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乞儿》——孤城竹叶青

时间:2019-02-03 19:09:0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孤城竹叶青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我不叫黄乞儿

三山镇是西北边陲的一个没落小镇,形成却是在大周朝一统诸国时期,到现在也就短短百年光景,当时开国大将军唐光德肃清北蛮后,因此地三山围绕易守难攻,且靠近饮马湖,就留了一营在此驻守,并且保护来往商贩,到后来商路荒废,大将军莫须有的辞去官职,留守此地的各位军爷也似乎被国家忘记,于是在此结婚生子,形成了三山镇,镇上老人还经常带着诸多唏嘘对年轻人讲起商贩不绝时三山镇的盛况,这是老话,暂时不提。

此时正值春末时分,落日的余晖隐隐被三山遮去了一半,镇子里也寥寥升起了炊烟,镇子口三个十五六岁的男娃却不知疲惫,当头一个男娃衣服破旧,以木棍做剑,绕着镇子口拴马石上蹿下跳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也许是被戏耍的急了,最后面的小胖子甩手掷出手中“宝剑”,气喘吁吁大骂道;“黄乞儿,你耍赖,有种从石头上下来。”

站在石头上的黄乞儿躲避不及,被扔来的木棍正中后心,一头栽倒下来,摔了个嘴啃泥,脑袋一阵发昏。待爬起来时正纳闷李小胖为何没有追上来,却见一行大概十七八人踏马缓缓而来,当头一个做道士打扮,宛如镇上老人嘴里讲的神仙,“可惜这胡子长得活像镇上的赖皮三”,黄乞儿心里偷偷暗笑道。

踏马近前,老道士指着镇子问道:“请问小友,这是何处?”黄乞儿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没礼貌,却还是面带微笑,拍拍身上的尘土,拱手道:“道长,这里是三山镇。”这一手倒是弄得老道相当尴尬,也拱手回礼道:“多谢小友。”旁边马上一个杏黄衣衫的姑娘看到这一出咯咯笑出声来。

这一笑黄乞儿看在眼里惊为天人,不觉看呆了,脑子里不由想起出外走商的义父黄三爷说的什么闭月羞花、什么钓鱼打雁,反正很漂亮就是了。

道长咳嗽一声,问道:“镇子里可有客栈酒楼歇脚的地儿?”黄乞儿努力把目光移向老道,“都是人,怎么这道长越看越猥琐呢”心下虽是这般想,脸上却是挂着微笑,回道“有的,好酒好菜,宾至如归!”回头对还在痴痴发呆的李富贵道:“胖子,你们回家叫大娘准备招待客人。”“好嘞,我先回去跟娘讲,黄乞儿你慢慢带他们过来。”两个人一溜烟跑回去。

待众人下马,黄乞儿帮着拴好马匹,对老道道“放心,马儿拴在这里一根毛都不会少你的,走吧,我带你们去客栈。”老道脸上还是那副猥琐至极的笑容,一咧嘴比村口老槐树树皮还沧桑的一脸沟壑,“那就麻烦黄乞儿小兄弟了。”

黄乞儿手持木棍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木棍插入栓裤带,转过身正对诸人沉着脸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叫黄乞儿!”

孤城竹叶青说

新人新书,多多捧场

第二章 半只烧鸡

老道一震,右手在背后虚式向下按下,众武士手按刀柄,缓缓向苏乞儿压迫而来,老道却依旧笑眯眯道:“哦?那小兄弟如何称呼?”

黄乞儿看众人如做惊弓之鸟的样子很是诧异,但还是犹自说道:“原名我忘了,义父给我起名黄乞,用的是开国将军唐光德麾下八飞将杀神白乞的名,当年白乞将军一百八十骑外驱楼兰藩国立下赫赫战功,当是我们后辈为国捐躯之楷模,却不是乞丐的意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弱弱补充道:“况且英雄不问出处。”

