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医神》:医武双修

时间:2019-02-05 02:19:0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一殇尝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医武双修

大雨滂沱,雨点儿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冷云倚靠在上层的床头上,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下层传来冷百千均匀的鼻息声。很凑巧,两个同姓的人背井离乡,同时到北京这个让无数人圆梦或者梦碎的异乡。他们相识不过两天。

冷云第一次感受到北漂蜗居的迷茫。一个不过9平米的房子里住着两个人,上下铺,床铺旁侧一张油腻的桌子,上面放着电磁炉,电饭锅,一包开封的挂面,桌沿上零星布着面屑。一个单间,既是卧室,也是厨房,也是客厅。每人各承担六百元房租费。

冷云的迷茫不是来自饮食起居条件的简陋,而是对于前途。当初毅然决然地把中医门诊部的工作辞掉,为了一个拳手的梦,现在,却是进退两难。冷云刚毕业不到半年,毕业于一个中医专科学校,之前在一家中医门诊部上班时,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推拿,偶尔扎扎针,每个月4千左右的工资,这对于一个有志青年,无疑是一种摧残。中医这个职业,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就是可笑的代名词。

一个多月前,当冷云向院长(中医门诊部老板的美称)提出辞职时,错愕了所有人,当初院长最看好的就是冷云,还把每个人的工资单悄悄告诉了冷云,示意他好好干。唯独大熊竖起了大拇指。“云,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够钱了跟我说,我随时火力支援”。此时此刻,冷云脑海回荡着那句话,脸上却烧烫着。

冷云少时曾跟一个老和尚习武,练出一身腱子肉。大学期间跟随一个现役拳手武教练练习自由搏击,大一还参军入伍两年,退伍后继续上学,同时练习自由搏击,曾在东北打过几场自由搏击比赛。冷云是个武痴,但是太平盛世,武,不值钱。

而冷云没有考虑过钱,“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得痛快,随性洒脱,无憾矣!”这是冷云常跟别人说的话。

辞职后,冷云跟垒哥联系,垒哥把他介绍来北京的一家大型搏击俱乐部,有外教,水平在京城排得上名号。垒哥是这家俱乐部的赛事推广人,冷云在东北打比赛时候认识的,对冷云很是欣赏。冷云还在俱乐部旁找了家中医门诊部工作。于是冷云一路游行,历时半个月到达北京。

刚来北京那天,冷云迫不及待先到搏击俱乐部一睹为快。

接待冷云的前台是个东北小伙儿,一直在夸耀俱乐部的设施和战绩各种好,冷云不置可否,在沙袋上几拳几腿击出,尽显专业和力道,前台小伙登时竖起大拇指,立马话锋一转,“兄弟,你看我们的条件都摆在这里,我们这儿收费在北京算平价的,包住,集体宿舍,2万一年”。

冷云眉头一皱,暗暗叫苦,2万他可拿不出来。却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说道“是垒哥介绍我过来的”。前台稍有惊讶“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学费吧,这样,我做主给你免掉2千,一万8,你看怎样?”

冷云满以为凭自己的搏击水平,会得到赏识,而能免费进去俱乐部进行训练,而后打比赛……面对满脸堆笑的前台,冷云装出感谢的表情,道谢而去。后来冷云才听说一句话“北京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那时候冷云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幼稚。

冷云走出搏击俱乐部,漫无目的地走着,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冷云便钻进街边的一个图书馆看书去了,顺便躲雨。冷云从小爱看书。

思绪万千,冷云无法入眠,便蹑手蹑脚地从上铺下来,慢慢拧开门锁,下楼去抽烟了。月亮悬挂空中,冷云一口烟吸得老深,无助与绝望环绕着冷云。想当时辞职的时候信誓旦旦,“不成功,便成仁”,这话冷云跟很多人说了,现在,真是要成仁了,怎么成仁?这是个问题。冷云在俱乐部附近找的中医门诊部,天天让冷云干的是操作理疗仪,红光、蓝光、长波、短波……冷云对这些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当初只是为了让自己练拳有个起码的经济基础才找的这份工作,现在打拳无望,对这份工作便失去了兴趣。思索再三,冷云决定辞职。

连抽几根烟,冷云嗓子发干,便又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上铺去。下铺的冷哥依旧发出均匀的鼻息。冷哥是个残疾人,患有佝偻病,每天早上5点都会放佛乐,拜佛,同时摩擦后背,使劲往后挺,幻想有一天能像正常人一样挺直腰杆。

冷云这两天心事重重,冷哥都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每次煮好面条,都会打电话叫在楼下抽烟的冷云上去吃。

第三天,冷云像前两天一样5点半起床,路上买了煎饼果子和豆浆,路边等公交。坐公交将近两个小时到达中医门诊部,这是北京务工人员的常态。

上午,冷云仔仔细细地把科室主任的扎针技法看了一遍,说是贺普仁针法,其实平凡无奇,一个是痛处扎针,二是循经取穴,这是针刺的入门针法。这对于家传中医的冷云来讲,太小儿科。确认没什么值得学习后,中午冷云跟院长辞职。就这样,北京的工作,两天半便结束了。

