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儒门传》——十一头号粉
第一章 二爷爷的馈赠
我姓李,木子李。中国汉族十大最普通的姓之一(李,王,张,刘,陈,杨,赵,黄,周,吴),好在父亲给起了个不太普通的的名字叫景铭。过于普通的姓氏,冥冥中无形中印证了我前28年按部就班的人生,大学毕业之后直接回到了出生的北方的某三线小城,随后家里又拖关系安排了一份安稳的国企工作,就此我自己都相信我的人生终点就是在这个城市过着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可三天前一通电话打破了我三无一没的生活。李景铭你好,我是北京东盛律师事务所的关镇侠律师,我的委托人李悦武先生也就是你的二爷爷,给你留了一份遗产?啊啊,二爷爷,我慌忙间有些懵住了,头脑先快速搜索了关于我二爷爷的印象,彷佛有这么个人,然后又整理了下自己发散的思维。有些不自信的问道,你好,关律师,你确定是我吧?电话中的关律师语气显出一丝不耐烦,是的我确定,在联系你之前,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证号和你父亲的身份证号还有你爷爷的身份证号,你的身份证号是2111x x x x x x x x x 10。至此我确信我真的从未曾谋面的二爷爷那收到了一份遗产,那么关律师,我收到的遗产是?嗯,这些需要见面细谈。那好,我们在哪见面?北京,出发前提前联系我,就打这个电话138xxxxxxxx我去接你。就在我又一次要发懵的时候,关律师已经挂掉了电话。
简单和家里汇报了下情况,父亲不放心又再次联系了关律师,确信煞有其事,而我也从父亲嘴里了解到我未曾蒙面的二爷爷的一些情况,二爷爷以前是国民党军官,文革期间逃离了家乡,之后便一直在台湾生活。第二天从单位请好了假,之后就搭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途径6个小时,下午三点我双脚就站在了祖国的心脏-—北京。
六月的北京比想象中要热,站在北京站出站口,一个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许是小城市待长了,人有些莫名的发慌,闷热的风带着汗液的咸味,吹进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伸手揉揉鼻子。律师的严谨性显然没有因为北京糟糕的交通情况让我等太久,站在我眼前的关律师大概三十岁左右,梳着不常见的马尾辫,一副金丝细边眼镜,订制版银灰色西服,和印象里美剧中的精明的律师并无二致,简单寒暄后便坐上了关律师的车。伸手接过关律师递来的名片,白色名片上刻着不知名的字体,刻印着关镇侠三个大字,字体中带着一股英气。由于出门太早,肚子开始不开心的叫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按着老祖宗留下的待客之道,不时蹦出儿化音的北京土著律师怎么得尽一下地主之宜吧。少不得一顿烤鸭或是涮羊肉,北京话这叫局气。就在我正脑补芝麻酱沾羊肉的味道好些,还是荷叶饼卷烤鸭的味道好时。通州方向的绿色指示牌,打破了我的臆想,这才有些慌张的想起来要问关律师我们要去哪?关律师从后视镜望了过来:开始还觉得你挺沉得住气,现在怎么慌了?我左手略显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那我们到底去哪?嗯,行程有变,所以需要折腾一下,我们先去机场,然后去香港。额,什么香港??我没有通行证啊,再说机场也不在通州吧!!!嗯,北京首都嘛!其实有六个机场,民众印象中大多一提北京机场就是顺义那个大机场,现在我们要去的是机场叫三间房机场,至于港澳通行证没事我带手续了,你直接跟我走就行,你二爷爷的情况有些复杂,飞机上说吧。对了,你中午没吃饭吧?没有,我开始觉得关律师还算地道,想着问我有没有吃饭?盘算烤鸭,涮羊肉这些大餐可能没了,但是炸酱面爆肚这些小吃也是可以接受的,再不济驴打滚、稻香村之类的糕点也可以塞塞牙缝啊,就在我正仔细斟酌下措辞,在不夸大的情况下表示我早已饥肠辘辘了。关律师的一声,挺好再次打碎了我美好的念头。