“讲得好!”武士中走出一个华贵夫人,虽然也是穿的武士装,却无一不透漏出贵气,“人们都说中原男儿好气魄,还未入中原,我却是领教到了。”侧过头对年纪与黄乞儿相仿的少年郎说道:“安儿,你倒是应该与这位小英雄好好亲近亲近。”“是,娘。”被贵妇叫安儿的少年微笑道,却一点都没有掩饰对黄乞儿的鄙夷不屑,贵妇心中暗暗叹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向黄乞儿道:“麻烦黄乞小兄弟带路了。”“好说。”幼年行乞,黄乞儿受多了他人的鄙夷不屑,没有用竹棍驱打出去都是客气的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待一行十五六人到李大娘家已经到掌灯时分,黄乞儿告别众人自回家中。躺在床上边嚼着李大娘家拿来的薄饼边琢磨今天的怪事,一群大老爷们竟然被自己一个人给吓着,黄乞儿越想越好笑,“义父说的话倒是没半点差的,真的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其实却不是黄乞儿想的胆子小,而是这一路来发生的事情着实怪异。这一群人来头到也不小,家主在世时不能说名震江湖,但是王朝西北边陲十三城有头有脸的人倒是多多少少会买点薄面,江湖人称缥缈剑张宗泽,年轻时凭借一手缥缈剑法也闯出不小名头,后来在平阳关外长亭内与走商到此歇脚的年轻小姐孔如云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孔家大小姐并不嫌弃张宗泽草莽出身,待商队出发时却发现大小姐不见了,只发现了一封书信,无非就是决定与情郎私奔江湖之类的话,孔家家主气的暴跳如雷也无可奈何,而张宗泽也没有亏待孔如云的青睐,在平阳关平阳城白手起家建立下诺大家业,并且一生没有立偏房,更别说逛青楼喝花酒之类的话,这件事倒是成了一件江湖美谈。正值壮年的张宗泽却突然在今年年初一月份撒手人间,抛下了母子二人,怪事就此发生了。就在母子二人为张宗泽守灵一夜准备回房休息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死人了,众人一看,却是柴房老李头死了,因为身体并无异样而且年事已高,众人也没多想,老李头无妻无子,张夫人(也就是孔小姐,下文都称为张夫人)安排厚葬也就算了,但是怪就怪在这里,守灵三夜三晚死了三人,而且都是无声无息,没有挣扎痛苦,尸体上也没有丝毫伤痕。下人门这时都开始疯传,说是张老爷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没活够,要把这些东西都带下去,张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种言语,为了稳定人心,出钱请了官差来查看,两个官差也毫无头绪,就随口敷衍了一个生老病死。张宗泽在世时这些官差自然是不敢这么敷衍了事,但是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张夫人还是懂的,白白搭了一百两银子进去也没法跟人计较,更不可能讨回来的。

事情拖到了二月中旬,这期间已经死了二十多人,其实家仆倒是早就被遣散了,不遣散也早就跑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最早跟随张宗泽的一群心腹。平阳城都传遍了张家闹鬼,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张家这是得罪了一个江湖高手,祸不及妻儿一向是正道准则,但是明显这背后使下作手段的就是一个小人。其实说到底还是妇人之见,非要极尽繁琐的风风光光下葬,这就耽误了十来天时间,还要变卖家产,要是爽利人早就拍屁股跑人了。待张夫人变卖完家产第二天一早准备妥当,叫人去催儿子张玉安起床收拾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哀嚎,众人暗道一声不好,张夫人也是瞬间脸色煞白,急急忙忙闯到后院房间一看,却见张玉安在床上抱着暖床丫头翠玉泪如雨下,另一个丫头冬香坐在床脚衣衫凌乱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张夫人长舒一口气,暗道佛祖保佑,万幸万幸。

将众人都打发出去,张夫人坐在床侧刚想开口安慰自己家的宝贝儿子,却突然通过衣衫口看到翠玉雪白的**下侧有一个暗红的指印,而张玉安还哭喊着要为翠玉报仇,张夫人不由怒从心中来,怒喝道:“孽子,你简直混账,你、你、”须知张夫人出身名门,到这么大年纪也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口角争辩,亡夫刚刚下葬,儿子却行此混账事,一腔怒火想发泄却不知怎么责骂,而张玉安呢,就一个独子,从小骄纵长这么大更是没有遭过一点打骂,被母亲大人突然大声呵斥也是呆住了。张夫人看到张玉安脸上犹挂着泪痕,心下一软,不由软声道:“罢了,你快快收拾吧,我们马上出发,去安丰府投奔你舅舅。”张玉安泣声道:“娘,我想把翠玉下葬再走。”张夫人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到这个节骨眼上张夫人却还是答应了自己的骨肉张玉安。

等张玉安亲手把从小一起长大的翠玉安葬完毕已经是午时,众人收拾细软,备齐干粮自东城门而出,上官道直奔安丰府,此时却是一辆马车外加五六十骑人马。本以为出了平阳城就万事大吉,而所谓江湖仇怨无非就是张家在平阳城损害了部分人利益,可是万万没想到,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依旧是每晚众人风平浪静的熟睡,第二天就必死一人。待走到第五日下午,最可笑的事情发生了,拦路抢劫!没错,在官道上拦路抢劫!

张夫人一干家众心里被这些天折磨的痛不欲生,现在敌人现身,二话不说,也不问是不是这群人背后使下作手段,直接抽刀拍马便冲上去,连张夫人开口说话的时间都没给。谁知一交手却让众人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小毛贼,五六十人围攻二十多人马却被打的溃不成军,韩立涛对管家周全说道:“周大哥,赶紧让张夫人弃车上马逃吧!纵使我们上去能抵挡一时半会,但是多半逃不了,更别提安全护送张夫人母子到安丰府。稍有闪失,我真的是没脸下去见张宗泽兄长。”韩立涛就是前文提到的,黄乞儿眼里那个猥琐道长。“道长说的在理,我这就去跟大嫂说。”

