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剑尊》免费试读_过客·流光
楔子
幽深的洞穴掩映于森林深处,一个苍老而疲惫的身影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它快死了,在这幽林中叱咤多年的霸主——荒咬,即将远离…
两只长长的耳朵垂落在地,毛发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独那两颗大牙依旧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寒光。有些圆滚的身体,上面是道道交错的疤痕,这是伤痕,亦是荣耀!
“呜,呜…”
且以兔子相称。
老兔子的身旁,一个粉粉的小兔子抽泣着。作为老兔子的后代之一,唯有她继承了老兔子的天赋,并未与其它兄弟一样泯然凡兽,这是老兔子最高兴的事。
他虚弱的看着角落一株赤金色叶脉的草:“拜托你了……”
一.那株草
一.那株草
自生而始,它便与其它草略有不同,它想…活下去。这份觉悟并非是天生就有的,唯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苦痛,才会明白,活下去的快乐。
那是一只奇怪的生物,陌生又熟悉。它的名字叫荒咬,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当荒咬的大牙一寸一寸的碾碎着它的身躯,它猛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痛苦,及对活着的渴望。
世界的奇妙之处便在于此,当它在危难中觉悟生命之珍贵时,源自生命的第一缕赠予也显现在它身上。也许是因为它对生的渴望吸引了它,也有可能只是机缘巧合。
那蓦然出现在叶脉上的一缕淡金色骤然吸引住了小兔子的眸光,让它不觉松开了大牙,草叶得以幸存一命。
世界的奇妙之处便在于此,小兔子将这株草带回洞穴,日后斩落星辰的草剑也得以避过初生的劫难:任何拥有灵气的食物,都应是第一猎取对象。
至于懂得“可持续发展”的小兔子,着实是兔中另类。
此时的荒咬并非日后的荒咬,即便它的智慧略高于其它兔子,也只是在莽林之中艰难求存,然而二者在冥冥中的相遇,却为彼此平凡的命运带来转机。
小草只是草,但第一缕灵气灌注之后,它便不止是一株凡草。
荒咬时常为它带来各种各样的肥料,然后割韭菜一样一波一波的吃着它的草叶,但从来没有动过它的草根,尽管荒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吃,它还是这么做了。
而除了那痛入神魂的第一次下嘴,小草并未对荒咬割韭菜的行为有多少感觉。反而在荒咬下嘴的微痛之后,丝丝弥漫的灵气修补身躯的时候,异常舒服。
时间过得很快,荒咬在长久的进食微量灵气之后。身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已然远超一般的同类,大牙之上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这类类似兔子的生物是杂食动物,只是荒咬的主食已经从植物转为动物。而新生的草已然有了一丝慒懂的灵光,或者说,智慧。
这天,尚处壮年的荒咬负伤累累而回,尤其严重的是一道伤疤自下颚而过,划破皮肉,直入胸腹。然而草却在在它的身上感受到喜悦:荒咬已经击败这一片莽林深处的霸主,纵身一跃,成为了这片小小天地的主人。
荒咬并未意识到自己身份地位的变迁,依旧小心翼翼的带着草迁入新的府邸。那株草不凡的一生将于此开始。
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象也并未发生在林中兔群中。或许无论是对于荒咬还是其它捕食者来说,荒咬已经与其它同类不再是同一物种了。而区分它们的第一要素,正是智慧。
题归正传,森林深处幽深的洞穴,是灵气天然的聚集地,草身上的灵光与日俱增,渐渐能与荒咬进行简单的交流。
这份交流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对话,是以草为主导的来自精神层面的信息交换。
草渐渐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然而并没有为之烦恼。于它而言,通过为荒咬提供草叶来获取荒咬的庇护,符合自然发展的法则,也遵循了血脉所蕴涵的平衡意志。
至于再多的,就不再是一株草所能理解的了。
……
“荒…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草用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向壮年兔子传递着自己的疑问,也可以说是好奇。
荒咬通过日复一日与草的沟通,令草接收了许多知识,在精神层面上粗浅的了解了这个“世界”。
“大,好多树,叶子,敌人。”比起草来,荒咬的表达能力相对更为完善,简洁的对外在环境做出了描述,当然,草其实听不懂。
“还有,我叫,荒咬。”
“哦,荒…”
至于为什么叫荒咬,荒咬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叫。
“那,我呢?”慒懂的草并不明白“名字”的意思,一如初生的生命,自蒙昧中苏醒,在茫然中前行,直到有一天…
“我也不知道。”
“哦…”谈不上高兴与否,甚至精神波动都没有出现丝毫的变化-情绪尚未在它身上衍生多少。
接下来的日子骤然失去了从前的紧张,曾经的猎食者已经成为荒咬和草的食物,他们高居于这片丛林中食物链的顶端。
纵然荒咬不能如西南角的猛兽一样喷火,如南面的王者一样吐露寒冰,然而它的自愈与坚韧也着实令其它丛林霸主头疼。
兔子和草,卑微而顽强。
已然有了后宫的荒咬忽然被阴郁笼罩,唯有见到草时才得以有一瞬的平复。
敏锐的草感觉到了荒咬露出的气息,不安的扭了扭草叶。
“怎么了?”
荒咬如实告诉了草原因,对于依旧稚嫩的二者而言,并没有“隐瞒”一说,当然,也没有必要隐瞒。
原来荒咬已经有了很多后代,然而这些小家伙并不能算是荒咬的后代。当然,和隔壁兔老王没关系。
而是因为这些姑且称之为“小兔子”的生物,并没有继承荒咬的智慧,只能作为血脉的延伸者,而非精神的继承者。
草表示,完全不明白。
经历了几番磨难,草也已经不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小脆皮。它的叶脉上密布金色脉络,边缘锋锐无比,纵然是荒咬也曾多次被划伤。而愈合和坚韧也使荒咬的大牙事倍功半。
在不久前长成之后,那紧密的脉络也死死的锁住灵气,任荒咬如何研磨,也未曾在其上再榨出一毫。
而且草已经有了行动能力,不过它喜静不喜动,多年不怎么动弹。
按照剧本,荒咬本应该将之吞食殆尽,然而并非如此,荒咬压下内心的渴望,哪怕它已经完完全全明白,没有那株草,它或许终身都会止步不前。
但,那又如何!
倘若我前进的代价便是亲人的牺牲,那我便停下我的脚步吧。
纵然它感觉这十数年中,它的巅峰正在过去,纵然那株草依旧旺盛无比,它依旧不愿意以牺牲草的代价来换取前路。
终于,它老了……
幸亏它已经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后代。
而草的生命力依旧澎湃,它已经拥有了赤金色的叶脉,茎叶锋锐无匹,且具有了一部分的活动能力,它已经有能力自保并保护粉红小兔子。
“荒咬,你要去哪?”
“离开。”
没有挽留,没有不是,只是传递出一缕极淡的哀伤。
老兔子的生命即将来到尽头,它身上的疤痕是它征战的荣耀,虽然它的智慧浅薄,但是也不愿自己的身躯葬身敌口-这里可没有埋葬一说,草不愿意以它为养分,必然将它置于自然。这很正常,但荒咬并不愿意如此。
所以,它来了。
冰谷,荒咬等霸主对此处也多有畏惧。除了这些“褪去凡躯”的生命,一般野兽误入其中,唯死而已!无视沿途百态的冰雕,荒咬踱步其中,分外从容,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荣光。
“噗通!”,跃入冰谷深处的寒潭,它静静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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