车内的气氛有些冷,我的肚子也开始大声抱怨着,抬头看了眼专心驾驶表情不变的关律师,心想也许是发动机声音太大吧。叹了口气。好吧,闭目养神减少能量消耗。正在我半睡半醒时关律师将我拍醒,通知我准备登机起飞了。嗯好,我强打精神从车中往下走,关律师抬手扔过一包饼干,09压缩饼干吃半块顶一天也不油腻,不过没有90口感好,特意给你要的。聊胜于无吧,起码你肚子不会再叫了。借着矿泉水才将这难咬的压缩饼干咽到肚子里,这才有了一点精神头开始留意眼前的机场。和往常机场不一样,一架民用客机都没有,一色的战斗机,预警机。我又开始有些发懵,关律师,我们从这飞?关律师点点头介绍道:这是北京通州区军用机场,我们坐前面的预警机,五分钟之后起飞。之后我就又跟着关律师一路小跑,登上一架银灰色的预警机。此时诺大的机舱里,只听到我和关律师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稳了稳心神问道:关律师,我二爷爷的遗产到底是什么?二爷爷还是军人?坐在我对面的关律师帅气的松开了下领带,又脱下了西服。随手扔在了一边,摘下眼镜转头看着我说:李悦武先生生前是军人,解放之后从内地辗转到台湾,最后又来到香港。他给你留了一处房产,还有100多万港币给你。不过会有一项契约性文件需要你签名。还有这是耳塞,预警机起飞会很吵,塞上舒服点,又指了指闪烁的红色指示灯督促我说,快坐下系上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起飞了,预警机的弹射感比客机要强的多。我赶忙系上安全带,又把手中的耳塞紧紧塞进耳朵,屁股刚坐稳,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紧接而来的加速感,弹射感将我牢牢压在座椅上。关师看了我一眼,用手比个OK的手势,我点点头。
到达石岗机场天早已经午夜,可整个机场被照的和白天一样。我并没有太多心情关心这些,一出机舱我就手扶膝盖半蹲着开始呕吐,由于只吃了块压缩饼干,只能喷出一些胃液,胃液顺着食道、咽喉、口腔、向外喷涌,表情略显嫌弃的关律师和我保持了一米距离。直到看着我直起腰才递过一瓶矿泉水,我感激的接过漱了漱口,谢谢关律师。关律师不带任何语气的说:那辆ZG 车牌的白色旅行车就是接我们的,走吧,上车!现在又去哪?我追问道:关律师只飘出了九龙两个字,就率先坐上了副驾驶。
开车的是个身穿迷彩军服的年轻军人,我坐在行驶的旅行车上,顺着车窗向外左顾右盼,不时的打着哈气,真有些疲惫。毕竟又火车又飞机又汽车的,恍惚间眼皮一沉。再次被关律师推醒后,关律师还是走下了车伸了个腰,看着我说:终于到了。
我们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九龙。
第二章 九龙一言堂
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港,和想象中车水马龙的香港不同,冷清而静谧的午夜街道,略显神秘,彷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闪烁得广告牌,街道穿着拖鞋的行进的女子。轻轻揉了揉鼻子,清冷的风带着一丝甜腻,略微吹散了身体中的疲惫,也勾起肚子中的蛔虫,肚子开始了最大声的抗议。
李悦武先生留给你的房产就在前面,是间老字号典当行,经营了四十年左右,具体经营情况会有专人介绍,关律师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对了,关律师,我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是不是先吃点什么?我请客!关律师转头略显玩味的笑了笑,其实早在北京机场的时候我也饿了,之前的经验告诉我要是不想和你一样蹲在地上吐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饿着。好了,典当行就在前面,不少人都在等你,将军应该已经把夜宵准备好了。将军?我听到一愣!关律师并没有接这个话题自顾自的带着我向街道深处走去,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向前走着。行进间我留意到一处不大对劲的地方,如同在热带雨林中发现了一家麦当劳或是必胜客,在当下大量钢筋水泥混凝土搭建而成的现代化建筑群中我看到了一座古式堂楼,碧瓦朱檐,飞檐反宇。恍然间有些词穷,我重重的揉了揉眼睛,走到近前驻足观看,堂楼之上挂着一块黑色的木质匾额,匾额上金底黑边的从右向左刻着三个大字“一言堂”,匾边一行小字朱二。丹漆色的大门,左右个挂着一副对联,秦砖汉瓦当有值,清风明月典不成。
就当我还在还琢磨这对联的时候,关律师小步上前右手拿起淡金色门环轻扣,一缓两急。半响,木质大门在深夜中发出了独有的吱嘎声,打破了安静的深夜街道。门中走出一人来,居士打扮,略显不羁的长发,看不出具体年纪,声音倒很是清冷,接到了?关律师侧身将我让了出来回答道:接到了。那人先是仔细将我端详下,便站在一边,摆出请的手势,表情却是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这人面瘫?我心中暗暗嘀咕着!关律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的向前走着,笔直穿过前厅,昏暗的角落中突然闪出两道精光,随之而来的则是犬科动物独有的低吠声。关律师一个急转身站到我身后,之前的精明的律师范也随之不见,原来关律师怕狗啊!
