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道仙》:那一座山

时间:2019-02-02 04:31:0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山南断断生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那一座山

镇仙山的山脚是一片凡人居住的地方。小镇紧靠着镇仙山,同时这里也是修士仙人在进入镇仙山的落脚地点。故而这里的人口也极多,远远多于其他的几个镇。

文化教育,香火鼎盛。往来街上极为热闹,每当有大群修士想要进入镇仙山,小镇便会热闹非凡,堪比逢年过节,老百姓会在东椿街上与修士做生意。

西榆镇的东椿街上此刻正在迎接一大群新的修士到来。

两边的道路上都摆满了来自镇仙山的草药与各种野兽。

其中不乏珍贵的凡品草药和走兽,这些东西只有镇仙山上有。

按道理说,这些草药与动物只是凡人用来做药和食用的,换了其他地方,修士看不上眼,但凡最弱的修真者,也已经跨过辟谷,除去口腹之欲。

跨入凝神便可称之为修士。凝神是修士最低的境界,叩开仙门,从往长生,皆由凝神入道。

显然这里的修士并不是要买来这些寻常的草药动物。

他们仅仅想要和这些能够进入镇仙山极深处的凡人要一些有关于山中的情报。

镇仙山,因为存在着那位帝君,只能有凡人才能进入,修士贸然进入就会立刻遭到镇压

“哟,这位仙爷,您看看这个黑鹿,怎么样,这可是那座山上抓下来的。虽只是你们口中的凡物,但吃了说不定也能增加你们的修为啊。”一个簑衣老头在柳树下对着往来的修士叫卖着他手指着的黑鹿。

这头黑鹿是他费了好大力气,从镇仙山两千丈处拖下来的,这头鹿全身都是黑色。在老头上山发现这头鹿时,它已经奄奄一息,肚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爪痕,貌似被一头凶物袭击。就快要死掉了,被这老头发现,又硬生生地拖下山,费了好大的功夫。

镇仙山有数十万丈高。这头鹿在几千丈高的地方被老头发现,于是拖了两三天才把鹿拖下来。镇仙山对于凡人来说并不难走。

见往来的修士都不看黑鹿,老头又慢慢坐回了原位,眼睛只看这条黑鹿,心里却暗道这些修士不识货。

“这些个什么仙人修士,修炼来修炼去,倒还不如镇里的大户少爷阔气!这可是镇仙山的仙兽,其他地方哪会有,枉我耗费力气把它从山上拖下来,真不识货!还不如卖与王员外家的少爷,那王少爷可喜欢这些颜色奇异的走兽了。”

在老人的眼中,这头鹿堪比那些修士口中的灵妖了。但修士就是不上眼。

正当老人准备开口,再次叫卖他的黑鹿时,一位白衫青年走了过来。

那青年,仿佛并没有看见老人。只是把眼睛看向那头躺在青石地板上的黑鹿。黑鹿已死,对于修士而言不过就是一堆繁毛烂肉。

“老人家,这鹿…何处得来?”

老人一怔,仔细的观察了这位青年。但这位青年看上去也就像是个普通修士,甚至可能连修士都算不上。毕竟修士基本上都是有自己的宗门衣裳的。

他仅仅身着普通白衫,看上去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镇仙山上的,这鹿…小少爷想要?”

青年摇头。

“这鹿可是镇仙山上两千丈处的兽,在其他地方不容易见的…即便修士吃了,也会有增体魄,效果极佳…”

见青年仍没有什么反应,眼神都没有变化过,老人心中暗叹,又再次不服输的向青年介绍起了这鹿的来历,说了一大堆有关食用这黑鹿的好处。

“老人家,你这鹿不错,但是我想知道,这鹿肚皮上为何有一道爪痕?”青年看到了这黑鹿肚皮上某种野兽留下的痕迹。

老人一抬眼皮,把身后的往下沉的簑衣推了推,道:“你问我,我也不知。这镇仙山上啊,不说仙草仙药,就算我们百姓平常可以采摘的药也有很多。这些野兽吃得这些草药,那些凶猛的野兽便吃这种吃草药的野兽。这鹿肚皮上的爪子,估计就是那些虎啊豹啊留下的。我是没本事捉那些猛兽,老骨头一把,只能胡乱捡个便宜,小少爷再看看…这黑鹿真是个好东西。”

