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生》: 贝利孤儿院
第一章 贝利孤儿院
夜幕老早便降临了,月亮在黑夜中发射淡淡的光芒,启迪街披着月亮制作的莹白色被子进入梦乡了。
月亮向着钟楼挪动着,她是想为钟楼也制作一件衣服吗?现在是盛冬,温度至多为零摄氏度。
当~当~当~
报时钟响了三下,凌晨三点了。
月亮在天空上缓慢挪动着,月亮终于是到了钟楼后面,她给钟楼度量尺寸。她心满意足地为钟楼制造了衣服,穿在钟楼身上,美极了。
可是,思维单纯的她,忘记了自己给予启迪街的被子突然不见了。
寒风凛冽,启迪街一下子被冻醒。
启迪街没有怪她,毕竟他懂得她,毕竟也怪不得她。
寒风凛冽,启迪街打了寒颤。
启迪街的黑暗尽头,冒出了个人影。那是一位老爷子。他披着缝补了多次的黑色的厚棉衣,两鬓斑白,一条黑色的薄围巾围着他的脖子,厚帽子盖住眉毛。
他向这边走过来,清脆的脚步声在街道回荡,这声音并非单调。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在耳朵里乱冲撞。
呼~
风的声音也很冷。
他拉紧了围巾,直到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将双手伸到嘴边,路灯使得他看见自己的双手,青紫色的,手背血管突起,手心里是厚厚的老茧。
他哈了口气。白色的气雾给他的双手带来一丝温暖,但稍纵即逝,片刻的温暖换来的代价是更刺骨的冷意。
他只能不停地哈气。以至于他轻微的大脑缺氧。
“该死的老天!”他骂了一句。
他经过这里,向着另一方黑暗尽头走去。
月亮拉长了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先融入黑暗,随后他也不见了踪影。
月亮她还在为着朋友们、孩子们编织被子,然后又不经意地带走了被子,第二夜她会问他们为什么不盖被子,而他们都会说自己贪新厌旧,扔了原有的。
而善良的她原谅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们编织新被子。也许,也是他们体谅了她。
老爷子的身影惊扰了家狗。
旺旺~旺旺~
那家主人醒来,亮灯走出来。他对家狗呵斥:“停下来,没事!不要吵到别家了!”
家狗停止吠叫,眼睛紧盯着老爷子。
下意识地,主人顺着家狗的目光望去。那是穿着缝补多次的黑色厚棉衣的老爷子,两鬓斑白,围巾勒得紧紧的,帽子包住了三分之一的脑袋。
他不时会对双手哈气取暖。主人心里很是不解。
“大半夜的,这位老爷子要去哪呢?”主人嘀咕着。
主人有些疑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戳到了主人的心,他在屋子外,目视老爷子远去。
待到老爷子的身影完全融入了黑暗尽头,主人才回了屋子。
老爷子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视力还是很好。他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去,还有不时哈气取暖。
老爷子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冻僵了,想必已经是青紫色的吧。他像是在地上挪动双脚,步伐僵硬。
唰唰唰~
划破黑暗的宁静的声音也惊动了流浪狗。它们站在老爷子的前面,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又拉了一把围巾。老爷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又对着双手哈气取暖。
“这鬼天气!”老爷子低声骂了一句。
老爷子看着流浪狗,这是一个族群了吧!共有八只。
尽管是夜晚,老爷子也能看清它们的模样,肮脏、可恶、贪婪、胆小。
老爷子呵斥了一声。看似坚不可摧的它们,却瞬间崩溃。流浪狗们纷纷四散逃跑,夹着身后的尾巴。
“这真是八只丧家之犬啊!”老爷子十分感叹。
继续吧!以现在的步速,还有许久才能到贝利孤儿院呢!唉!可惜没人敢载我一程!至于我,唉!老爷子心里想。
月亮渐渐西落,朝阳初升,月亮退去了。人们是日出而劳、日落而息。现在是到“劳”的时间了。人们醒来了。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时,孩子们笑了,他们又可以玩了;父母们笑了,他们们看到他们的孩子笑了;老一辈人笑了,他们看着孩子似看着自己当初的模样。
启迪街,人们穿着羽绒服,笑着。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啊!两元钱一串啊!”零食小贩喊着生意。
一位母亲带着孩子听到了声音,孩子一下子停下来,摇着母亲的手,撒娇的说:“妈妈,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母亲宠溺地看着他,温柔地说:“好!”
母亲与孩子向小贩走来。
“哎!老板!给我来一串!”
“两串,妈妈!”孩子又摇着母亲的手撒娇。
“你啊!”母亲虽有些恼,却又无可奈何,“老板!听他的。”
“好嘞!”小贩挑了两根冰糖葫芦给了她。
“老板!四元,给你。”母亲递给了小贩四元。
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冰糖葫芦,也不吃,就看着。
母亲带着孩子离开了。母亲刚想拿走孩子一根冰糖葫芦,不让他一下子吃完。却不料,孩子像是下定决心,递来了一根冰糖葫芦。
他认真地说:“妈妈,给你一根,我一根就够了。”
母亲看着孩子稚嫩却认真的脸,她拿过冰糖葫芦,笑了。
孩子问母亲:“妈妈,你为什么笑了?”
