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云梦》——戏雨杉杉

第一章 鸯血涕泪

公元291年，三月初十，暮春的洛阳，弦月下看似寂静的街巷，风寒彻骨，叠影闪动，一行三百甲士来到小巷内的一座府邸，府门大开，门上写有“文府”二字，这府邸虽不大，却有着摄人的威严。府内院中廊下有一背影，高大伟岸。背对大门轻轻搽拭着手中的一杆长枪，拂叶的风撩动额边长发，漏出的是一张俊朗却饱经风霜的面孔。

“来了”寂静的庭院中泛起一丝声音的波澜。随而便再度寂静。

沉默之后，门中人群中现出一身穿金甲之人顿了顿说道“既知我来，当知此番你已段无生机，还不束手，也可免你府中人等性命”，这一副将军打扮的人正是刚刚在剿灭太傅杨骏的政变中立功进爵东安王的右卫将军司马繇。

“既知你来，以无别人，”文鸯淡淡的说道。空气中只剩风的声音。毕竟面对的是名震天下的大晋第一将文鸯，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

“关内侯文鸯，附逆杨骏，祸乱朝廷，夷灭三族，鸡犬不留。”司马繇凶狠的说道“右卫军，上”

一声令下，数十名右卫军士手持钢刀迅速围了上来，在一名伍长的带动下开始围攻，

右卫军属天子六师，在战力上皆是军中精锐，进攻防守也是颇有章法。不过，此刻他们面对的是曾经在徐州战场上仅凭十余骑便可七进七出，督雍凉以威武降二十万胡人的文鸯。

冷风中，文鸯手持长枪挥洒自如，豪无半点惧色，短短的四五个回合便躺下了数人，但这只是今夜的开始，鲜血终究是要染红今夜的弦月。

随着院内战斗升级推进，不断有人从门外涌入，庭院内始终保持着有三十多人围攻文鸯，而院外也早已被剩余的两百甲士团团围住。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场上被击毙及重伤着已达五十余人，而中间的文鸯毫发无伤，就在场中激战之时，屋顶始终有六双眼睛紧盯战场。

此番为了对付文鸯，以报外公诸葛诞被杀之仇司马繇不惜重金将“无影刺佣”中的高手全部请来，只为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矫诏灭杀。为防生变，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眼见自己右卫军中的亲信已经死伤过半百，已渐渐沉不住气了，转而向屋檐上喝令到

“还不出手”

“水月闻声莫见身，夜中无影风雷煞”在过往的三四十年间“无影刺佣”的这个名字早已令人毛骨悚然，只要你出得起钱，那便是地狱般的血雨腥风，其首领便是诗中的“水月”，多年来无人见过其真面目，甚至往往很多人到死也只是见到了影子而已。他有两个亲传弟子“螭血幽魂”烟笼寒、“玉蝶幻音”烟笼沙兄妹二人

烟笼寒专事刺杀，武功诡谲，烟笼沙妖目鬼艳专事组织管理。近两年，组织内又新崛起四大刺客分别是“弯刀”朔望，“血钺”赤弦，“银锤”夜满，“飞镰”暗晦。这四人手段毒辣，功法诡异。

此刻，他们已经观战多时，但面对右卫军的围攻，文鸯一直应对的游刃有余，故此，实力未显，所以“无影刺佣”的这六大高手也未敢轻易出手，但烟笼沙明白，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这样观看，必须要高手出击，才能找到文鸯的破绽，以便一击而中。

“朔望，夜满”，烟笼沙轻轻的对身边两人说道

“让他使出全力来”

“诺”二人齐声答道

夜满手持长柄银锤首先出击，银锤从天而降直奔文鸯的后脑而来，锤未至，而风先到，文鸯长枪挑开前面几人，转身正面对锤，随后向后一跃，便让这锤砸到了院内是石板上，石板应声而碎，右卫军随之退到战圈外围，没有片刻的停留，夜满挥舞重锤，再度向文鸯进攻，由刚才那一锤便可知其中的力道，文鸯不得不小心应对，就在这时朔望也从背后袭击而来，朔望的两柄弯刀，舞的甚是轻盈，与夜满一重一轻配合的也是淋漓尽致，好在文鸯久经沙场，顷刻之间便也就一一化解了，