青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座山,山顶不可见,只在云端之中……

“谢谢,老人家,你这鹿…我不要。”

“哎!你这…”

老人一下坐回地上,仿佛泄气了一般。

“不过,老人家,你如果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这镇仙山的事情,我倒是也可买下这头鹿。”

老人再次看了一眼青年,没有说话。

青年有些不解,问道:“这不是你们的道理?我买你们的东西,你告诉我,有关于这镇仙山的事情。”

“非修士不可言。”老人缓慢说道,“你应该不是个修士吧,修士怎么会穿你这种衣服。”

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裳。

“嗯?我难道不像个修士?”

“小少爷,你看看周围走来的那些修士,独你白衫,老头我也见过不穿宗门衣裳的修士,那些人被称为散修,莫非小少爷也是一个散修?”

青年诧异一笑,觉得自己这身衣服竟不像个修士?随即点了点头。

“在下司马家族。第三族主,闲散之人,司马寸。”

“司马家族?没听说过”老人摸摸胡须,“好吧,你也算是个远道而来的贵客,既然来了西榆镇,我也尽尽地主之谊,尽可能地多告诉你些。不过,你可要先买下这条黑鹿,不然老头子我回去可没法和老婆子交差。”

青年拱手道谢。

东面街上的阳光还未散去,尘埃满天飞舞,喧嚣的闹市,也没有想要安静下来的样子,这边喊罢,那边又开始了叫卖,往来修士与人群,混混杂杂,老头子边上的柳树随着清风舞动,枝叶拂过每一个树下的过路者,在尘埃与光辉的夕阳中,仿若跳舞的青伶。

“这么说,这镇仙山,只有凡人可以登上山顶见到那座道观了?”青年听完了老人的话。

“嘿嘿,小少爷,你既然是一个散修,恐怕是登不上那座山的山顶的,更无法看见道观了。而且我还听说,这镇仙山,你们仙人若去爬,山上可有着数不清的凶兽啊,甚至还有可能碰到…妖,想要进山,你还真的问问自己我这老头子。我呀,这在镇仙山脚已经活了八百年了,平常所见修士极多,经验丰富。”

青年连忙点头,以表尊重。

虽说修士寿无涯,但若修士想要,即使年龄跨过几千年也不会苍老。修真界一个小孩模样,都有可能是个几千岁的老怪。

然而这位老者的年龄确实比青年要大。他现在也不过只有四百年骨龄,在这老者面前不敢托大。

“嗯…”似对青年满意,老者又开口道:“你这修士还懂得尊敬尊敬我这老头,不错…不像那些桀骜的修士,明明是个小鬼,见了老夫,还呼来喝去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哟,真是不知一点礼数!”老头想起前几天凌空飞行而来的修士,撇撇嘴。

老人不知修士可改变面容。有可能那个小孩修士报出年龄,可以当这个老头的爷爷了。

“为何,登不上那座山?更无法看见道观?莫非山上的凶兽真的有那么厉害?”

“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你们修士来寻这镇仙山,都是为了山上的仙药吧?可那座山上的帝君,不喜欢修士。至于原因为何,老头子我虽生长在这镇仙山脚的西榆镇,但也不知你们仙人之事。以往每一个安全下山的修士都说,这座山登不上去,更无法看到山顶…哟,太阳快没了,老头子我得回去吃饭了。”

老人说完,看了天空,觉得就要天黑了,站起身子,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反正你想要登山,比我们凡人可困难多了。对于我们凡人,只是山高险峻,而对于你们修士那是相当凶险的啊。”

青年拱手拜别。

待老头子走后不久,青年的身边多出一人,此人身着黄色武衫,身后背着一口在阳光照射下却诡异闪烁着黑光的大剑,身型魁梧,穿着极为普通,炯炯有神的目中透露出凝重,对青年仿佛极为尊重。

看上去像是青年的随从。

“…司马先生,咱们该回去了。”身背大剑的武士模样的人说。

青年昂首,便向前走去。那人也跟了上去。

“此行不易,刘重,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吧”青年继续走着。

“跟我进山一看,这里到底有着什么…”

“是。”

