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免费试读_路巍巍

第一章 梦想之城

　　－－此书献给即将逝去的青春

六月是一个悲哀的月份，至少对于一部分人可以这么说。毕业了学校像清理垃圾一样，把学生赶出了校们。现在早已不是包分配的年代了，这对于平时好吃贪睡懒懒散散的学生是一场灾难，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生活的天堂，从此以后要像野生动物一样去学校以外的地方求食了。

像大多数学生一样，王傲去了沿海，去时问父亲领了最后的生活费，从此以后自生自灭了。同行的是室友文莽，外号“文盲”。经过二十多小时的爬行，火车终于疲惫的停进了站台，俗市到了。

“必须先找的旅馆住下来，明天在找工作。”文莽扛着两个大包说。

“去郊区地方找，市区太贵，身上盘缠不多。”王傲拖着个大箱子，气踹吁吁的说。

“你知道哪里偏僻吗？”

“不知道，得去买张地图。”

两人出了火车站，还没缓过神来，十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

“到哪里？”

“住宾馆不？”

“夜来香休闲会所。”

众人手忙脚乱七嘴八舌的拉扯着两人。

“宾馆一晚多少钱？”王傲使力拽着箱子，怕被人抢了去。

“看你长得帅，豪华双人间给你二百五了。”一个长得像二百五的人说。

“不够档次不去。”王傲大手一挥对文莽说。

两人费力解围出来，见前面路旁有几个小贩手里拿着地图。

“地图多少钱一张。”王傲对其中一个小贩问。

“两块。”

“靠！这么贵啊！去那边问问。”

“一块五给你。”小贩忙说。

“一块二卖不卖，不卖拉倒。”王傲假装坚定的说。

“好了好了，给你了。”

王傲付了钱，两人找到路旁人少的地方蹲下把地图铺在箱子上研究。

“这里有个人才市场，俗南区偏是偏离人才市场太远；俗北区近是近，但是不够偏，估计太贵；俗中不是很远，但还算偏。去俗中吧。”文莽说。

王傲也认为俗中好。

两人找到了去俗中的公交车，人太多文莽挤上去了，王傲人上去了箱子却拖不上去，公交车门一关，把王傲的手夹着，箱子关在了门外，夹住的手依然还提着。

“箱子还在外边。”王傲冲司机大叫。

“妈个逼，上不了了就坐下一趟。”司机怒骂道。

门一开王傲被挤了出来。忍着痛正检查手有没有夹伤，公交车一溜烟跑了。文莽还没下来呢。

“**逼！”王傲冲着公交车的方向骂道。

等到王傲拖着箱子有气无力找到文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那时文莽正靠在石凳上拿着地图，看旁边高楼大厦林立，几近繁华。

“你说你带那么大的箱子不是添累赘吗？害我等了你两个小时。”文莽看到王傲不满的说。

“这是我所有家当了，箱子在人在箱子亡人亡。”王傲疲软的坐下来。

“我觉得不对啊。这是俗中区吗？”文莽指着地图又指着旁边。

“没错啊。你看我们就在这，地图上标着呢。”王傲说。

刚好旁边走过来一个大爷，王傲忙过去问道：

“大爷，这是俗中区吗？”

“是啊！”

“那为什么地图上是郊区，而这边这么繁华。”

大爷拿过地图一看，哈哈大笑：

“你是在火车站买的吧？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地图了，那时候这里就是郊区啊。现在这里是俗市最繁华的地方。”

“啊？！”王傲和文莽差点晕倒。

“你要去郊区在那个站坐250去俗南，经过火车站后要两个小时。”

“啊？！”王傲和文莽又差点晕倒。

“俗南站还没到郊区，在俗南站下了还要打个摩的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啊？！”

“打摩的后还要。。。”

“大爷你可以走了。”王傲忙止住道。

“让我说完。”大爷急了。

“不用了大爷，我们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文莽边说边推着大爷走。

“现在我们怎么办？”王傲说。

“肚皮都贴着后背了，先把肚子喂饱再说吧。”

两人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看到一家还算差的店，进去把行李放好，相对坐下来。服务员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年轻女孩，早带着笑脸迎过来了。文莽接过菜单一看，脸上有点惊恐，但很快压了下去，一副从容的样子把菜单递给王傲。王傲接过一看脸上也现出惊恐的表情，但是很快也压了下去。把菜单翻了另一边看着。

“怎么样，吃什么？”文莽说。

“我们先看看，等下点的时候在叫你过来。”王傲对服务员说。

“好的。”

“这么贵，咱们换家吧。”王傲看服务员走了悄声对文莽说。

“都进来了，咬着牙也得吃啊。进来还走多丢人。”

