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誓约——初心之刃》免费试读_咏泣

第一章 休息日

“雾石……雾石！”

伊莎发现自己喊了两遍名字都没人理，于是便推门进来。只见雾石此刻正躺在椅子上休息，瘦长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移动，面前的三台电脑并没有关，一台电脑登录的是一个学术网站，一台电脑登录的是先知新闻网，还有一台正运行着一款大型RPG游戏，里面的人物正在按照雾石编写的程式马不停蹄地刷副本。

雾石昨天一口气阅读了近三百篇论文，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回想着其中的种种因素，试图从中思考出新的假说。

伊莎蹑手蹑脚地接近雾石，双手拉住椅子靠背突然向后一拉，在椅子即将倒在地上时用脚垫住，没让椅子倒下。

雾石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淡定地睁开眼睛，和伊莎的那一对独特的天蓝加墨绿的异色瞳对视着，栗色的长发垂在雾石的脸上。

“怎么啦？”雾石平静地问。

伊莎似乎并不满意：“你怎么不害怕的啊？”

“有啥好怕的，”雾石回答，“知道只有你会这么干，也知道你不会真让我摔下去。”

伊莎撤走了

咚——

雾石摔在了地上……

“真是遗憾呢，”伊莎没好气地说，“你猜错了”

雾石揉了揉后脑勺，站了起来：“是啊，真的遗憾……哎哟我的头……”

听到这句话，伊莎的语气立刻来了个急转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额，是故意的，但是我……”

“没事，我头疼主要是想的事情有些多罢了。”

雾石轻轻地弹了一下伊莎的额头，随后看向门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分析道：

“草莓布丁，热牛奶，加了芝士的烤面包和……嗯……”

雾石的鼻子探索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额，还有什么？”雾石心中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赫萝之吻！我的最新力作！”

听到这句话，雾石的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哦，那……太好了。”

雾石向来害怕在早上听到伊莎和他说这种话，因为她总是能创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食物，比如现在这个闻起来就很奇怪的东西。

雾石洗漱完毕后，回到餐厅，打了个响指，餐厅一侧的墙壁向两侧折叠收起，餐厅的一部分向外界伸展，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平台。

在这里，瓦力安诺港口最高公寓楼顶层，可以看到比在屋内时更加广阔的远景，但是根据安全交通协议，为了不妨碍飞行器的飞行，拥有如此设计的楼层是不可以开启侧墙超过每天一个小时，并且在高峰期禁止使用。

伊莎把早餐摆上桌之后，雾石的脸都黑了——

——这所谓的“赫萝之吻”，就是一堆看上去就像从楼底花坛里刮来的草皮似的饼干。

“看……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雾石用一种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微笑着。

“快试试看怎么样。”

“先让我吃点面包行吗……好像不行的样子……”

雾石苦着脸看着伊莎迅速拿起仅有的两片面包吃了起来。

结果，雾石只能把这些饼干全吃了，随后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

饭后，雾石送走了伊莎，回到了电脑前。

雾石和伊莎两个人住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了，雾石就读于阿朗佐大学物理学系，而伊莎则是就读于这附近的迪米尔大学食品科学学院。今天，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伊莎需要回学校主持活动，而雾石，虽然他成绩优异，但是他的人际关系一直搞得很糟糕，和他要好的人就这么几个，所以每到投票环节上他几乎从来就没有赢过。这样的经历有上那么一两回之后，他也就看开了。

雾石坐到电脑前之后，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像是洗完澡之后喝了一罐啤酒一般，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浑身没劲的感觉。

这就是伊莎开发的诡异食物的特点，保证能符合你当前的营养需求，但是卖相总是不太好。

不过雾石对现状已是心满意足了，毕竟她一开始的时候做的都是一些形似感冒药之类的药片，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个灰暗的时代。

说到往事，雾石总是会想起他那次惊险的英雄救美桥段，但不知为何，每每想去回想那段经历，脑海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只记得他当时抓着已近疯狂的伊莎的脚踝，气若游丝地说道：

