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命运天定缘》——最初鬼泣

第一章 天道不公

生活像是一幕幕无缝衔接、连续放映的舞台剧，日日上演，精彩纷呈，却又时有意外发生。

诚然，生活与舞台剧有本质区别。

前者每天都是直播，发生的事情全都刻在时间的轮盘上，无可更改，后者，则能不断重排。

两者之所以有相似处，是因为身在其中的都是人。

曾经固定的一切，总会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变化，好比舞台上不起眼的摆设，上一出戏谢幕后，但凡用处已尽的，就必遭搬移，不论后台人员先前为了戏剧效果臻至完美而在它们身上花费了多少功夫，都会被迅速撤换下来，等待再次派上用场。

意外和变化，是我最近时时玩味琢磨且感慨良多的两个词，起因皆由一人引起，一个我钟情喜爱的女子。

她气质妩媚，容貌绝美，品格上乘，最是唯美动人。

以上对她的溢美之词，或许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式的加分，不过她姓名很普通，这一点不受额外因素影响，名叫赵春华。

我喜欢叫她赵姑娘，也时常喊她妖女，她呢，酷爱说我是登徒子。

说来好笑，我和赵姑娘同事一年有余，原本相处很不融洽，常常言语不和，彼此挤兑，虽说针锋相对的方式仅限于言语之间，关系并没有恶劣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但感觉也相当糟心。

不过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我们的关系终究是发生了变化，起因源于一次我前往饮酒作乐酒吧，赴同事杨青爵的喝酒邀约。

当时她也在，那天因缘际会之下，我们之间僵硬的关系有所改善，而后不知为何，可能是命中注定，我俩一改此前的互相看不惯，私下联系愈发密切，关系突飞猛进，进展的速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正是这段时间里始料未及的关系进展，让我对“意外”和“变化”两个词多了一层体悟，竟情不自禁的时时玩味琢磨，常常意犹未尽。

赵姑娘并非十全十美，她性格里有种令我又喜又脑的成分，就是向来善变。

以往她善变的言语举动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单说现在这一刻吧。

今晚她首次来我家做客，我们吃了烛光晚餐，饭毕，又同去三楼阳台欣赏小区夜景。

在三楼沙发上，我难抑情思，深情拥吻了她，她也热烈回应。在三楼待了近一小时，我依依不舍准备送她回家，下楼时突发“奇想”，请她进我卧室参观。

她当即答应，进门时，我趁她不注意，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床上，缠绵腻歪着要她帮我暖床半小时，并主动请缨要给她脱鞋子。

起初，妖女面露羞涩，娇嗔着答应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善变的性子发作，本来说好的事，结果我才摘下她左脚的黑色高跟鞋，她就反悔不干，将双脚从我怀里抽走，随后纤手一晃，快速脱掉了右脚尚未脱下的鞋子。

“这，你怎么能突然反悔呢？”我干瞪两眼表达不满。

“本姑娘早就识不破你的龌蹉心思了，满脑子下流阴谋诡计，登徒子。”她得意的昂着脑袋，顺带贬了我一句。

不就是脱鞋时没忍住顺手摸了你左脚两把吗，死妖女也太小气了！

“猪，你出去！”赵姑娘忽而手指房门，霸气的命令道。

“这是谁的卧室，你赶我走？！”我表面不乐意，实则不是真抵触。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总不能穿着工作装窝你床上吧。”

“额，是哈，我这就出去。”我一拍后脑勺，出了房间。

关好房门，下楼进厨房泡了杯牛奶，等待奶粉搅拌均匀后，端着杯子回到卧室前，伸手敲门，出声向里询问：“赵姑娘，你好了没有？”

门后传来打趣的声音：“刚才哪位大男子跟我宣示房间主权来着，这会儿怎么畏畏缩缩不敢推门啦？”

听了这话，我马上推门进去，然后，呆呆愣住了...