这不是瓜怂律师?肩膀一沉一只大型黑色鸟类从天而降落在我肩膀上,巨大的金黄色鸟喙,左右摆动着,好漂亮啊。这声瓜怂律师,显然把关律师骂的有些挂不住脸,关律师松了松领带,你不怂,你飞近点敢?关律师讥讽着大鸟儿。这鸟也不是善茬,你得贼列狗咧,这么瓜皮。等等我才发现最不对劲的地方,这鸟会说话?还会用陕西话骂人?就在一人一鸟摆开架势准备大吵特吵之时,面瘫男从后面走了出来。都住嘴收声,别吵到二爷。关律师抿了下嘴,大鸟摆了摆喙,就连角落中的犬科动物也停止了低吠。肩头一轻大鸟抖了抖翅膀,飞进了内堂。
步入内堂,灯火通明,堂中太师椅上坐了一位年轻人,面前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放着若干碗碟,精致的点心规规矩矩的堆叠在一起。见我们一行进入了内堂,年轻人向外迎了出来,终于到了,辛苦辛苦。关律师站到一旁,向我介绍道,这位是你二爷爷的合伙人,你就叫朱二爷吧。我快速审视了下这位叫朱二的年轻人,年纪和我上下相仿,郎目疏眉,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慵懒,尽显贵气。叫朱二就好,我们年纪差不多,直接叫名字。比起尽显精明的关律师,清冷的面瘫男,这位自称朱二的年轻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好很多,我轻轻握了握朱二主动伸出的右手。朱二领着我坐下,关律师却和面瘫男站在一边,看着满桌精致的点心,肚子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起来,临近的朱二释然的笑了笑,飞镰叫将军去准备粥,这才留意到刚才那只黑色大鸟就站在房梁上,大鸟扑通几下翅膀飞了出去。朱二抬手示意关律师和面瘫男一同坐下,俩人对视一眼,神情之间满是犹豫。朱二随后用食指点了点桌子,关律师和面瘫男这才迅速坐下。
朱二面含微笑的看着我:粥很快就好,将军早早就把材料准备好了,相信你会喜欢的。对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送你个礼物权当见面礼。说完右手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颗暗黄色带着些许白色花纹的小坠子。对面的面瘫男,突然站了起来,神情间有些不甘,二爷,这是.....朱二深邃的看了一眼面瘫男,面瘫男这才坐了下去。察言观色我还是懂些的,这坠子对朱二一定意义不凡。我不能收的,我左手轻轻的将盒子推了回去。朱二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把我的左手轻轻的挡了回去,我和你二爷爷生前都以平辈向称,按理我也算你的长辈,有句话叫,长者赐,不敢辞。这........那好,朱二谢谢你了,我伸手接过了小盒子,朱二这才把手收了回去。突然一股米香从前厅飘了进来,之后便开始在客厅中弥漫。我望向了关律师,关律师也望了望我,我俩几乎同时咽了下口水。少顷一名厨师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先是端上来一支陶制砂锅,随后又摆放下了四只白瓷小碗,最后向着朱二行了个欠身礼就走了出去。朱二微笑的掀开砂锅盖介绍道:这是及第粥,是一位明朝状元提的名字,配桌上的状元糕和蜜三刀刚好。飞镰你进来!那黄嘴大鸟从外飞了进来,立在朱二手边,讨好是的不停用嘴蹭着朱二的手,动作仿佛一只宠物狗。他们吃完了,安排他们住下,不准吵架,骂人,最重要的是不能抢客人点心吃,知道?大鸟狠狠的向旁边的关律师翻了个白眼。不但会骂人还会翻白眼!这鸟到底什么品种?我真是很好奇。朱二叮嘱完大嘴鸟后就从太师椅中站了起来:我不习惯熬夜,吃完听从飞镰安排就好,又转头看了眼关律师,你也一同留下,明天还要你帮忙,关律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态间甚是恭敬,说完朱二和面瘫男就走了出去。