烟笼沙眼见如此这般，便又轻轻说道“暗晦”这声音轻到近在身边都听不清楚，却直传庭院对面楼上的暗晦。

暗晦眼睛一亮，纵身跳入院中，他手中兵器怪异，中间是黑色铁链，右手飞镰，左手飞剑。在一轻一重间飞跃袭扰，时不时突出杀招，面对这样的三个高手，文鸯的优势在渐渐消退，这消退马上便被烟笼沙察觉到了，既然如此便全力进攻

“赤弦”烟笼沙迅速发出进攻命令

赤弦乃是四大刺客之首，多年来，从未失手，凡事见过她的，都没能活过月落日出。她所持的兵器是二尺长成弦月状的玄铁飞钺。

命令一出，未见人影，却见玄铁飞钺直奔文鸯而来，文鸯挑开三人，提枪挡住，就在这时一个三尺高的小姑娘突然从下面窜了出来，手持匕首，直刺眉心，而身后一侧暗晦的飞镰向脖颈出飞来，夜满从右侧再度腾空砸来，朔望在左侧攻击下盘，四个方向的进攻可谓接踵而至，步步杀机，可文鸯顺势一滑便脱离了战圈。四人见此，再度围攻了过来，真正的激战这才算刚刚开始，双方你来我往，相持不下，或许是看惯了杀戮，或许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总之烟家兄妹二人却始终静静的看着。淡淡的月关下，他们只是屋檐上黑影中的两双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司马繇的焦急已近乎烦躁。一来这番矫诏灭门一定要快，万不可拖延，因为，他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万一不能尽快解决，便有可能突生变故，二来，无影刺佣一项有“鸡鸣天亮不杀人”的规矩，如果，天亮之前不能解决，无影刺佣一撤，单凭右卫军，很难对付文鸯。

或许，文鸯一直未全力以赴，是为了保存实力，拖延时间。想到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吼一声

“弓箭手，放箭”

庭院大门外的三十名弓箭手马上冲了进来，张弓搭箭，无影四人立刻跳出战圈，三十支箭扑面而至，随后便是一顿乱箭。文鸯挥枪抵挡，就在这时文鸯向夜空中放出一支烟火，然后从大堂内一下子冲出了八名甲士，手持盾牌，挡在了文鸯的前面。

也就在这时，后院突然响起了喊杀声，甲士急报，

“报，将军，后院有十几个人纵马冲了出去，其中为三人马上个有一个大背篓。”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虽知道府中定有别人，但司马繇没料到，会有人能突围而出，原来，文鸯是有意将右卫军主力与弓箭手引诱至此造成外围的围困出现薄弱，以方便，这些人突围的，而文鸯和这八名甲士，便是留下来阻击的人。

血拼终于开始了，他在也不必保留实力，他要将这些人牢牢的牵制于此，八名甲士乃是多年跟随文鸯南征北战的亲随，个个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配合起来也是相当的默契，很快便在乱箭中扎稳了阵型，他们四人一组，迅速向左右两边的弓箭手杀了过去，在相互的掩护配合下来将弓箭手逼退到墙角下，逐一诛杀。而此时，文鸯也在度被无影的四大刺客围攻，这一次，大家都拼劲了全力，出手更是狠辣。

而此刻，另外一边，司马繇唤来右卫军司马孙秀

“你带一百甲士，追上去，务必将文虎和文家的崽子们截。”司马繇凶狠的说道。

“诺”孙秀回答的有些颤抖。

“你怕什么”然后抬头望向屋檐角落阴狠的说道

“文虎不同于文鸯，他武功虽然不错，但这有这一百甲士在，还有无影刺佣的顶尖杀手，记住，一定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诺”孙秀不敢拖延，马上带队追了上去。