房内，妖女半倚在床头靠垫上，意态慵懒，似笑非笑，这些倒没什么，她妩媚的神态我见过不止一次，关键是她竟穿着我的睡衣，让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傻了？”床上的心上人小声取笑，眼中隐隐泛起欣喜的光芒。

我顿觉尴尬，咳了咳，抬脚过去，将牛奶递到她手上，眼光扫向床头，只见赵姑娘右手边堆放着整齐叠好的衣物，工作制服在下，白色衬衣在上。

我在她左手边慢慢坐下，心跳加速，热量仿佛正从骨髓里往外涌出，以致浑身发热，连心都是烫乎乎的。

“赵姑娘，你真好看。”我张开手将她拦腰环住，贴着她耳朵柔声说道。

“现在发现本姑娘的美还不算晚哦。”妖女面颊微晕，语气欢愉，脑袋侧动，缓缓枕在我肩膀上。

说完，她小口啜饮杯中牛奶，眼睫毛颤颤，举止优雅，看起来赏心悦目。

“干嘛泡牛奶给我喝？”喝了两口，她侧目看我，笑盈盈问道。

我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略作调整后，思绪飞转，计上心来，当下坏笑道：“因为奶香十足啊。”

“咳”她小呛一口，表情恨恨的抬手捶我，边打边骂：“登徒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思。”

“诶，别浪费呀，都喝掉。”我暗觉惬意，接过杯子喂她。

一杯牛奶下肚，她脸红似火，顾盼之间愈显妩媚，软绵绵依偎在我怀中，女人味十足。

“木头，我们国庆节去深圳旅游好不好？”

之前我们相约十月一外出游玩，我让她选地方。

“咦，你想去深圳吗？”

“嗯。”妖女轻轻应了声，仰头看我，脸上流露着淡淡的柔情，道，“就去那里好不好？”

我心化了一半，自是满口答应，歪头挨紧她，耳鬓厮磨。

浓情蜜意间，我依稀瞧见妖女眼神中有淡淡的迷离之色时隐时现，为她平添了几许神秘气韵。

亲昵温存半小时后，她说要回家，我虽仍然不舍，但不得不下楼等她。

别墅前院。

“我坐公交车回去。”

我刚抬脚跨上电瓶车，背着包包的她就出言阻止。

“别啊，我送你，保准比公交车快。”我不想这么快跟她分开，再作努力。

“谁知道你去我家还会不会使坏，才不要你送。”

我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却遭猜疑嫌弃。

眼见她撅着嘴，毫无服软的苗头，我心下无奈，只得牵住她的手，道：“那送你上公交车总行了吧？”

妖女得逞似的嬉笑一声，跟我出门。

我住在武汉江夏最远的郊区里，小区外就是公交车的起点站，出行相当方便。

我们漫步走到公交站台前，一部公交车恰好启动，我拉住妖女的手，嘴唇凑近她脸蛋，想要亲一口，却被她轻巧避开。

我张嘴愕然，费解的看着她，妖女红唇翘起，美眸四下瞟动，低声说：“本姑娘又不是你什么人。”声若蚊吟，语气古怪，似有所指。

我暗中思忖，忽而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开窍，于是急忙忙像她表白：“赵姑娘，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倾城一笑，显然非常开心，嘴上却说自己要好好想想才能给我答复。

“喂，你们走不走，不走别挡着路啊。”公交车司机从车内探出头来催促。

妖女挣脱我的手，脚步轻快，走向车门。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呆呆的杵在原地没动。

忽然，左脚已踏上车门的赵姑娘反身朝我跑来，双手搂住我脖子，在我唇间印了一吻，戏谑着说：“猪，我不答应哦。”

说完，她像是开屏的孔雀，傲娇十足，脸上带着作怪的甜笑，冲我抛出风情万种的媚眼，随即转身，急踩着步子，登上公交车的前门。

我愣在当场，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咂咂嘴巴，双唇处仿佛还留有妖女唇间的余温，回想刚才温润的触感，一时唇干舌燥，余味无穷。

“叮叮”手机收到短信，打开来看，是妖女发的。

“随木头，你口水横流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看完短信，我这才想起妖女说的话，有心找她算账，可惜公交车早已跑没影了。

“猪，我不答应哦。”

死妖女这就拒绝我了？

我史无前例的首次表白就这么可耻的以失败而告终？

我去，真是天道不公啊！

第二章 今夜月朗星疏

天道不公，我那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表白就这么遭遇拒绝，真是让人受伤无止境...

怀着欣喜难明又参带着一丝缺憾的心情，我一路优哉游哉，漫步回家。

锁好院子，我举头望明月，抒情词句张嘴就来：今夜月朗星疏，呃...