东面街的左边有一块大湖,在这阳光就快流光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湖面上泛起了涟漪,一群小鱼开始露出水面,透透气。位于西榆镇西边的化晷钟被敲响,叫这些在东面街上与修士做生意的百姓们回家去。炊烟袅袅,西榆镇百姓生火做晚饭的时间到了,百姓安乐,赖于镇仙山的保护,更赖于西晋王朝对于强大宗门的掌控,否则,以修士的力量,在无法控制的欲望下,凡人只能沦为猪稚,哪有什么安生的日子。

青年与随从,看似走的不快,可实际上,已经走过了几百里路。

他们没有御空飞行,只是像普通人一样默默走着,很快,就来到了镇仙山脚。

抬头一看,好大好大的山!

以青年目力,能看到那九层云外的山顶一点。就算是前来镇仙山的强大修士,例如筑基修士,也仅仅只能看透一层云,更不要说看到山顶了。

大汉也能看到山顶,这对于他来说貌似不难。

这俩人修为,深不可测。

两人的目力均能透过数十万丈高度的九层云,看到山顶!

可却…无法看到那座道观…

青年微微一笑,凝视前方,负手立于山前。纵使天上已经积起暗云,天地间光色暗淡,前方更是黑黑的一座山,他也要上山一看。看看这传说中的镇仙山,究竟如何…

“刘重,取下黑炎,我们试试能不能飞上去。”青年对身后的大汉说道。

“先生,这镇仙山不能御剑…属下之前也有耳闻,真要一试?”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青年道。

那大汉即刻称诺,随即拿下背后那大剑,向前轻轻一扔。

说来也怪,随着大剑企图抬起剑尖,剑柄处逐渐扩大,就在剑柄已经扩大到一座舟船大小时,突然从天地间吹来一股淡淡的清风,将这把剑的剑柄轻轻拂过。

锵…

大剑立刻被一股大力踏入土中,剑柄也停止了扩大,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深深地嵌入土中,再也无法扩大…

周围突然寂静了下来。

青年面色不动,大汉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随后,青年一直负于背后的手,放到身前,微微一抬,那剑便立刻震动起来。

仿佛疯狂地从泥土中想要挣扎…

就在挣扎了不久后,大剑停止了震动。

青年仍旧面色不改,开口道:“果然这山海主,已经…跨入了不朽。”

见自家主人说话,大汉也开口道:“先生无须多虑,家族阵法非第二步不可撼动。”

青年沉默了一会,没有理大汉,随后抬头看天,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一摆手,那剑立刻飞回,悬在空中,随即又有逐渐变大的趋势,剑尖抬起,剑柄又开始扩大。又开始疯狂震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侵压这柄大剑,使其无法扩大!

直至扩大至半丈大小,便再也无法扩大了。剑的剑身仍然保持原样,看上去有点奇怪,不合剑柄。

显然,这座山不允许任何兵器能够被神通展开。

“黑炎现在的品阶最多也就只能在这座大山的威压下扩大到这种程度。”

大汉点头,站在青年身后好像一堵坚硬的墙。

随后收回了那空中的兵器,插在了身后。

主仆俩进入山中,慢慢消失在黑暗中。天上的乌云遮住山体以外的天空,天地间一片暗淡,光无法在这山间存留,现在的是黑暗的世界。庞大的镇仙山,黑乎乎的山体给人带来前方的恐惧,与天上的乌云相互照应。

山顶的道观在云端之上,山顶的那座雕像依然矗立,亘古不变,道观前方有一条弯折小路。对于仙人来说,路是凡人的道路,仙人没有必要走凡人的路。

仙人可以御空飞行。

而一些修炼了一些年数的飞禽走兽,也可以在空中飞行,围绕着道观的飞兽,它们原本有些并不是能够飞行的飞禽,却在学会吐纳灵气后,妖兽修为跨入修士的筑基修为,也可以御空飞行。