北京不能白来一趟吧,冷云心想,既然来了,就好好逛逛京城吧。天安门、南锣鼓巷、后海酒吧、故宫、王府井……余下的几天,冷云就这么逛过来了。至于长城,门票与车费饮食加起来得要好几百,冷云看看银行卡余额,决定以后再当好汉吧。

几日闲逛的时间里,冷云在网上找了个私人中医院的工作,还是当初干推拿的那座江南的一座小城。江南是冷云从小向往的地方。冷云决定南下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两年多,冷云会与这座城市有了很多爱恨交集的故事。

给了冷哥3百块钱房租费,一顿酒食,冷云辞别。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开启了另一段中医旅程。

正是,英雄自古多磨难,谁料前程在何方。

回归中医

一所私人中医院里,冷云对面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高姐,成熟干练,职业性的笑容挂在脸上,“3千保底,至于业绩多少,3个月试用期过再商议,可以吗?”

“虽然我没有执医证,但是我是家传中医,有临床经验,你看,能让我上手扎针吗?”冷云知道自己的水平,随便放在哪个中医院,冷云自信自己的水平会比大部分中医水平要好,不管是开方,还是扎针,还是推拿。当然,仅仅让冷云去干推拿,真是埋汰人才。但现实就是刚毕业的中医学生,在没考到执医证前,只能干推拿。

“呃……这个,看林主任安排,因为你没证,所以如果你有临床经验的话,是可以在林主任的指导下扎针的。”冷云将被安排到林主任的科室。

冷云点点头,“好,那今天就开始吧,我先适应下工作。”冷云当过兵,做事情干脆利落。

高姐把冷云带到林主任面前,一番介绍,林主任不置可否,拿起一根粗艾条,“去,把那个床位的病人灸一下足三里,三阴交,关元穴。”

林主任矮矮胖胖,一脸市侩,看起来四十左右岁,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冷云才知道林主任不过28岁,比冷云大3岁。那时候冷云错愕,不禁对林主任的化妆技巧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脸络腮胡子,一身唐装布鞋,巧妙地把他装扮得老了十几岁。是啊,中医自然是老的吃香,年轻中医,谁敢相信?至于“主任”名头,不过是医院的包装,并非是主任职称。他不过是刚毕业没几年,刚考到证的一个年轻人而已。真正国家承认的主任职称,起码四十岁才能考取。

冷云拿着点燃的艾条开始给病人悬灸足三里穴。病人是个30出头的少妇,见来个青涩的生瓜蛋子,便有了戏谑的欲望,“小伙子哪里人啊?”

“广东。”广东人很少往外地跑,广东本身是个经济大省,即使要跑,也是往深圳、珠海、广州这些发达地区跑。冷云是个异类。

“哟,广东人在这儿还真是少见啊。为什么来我们周泰呀?你刚毕业吗。”少妇闭着眼睛,一脸优越地问到。

“广东太热,到外面来避暑,刚毕业。”冷云也戏谑地回答。后来林主任曾歇斯底里地朝冷云吼“你傻吗?你跟病人说你刚毕业,人家看你比狗屎还扁。”从那以后,冷云才学会,作为一个中医,应该避开刚毕业或者毕业几年的问题。

“刚毕业,穴位找得准吗?不要灸错了,灸错了下回就不让你灸了”少妇似乎在冷云面前找到了很大的存在感,连珠炮似的发问。对冷云来说,不如说是发难。

冷云已经习惯这样的发难,当初在那个中医门诊部干推拿的时候,病人的态度如出一辙,这也是当初冷云愤而辞职的原因。年轻中医,有时候,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冷云灸完一个,接着又灸下一个,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期间吃了晚饭立马开干。艾烟熏得冷云龇牙咧嘴,累得腰酸背疼。一连几天都如此。

10点下班后,冷云坐在住处楼下的石板凳上,深吸一口烟,吐得老长。皓月当空,四周寂静,旁边居民楼不时传出欢声笑语。冷云眼眶湿润。冷云拿出手机,拨通女友电话。

“云,才下班吗,今天工作怎样?”燕子声音绵柔。

“挺好的,就是艾烟太熏人了,我现在都戒烟了,哈哈,在这儿工作,把烟钱都省了。”冷云笑声爽朗,这手幽默的本事,遗传自冷云父亲。冷云父亲常常一个笑话逗得全家喷饭。

“云,我知道今天肯定不顺心,但是咱们年轻中医,没证,又能怎么蹦跶?”燕子在上海太坤堂当医助,里面高手如云,燕子学会不少中医精华,当然工资很低,包住不包吃,日子也艰难。