弃了马车,管家周全喝道:“兄弟们撤!”众人拍马便走,边打边逃,过了整整半日的功夫才将悍匪甩脱,收拢众人清点人数却只剩下二十人,金银细软更是损失大半,张夫人泪如雨下,“我们母子二人连累了大伙,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你们还是散了吧,这些金银细软都拿去,找个地方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夫人快快别这么说,没有张大侠哪有我们,当初我们都是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街头混混,张大侠收留我的时候,那年冬天雪特别大,要是没有张大侠,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众人纷纷如此说,况且在西北就算是一个普通武者,无不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夫人却只是摇头,让众人赶紧离去。“兄弟们说得对,贫道早年与义兄相识,一见如故,如果弃之不管,如何向义兄交代,大嫂还是别说了,贫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护送你们母子二人平安到达安丰府。”长相一直受众人嘲笑的韩立涛斩钉截铁道。众人又劝慰了一会,张夫人才收拾心情上马赶路,然而刚刚为了逃命乱跑一气,此刻却丢失了方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林树野混乱走了三天四夜才摸到了三山镇,不出意外地,四个晚上还是离奇死掉了四个大好青年。

所以在三山镇外,一行十六人却能被黄乞儿一人挽了一个剑花给吓到,因为人心这东西是真的说不准的,一个持剑武者畏手畏脚的情况下打不过一个地痞无赖也不是不可能,一旦失去了热血勇气和胆量,一只耗子也能惊退象群。

不过黄乞儿是没法继续想那么多了,两块薄饼吃完,感觉还是很饿,冒着丝丝暖气的井水都喝了两瓢了,五分饱的感觉都没有。鼻尖隐隐传来香味,可以肯定了,是肉!“他娘的,凭什么别人喝酒吃肉,我却要喝凉水充饥,老天爷何其不公!今天黄大侠我也要替天行道,劫富济贫。”黄乞儿这般想着便从土墙一跃而出。

还是老地方,李大娘家厨房后墙的柴草垛,拨开柴草垛土墙上有一个成人宽的洞,这个洞倒是成就了黄乞儿与黄三爷的义父义子之情。这个洞也不是黄乞儿挖的,那时黄乞儿才七八岁的样子,的的确确是个吃百家饭的小乞儿,天还没亮,黄乞儿站在柴草垛这里撒尿,黄三爷却刚好从柴草垛里爬出来,淋了黄三爷一头一脸,黄三爷惊叫了一声,墙里面传来李大娘的声音“怎么了?”“没事,没事。”黄三爷赶紧捂着黄乞儿嘴巴把他抱回了家,这么一住就是七八年功夫。

黄乞儿看着洞默默微笑,当年他不懂可不代表现在也不懂啊!废话少说,趴在洞口都闻到香味了,还没爬出墙洞,黄乞儿就暗自纳闷了,现在还掌灯,多浪费油啊。也不管那么多了,拨开厨房的柴草站起来,黄乞儿一下子呆住了,这一幕对于义父来说肯定似曾相识,在他身上嘛,应该叫昨日重现?

李大娘家厨房里面,正是赶了几天路正在洗澡的张夫人,张夫人在洗澡时候就听到了柴草响动,并未做多想,谁知响声越来越近,甚至靠在墙角的柴草都耸动了起来,“难道真的是亡夫还阳来?”张夫人心想。

待柴草垛里面的黄乞儿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瞬间都愣住了。“好,好巧啊。呵呵”黄乞儿干笑道。

“啊——”女人惊叫声在这个安静的夜安静的小镇显得特别的尖亮,对黄乞儿来说不亚于义父讲的传说中的狮子吼,甚至威力还要大些。

张夫人飞快转过去坐到桶里,房外传来众人焦急的呐喊声,“别进来!”张夫人娇喝道。“怎么了张夫人?”“我没事,别进来,都回去休息。”张夫人急促道,待众人都回去了张夫人冷声道:“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黄乞儿盯着张夫人光洁的后背,倒不是起什么坏心思,而是张夫人后背刻写了许许多多小字。“哦,我肚子饿了,来李大娘这里拿点吃的,怕敲门打扰你们休息不得已才这样进来。”

得知原因张夫人心下一软,这个孩子与自己家安儿年纪相仿,却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行乞街头,饿着肚子却还能为别人着想,自觉刚刚口气有点重了,柔声道“锅里面还剩半只鸡,你要是不嫌弃将就着吃吧。”

何止是不嫌弃,简直是喜上眉梢,上次开荤是什么时候久远的都忘了。“多谢张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黄乞儿目不斜视,坦坦然绕过浴桶从锅里抓起半只烧鸡走了出去,关上房门顿了顿,低声道:“我也是饿坏了,张夫人请见谅。”

不说这句话还好,须知张夫人和大多女人一样,多愁善感而且为人善良,听了这句话心中更是过意不去,甚至觉得是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也幸好黄乞儿遇到的是张夫人,随随便便换一个行走江湖的未婚女侠,今晚不挖了双眼也得脱一层皮。黄乞儿回到家中一口气啃掉半只烧鸡昏昏睡了过去,一夜无话。

收起

相关推荐

相关应用

平均评分 0人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用户评分:
发表评论

评论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