饥肠辘辘的时候能喝一口喷香的粥,真的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这粥鲜滑爽口,入口回甘,配上状元糕,不禁称赞厨师的手艺真的不错。狼吞虎咽般的喝完了三碗粥,我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黄嘴大鸟上。关律师这只鹦鹉是什么品种?会说这么多话!还没等关律师咽下嘴中的粥,那大鸟再次飞到我的肩膀上怒道:你才是鹦鹉,你全家都是鹦鹉!我是巨嘴鸟,你小时候没看过动物世界?接着对我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旁边的关律师左手用力的拍着八仙桌,右手拼命的捂着嘴,估计是怕将口中的热粥喷出去,关律师艰难的将嘴中的热粥咽下去才开口解释道:它叫鵎鵼也叫巨嘴鸟,一般在热带比较常见,虽然看起来很是漂亮,其实就是一只得了话唠病的鸟而已。飞镰转过头狠狠的的向关律师啄去,关律师早有准备,举起手中的碗就挡,这一琢竟将瓷碗啄了个粉碎,碗中残余的热粥更喷溅了关律师一身,我心中惊叹道:这鸟好凶啊!关师脸色泛白,伸手指着大鸟:君子动口不动手!大鸟话语间尽显得意之色,没错,君子动口不动手,接着用爪子踢了踢我的肩膀,你给我做个见证哈,还有这碗你得赔啊瓜怂律师,我是一只得了话唠病的鸟,你好意思让我赔?关律师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葱根白?大鸟点点头,好眼力!
关律师双眼开始泛红,大鸟抬头扫视屋顶。半晌关律师自顾自的走到厅中向我交待着:我先去休息了,明天我们再谈,出门之前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肩上的大鸟。
我抬手拿起一块状元糕,轻轻在大鸟身前晃了晃,要不要吃?大鸟克制的向后退了退,二爷交代不准我偷吃吃。没事我喂你,不算偷吃。大鸟这才放心的叼起我手中的状元糕向天上一撇,接着一口就吞在嘴里。我关心的叮嘱着:喂喂,小家伙,你小心噎着!大鸟又向我肩膀踢了一脚:我叫飞廉不叫喂喂,这样很没有礼貌!那对不起飞廉,再吃一块?我向你道歉!伸手又拿起一块蜜三刀,飞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一撇一吞,颇有一股气吞山河之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亘古不变的道理,飞廉明显和我热络起来,桌上的点心吃吃这个,尝尝那个,我又盛了小半碗粥,吃那么多点心,粥要吗?飞廉摆摆头,我不吃热食!!你吃好的话,我带你去客房休息!我笑了笑,伸手摸摸飞廉头。你吃好的话,我们就走吧,我也困了,我刚要站起,飞廉再次飞到我肩膀上提醒我道,二爷送你的礼物记得拿,将盒子放在上衣口袋后,大鸟就引着我来到了内堂厅边的客房。推开房门,客房不大,满眼的木质家具,房中飘着一股怪异的土香,又带些甜味,飞廉踢了踢我的脖子,二爷对你是真好啊!好了,你折腾一天好好休息吧。飞廉扭了两下就飞走了。我猜是惦记余下的点心,馋嘴的小家伙。简单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这才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真有些曲折,从家到北京,再从北京到香港,一路少言精明的关律师,气质不凡的朱二,还有那个没有表情的面瘫男,馋嘴话多的小飞廉,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说,甚至不知从何说起。土质香气漫漫带来了困意,顺带着合上了我的双眼。睡梦之间,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在我胸口暖暖的,实在睁不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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