而屋檐上，此刻，也只有烟笼沙一个人了，烟笼寒在后门喊杀声响起之时，便连踪影也不见了。

平日里热闹的洛阳街市，此刻，无灯火，无声音。有的，只是寒夜里的风。

玄武巷的屋顶上，一个黑影闪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追了上来，他跳动的身影仿佛黑夜中的精灵。在里距马队十丈左右的距离时他一抖手，三只黑色飞镖向马队射来，最后面的三个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中镖落马，然后抬手便再发三镖，而此时，文虎也已经抽出宝剑从马上一跃而起，跳到马队后方及时挡下三镖，这六只镖成功阻碍了文虎等人的速度，当文虎落地站稳之时，烟笼寒已经站在了马队的前面。

第二章 血雨腥风

夜将尽，杀戮依旧，文鸯眼见，屋檐上少了一人，想那一直为出手的烟笼寒必然是追赶文虎去了，看来，要速战速决，烟笼寒在江湖上的恐怖，文鸯是早有耳闻，文虎绝非他的对手，想到这，他必须得放手一搏了。就在这时四名杀手又围了过来，而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脱离，而是纵身一跃，直奔夜满而来，速度极快，令夜满应对不及，一枪直刺胸膛，银锤落地，夜满立毙于此。不过此举，也给了朔望等人可乘之际，朔望等人急攻而至，文鸯挡住下盘的进攻，而左肩却被暗晦的飞剑击中。暂压阵脚，双方马上进行下一回的对决。

夜满突遭击毙，烟笼沙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抽动，她纵身一跃跳上屋檐最高处，仿若坐在弦月之上，抽出腰间的玉骨晶笛，笛音仿若成丝，穿过夜幕，直击院中文鸯。

起初，文鸯虽肩上受伤，但少了夜满在力量上的压制，明显转变了战场态势，优势刚显，却突感头晕目眩，也就在这时下盘突着朔望攻击，小腿被弯刀划伤，而这疼痛一下让文鸯暂时恢复了神智腾转长枪刺中朔望左臂，将他钉在了地上，这一枪虽然没能要了他的性命，但左臂定然是废了。而此时笛音又起，文鸯再度失去神智，从半空中径直坠地，又是一阵疼痛，获得短暂的清醒，这时文鸯已经意识到是中了传说中烟笼沙的摄魂音波。很快，音波便会在至，已来不及在想他法，文鸯双手运气汇于左右食指自废双耳。

朔望重伤，已不能再战，虽只剩暗晦、赤弦二人围攻。但他二人却无半点惧怕，相反却更加很辣，就在文鸯自废双耳之时，暗晦的飞镰一下勾住了文鸯的右肩，紧接手持飞到直刺咽喉，而文鸯此刻却反而异常平静，夜风吹佛长发，带到暗晦接近之时，左掌拨开飞刀，紧接一掌击中暗晦胸膛，打得他丢落兵器，倒退了十余步，口吐鲜血站立不住，也就在这时，寒光乍现，玄镔飞钺忽左而至，文鸯赶紧躲闪，却马上又忽右而至，夜色中，玄镔飞钺忽左忽右，赤弦的这招月光飞斩着实是令人躲闪不及，一只飞钺，却如千百只一般，刚刚躲开马上又至。文鸯在躲闪的过程中从新捡长枪，奋力抵挡，放在平时，对文鸯而言这到不难对付，而此刻，文鸯已经多处受伤，且体力消耗过渡，又双耳失聪，应对起来确显疲惫。不过，几个回合下来，文鸯虽躲开了致命的攻击却也是伤痕累累，这进攻几乎染人绝望，亏了文鸯久经沙场，又有丰富的江湖阅历，竟在绝境中发现了月关飞斩的秘密。

