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彼岸》:序章
序章
致500年前的你
“2538年7月23日......还有五分钟!”一位记者踩着凌乱的的脚步冲入了人群当中,在人群之中艰难的蠕动着,这是他职业生涯最重要的转折点,他绝不能搞砸,因为这是“救世主”的演说。
他总算挤到了前面,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全场上万号人,却没有一点嘈杂,大家都很安静,静静地等待着那从未露面的“救世主”他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待着。
灯光亮了起来,一阵掌声划破了寂静,紧接着,两声,三声......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强烈的聚光灯下,“救世主”缓缓地走了出来,强烈的灯光令大家无法看清他,记者们的摄像机早已按下了开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拭目以待。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救世主”也总算露出了真容,但掌声却戛然而止,不是因为什么气氛,更不是因为什么礼貌,而是因为政府和人类发展基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全星系宣传的“救世主”竟是位垂暮的老人!
大家都呆住了,静静地望着他,他苍老的脸上散发着生机,虽说早已白发苍苍,但他的神情依旧灿烂,他看了看大家凝滞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问:“怎么,跟心里落差太大了?你们的‘救世主’不够英俊?毕竟我以前都没跟大家见过面……”
记者们缓过神来,全场瞬间喧闹起来,所有记者都冲向前,希望能够得到采访的机会,因为他说的任何一个字,都可能是头条新闻。一个记者为了引人注目,踩在了摄影师的肩膀上,大声的喊着。老人点了他,他激动地问到“萨尔瓦先生!您为什么不做'生命延长'呢?您难道不害怕死亡吗?“
虽说和主题沾不到边,但是这个问题的确引人深思。“为什么我要害怕自由呢?人的终点是自由的,这估计是上帝给我们最后的礼物。我穷尽一生来追求自由,当我还年轻时,我就是一名开拓者”老人的回答平静而又自然,毫无掩饰。
大家都震惊了,“开拓“现在已经是违法行为了,全场的气氛再度高涨,问题如潮水般涌来,老人厌烦了,他移开了视线,忽然,老人注意到了一位在喧闹中默默做着笔记,没有出声的记者。老人很吃惊,主动叫了他。
“啊?!”新手记者感到很吃惊“我有个问题,我了解到您这次其实是一场发布会,我还知道您说过您不喜欢“生命延长”,但是您为了这本书,破格延长了自己的寿命,这本书对您如此重要,您到底是为谁而写的呢?”记者咽了咽口水,他紧张到了极点。
老人扬起了嘴角:“问得好,我这本书,是给500年前的‘我们’写的”全场怔住了,没有人能继续追问,就算是提出问题的记者,也无话可说,很显然,这句话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水平。
老人继续说着:“曾经的我们,我知道,你们没有技术,没有办法去探索这遥远的星河,但是,千万不要放弃你们的梦想,去想吧,大胆的想吧,哪怕你焦头烂额,去思考吧,大胆的思考吧!即使你绞尽脑汁,在这无垠的苍冥之中,隐藏着多少秘密,那些星河间的美妙神话,是否只是传说?这璀璨的星空,不,这无光的黯淡太空,需要你们点亮!我们从不被人看好,他们嘲笑我们笑我们是冲进深空的疯子,是特立独行的孤独者,是冒着生命危险探索的傻子……不要在乎这些!只要追随我们心中的梦想,我们就是英雄,我们就是“开拓者”,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第一章:继承人
“我们需要你们!这无垠的太空,需要你们的探索!而今天,我们——阿特拉斯与联合国,将共同掀开这人类太空史上崭新的一页!我宣布,太阳系外的深空将正式对勇敢的开拓者们开放!”话音刚落,闪耀了半个世纪的虚拟屏障终于闪烁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私人飞船飞入深空,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我的天啊,那些疯子!”一个学生在电视前尖叫道,大家都很好奇,全部凑了过来,其中不乏一个瘦小的身影。
“太空那么残酷,数不胜数的宇航员在那些鸟不拉屎地方牺牲了诶,真是搞不懂这些傻子。”一个学生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到。没错,在过去的50年,联合国要求学校对学生们丑化太空探险,以此打击日渐高涨的私航行为,但如今,一切都变了……电视继续播报着,全频道都在转播这一消息,一位记者上前问道:“艾伯特先生!请问为什么以往政府极力打压的私航,如今却合法甚至是支持了呢?”