“现在这处境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还死要什么面子。”

“那你先走，我跟你走。”

“这里的口味不太适合我们，我们还是换一家吧，不好意思。”王傲把服务员叫过来说。

“先生，请问您喜欢什么口味？你喜欢什么口味我们这里的师傅都可以帮您做出来。”

“我不吃辣的。”王傲说。

“没关系，我们不在菜里放辣椒。”

“我不吃甜的。”

“没关系，我们不在菜里放糖。”

“我不吃酸的。”

“没关系，我们不在菜里放醋。”

“我不吃重口味的。”

“可以给您做清淡一点。”

“我不吃清淡的。”

“可以给您做重口味一点。”

“我不吃饭。”王傲有点不耐烦了。

“没关系，我们有面点。”

“我们不吃，我们不想在你们这里吃行了吧。”王傲烦不胜烦，说着站起身拖起箱子往外走。

“不好意思。”文莽也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服务员怔在那里。

“老王，你很强啊。”文莽笑道。

“哎，没办法。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啊。”王傲无奈的说。

两人找了家路边摊每人买了两个烧饼，给钱还没找零，卖烧饼的大叔突然提起车撒腿就跑。王傲看摊主想赖他钱那几块钱，拖起箱子奋起直追。文莽也跟着王傲跑。王傲左右看人群都往这边跑，心想俗市还是好人多啊，知道有人想坑自己都来帮忙。但在看情形好像不是来帮自己的，因为很多人跑过了卖烧饼的大叔并没有去抓他。王傲心里奇怪，腿并没有慢下来。怎么说也是在学校运动会长跑第七名，更切确的说应该是箱子比人家摊车轻便的缘故，王傲不费多少力就把卖烧饼的车逮到了。

“想跑，把我的钱给我。”王傲说。

“等下找给你，先放开我。”大叔急着直跺脚。

“等下我去哪里找你。”王傲死死的抵住摊主的车。

“给你。”大叔掏出几长钞票甩给王傲，面额是王傲给的几倍。

“我知道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要你这么多，我只要把我的钱找给我就行了。”王傲扔抵住不放。

“不要了不要了，都给你了。”大叔已经急着快要上吊了。

“这怎么行。刚才的烧饼两块钱一个，帮你买了四个是八块钱，给了你十块，十减八等于二。你找我两块就行了，而你给了我三十三块，哦，还有两毛，我应该给你三十一块两毛。”王傲边数边算着，“哦，不对，另外算一次。”

“鬼子来了，还不快跑。”旁边跑过的一个大娘冲着卖烧饼的大叔喊。

“得了得了，今天做到你的生意我自认倒霉了，把钱都给我，我找你两块钱就是了。”大叔说着掏出两块钱给王傲。

“这里的人真奇怪。”王傲拿着钱对文莽说，看着卖烧饼的摊主远去的背影。

突然几辆警车从身旁忽闪而过，警笛嘹亮。后面跟着几十个穿城管制服的人员分两队小跑着，气势威武得跟军队似的。

“老王，你说这些人是干嘛的。”文莽问。

“估计是咱们国家出兵要收复******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百万雄师吧，今天总算见到了。”王傲自豪的说道。

“但是他们为什么跑呢？”文莽不解道。

“没听到他们说鬼子来了吗？可能他们听说日本鬼子要跟咱们国家打战了，所以被吓着了。我们军队来了就是为了安定民心的。”

“哦。”文莽似乎明白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见前边不远处浓烟四起。

“看吧！放狼烟了。”

“走，去看看。”

两人跑到冒烟的地方，一大群人已经把那小块地方围着水泄不通。旁边就是刚才过去的警车和“军队”。

王傲和文莽努力钻到前面，见刚才卖烧饼的大叔倒在地上，摊子也给人掀翻了，浓烟正是从这里冒出来的，烧饼落着满地都是。四五个穿制服的城管队员把摊子炉里的碳往外一倒，一起使力把小车抬上了他们的车。卖摊子的大叔想阻止，但被七八个城管拦住了。警车驰去，人群散去，只剩卖烧饼的大叔无助的站在风中。

王傲心里愧疚，如果不是刚才自己胡搅蛮缠，或许大叔已经跑了。正想着，大叔转过头来看到了他，眼里是责怪，还有悲伤。

王傲忙拉着文莽走了。

正如那个热情的大爷所说，王傲和文莽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才到了俗北区，下站依然不够偏僻，问了好几家招待所都要五六十一晚呢，连没热水电视的都要四十。两人商议决定按照大爷所说打摩的到更偏僻的地方。