“伊莎，没事了……”

那一回，也是最后一回，雾石见到了伊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那样。

那之后，雾石总想回忆起当时那件事，但那种竭力接近了真相却又突然消失的感觉令雾石痛苦不堪，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雾石接受了他只能想起那一小部分的事实。

雾石将昨夜对那数百篇论文的内容归纳整理之后，列出了几条新的猜想，把这些论文的标题及作者的姓名附在下面，存进了一张精致的磁卡里，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枚印章，在磁卡上盖了一下，最后用手碰了一下磁卡，磁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嗯——

雾石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靠在椅背上，将自己全部的体重都交给了椅子，半睁着双眼打开网游里角色的背包那些刷出来的装备。

“哦，有个斯丹达尔护身符，还行吧，至少比昨天看的时候好些了。这个传奇宝物若是能卖了差不多够我吃三天的好东西或者……给伊莎买点零食，让她再想想怎样能把食物做得好看些。”

雾石把东西丢进拍卖行之后，点开了随从栏，选中了一个萝莉随从，不停地用光标戳她的脸，房间内充满了萝莉娇羞可爱的声音。

“啊……要是她也那么单纯该多好啊。”

就在雾石温柔地看着屏幕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从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哼，八成又是啥东西忘了带了吧。

“喂，老……”

下三个字在看到对方的脸时，被雾石迅速咽了回去。

“矮油～叫谁老婆哪～”对方奶声奶气地问。

雾石没好气地说：“我想说‘老是丢东西可不好’，我们还没结婚呢，为啥叫她老婆。倒是你，剑道部部长佐藤建一，今天又有空在学校里瞎转了？”

“瞎转？不不不，我们正在准备校园文化祭。”

“是这样吗？”雾石撇了一眼日历，“今年的准备活动开始得意外得早呢。”

“没办法，我们不可能按正常时间举办，因为气象预报说一个月后，我们这里可能会迎来一场暴风雪，如果照常举行，到时候，大量的户外活动就会被迫取消，我们可不希望我们文化祭最后变得索然无味。”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雾石说完，就打算断开连接。

“等一下！”佐藤健一举起手中的竹刀对着雾石，“机会难得，我们来决斗吧！”

“不，我很忙。”

“你不会又趁她不在，看着你的萝莉随从傻笑了吧。”

雾石面不改色地否认：“不知道你这奇怪的谣言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还有事，我先……”

伊莎把手机转了回来。

“雾石，你就来一次吧，好久没见你动，就知道看论文刷装备啥的，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可是我……”

“我想你知道这里是哪里的，三！”

“唯独这个就饶了我吧。”

“这里的人都知道你的底细的，不要紧，二！”

“真拿你没办法，叫他们往后退一下，我不想骑他们脸上。”

“好的，大家退后，一！”

雾石凝神静气，通过观察现场以及之前见到的剑道部，确定了一个新的准确位置，随后雾石的双眼瞳孔中蓝光一闪，雾石的身体从椅子上消失，出现在了伊莎，伊藤健一以及几个剑道部和学生会成员面前。

第二章 决斗

“每次看你召唤男友的样子都觉得甜到掉牙了。”

雾石传送完成后，就听到有个女生吐槽。

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伊莎正摆着一个不知从哪部动漫里学来的召唤动作举着手机对着她。

“好了好了，快放下来吧，我既不是宠物，又不是幻兽，更不是那啥宝贝，啊。收起来吧，看着难受。”

伊莎收起手机之后，旁边有个剑道部的男生从雾石的身后伸手勾住雾石的脖子往后拖了两步，趴在雾石肩上悄悄地问：“你是咋把会长调教成这个样子的？”

雾石骄傲地回答：“这就叫进化。”

“屁，退化还差不多，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难道你喜欢那个平时高冷，偶尔喜欢说些黄段子的会长？”

“喜欢……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把她调教成这样的？”