“这是因为我们在简化曲速引擎上有了重大突破,变得更安全,高效,廉价,这使得大众都可以承担,同时,越来越多经验丰富的“开拓者”加入到了我们阿特拉斯当中,他们将协助我们的教官,将平民训练成真正的‘开拓者’!”董事长骄傲的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电视机前的学生们渐渐散开来,这与他们毫不相干,没兴趣就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而他,却与众不同,大家都散去了,只剩下一个瘦弱的男孩站在原地,痴痴的盯着屏幕上一部部远行的飞船,手中紧紧抱着一本泛黄的书。
突然,一个痞里痞气的大块头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一掌拍掉了他手中的书,嘲讽到“嘿!‘学霸’,你的太空梦要实现了哦~你可以放个屁飞上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他轻轻地捡起了那本泛黄的书,小心翼翼地拍干净上面的灰尘,从不还口的他恶狠狠地甩下一句:“你们这些人,永远不配拥有梦想,也不可能去实现它……。”
大块头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想活了?”话音刚落,重重的一拳便锤在了他的脸上,他一下就晕了过去,而嘲笑声仍未停息……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务室了。“嘿!你怎么又去惹雷夫?我说了这件事没人会喜欢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坐在旁边,生气的说。“先别管这些了,我的书呢?还在吧?”戴眼镜的男生泄气到:“在,放心吧。”看到自己的书还在,埃尔温也松了口气,说:“我……我只是看不惯,想去太空有什么错?他们什么都不懂!”他十分生气,男孩赶忙止住他“好了好了,埃尔温,我都知道,但是,你最好别去想这些了,这太危险了,你也听到……”“闭嘴!你放屁去吧,你和他们一样,一窍不通!读你那该死的电脑去吧,别再来烦我了,高桥!”他一跃而起,冲出了医务室。
他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路的尽头,那里有一棵老榕树,老榕树是那么高大魁梧,苍绿的树叶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他静静地坐在榕树下,望着天空中穿梭的飞船,看了看了手中泛黄的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难道连追求自己的梦想,都不行吗?”这是无声的叹息,她的心在哀嚎,但却无人回应……
“终于找到你了!”高桥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拍着埃尔温的肩膀:“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你也别生气……走,我们去吃个饭好好聊聊。”说着,高桥便拉着埃尔温往饭堂走。
“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去太空,那里有什么吗?”高桥不解的问。
“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冥冥之中总觉得那里才是我的归属。”埃尔温的神情飘忽不定。
高桥笑了:“哈哈哈哈哈哈,连目标都没有,还闹着要去太空呢!我说,我也不是反对你,但是,你总要有个目的吧。”
“也对……我或许可以问问我奶奶,他曾是“突破二号”的领航员”
“什么,“突破二号”?那不是第一艘成功逃逸出太阳系的飞船吗?你确定?”高桥充满了怀疑,毕竟,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如假包换,她肯定可以告诉我什么。”埃尔温仿佛充满了希望。
“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太阳系外看一看。”说着,高桥把一大块面包送入嘴中。
“希望是这样了,这个周末我回家去看看吧……”埃尔温无奈的说,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他有点愧对于他奶奶。
“Ok,祝你好运吧,这个周末,你也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嗯。”
终于到了周末,埃尔温主动请假回家,主任很奇怪,问:“你要回家?我的天啊,你想逃课也不要出那么假的理由吧,你以往连长假都赖在学校,这一天的周末你居然要回家?”主任的语气充满了猜疑。
“但是先生,我奶奶的病情又一次恶化了,你知道的吧,我必须回去看她!”说着,埃尔温的眼里溢出了泪光。
主任虽说半信半疑,但眉头微微地松弛了,叹到:“好吧,自从你父母出事后,她老人家也没什么依靠了,回去吧。”主任盖上了校章。
“谢谢主任”埃尔温走出了办公室,向校门走去。