“没什么,你真是个好孩子!”
孩子跟着母亲傻笑,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笑。
……
而老爷子也笑了!
老爷子的前方是一个古宅,上面匾额写着“贝利孤儿院”。两旁挂着灯笼,风吹送过来,灯笼摇摆不定。
他摆正帽子,整理围巾,身子情不自禁地抖动着。
他又对着双手哈气。
“终于到了!”
他高兴地上去敲门。
咚咚咚。
等了一会儿。
再敲一次。
咚咚咚。
又是一会儿。
没人?
“贝利•马里安院长已经出去一阵子了,你要找他吗?”附近一位十八岁的男孩子说道。他穿着毛衣,脸蛋冻得青紫青紫的。他没有帽子,没有围巾,没有一双手套。他有的,最显眼的,是他脚下的草鞋。
“是的!我是滋慈孤儿院的院长,我叫丘慈。我找他有事。”丘慈和善地对孩子说。
“这样啊!请随我来。”
“怎么?”
“院长有吩咐的,现在院长都带其他孩子藏在别处。”
“被盯上了?”
“我不知道,院长没有告诉我,我想应该是的。”
他摸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又与丘慈一样哈气取暖。
第二章 小念与小比
孩子带着丘慈钻下下水道中,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击大脑神经。下水道中,有一条路线,城市所有的污水都排到这里来,甚至于垃圾,病毒。
在转角处,飘出了一只老鼠的尸体。
丘慈能清楚看到,尸体已经是腐烂的了。
丘慈皱着眉头,掐住自己的鼻子。
丘慈看了看那个孩子,他戴着口罩,但还是用手掐着鼻子。
丘慈看了看他,自己用围巾捂住鼻子,尽管这样,过滤的空气依然刺鼻。
孩子走过转角,丘慈跟上去。
另一边有一个大洞。其中一部分污水从这里排进来。
孩子大喊一声:“小比!”
是在叫谁吗?
这个下水道距离地表面200米,以钢铁为材料建造,不需要担心声音传到上面去。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小比就来了,他来接我们。”
“他是贝利孤儿院中的一员吗?”
“是的,丘慈先生。”
“对了,这么久了,我还未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我叫做布里,这名字真怪,是吗?”
“不会。”
这时,从洞口处划来一艘“船”。外围是木头,中间是竹子并排组成的筏子。而木头与竹子都用铁丝拴为一体。
一个看上去年龄十六岁的壮硕的男孩子在上面划船,船只稳稳地向这里飘来。
小比穿得很少,穿背心、着短裤,脚下踩着一双草鞋。他稚嫩清秀的脸庞的红光满面,在他右臂衣袖处蔓延出一条黑线。
“小比,这里,快来!”
“哦,布里哥。”
船靠近这里,到边时,小比用筏子往下一撑,船竟然就停住了。
“快上来。”
布里一下子登上船,而船只没有摇晃。
丘慈有些吃惊,但也是登上船。
小比像是炫耀似的,得意洋洋地和布里说:“我的名字刺青快要完成了,看!”
小比指着那越出背心的黑线:“这是比字的匕的一撇。”
“那你真的是可以高兴了呢!是小念给你刺的吗?”
“是呢!是哥哥刺的,改天我让他也给你刺一个,刺什么都行,哥哥可厉害了!”
布里笑了笑,眼底里藏住了一丝悲哀,但瞬间又是在心里决定了什么似的!小比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丘慈在发呆,也更不可能了。
布里继续和小比一句搭着一句,丘慈就一直掐着鼻子,而布里与小比则似忘了臭味似的。
“哎!小比是吧!你不冷吗?”丘慈终于想到这个。
“不冷!气血十足,我可强壮了。”小比回答了丘慈。
小比划船很快,也稳。船一条直线地往洞口移。
洞口尽头,却是很少垃圾了,丘慈也不需掐着他的鼻子了。
丘慈感觉鼻子有些发热,大概是掐红了。
“丘慈先生,请跟着我们。”布里与小比走在前头了。
他们来到一个匆匆搭造的茅屋里,门是一张布帘挡着。
丘慈一眼望去,茅屋周围百米无生物,大地是黑色的。
“小比,你先去找你哥玩。”
布里打发了小比。他揭开布帘,走了进去。
“院长,丘慈先生来了。”
也是一位两鬓苍苍的老爷子,与丘慈一样。
丘慈认得他,是贝利•马里安,他小时候的同窗,现在的不在同一处工作的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努力的同事。
贝利•马里安明显老了许多,皱纹也多了许多。看到丘慈后,在他略显疲倦带着血丝的眼神里出现了安心,而整日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一点。
他现在是和小比的穿着不差太多,他就是多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外套。他可不及小比强壮,他的脸青紫得可怕,手脚冰凉僵硬。
“被盯上了?”丘慈看着这种情况,心中有数了。
“是啊!”贝利•马里安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无奈、悲哀和可惜,这更是一种无能。
“他们连我们一点点容身之地都要争夺了吗?”丘慈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
“也怪我们太软弱了,单纯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却忘记了贪婪是人类的原罪。”
布里就站在贝利•马里安后面,听到这句话,却是他又想到了什么。
“别忘记了,我们亦是人类。”
“我们与他们不同,假如当初你们这一派听我们这一派的,就不会这样结局了!”