“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雾石见伊莎的表情越来越可怕，于是故意放开声音回答。

“切，故弄玄虚的家伙。”那男生不满地嘟哝着。

雾石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佐藤健一行了一个军礼，佐藤健一也行了一个军礼，随后二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太想看看你在那里学的那些新招式了。”佐藤健一把手中的竹刀交给了雾石。

佐藤健一口中的“那里”指的是离这里最近的一颗类地行星，编号L51Y，距离5.1光年，表面存在着较为成熟的文明，可是科技水平落后于他们星球。

怎么在两个星球之间建立稳定链接以进行大规模转移，便是雾石作为一名学者的工作。

雾石将竹刀在手中掂量一下，适应了竹刀的重量，随后单手持刀横在胸前：“建一说笑了，我不过是去那里逛街看看风土人情，没有真心想学啥动作，所以只能耍出个大概，论真功夫，你怕是要甩我好几条街呢。”

“不信，来吧。”

佐藤健一双手持刀摆出正规的预备姿势，雾石也摘下了蓝光眼镜，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开始——

随着伊莎一声令下，佐藤健一上前半步，手中竹刀自上而下，直取雾石的额头，雾石见状，反手握刀，由下而上，贴向佐藤的刀，逼着他的刀斜着落向自己的肩侧。

雾石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了，一个终日家里蹲和一个剑道部部长在体能上就不是一个力量级别的，而且佐藤健一又是军人出身，加之他们家传的功夫，一般人若想正面接下这一劈，就需做好招架失败甚至直接被缴械的觉悟。

雾石在确信这一刀自己能躲开之后，就再度变换持刀方向，使刀越过肩头后，转而横刀，朝着佐藤的腰侧劈去。

雾石就觉得耳畔响起风声，他发现佐藤的刀趁着自己放低姿态的时候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打了过来，雾石只得放弃这一瞬间的进攻机会，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刀尖从自己的眼前划过，强劲的风压使雾石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喂喂，还没开始流汗呢！”佐藤健一喊到。

“是啊，该我了！”

雾石和佐藤健一打了有五六个来回，雾石虽然每一次都能巧妙地化解佐藤健一的进攻，但是那之后获得的进攻机会都会被佐藤健一蛮横的刀法破解。

“唉，每次和你打的时候就像在打一块棉花糖一样，我都有些上头了。你那软绵绵的动作真叫人窝火。”佐藤健一一边进攻一边向雾石抱怨。

雾石有些委屈：“我是个脑力选手，不像你，天天练肌肉。”

佐藤健一一面步步紧逼，一面说道：“新东西，我要看新东西！”

“好吧，新东西……”

雾石迈步上前，虚晃一招，转身就走。

“再明显不过的陷阱，”佐藤健一心想，“但是，我就是要踩进去看看！”

就在佐藤健一举刀劈向雾石的后背时，雾石一个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量一刀撇开佐藤健一的刀。

即便被雾石这一招打出了一个略长一些的破绽时间，佐藤健一仍在想着：“唔，在预料之中，接下来呢，雾石，我很期待。”

雾石调转刀锋，刺向了佐藤健一的眼睛。佐藤见状，只得向后退一步，谁知，雾石轻抖手腕，配合着身体的前行，一连刺出三回。

就在第三回刺出时，雾石猛然将刀撤回，反手握刀，后撤一步，将刀掷向佐藤健一的膝盖。

佐藤健一万万没料到这刺出的三刀全都不是实招，而只是为了在连续攻击下暴露自己下盘的弱点，这向着自己膝盖的这一下，才是实打实的招数。

佐藤健一咬紧牙关对抗着膝盖突如其来的麻木感，眼巴巴地看着雾石又进一招。

只见雾石将身形挪向佐藤健一的左侧，左手接住了弹回的竹刀，人带着刀一起向着伊藤健一的后方迅速移动。

嗤——

佐藤健一就觉得自己左腋下一阵冷风刮过，随后自己就被雾石的右手托住后背。

雾石用一种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说道：“健一，如果是真刀的话，你就漏气喽。”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鼓起掌来。伊莎则是投来一种“这才是我的雾石”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健一站稳之后说道：“是啊，看样子这已经不是刀的招数了，这更像是刺剑的。让我猜猜，接下来不是用手托住的话，应该是再次变换方向，从后向前，刺穿心脏。”