一路上埃尔温忐忑不安,虽说真有这件事,但恶化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他现在拿来请假,只是纯粹的借口。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这个破旧的大门是那么陌生,埃尔温的心跳的更快了,他没有脸见他的奶奶,他跑到附近的药店,用自己的所有零花钱买了盒保健针。
“该死,希望可以奏效”埃尔温咽了咽口水,他的手哆嗦了,心里挣扎万分,但还是按下了门铃。
没过多久,一个老式的机器人缓缓地打开了门,问到:“来访者,请表明你的意图。”“我是埃尔温,你的主人,史密斯妇人的孙子。”
“稍等,正在建立通话链接……通话开始。”
“奶奶!是我,埃尔温,我有事想跟您说。”埃尔温的语气飘忽不定,毕竟,他心中也是如此。
镜头那边沉默了。
“奶奶,不是的,那时候我……我是因为考试,这次真的有很多事想问您,拜托了!”埃尔温急了,眼中充满了祈求。
“让他进来吧。”机器人接到了指令,打开了门“史密斯妇人在二楼,这边请。”
跟着机器人,埃尔温来到了老人的床前,老人看起来很虚弱,无力的瘫在床上。
“对不起,奶奶!”埃尔温冲了过去,跪在他的床边“都是我,太没用了,我从来不懂孝顺,不知道来看你您,我只顾我自己!”埃尔温懊悔的说。
“我并没有怪你,孩子,你读好你的书,我就满足了,我这把老骨头,你来了他也不会变。”奶奶叹息到“你说你有事找我,是什么事?”埃尔温愣了一下,心中十分纠结,他知道,奶奶不可能赞成的,但是没有她的帮助,就更不可能了。他开口了:“奶奶,我……我想当‘开拓者’,我想去太空!”出乎意料的是,奶奶意外的平静,她说:“又是这样啊,跟你爸小时候一样呢,有其父必有其子。”
“什么?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他真的是个司机?他们真的是在车祸中去世的?”
埃尔温惊呆了,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因为在他四岁时,他的父母就离世了,是他的爷爷告诉他,他的父母出了车祸,自此,他也一直都这么认为。
“不……不是吗”埃尔温颤抖了,他没办法接受他多年来所相信的“真相”竟是个骗局。
“孩子啊,有些事,我也不是故意瞒你,但是跟你说也不太好,我一直怕你有这颗心,但是怕归怕,最终你还是萌生了这个念头……”奶奶感叹到。
“那你的意思是……我爸,其实是宇航员?”
“没错,他和你母亲都是,而且,不是死于什么车祸,而是飞船意外。”
埃尔温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脸色煞白,感到十分恐惧,他有点退缩了。
奶奶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安慰道:“孩子啊,你父母是英雄,所有的宇航员都是英雄,所有探索未知的人都是英雄!你要记住,英雄从不被人看好,从来都是被人嘲笑,但他们坚持下来了,他们成功了。”这句话,打开了埃尔温的心中牢不可破的枷锁,过去受的委屈,伤痛全被抛之脑后,什么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全都化作浮云,他那早已干涸的泪腺重新流出了汩汩的泪水……他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奶奶,大声说:“我…我知道了,我会…我会追随我的梦想的”
奶奶笑了,摸着他的头:“我知道你想去,那就去吧,我不会阻止你的,我们一家是离不开太空的,我们和太空有着深切的羁绊,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而你,也迟早要接过这个使命,飞往那无垠的苍冥。”
“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啊!”埃尔温叹到。
“孩子,他们在隐藏自己,他害怕,怕你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啊……咳咳!”奶奶又咳嗽了两声,咳得很重很急,她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你现在也该回去了,好好学习,不要有事没事来看我,我好的很呢。”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都这样了还没事!奶奶,以后,我尽量找时间回来看你。”
“没必要了,好好学习……咳咳!”又是两声咳嗽,老人看起来很累了,挥手让埃尔温出去了。
埃尔温轻轻地把保健品放在床头,默默地走了,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却毫不在意,他的心从未有如此坚定。
“父亲,你的梦想,由我来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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