公交车站旁停满了专门拉客的私人摩托车，看王傲两人走过来，全部向苍蝇见了屎似的围过来。

“两个人载得下吗？”王傲问。

“载得下，再多两个都载得下。”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的箱子很重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再多两个都没问题。”

王傲找了辆当中最破旧的一辆，谈好了价格，试着坐了上去，右脚支撑着箱子一手提着。文莽也坐了上去，由于柔软的地方窄都给王傲占了，屁股只能坐在摩托车后面铁的支架上。

“坐好没？出发了啊！”摩托车师傅说着，一脚踩下去发动摩托车，没着。再踩下去摩托车咆哮起来，后面排气管浓烟滚滚。

“伙计坐好了！”摩托车师傅放开了离合器，摩托车晃动了两下，像蜗牛一样上路了。

“师傅能快点不？旁边踩单车的都超车了。”王傲说道。

“你说什么？发动机声音太大了听不到。”师傅大声说。

“有人超车了！”王傲对着摩托车师傅的耳朵大声说。

“****，小破自行车敢超老子的摩托车。”摩托车师傅生气的说，右手用力一拧，发动机的声音更大了，像是千万个废铜烂铁在一起敲打。摩托车身振动得厉害，王傲和文莽两人早已疲软的身躯似乎和摩托车发生了共振，以最高的频率振动着。

怎奈摩托车是雷声大雨点小，速度并没有增加多少。好在旁边的风景渐入荒凉，道路也崎岖坎坷多了。摩托车刚刚是左右振动，现在变为上下运动了，跟骑马似的。文莽有好几次差点掉了下去。货车经过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王傲和文莽用衣襟当口罩捂住嘴巴和鼻子。

正走着，突然摩托车往左一拐撞上了路边的墙上。王傲右手提着箱子左手捂着嘴巴，这一撞让他失去了重心，给箱子一带从摩托车上滚了下来，左脚还搭载摩托上，头却已经挨到地上了。

“怎么开车的。”王傲好容易站起来破口骂道。

“地方到了，车闸坏了只能这样停车了，不好意思啊。”摩托车师傅赔礼道。

“没事吧。”文莽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没事。”王傲说。

这次文莽付了钱。一路过来，两人全身上下都是灰尘，粘了灰尘的头发都白了。两人像狗一样的抖了抖全身，头发衣服拍去了灰尘。在不远处找了家旅馆，双人间价格合理，有电视有卫生间。达到了目的，王傲突然觉得一路的辛苦没有白费。两人简单的冲了澡，一头扎到床上，躺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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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旅馆奇遇

　　招待所的旁边是一所中学。到傍晚时分，陆续的有人过来住宿把王傲两人从梦中吵醒。王傲起来打开门，刚好房东带一对小情侣过来看房，年龄大概十五六岁，看模样是学生。

“妈的，这边人真是开放。”王傲关上门愤愤不平的说。

“我看你是羡慕妒忌吧。”文莽笑着说。

“文盲，你在学校谈过几次恋爱。”王傲很认真的问。

“别说了，一次没谈过，这是青春留下的遗憾啊。”文莽叹息道，“你呢？”

“一样。真是遗憾啊。”王傲摇头道。

“我说吧，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

“其实在高中的时候吧，我还是很多女生喜我的。想当年！有个女生宿舍每晚卧谈会都在谈论我。那时候就没正眼瞧上一个，好几个女生写情书给我，情书都堆起来了，我就没正眼瞧上一个，直接把情书当人家的面撕毁了。”王傲得意的说。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要本钱。”文莽躺在床上说。

“骗你是孙子。”王傲急着站起来说道。

“坐下来，信你了。你长得这么帅，没女生喜欢我还不信呢。”

“可惜那时候太狂妄了，现在想起后悔莫及。你说上大学选什么专业不好，选了个机械专业，用一只手就可以把全系的女生数完。长得惊世骇俗就不说了。那时候本想委屈了自己，是个女人就要了，也不枉走了一回青春。没想那几个早就给人先下手了。”王傲遗憾的说。

“其实世上的事都是这样，好比吃东西，当大鱼大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候，人总是会挑嘴。而眼前没吃的，肚子又饿得不行，别管好不好吃了，只要是吃的都往嘴里塞。”文莽说。

王傲若有所思。想起了小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去深山里砍竹子。那时候还没拖拉机，只有把竹子扎成竹排从山里沿着河流放出来，一直漂到城里去卖。有一次在河里漂了两天两夜，身上带的干粮都吃光了。和父亲两人又困又饿，差点昏了过去。只好把竹排停下来去岸上看看有什么植物可以吃的。王傲在一片鹅卵石上看到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进一看是人的大便，已经被太阳晒干。估计是这个大便的主人平时吃饭不太喜欢细嚼，拉出来的黄豆还没被消化。王傲捡了几颗放在嘴里嚼了嚼，感觉味道还不错。