原来这月光飞斩亦是迷惑对手的招式，见过的人皆在其快、准、狠中绝望而死，却不知，其实用此招者乃是两个人，一个叫赤弦在明，一个叫黑弦在暗，两个人本是孪生姐妹，生的一个模样，一般大小，是难分辨，她二人一左一右个自进攻，先后出招，一来个攻要害，二来速度太快也防互相冲撞。也正是如此，便给了真正的高手破解之机，文鸯起身一跃，使出云梦山的轻功绝学攀云术，赤弦二人，误以为文鸯想跑，腾空而击，却不知，这攀云术一跃便是十余丈高，她二人跃至极限，却还差着距离，就在这时，文鸯翻身向下，一枪正中赤弦胸膛，反身脚踏赤弦的身体借力拔枪一跃，直奔屋檐上的烟笼沙而来，此刻无影的四大高手中，夜满、赤弦已被击毙，朔望、暗晦重伤，只剩隐于暗中的黑弦，此刻进攻落败政治落地，烟笼沙长于幻音，不善近战。面对文鸯这突然的进攻，只得躲闪，文鸯并未击中要害，长枪从手臂旁撂过。在观院内此刻，原来文鸯身边持盾的八名甲士与新增的三十多具右卫军尸体让曾经宁静的院落成了人间炼狱。

月夜下的文鸯，眼泪划过。转身跳入后院，跃马而奔。

三百右卫军甲士、无影刺佣六大高手。这样的围攻却让文鸯跑了，司马繇的脸僵住，有恐惧、有憎恨、有疯狂。最后的疯狂，令他不过一切，本想在文府中解决这一切，以防，事情闹的太大，生出别的变故，不过此时早就没了理智，疯狂的的念头令他不挂不顾。

“追，我要把文家满门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他便来着剩下一百甲士追了上去，文府内只剩无影刺佣的几个人，烟笼沙的一声悲惋的笛音，从院外跑进来十几个黑衣人扛起了夜满、赤弦的尸体收起兵器，扶起重伤的朔望、暗晦向院外而去，剩下的烟笼沙、黑弦亦向文鸯追去。

寅时三刻，街巷在血雨中渐渐苏醒。

玄武巷牌楼下，文虎挡下飞镖后，抬眼望去，周围屋檐上空无一人，转身发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正背对着马队，文虎提剑穿过马队来到前面，虽不认识，但这身手，及其身上透出的寒气，也让文虎作出了判断，此人，很可能就是无影刺佣的第一杀手烟笼寒。而在不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文虎心知这是右卫军的追兵，若是被他们两面夹击便再难脱身，为了保全文家的三个孩子，他不得不冒险出击，飞身向牌楼下的烟笼寒刺了过来。烟笼寒不仅剑术了得，轻功也是当世一流，腾挪移跳几个回合下来，文虎竟未伤其片毫，虽如此，但也令烟笼寒无暇他顾，就在这时，文虎对马队喊道

“你先走”

随着声音传播的方向望去是一未中年女子，一身束装，透着一股英气。她是文虎的妻子欧沁，出身徐州道家门派“七曜玄门”是门主欧炼山的小女儿，自幼习武，与文虎相识与江湖。文家有三个孩子，文鸯一子文青，生子时夫人难产而去，文虎一子文白、一女文紫，三个孩子皆是她一手带大。

欧沁明知文虎非烟笼寒的敌手，但为了三个孩子，她不得不走。

“等我”欧沁含泪喊道。

烟笼寒本想发暗器阻拦，但却被文虎死死缠打，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马队离去，虽然如此，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右卫军便追了上来，他们见文虎与烟笼寒缠斗，不敢靠近，索性继续追赶。这时他们才发现，马队逃跑的方向不是城外，他们穿过玄武巷径直奔“安丰侯府”而去。

安丰候王戎出生琅琊王氏幼年求学于云梦山兵策阁，于文鸯同窗数载，年少时便名满天下，与嵇康、阮籍等人同游江湖，并称“竹林七贤”。与文鸯皆出云梦，虽不同阁，却情深意重。

欧沁等人很快便来到了侯府门前，此刻已有鸡鸣之声，她跃下马来，大跨步跑到门前用力扣门，很快便有仆人打开门分问到。

“夫人，找谁”