“谁晓得呢?你就确定咱们可以赢?”
贝利•马里安沉默了,他身后的布里却若有所思。
“哈欠!”贝利•马里安冷得打了个冷颤。
“现在,我们这一派列入首先消灭的对象,你自个小心点儿。”贝利•马里安说道,“而我放心不下的孩子大部分被我安排妥当了,现在还剩两个,小念与小比。”
“你打算将他们怎么着?”
“他们就交给你了。”
“你疯了?!我们这一派肯定会步你们一派后尘的!昔日敌人还是害怕我们。”
“你会安排妥当的!现在,你们一派中,我只能相信少部分人了。”
丘慈顿了一下,对手哈气,眼睛望着贝利•马里安。
“你是说有人背叛了我们。”丘慈的眼睛盯着贝利•马里安,瞳孔收缩。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已经是事实。”贝利•马里安苦笑着说。
“看来,我们是失败者呢!”丘慈平静地说。
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继续谈谈小念与小比的事吧,小比你见过的,小念你等会可以见到。”贝利•马里安打破僵局。
“好,你说。”
丘慈又对着手哈了口气,贝利•马里安则是抖得厉害。
“他们不是普通人,我当时是捡到他们的,他们在泥地上,光着身子,那时刚好下大雨,泥巴沾满身子,他们睁着眼睛,不哭不闹,又是大晚上的,我都看不见他们。”然后他顿了一下,“你说我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呢?想你也不会猜到,你打小就猜不到东西。”
本来打算安静听故事的丘慈,现在额头都布满黑线了。
贝利•马里安大笑着说:“我差点踩着他们的时候,小念就说:‘老头,脚下留情!’当时我就懵了!他又说:‘我们在你脚下。’我问了他们许多事情,得知他们是孤儿,最后抱着他们来到我这里养了,你知道吗?!那时候小念刚满三个月,而小比少十分钟。”
“你以后打算怎么做?”丘慈转移话题。
“寻找一线生机。”
“说的多么高大上啊,按你们那一派的方法?”
“是的!”
“好自为之吧!”
贝利•马里安又是一个哈欠。
“布里,让小念与小比来这里。”贝利•马里安说道。
“好的,院长。”布里回答。
布里走出茅屋,步伐声渐渐消失。
“那么布里呢?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丘慈看着贝利•马里安,后者却是笑着。但他的笑容是多么的丑陋,至少在丘慈眼里是如此。
“他便跟着我吧!”
丘慈刚想说什么,布里他们却是来了。
布里带来一个约莫五岁的孩子与小比进来。
然后贝利•马里安指着那个五岁的穿着背心短裤的孩子说:“这是小念。”
突然,丘慈看着小念与小比,一下子傻眼了。
这是搞错了吧!我老实人,别这样来搞我世界观。
“身高差大了点,咋地!”小念瞪圆了眼。
“就是,哥哥说过,无论怎样,你哥哥还是你哥哥。”
你这身高差何止是大了点啊!丘慈额头又布满黑线。
秋慈终于回过神来,问小念:“你冷吗?”
“不冷不热。”
秋慈想着这是小孩子逞强吧。
贝利•马里安又对小念他们说:“以后,你与小比就跟着他,你是大哥,照顾好小弟。”
“知道了,我都会的,废话那么多!”小念不耐烦地说。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小比突然犯二,“是不是坏人要来抓我们,然后院长送我们到安全的地方?不要怕,小比可厉害了。”“对了,我给我的围巾与手套给布里穿着吧,别冷着他了。”
“不用,我不要。”布里坚决地拒绝了丘慈的好意。
“是的,你还是收回来吧,他是要跟着我闯荡的。”贝利•马里安说道。
“那好吧!”丘慈知道那意味什么。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
小比在一旁喋喋不休,而小念则是听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安排好后,丘慈带着小念与小比走了,而贝利•马里安也带着布里启程。
小比单手拿着个大背包,小念拿着一本书。然后丘慈打算拿一下行李,却是被他哥俩拒绝了。
“瞧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不够小弟的结实。”小念当时是这么说的。
丘慈看了一眼小念与小比,又感觉世界观有缺了。
“咋地!”小念看到他的表情,瞪大眼睛,直冲冲地说。
“你哥哥还是你哥哥!你爸爸还是我儿子。”小比犯二了,糊里糊涂地乱扯。
这是当我爷爷?你这孩子,我得教训你们,小念顺带的。丘慈想的是好。
“你傻什么,你有他这么个孙子?我可不许你!”小念大怒,“像他这种傻老头,无论哪一点都不配。”
丘慈在他们背后,脸都黑了,给了他们一个脑勺。
“哥哥,有人打咱们。”小比委屈道。
“抄家伙!”小念从被包里取出一条铁棍,递给了小比,而他拿出了电棒。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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