抒情抒到一半，却见三楼阳台上，身穿黑色连衣长裙的师妹正趴在陶瓷栏杆上，双手托着两腮，笑嘻嘻的看着我，神情促狭。

对视几秒后，她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冲我眨了眨眼睛，腮边两手，小拇指齐齐摆动轻碰眼眶，举止尽显俏皮。

在月夜星光的映衬下，姑娘本就明亮的双眸，越发清朗。

我刚想说话，她竟忽然跃上栏杆，继而又纵向楼顶，衣袂飘飘间已在顶端站稳，转过身后，双手附在嘴旁作喇叭状，甜甜叫道：“师兄。”

我大开眼界，心中为她喝彩，但口里的话并不十分中听：“小心点，快下来。”

听了这话，她当即鼓着嘴，语含幽怨的反抗道：“不要，你肯定是怕我大意踩坏你的房瓦，小气鬼，哼。”

说完便不再看我，转而在房顶狭窄的边沿上迈起步子，哼着不知名的欢快曲子，轻松自在，来回走着玩儿。

她气质本就跳脱，兼之容颜无双，此刻高居楼顶上，黑裙笼身，沐浴在月光星辉下，悠闲迈步间，夜风吹过，裙角猎猎飘拂，宛若精灵化形。

我再三好言相劝，磨了半天嘴皮子，终于将姑奶奶哄了下来。

“哇哦，我要下来啦。”师妹欢呼一声，俯身从楼顶跳下，手足配合，只几个来回就干净利落的站在我面前。

“师兄，你们之前在三楼干什么哦？”一落地，她就不安分的搂住我手臂，娇俏询问。

我避而不答，抬手对着她光洁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敲下去，同时不无担心的斥道：“疯丫头，这么高跳下来，也不怕摔着！”

“讨厌，又打人家。”

“这还算轻的了，再敢乱来，看我怎么罚你！”

“嘻嘻，有师兄在下面接着，我才不怕，反正你又舍不得我受伤。”她摇着我左手，笑嘻嘻的答道，一副拿定我的样子。

我旁边这位动作矫捷、身手不凡的女子是我师妹，前阵子突然出现在我家里，且有长期住下去的趋势，此前从没见面，名叫颜湘，是我二姐特意为我挑选的“未来媳妇”。

坦白说，如果没有跟赵姑娘相恋，没准我真会考虑和颜湘牵手试试，毕竟她是我见过的所有女性当中，最为美丽的三人之一。

顺带说说另外两位容貌绝佳的女子，一个叫白渃璃，外冷内热，性情平和，多才多艺，与我交情匪浅。

至于最后一个嘛，冰雪聪明，武艺高超，品貌双绝，是我心中永远不变的神女，她就是我师娘，也是我二姐，名为欧阳明秀。

好，言归正传。

生活有意外，但没有假设，情感微妙驳杂，难以把握，喜欢就是喜欢，没喜欢就是没喜欢。

虽然师妹颜湘的长相比眉目如画的赵春华要美上几分，且为人又活泼开朗、精灵古怪，对我更是毫无隔阂、亲昵有加，但我钟情的唯有娇媚善变的赵妖女一人，再不作他想。

所以我对颜湘基本没有绮念，额，是基本没有。

当然，话说回来，颜湘也未必对我有男女之意。

今天上午我事先和她商量过，未免赵姑娘误会，我让她今晚迟点回家，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想来她整晚待在房间没出门，而且还有可能偷窥到了我和赵姑娘亲热的一幕。

“晚上怎么没出去啊？”进了大厅，我边走边问，稍作试探。

“你还问我，不是不让人家出现在你心上人面前啊，所以我就只好在屋里睡觉休息咯。”师妹扁扁嘴，随后嘴角悄然浮起一抹窃笑。

我心头一跳，不自禁提高音调问道：“疯丫头，你不会打开房门了吧？”

“师兄你放心，我就把房门打开了一丝丝缝隙而已，她注意不到的啦。”

完了！

想到自己跟赵姑娘情意绵绵、深情拥吻的情状尽数落入了师妹眼中，我顿感老脸发烫，浑身不自在。

“不许告诉莹莹啊，不然跟你没完。”我努力做出一副长兄教育妹妹的样子，板起脸，瞪着眼，恫吓似的说道。

“ho，这是威胁我？”颜湘双手叉腰，斜眼瞄我，有恃无恐道，“我可是用手机录下来了的。”