“我找侯爷，赶快通报，就说云梦文鸯，等他救命。”欧沁急切说道。

“诺，夫人稍后”仆人答道后，又将大门紧闭。

这时，马蹄声已经非常近了，三名甲士把马上的背篓取下放到门前，然后用身体护住。剩下的十余人与欧沁列阵在街道上。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右卫军便追了上来，与在文府不同，在这街巷中，安丰候府门前，毕竟是朝廷军队，不同于江湖草莽，就这样杀过去，谁也知道后果会如何，孙秀的内心犹豫不定。

“没时间了”一名牙门焦急的说道。

“杀”孙秀故作镇定的说道。

随之便有四五十右卫军冲了过来，欧沁这边人数相差太多，虽个个精锐，却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断有人倒下，欧沁也有多处受伤，时间此刻仿佛过的很慢，欧沁身边还能战斗的已不足五人，无法挡住大门，就这这时，刚才催促的牙门，飞身下马，绕过战圈，奔门下而去，一剑便刺杀了一名甲士，三五便将两外两人击倒，然后挥剑奔背篓而来。

就在这时，府门大开，只见一人，年龄约有五六十岁，身材不高，眼睛却异常明亮。

“大胆，敢在我府门前动刀兵”王戎怒斥道。

“来人，请文夫人，内堂休息”

说着，从府里冲出三十多名府兵甲士，把欧沁等人从战圈中护了出来。

牙门眼见大功将成，不肯放弃，挥剑再刺背篓，但这样的举动，根本逃不出，王戎的眼睛，被王戎一章击中，飞落街道立毙。

“狗奴才，如此，大胆，本候在此，还敢放肆”王戎说道。

“孙秀，何人命你当街杀人，是有黄帝陛下的圣旨，还是有皇后娘娘的诏令”王戎质问道。

“我，……，我受右卫大将军命令，围捕杨逆党羽，文鸯、文虎。还请侯爷见谅，我们拿了人就走。”孙秀小心说道，然后把手举，打算起示意军士上千那人，可看着王戎的灼热的目光，举起的手迟迟未敢放下。眼瞅着欧沁提剑走到王戎身边，半跪下身说道。

“侯爷，与我家二哥昔日同窗，今日同朝，这三个背篓，就当，故人临别的赠礼。还望侯爷收下。”欧沁泪眼说道。

“来人，抬进府中。”王戎仰天闭目说道。

欧沁看着侯府甲士把三个背篓太近府中，站起来作揖说道

“谢，侯爷”

转身与剩下的三名甲士上马向玄武巷冲杀回去。孙秀被彻底整懵了，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三名甲士在后挡住右卫军，很快便淹没在人群之中，等孙秀回过神来，欧沁已没了踪影，安丰侯府门前也已空无一人，府门紧闭，街巷上再度陷入寂静，尴尬的寂静。孙秀一面命人围住侯府，一面命人速报东安王知晓。

玄武巷牌楼上，文虎与烟笼寒的激战仍在继续，此刻，文虎的身上已有多处剑伤，特别是左腹中剑，文虎右手单手持枪对战，左手捂住小腹但鲜血仍从指缝间流出，文虎长于沙场对战，面对江湖顶尖杀手，现在，终于是顶不住了，烟笼沙腾空一击，文虎抵挡不住，坠落楼下。

烟笼沙顺势跃下一剑刺中文虎胸膛，天渐有关，文虎的眼中出现欧沁跃马而来的情景。

欧沁至东来，飞身从马上跃向烟笼寒，剑指后心，烟笼寒拔剑腾空躲开，欧沁一剑落空，急忙扑到文虎身边含泪说道

“放心吧，侯爷收下了。”

话音落，烟笼寒的剑也到了。

此生了断，尸骨同尘。

片刻，文鸯亦赶到玄武街头，眼见文虎夫妇相怀抱毙于街上，牌楼上，烟笼寒持剑而立，文鸯下马，走了过去，亦是步步滴血，苦战一夜，文鸯早已力尽，此刻，也只是想再进亲人一面。在距离文虎尸体三四丈的地方，文鸯站住了，长枪指地，便再也没有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