道观这周围许多生灵,都可以吐纳山顶的灵气,这灵气可是极为浓厚。

周边的树木也长得极为高大,仿佛快要插入青云,树尖上有着许多鸟兽的窝,那窝里好像还有几个蛋,正准备破壳而出,成为一只小鸟。

山顶的坡度很大,扇子的扇脊,一般狭小。山腹间许多地方都凸出来,形成小小的悬崖,从悬崖边上往下看,又是层层云海,看上去非常惊险。

山顶的地方并不大,却容得下那座宏伟的雕像和道观。道观在雕像的后面,道观的门不大,只容许一两个人进出的样子,走进道观,却看到里面摆放着许多的露天经卷。

【化海转圣经】、【天雷大敕符】、【炼丹经】、【道德经】…这些经卷任意一卷都极其珍贵,不要说那些中小宗门没有,就算是庞大的州域宗门也不见得有。这些经卷每一部都蕴涵了道法,而且是极为强大的道法。

道观前的竹林,能够在这几十万丈的高空,形成竹林,也是非凡之竹,在竹林的不远处,还有一片梅林,梅花也能在这山上存活,而且每一朵梅花,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闻上去使人感到非常的舒适,好像花香中含有灵气,调动人的五脏六腑,活络精气…

道观的门不高不大。就像普通的道观的门大小,并没有因为道观的宏伟而一起宏伟。这道门整体都是青色,道门的里面还有一道小门,小门的里面才是道观。

里面有着十二座雕塑。

此刻的道观里,一个老者正在观察着一坨黑色的东西,那是一团抱在一起的蚂蚁。

“奇怪,我的观里怎么会有蚂蚁,奇怪…真是奇怪。以前我怎么没看到过!莫非这蚂蚁也是从山下爬上来的。不过这座山我没记错,有六十七万零五千八百八十丈高吧,虽说不是特别高,什么时候蚂蚁都能爬上来了,莫非趁我不注意,这小蚂蚁也成精了?”

“怪哉,什么时候,这山的蚂蚁都往我这观里跑了。”

“大胆蚂蚁!竟敢侵入老夫之观,速速下去,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小东西能待的地方。”

微风从云端吹过,这非常非常高的山顶,阳光也与山下有些不同。

道袍老者,正在自己说着话。现在真是风和日丽,天地人和,他突然想去看看这蚂蚁怎么爬上来的…

宫装女人

道袍老者,向位于道观西边的一座宫殿走去。

他有点不信,这座山,哪是小蚂蚁能够爬上来的,这不是在逗他么,这不是在告诉他,等这蚂蚁在他的观里安了家,那些小小的飞虫就都要来他这观里安家落户了么。

那哪行!

这观里可不止他一个老头呢。

西宫殿里,有一尊正在闭眼的宫装女人。

老道一脚蹬在门槛上,身体不受控制向前摔去,手里的道拂也飞了出去。

发出一道重重闷响后,摔在了地上,老道好似很艰难的抬起了头。嘴里还沾了一把灰尘。

“小仪娘娘,快醒来,我这观有蚂蚁了。”

宫装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个正趴在地上的老道。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帝君你又摔倒了,我记得你每次唤醒我都要摔在这门槛上…”

小仪娘娘端庄地微笑。

“嘿嘿,小仪娘娘,你醒了么,醒了就好,不枉我炼了这么久的唤醒仙药,哈哈…刚才我跟你说的蚂蚁,你听到了吗,我这观里,蚂蚁都敢来爬了。你没听错,那东殿屋檐下我亲眼见着了一坨蚂蚁!这可是圣尊赐给我的道象山。怎么会有蚂蚁呢,怎么可能会有爬得上来的蚂蚁呢。”

“帝君,你说你这观里有蚂蚁了吗?”

小仪娘娘刚刚苏醒,神识有些不稳。

“对,你没听错。你又不是睡久了耳朵不好使了,这次我给你炼的仙药,足够支持你醒来十次,每次一天一夜!而且你的仙力也有所恢复,不用被那小子再胡蛮夺去当粮食了,怎么样?厉害不厉害,嘿嘿嘿。当年我可是大圣座下第一炼丹…,那些师兄弟,道法比我强的虽然有那么几个,但在炼丹上,可没人比我更得师祖欢喜了,甚至说我可炼丹成圣,我一个末代弟子,竟然能成圣,哈哈哈…”

说完,老道看了那个宫装女人怀中的婴儿一眼,又嘀咕了几句。

那个宫装女人怀中有一个婴儿,仿佛正在熟睡

“咯咯…”小仪娘娘看着靠山,笑了。

“你别笑我,小仪娘娘,当年我拜入圣宗门下时,进门就摔了,摔得比现在惨十倍,当时有一些圣者说我,和这门槛有些恶因果,好像有点道理,活到现在,摔了几万次,连外真五道门都摔了,唉,我都麻木…嗯?奇怪,这门槛在骂我?”