“没错，不过我只是学了个样子而已。”

“确实，只有个……样子”佐藤健一说着，轻轻地推了雾石一把，雾石跌跌撞撞跨出去三步。

“才几下，就累成这样？”佐藤健一似乎有些不甘心，揪着雾石体力的问题挖苦道，“真是的，你不能为你自己的将来找想么，这样能在床上持续多久啊？”

“这个嘛，还没试过。”

虽然佐藤健一只是说了句玩笑话，雾石还真没想到就有人一本正经地接了这茬，四周的空气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之前那个问雾石问题的男部员，瞅了瞅伊莎，又瞧了瞧雾石，憋着笑对着雾石摇了摇头。

“啧，原形毕露了。”

“额，刚才那是啥来着，我不知道。”

“诶，于事无补啊，伊莎。对不起啊，各位，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雾石装作难过的样子走出了教室，只有伊莎一个人追了出来。

雾石仰天长啸：“啊，好烦。”

“对不起嘛……”

“我要走了。”

“哪？”

“研究所，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不，你走不了。”

伊莎一把抱住了雾石。

“还没有满五分钟呢，现在就去的话，可是会引发内出血的。”

雾石戴上了蓝光眼镜，摸了一下镜架，镜片上出现了当前的时间。雾石在这里呆的时间，事实上早已超过了传送能力所限制的五分钟间隔。

“是啊，我不能现在就去。”

“刚才，真帅……”后两个字因为伊莎低下了头，声音不是很响。

“那当然，因为是我。”雾石温柔地握住了伊莎的手，抬头看着灰蓝色的天空，以及那层若隐若现的防护罩。

“那个世界，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嗯。”

“能带我去看看么？”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到时候，大家是可以一起去的。”

“嗯，到时，我也想学几个魔法，然后拯救世界。”

“哈哈，还真是个可爱的想法呢。”

雾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身看着伊莎：“十三年后，那里恐怕会发生一件大事，到时候，那里的所有人都会消失，到时你救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人。”

“怎么这样，我……”

“嘘……这是每一个像我一样拥有天启之眼的人所等待的结果，那是那个世界做出的选择，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我们如果提前去，也会卷入那场灾难，所以我们只能等。”

“怎么会这样……”

“不过我现在可以阻止另一个世界性的灾难。现在各国已结成两个阵营，同盟，和联合，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即便资源日渐枯竭，军备竞赛依然以拆东墙补西墙的形式继续着。我能感觉到，双方都很害怕，因为一旦开始，就意味着彻底结束，然而总会有人因为不堪资源危机率先发难，也总会有人想借此捞上一笔，所以很难说。”

雾石捏紧了他上衣口袋里的那张识别卡：“最后的希望在这里，如果我们正式完成了空间折跃的研究，我们所有人可以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到达那里，一个新天地，这样一来，一切的担忧都会结束，足够的资源，足够的阳光，还没有这该死的防护罩，然后重新开始，这样就没理由再打了。你，明白吗？”

伊莎目瞪口呆地听完雾石这一席话，随后微笑着说：“你现在才说，是因为，快完成了吗？”

“嗯，快完成了，之后就是，等十三年，坐一个月飞船，结束，然后开始，很简单。”

“嗯，加油。”

雾石点点头，随后紧紧抱住伊莎，脸贴在她身上就是一个深呼吸。

“嗯，这下加满油了，我走了。”

伊莎歪着头，微笑着摆手告别。

雾石在镜架上推了一下，显示出研究所的景象，随后消失了。

绝对要守护这个最后一刻啊，雾石，别忘了我们的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