“饥不择食。”王傲脱口而出，当然心里的那件事情是不能让文莽知道的。

“哈哈！精辟！”文莽笑道。

“对了，这次出来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王傲问。

“我们是大学生，当然不去工厂里做苦力了。找份跟专业相关的吧，能有所发展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打死我都不进工厂。”王傲坚定的说。

晚上，两人出去吃了顿饱饭，在周边随意逛逛熟悉了一下地形，还是觉得困乏，于是回旅馆睡觉了。有的时候人太累了反而睡不着。王傲睁着眼睛，很多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父亲是一个农民，家里从小贫困家徒四壁，父亲靠砍竹子卖钱供自己读书，希望自己能知识改变命运，不要再做他的老本行。这几年节衣缩食，艰苦供自己上了大学。终于熬到了毕业，现在可以出来挣钱了，一定要为父亲争口气。可是想到未来，王傲又觉得迷茫起来。在学校里的这几年所学的东西，似乎什么都没学到。开学发下来的厚厚的课本，老师讲到一小半就不再讲了，期末考试把要考试的内容范围一划随便复习一下就考过了。明天的明天，该找份什么工作呢？迷迷糊糊中，王傲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做了个美梦，梦到找了份好工作还找了个漂亮的老婆。然后衣锦还乡，相亲们都来迎接自己。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一阵很大的声音把王傲吵醒。

“老王，什么声音？”文莽也醒了问道。

“隔壁发出的，好像是床在动。”王傲说。

王傲和文莽听着，隔壁的床在动，还有女人呻吟的声音。

“妈的，白天那两个学生在办事呢。”文莽说。

“靠！真受不了。”王傲把被子蒙住头睡。但那声音像魔鬼一样，一个劲的往被子里钻。越是不想听到，越是听得清楚。

文莽也把头钻进了被子，但似乎比王傲镇定许多。王傲坐起身来准备叫文莽，朦胧中见文莽被子一上一下的在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没好意思再叫了。王傲站起身，用力敲了敲墙壁说道：“同学，动作小点啊。”

隔壁的男女学生似乎听到了，声音小下来。王傲躺上床上睡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王傲又被一种有节奏的声音吵醒。这次是楼上，天花板都在振动，似乎是地震来来临的前兆。

“文盲，快起来！地震了!”王傲慌忙去拉文莽。

文莽揉着惺忪眼睛，竖着耳朵听，观察周边的动静。声音确实是从楼上发出来的，一阵一阵的，伴随着女人欢快的缠绵的叫声。还有另一个隔壁。

“老王，咱们是四面楚歌啊。”文莽苦笑道。

“我去上个厕所。”王傲也听清楚了，说道。

王傲一进厕所，大半个小时没再出来。文莽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喊了王傲几声没人应，于是起身去敲卫生间的门。

“妈的，便秘了。”王傲提着裤子出来。

“是吧？”文莽狐疑的看着王傲，脸上带着狡邪的笑。

“不是便秘能蹲这么久吗？”王傲说着满脸通红，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

“这样啊，我以为你掉茅坑里了。”文莽笑着说。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俗市的夜还是那样静谧，窗外一片虫鸣蛙叫的声音。王傲两人继续躺下。文莽很快呼噜声起来了，王傲却睡意全无。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照射进来。王傲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似乎置身于一个漫无边际的时空里，里面空无一物，没有光明，没有声音。身体悬浮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未来一片迷茫。

第二天起床，两人都肿着眼睛。

“妈的，一个晚上左右上下就没消停。”王傲骂道。

“老王，今晚要不要换个地方住。在这里占了人家资源了。我们在这里一天，就有一对小情侣开不到房，破坏人家的好事。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是GAY呢。”文莽说。

“不走了，就跟他们杠上了。今天去买个耳塞回来。”

“我无所谓。”

“你说每天这么多人过来，这被子该多少人盖过，这旅社这么烂被子估计也半年换一次吧。”王傲说着掀开被子，被子上赫然画着一幅中国地图。

“靠！我这边是世界地图啊。”文莽惊讶的叫道。

“世界地图有你的功劳啊。”王傲笑道。

“这叫正当防卫。你昨晚在厕所干嘛我就不说了啊。”文莽也笑道。

“看来没法住了，今天去人才市场回来搬吧。”