老道突然转身,低下头去瞅了瞅那门槛。

“我好像听到那门槛在骂我,小仪娘娘,你听见了吗。”

说完,老道又突然转身,低下头去,耳朵都快黏到那道门槛了。

“帝君莫非炼丹时出了一些意外?”

“你怎么问这个,我炼丹那肯定安全第一……也就前几日出了一点点小事,就炸了几炉丹药。当时我给炸有点耳背了,可按理说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啊。”

老道扒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甚至把拂尘,一念缩小,塞到耳朵里掏掏耳朵。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旁若无人似的。

“…帝君…帝君?”

“嗯?咋了。”老道回过神来。

“这次我被您唤醒,有什么要紧事呢。”小仪娘娘询问道。

“呃…没事,就找你说下这小蚂蚁的事情。”靠山老道不靠谱地说道。

小仪娘娘有点无语…

“哦,对了,那海外边的恶灵又开始震动了,这次震动的力量比前五十次所有异动的总和都要强。”

“竟如此强大。”

“没错,我的屁股都给它震疼了。”

老道满头黑线,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场劫海震动,把他的山都震得抖了几下。

“帝君有何对策?”

“对策没有,对策或许有。前几日,我和那位通了几次传音,一致认为,这恶灵,苏醒之日,就在一千一百二十七年后。”

老道掐了掐手指,好像又算一遍。

“这么快就要苏醒了吗…”小仪娘娘想起了曾经的那场浩劫,忧虑便上心头。

“唉,世间众生都依靠我这座山镇住那恶灵,真到镇不住那恶灵的那日,我会亲自下山保护这世间众生。毕竟这是我的使命……”

“帝君,你说你有对策?”

“没有。”

……

老道和小仪娘娘又说了几句废话,这个老道就喜欢废话连篇。

随后,老道端出了一块”肉“。拿到小仪娘娘的面前,举高了给她看。

“这是什么?”小仪娘娘不解。

“这是我为那孩子准备的道躯,不用斩断你和他的联系,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把那孩子从你身上挪窝。”

小仪娘娘眉头微蹙,绝美的脸庞,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似乎不懂靠山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你应该懂得,你所付出的,有多么巨大,他不再沉睡,有怎么样的意义。”

“妾身知道了。”此刻,小仪娘娘不懂也懂了,他是要这孩子出生,脱离她的怀抱。

老道背过身去,突然看着天外,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那苍凉中竟有无尽悲哀。

“天必降大任于斯子。这是圣者说的话,你终究要放手,让那个孩子,自己走出自己的路,也只有他自己去画下属于自己的道,才能够为古国复仇。”

小仪娘娘凝目看着门槛边的靠山,她的眼中,靠山的身影使一丝丝透进殿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妾身已知,只是,妾身要怎样做,才能让这孩子,脱离妾身的怀抱呢。”

“不必担心。这块肉,我都研究好久了,你就放心吧。”

靠山老道笑脸重开,声音里的一丝苍凉被掩盖,看着小仪娘娘怀中的婴儿,露出一丝旁人不可察见的狡黠。

“这小子,我名字都给他取好了,就叫张小折!”

三百年的时间瞬息即过,桑田里的桑树也换过了四茬,死了又种,种了又死,桑树有死有生,可种桑树的人却大都还活着。

西榆镇的百姓在山下安居乐业,这三百年,他们见到了无数的修士想要进山。

因为,传说这镇仙山里的仙草和妖兽,仿佛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大量出现。

引得这些修士纷纷想要进山,采草药,或者捕捉强大的凶兽。

镇仙山上的道观,这三百年好似没有变过,只是蚂蚁越来越多了,而且这些蚂蚁根本就像是第一次出现在道观的那些蚂蚁,变得更黑,更大,蚂蚁的脑袋也奇怪的变大了,数量也更多。

靠山正在为这些蚂蚁头疼,他也不知道他的道观里有什么能够吸引这些蚂蚁来的。

西殿里的小仪娘娘,还在沉睡,靠山给她的宫殿画了一个道正方劫雷,又引来天上飘浮的乌云,在宫殿上方漂移着,如果有蚂蚁进入了西殿,立刻便会有一道道丝微地几乎看不见的雷降下来,把企图侵入西殿的蚂蚁给劈了。

靠山做事一向靠谱!