我瞬间打了个机灵，情绪仿佛找到了倾泻口，所有的尴尬、不安、吃惊混合爆发，举手就去捉她，叫道：“颜湘，看我不打肿你屁股。”

姑娘闪身，灵巧避开，随即后悔不迭的求饶：“我错了，师兄，你放过我好不好。”

首次跟初恋情人约会被人全程偷看，那我能乐意？

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他/她都会不爽吧，何况这疯丫头还用手机偷偷录了下来，真是气坏我了！

“别想。老实站着让我出气，不然等我抓到你，就加罚三次！”

两分钟后，便宜师妹被我在一楼楼梯拐角制服。

我将她抱到沙发，翻转她曼妙的身躯，照着那挺翘的臀部狠狠拍了几巴掌。

受罚过后，颜湘翻身枕在我腿上，噘嘴不满道：“师兄，你禽兽，竟然偷偷摸人家。”

“哪里有，我没摸。”我断然否定。

“你敢说你打我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摸过？”姑娘不依不饶。

“这次绝对没有！”

！！！

话音一落，空气凝结。

躺在我腿上的颜湘露出小恶魔样的笑容，两眼盯着我，胜券在握道：“也就是说以前有借教训我的机会，偷偷摸过哟？”

我自知说漏嘴，当下眼观鼻，鼻观嘴，冥想打坐，装聋作哑。

便宜师妹也没有真跟我算账的意思，占据上风后，便一个劲的要求我抱她上楼休息，以作弥补。

过往的不当行为让我暗生愧疚，有心跟颜湘保持距离，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颜湘拗不过，起身赌气上楼去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躲过一劫，不曾想，疯丫头不服气，嚷嚷着又跑了下来，还是要我抱她上楼。

我继续合眼修闭口禅，她闹了会儿后自行上楼，没一分钟，再次闹腾...

如此一来二去，第四回，我终于忍受不住她的折磨，抱她上楼去睡觉。

安抚便宜师妹时，又折腾许久，身体出了一层汗，我进自个房间的浴室洗完澡，准备睡觉，意外发现睡衣竟不见了。

几十分钟前赵姑娘还穿过的呢，现在怎么就没踪影了？

颜湘藏起来了？

那丫头爱闹归爱闹，应该不会用睡衣捉弄我啊。

“得，去问问她。”我从衣柜拿出套干净睡衣换上，正准备开门去三楼询问，脑海中赵春华穿着我睡衣的样子突然一闪而过，当即不由转念思忖道，“难不成是赵姑娘藏了睡衣逗我？”

这么想着，我就坐回床上，打开手机给妖女发去视频，奇怪的是起先还被她拒接了，第二次才顺利接通。

“猪，你干嘛？”视频那头，赵姑娘躺在床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只拿着手机的白嫩手掌外，就露了个头在毯子外面。

瞧见她此时的模样，我已大致猜出了实情，不用多说，是妖女跟我逗乐呢。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我亲热无比的在手机屏幕上亲了一口，明知故问，说，“赵姑娘，你今晚穿了什么颜色的睡衣啊？”

妖女笑得很美，以她的聪慧，自是明白我话中真意，美眸弯成月牙儿撒娇道：“你猜。”

“粉色的？”

“不是。”

“红色的？”

“不对。”

“我猜不出来，你给我看看呗。”

“求我，咯咯。”她娇笑不止，显然对我的反应相当满意。

“大慈大悲，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赵仙女，本凡人求你了。”

“看你态度还算马马虎虎，本姑娘就成全你好了。”妖女从床上坐起，大大方方拿开毯子，整个人呈现在我眼前，果不其然，她身上所穿睡衣，赫然就是我的那套。

“哎唷，赵姑娘什么时候成小偷了？”

“哎，某人好像不太舍得，我看还是物归原主吧。”

“舍得，舍得，别说睡衣，心我都愿意送你，更别说其他。”

“肉麻。”她语笑嫣然，盖上毯子慢慢卧下。

我们一连说了几个小时的情话，直到夜深人静，才互道晚安。

蜜里调油，粘稠无间，或许这就是情侣之间初始阶段的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