷高地呼啸而去,所过之处,草地泛起,泥土纷飞,天空中是无数漩涡般的气流。
空气中一阵腥风血雨怦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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