嗯…不错,好像还真的蛮好的保护了这座西殿。

平时这些蚂蚁都缩在宫殿的某个角落里,一旦到一些特定的日子,这些蚂蚁都出来活动了,不知道为什么。

靠山,此刻正在寻思着怎么彻底铲除这些蚂蚁,他已经和这些蚂蚁斗争了三百年三百年了。

三百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这也是让靠山烦心的事。

自从上次小仪娘娘苏醒过后,便再也没有苏醒了,就算用再多的仙药也无法唤醒她了。

不是她不愿意醒来,而是她无法醒来…

怀中的那个婴儿,就要出生了。这三百年,小仪娘娘一直在用自己的本体仙力护养着这个婴儿。

而她,已经记不清这婴儿在她的怀中待了多久了。

靠山脑子还好使,他记得。

靠山又静悄悄地走进了西殿,西殿中央端坐着小仪娘娘。

他看着小仪娘娘怀中的婴儿,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臭小子,还不肯出来。”

靠山悻悻地嘀咕了句。他甚至有些失望,对这片天地的意志有些失望。

这片天地的意志,在阻挠孩子的出生。

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不赞同这个孩子的出生。

甚至,小仪娘娘,也不怎么想要让这个孩子,重见天日。

她想让这个孩子永远地待在她的怀里。

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有一半属于他…

孩子无辜,行者大孽。

曾经的那场浩劫,带给这个孩子的,是永恒不堪的命运。

他注定要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可不让他出生,也就没那么多事了,这孩子的景象,落在靠山眼里,除了羡艳,还有不忍。

羡艳这小子能在那个小仪娘娘的温柔怀抱中躺那么久。

不忍…他一出生就要走上一条黑暗的道路。

可就算天地不允许,众生都要来阻挠。

他也要让孩子脱离那个宫装女人的怀抱。

既然他的命不好!

那就索性让他自己来走,看到陡然升起的巨海,看到永无阳光的天外。

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靠山不去多想,他觉得再过几年,就可以让这个孩子出生了。那块肉都要放臭了,上面都有蚂蚁了。

那些蚂蚁,一旦到了活动的时候,袭击的目标一定有那块肉。

绝不能让蚂蚁爬到那块肉上,靠山在这三百年里,一直在犹豫,在做着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今天,他终于要走出那一步了!

“都给老夫滚,别靠近那块肉。小心老夫放火烧你们。”

“细末生灵,竟敢占领老夫的道观,还想进入西殿!老夫设置了正方劫雷劈死你们,别以为老夫没法子治你们,这三百年里,一坨,变为十坨…现在起码一百万坨了!这样下去,我这传世之身都要给你当家了!”

“老夫不发飙,当我脑壳傻?”

靠山愤怒的说了一通话,随即指着正着攀爬着那块肉的蚂蚁,再次威胁。

他真的发火了,自己的殿宇时常有蚂蚁出没,就连摆在木桌之上的那块肉。都会有蚂蚁去染指。

三百年来,从他第一次发现那坨蚂蚁,这些小东西的数量就不断增加。

他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而是不想去灭杀这些细末生灵。

这些蚂蚁,除了用法术灭杀,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靠山镇守世界无尽时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虽然有时候可以跟西殿的宫装女人聊聊天,但只能解他一时乏闷,况且小仪娘娘每次苏醒都不超过两天。