两人带上做好的简历，奔赴人才市场去了。出门时碰到几个小情侣，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旅馆的不远处有一座人才市场。这边地势偏僻，却有很多工厂。王傲和文莽出门，刚好是上班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电动车穿行在路上，和行人卖早餐的摊混杂在一起。两人在路旁卖了包子，一路走到了人才市场。时间尚早，人才市场还开。不过人才市场的门口早就排成了长龙阵了，王傲和文莽也加入了中间。

话说想当大爷需要一定的资本，那就是有人有求于自己，反之则是当孙子。人才市场能摆这么大的架子，也是得益于这么多求职者有求于自己所以成了大爷。当王傲的脚都快站软的时候，人才市场的一个工作人员把门打开了。众人蜂拥的往前涌，造成践踏踩伤的骂娘的动手的时有发生。这个场面让王傲想到了开仓放粮，这一群都是饥饿的灾民。

队伍向前面混乱的蠕动着，轮到到王傲时王傲被保安拦下来。

“票。”保安瞪着王傲说。

“什么票？”王傲疑惑的问。

“入场的票。”保安不耐烦的说。

“入场还要买票的啊？！”王傲反问道。

“没票买了票在过来。”保安大手一轮把王傲划在一边。

随后文莽也被划了出来。

“才知道进人才市场还要钱。”王傲说。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做什么不是为了钱啊。以后就习惯了。”文莽说。

卖票的在人才市场大门的右边，工作人员一字排开，前面放着桌子也是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很长的地方去。桌子前早就挤满了人，可见人才市场的生意是多么火爆。

“多少钱一张。”王傲挤到一个工作人员的前面问。

“十元一张，年票五十。”工作人员头都不抬一下说。

“年票是什么？”王傲问。

“就是你包了一年，一年之内可以凭年票免费进场。”工作人员头还是没抬。

“年票划得来。进场一次十元，年票才五十，一年进三百六十次，一次一毛五不到。”文莽说。

“你把找工作当饭吃啊。”王傲说。

“商量好没有？没商量好一边去商量好在过来。”那个工作人员总算抬起头了，满脸的麻子像成熟了的荔枝。

“两张十块的。”王傲说。

买了票进去了。王傲第一次见到传说中人才市场。一间一间的小隔间，前面用桌子隔开，用人单位的人就坐在里面。王傲想到了厕所，继而想到了蹲在厕所里的人面目狰狞的样子，不禁笑出来。于是说给文莽听，文莽也笑了起来。小隔间的前面挂着用人单位的公司简介及需要招聘的职位和要求。每个前面都围满了一堆人看着。王傲两人拥挤的人群里走动着。看到眼前的情景，王傲想到了小时候在镇上赶集。而集就是集市，也就是市场。这里也叫市场，一样的拥堵，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有所不同的是集市交易的是物品比如白菜红薯之类，而这里是交易人才。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卖出去，这样说来人才和白菜红薯的性质没什么两样了。估计连价钱都一样的廉价。想到这里，王傲一阵苦笑，似乎看穿了社会的一些规则：大学生十年寒窗就是为了把自己包装好卖个好价钱，跟白菜浇大粪长得好能卖一个好价钱一样。

两人走在人群中，像饥饿的动物一样寻找着适合自己专业的企业。王傲心中有着最后的底线，就是一定不进车间做苦力，一定要有技术含量的。可是企业也有自己的选择，跟消费者一样，总是想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市场的规律，当供不应求的时候价格是会涨的，而现在是供大于求的时候。王傲逛完了整个人才市场，不说他可以接受的企业不要他，就连他所不齿的招普工的企业都没看上他。人家都要招熟手有经验的，刚毕业的学生似乎不是那么招人待见。文莽也如此。

“看来今天这十块门票钱白花了。”王傲叹气道。

“出去在说吧。”文莽也一脸无耐的说。

“就这么出去便宜他了，上个厕所去。”王傲说着奔去厕所，为了内急同实也是为了发泄情绪。

王傲蹲在里面，抬头望门板上写满了字。认真看只见上面写着如“经验经验你都不给机会老子怎么会有经验”“某某公司**”等等之类的是失意派的;如“翠花我爱你永远爱你”之类的是花痴派的；如“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上下齐动，其乐无穷”和画满了裸体的女人之类的是色情派的。和一些治梅毒及保证考试通过的小广告等等应有尽有。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厕所文化”。王傲看着有趣，不禁也雅兴大发，拿起笔题了一句：******！

王傲文莽两人垂头丧气的出来。

“老王，别丧气，第一次出来找工作找不到是正常的。”文莽安慰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嗯！明天继续来。”

两人回去准备换家旅馆，没想旁边的都比这家贵，所以王傲只好买了耳塞，晚上穿上衣服睡就勉强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