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中的群山》免费试读_黯月之剑
序 雾夜
“船长，起雾了！”站在甲板上的年轻人惊讶地叫着。
“又是这样，这是这周第三次了，这绝不正常。”老船长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到:“孩子，真是抱歉啊。你花了大价钱租了我的船，我却给不了你一个美好的海上旅行。”
“天有不测风云嘛，既然这几天都是这样…...”年轻人顿了一下:“糟糕的话，那就尽快返航吧。噢噢，我不是说您的操船技术，而是天气和…...”
“你空虚的钱包。”
两人相视一笑，年轻人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毕竟我只是想见识一下大海，您也是我父母的老朋友了，还能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老船长板起了一张脸，常年被海风吹拂的脸立马结起了似古树皮一般的纹理，放声道:“千万别哭，你忘了父母教过你什么，难到我七年没见你，你就成了软蛋了？好好想想你父亲是个什么人？”
年轻人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只是强忍着不让可怜的泪珠逃离罢了。
“他是探险家，我母亲也是，他们在追寻梦想的路上死而无憾！抱歉，是我失态了。”
年轻人转过身去，背对着老船长:“我准备睡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年轻人缓步走进船舱，关上了门。“这倒霉孩子，真像他爸，可不会聊天。”老船长站了起来，摇摇头，旋即大喊道:“老二！准备返航，按我们来时的路走，今天晚上你掌舵。”
“是！”被称作老二的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在大海的波涛声中显得有些缥缈。
“老家伙又不愿意装点高科技，还老是大晚上起航，真的没问题吗？”汉子在心里犯了嘀咕:“算了，反正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出航咯，还是相信他这一回吧，最后一回。”
过了一会儿，汉子发现海面上竟平静无比，雾也浓得不似是雾了，像是浓浓的黑烟，连用来照亮的雾灯都隐了光彩。
“发生了什么，这还是在海上吗！？”他不禁大吼了起来:“老家伙，你快起来看看！”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应，他自己知道他的声音有多大，大抵是大到整条船都能听见，但是没有回应，无论是老船长，守夜的老三，还是那个老船长故人的儿子。
他开始慌了，他觉得自己遇见了鬼，就像故事里的鬼打墙一样，四下一片寂静。
他惊慌地跑遍了整艘船，他开始绝望，因为大家仿佛都消失了，连着各种生活的物资一起消失了。
“老牡蛎号，还有你，我现在只有你了！别抛弃我！”他趴在甲板上大声叫喊，状若疯魔。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过上天似乎不愿意给这个人一点点希望，他赫然发现甲板开始变得潮湿黏滑，冰冷得可怕，不复木材的质感，仿佛成了一个怪物的躯体——甚至布满了鳞片。
黎明来了，金色的光剑刺破了浓雾，大海仍然波光粼粼，似一位温柔美丽的少女的眼，反射着动人的光。
只有可怜的牡蛎号和它身上的三句尸骸还想进行无言的辩驳，但是这显然是不做数的，哪有生者会去听取已逝者的意见呢，不是么？
第1章 幸存者？失魂者？
“谁一大早就跑来开窗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恍惚中年轻人抱怨了一声。
咸腥的海风吹在他的脸上，好像还夹杂了不少水花。
“水？怎么回事？”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他熟悉的睡袋和温暖的船舱。此时，他伏在海中的一块礁石上，四下是万顷碧波。如是在平时年轻人定是会感到心旷神怡，但是现在......
他掀开身上厚重的，沾满沙土的红褐色海藻。“船呢？难道遇上了海难，这不应该啊。老爷子还能在近海翻了船不成？他们是想跟我开玩笑，搞一场小小的冒险，一定是这样的。”这让人不得不惊讶于这个年轻人古怪的想法。
“这团海藻多半就是我这几天的粮食咯，还晒得真不错。”年轻人摸了摸海藻，为自己昨晚和衣而眠感到庆幸。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切了一小片海藻放入口中。
苦涩腥臭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迸发，“这......绝对不是给人吃的吧。呕呕......”一片小小的海藻，就逼得他清空了他那本就不大的胃袋。
这周围一定有陆地，他心想着。他站起身了，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从上衣的夹层中掏出了一个黄铜望远镜——一个古旧得仿佛来自几个世纪前的老物件。“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看到了一片连绵的海滩，洁白的沙粒反射着金色的阳光，还有一片巨大山峰的剪影，至少他觉得那是一座山峰。像是他在父母探险日志中见过的图片，他刚满十七年的生命中可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大山。即使他一直怀揣着探险的梦想，并为此付出不少，但那终究只是个梦想罢了。
他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父母留下的望远镜，回忆起了父亲将这个古董望远镜放在他手里时的触感，但那昨晚还光滑而带着丝丝凉意的黄铜外壳，竟出现了不少斑驳的锈迹。
不对，他开始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的衣服没有变湿分毫？分明是近海航行，自己却离出发地这么远？他清楚地记得那附近可没有什么大山。望远镜光洁的黄铜外壳是他天天悉心保养得来的，又怎会一夜之间就锈迹斑斑？
“算了，管他呢。先到了地上在考虑吧。”他看准了方向，一头扎进海中。
大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不过我想他肯定没有听过什么叫“望山跑死马”。
海水灌进了他的唇齿之间，熟悉的苦涩让他差点又吐了出来。被浸湿的衣物让他的身上似是负了铅块一样沉重，无论是手还是脚，每一次划水都让他仿佛离死亡进了一步。不过同时他也离沙滩近了一步，他的心中燃起的希望冲淡了对于自己愚蠢行为的懊悔。可惜啊，大海总是任性的，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将他的希望连同人拍入了水面以下。
......
“小伙子，醒醒！”
哗啦！
年轻人清醒过来，甩了甩满脸的水，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他觉得这张脸大抵属于一个战士，一个应该活在DND中的，一个刚刚用脸接了一发马友夫强酸箭的战士的脸。因为那脸，甚至让人无法想象是存于现实中的一张脸。奇幻，这是他心中最好的形容方式了。
事实上他被吓呆了。
“我是卡拉兹男爵，卡拉兹镇的领主。你是附近哪个村镇的幸存者，小伙子？”这个男人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仅是有些粗犷，不像他的脸一般吓人。
这个穿着一套的破烂灰色皮裘的男爵救了我？他说的是什么语言，为什么我居然能听懂？他怀着满心的疑问开口道：“不，我是从附近的一个港口坐船来的，大概是遇到了海难......谢谢您救了我。”
男爵显然能听懂他的话：“不不不，小伙子。是我手下的几个军士救了你，你是谁？看你这行头和相貌，可不像附近那几个骑士脑袋的儿子。”
男爵的问题让他无法招架，他只得张口道：“抱歉，我......我不记得了。”他只得装做失忆了，好暂时蒙混过关。
“该死，你是失魂者！？卫兵！把这个该死的失魂者送到监狱去，永远不要让这些家伙再出来！”男爵的脸迅速远离了他，大吼着。
声音变了调，似乎带着浓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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