每次苏醒后,间隔为一百年。

小仪娘娘每一次苏醒后也只是看着他,微笑着听他唧唧歪歪讲些废话。很快,两天的苏醒时间,就在靠山的废话中度过,小仪娘娘又将沉睡。

靠山对于这些小蚂蚁,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他时常和这些蚂蚁们聊天。

虽然蚂蚁不会开口说话,没有成精。

但是至少有了一个活物在听靠山的废话。

那可是长达几天几夜的废话。

还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纵容蚂蚁去啃木桌上那块肉的理由。

他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

他不容许任何生灵染指那块肉,那块他给小仪娘娘怀里的孩子准备的道躯。

那孩子天生特殊,只能待在小仪娘娘的怀中,维持生命,吸取小仪娘娘的仙力,作为养分。

小仪娘娘为此付出了失去所有力量的代价。现在,她只能够维持着一种平衡,让这孩子不会饿着肚子,以此来维持生命。而她自己,则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无语的是,靠山老道曾经在木桌上下过禁制,除去了一切众生,所有人所有的生灵都无法接触到那块肉。

唯独…

忘了蚂蚁。

而且禁制,一旦成形,就不可逆转,重新再设定。

否则,又要除去所有的生灵,那是要费很大功夫的。

靠山真的有点无奈,无奈之下更是悔不当初。那块肉,其实是一块玉所化。而这块玉,则是圣尊的遗物,就是为了这小子出生准备的道躯。

如今,玉已经化成了肉,吸引这些小生灵,来啃食这块肉。

没办法…

靠山只好给自己的宫殿,再下了一个正方劫雷。

这个阵可以劈死侵入宫殿里去的蚂蚁,但是,却是无差别的打击……

意味着,靠山老道,每次出入自己的宫殿,都要挨一次雷殛。

倒劈不死他,不过有点疼罢了。

他也不是特别想杀死这些蚂蚁。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孤寂老人罢了。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几年时间就过去了,与前三百年相比,几年时光,微不足道。

靠山,已经做好了孩子的出世准备,各种阵法,各种灵药,各种…各种有可能发生的事,他都算到了。

并且做了万全准备。

就等小仪娘娘醒来,在几天前,小仪娘娘就已经吸收了靠山炼制的仙药。恢复了一些仙力,此刻,就要醒来。

这个孩子,从离开真正的娘胎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日光,恒久以来,都窝在小仪娘娘怀中,静静地沉睡。

“嗯……”小仪娘娘缓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双轻灵的凤眸,美丽而精致,此刻正有些苏醒后的混沌之意,似乎睁开双眼,有些艰难。

正在殿下坐在门槛上的靠山,紧张地看着小仪娘娘的苏醒。

这一次,这个孩子必须要出世。

靠山的拂尘,缓缓飘动,窝在手里的道杆,之上已经有了一点靠山老道的汗。显现出此刻靠山老道内心的焦虑。

“我只见过这孩子怎么睡着的,没见过他睁开眼睛啊。唉唉,这次有机会见到了。”

靠山的双眼,盯着小仪娘娘的怀中那个仍在熟睡的婴儿,好像仍没有一丝想要睁开双眼的样子。

“嗯?怎么回事。”

“帝君,妾身还没有断开妾身和这个孩子的联系呢。再等等。妾身初醒,有些乏力。若贸然断开这孩子和我的联系,恐怕会伤害这孩子。”

小仪娘娘解释道。

靠山点头理解,手里握着的拂尘却没有一丝放松。

大概等待了一个半时辰,靠山的大眼一直瞪着这个小仪娘娘怀中的孩子。好像瞪着这个孩子,靠山的心里就多了一分安心。

“奇怪,老夫活了这么久,从未如此紧张,虽说这孩子有点特殊。”

靠山耐不住,挠了挠头。

就在小仪娘娘试着去断开自己和怀中婴儿的联系时。宫殿外陡然刮起了一阵风,风形成的漩涡碰撞着宫殿的屋顶,仿佛要将这宫殿掀去。

靠山眼神一变。感到天外的异样,一把拂尘摇晃了一下,瞬息间便出现在了宫殿外头。

看着天外的那层乌云,他有点点生气。

不止生气!他手上的拂尘都硬了起来。

拂尘的毛直挺挺的立着,不肯随风而动。看上去靠山气息内敛,好像真的只生了一点点气。

这时候他生的气,比面对那百万坨的蚂蚁,要严重上万倍,胆敢阻止他三百年的准备,胆敢阻挠斯子的出世。罪不可恕!

靠山很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狭小的世界,无法承受他的怒火。

于是,靠山化作一到道红芒,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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