“我是不愿蹦跶,云哥要蹦跶起来,直上云霄,现在不过是找个地方歇歇脚,云哥的本事你还不信吗?”冷云的父亲是当地县城小有名气的中医,冷云从小受父亲熏陶,实习期间还跟随一个道姑学习道医。医术自然不差。

“哈哈哈哈,你还是那么爱吹牛,我说今晚怎么看不到月亮呢,原来是有牛在天上飞呢。云,实在干不下去,要不再找一份工作吧,要不我问问院长,让你也来太坤堂。”燕子善解人意,很懂冷云的处境。

“燕子,你说,咱们一定要一把胡子了才有出头之日吗?咱们中医要穷一辈子吗?中医是不是就低人一等啊?”冷云声音些许哽咽,他极力不让燕子感觉到。毕业后半年来的压抑,让冷云怀疑人生了。

“呸,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再说我又没胡子。咱们中医济世为怀,救人活命的职业,怎么会低人一等。你要相信你我的处境,只是暂时的,刚毕业,肯定要有个过渡期的呀。云,打拳受的伤痛太多,容易落下病根,还是踏实走中医之路吧,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会让世人感受到你的价值,不用等到一把胡子才出头的。”

“垒哥现在昌南做自由搏击赛事推广,他邀请我过去,我想去。”冷云躺在石板凳上,累了一天,背发胀。附近夜行的居民侧目而视,看冷云像小偷在等深夜。

“云,我知道你很倔,我劝不了你。但是你不能让自己的中医荒废,手艺久不用会生疏的。嗯……云,我想你了,好想见见你啊,为什么我们要分居两地啊。”上海是个吃人的地方,年轻中医放在那里,比蚂蚁还渺小,燕子自然也受了不少委屈。

冷云躺在石板凳上良久才挂了电话。拍拍屁股的尘土,朝住处走去。冷云打开门,坐在床沿,同寝室的阿志站过来,背着手,挺着肚子,一脸严肃,“冷云,现在我教你一些东西,上班的时候不要跟病人讲咱们在学校的所有事情,干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就行了。今天火罐你洗了还有一层油在上面知道吗?你干的活儿不合格!”阿志盯着冷云,希望他低头认错。说来也巧,阿志跟冷云是校友,竟然在同一个医院上班。但是阿志眼里没有校友情,他从来没笑过,是个黑面虎。这个医院阿志待了半年,脑袋灵光,又擅长处关系,跟林主任、高姐关系都很好。

冷云嘴角扬起邪笑,悠悠地点燃一根烟,喷在阿志身上,“yes sir,你是领导,你说啥是啥。”冷云就这么盯着阿志,邪笑。阿志这样的势利小人,冷云根本不放在眼里。在部队的时候,冷云没少跟人干架,曾经一个内蒙的大高个儿,全身腱子肉,二百多斤的体重,存心找茬,冷云二话不说,跳起来照他面门就是一拳!如今面前的阿志,比冷云矮胖,冷云视他如玩物。

阿志锐气顿时矮半截,但依旧倒驴不倒架地背着,板着脸,“你刚到这个地方,很多事情你不懂,慢慢你就知道了。”

冷云慵懒地往床板上一躺,盯着天花板,思绪飘渺,把烟头往阿志脚边一掷,闭上眼睛。此时已是深夜1点,冷云困了,没有洗澡就沉沉睡去。

阿志站立半天,恨得钢牙咬碎,又无可奈何,只得回去睡觉。平心而论,阿志是个很努力的人,每天十点下班后都要看书到深夜1点,但在冷云眼里,他天资极差,给自己当徒弟都不配。

就这么艾灸推拿,过去了一个星期,林主任也没说允许冷云扎针,也没跟冷云说过多的话。林主任的扎针,杂乱无章,哪里不舒服扎哪里,每个人不少于五十针,用他的话说,扎少了你怎么收费?于是靳三针、董氏奇穴、贺氏针法、小六合针法、八卦针法……世面上所有流行针法,被他多管齐下。阿志受他影响,也扎个不亦乐乎,常常见到被扎成刺猬一样的病人,冷云看了直摇头。间有取效者,也不足为道。

终于,冷云心灰意冷,向高姐提出辞职。高姐跟林主任说了,林主任神神秘秘地对冷云说,晚上我跟你谈下话。

晚上终于盼走最后一批病人。林主任把冷云拉到一个房间,递给冷云一根黄鹤楼,替冷云点上。冷云倒落落大方,也不客气就抽起来。

“我看了你网上的简历,你立志要成为张仲景那样的苍生大医,是吗?”林主任眼神邪性地盯着冷云,似乎一眼能把冷云看透。

冷云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勉强点点头。直到后面冷云才觉悟,这句话写到简历上是多么傻的一个举动,这等于把自己无底线地让人利用,这句话,藏在心底是最好的做法。

“你今年多大?二十五岁,是吧。你有技术,我看得出来。但是为什么这一个星期我不让你扎针,因为你不够踏实,不够听话,你看阿志就很听话,你扎针,是要我林丛承担责任的,你不听我的,扎出事来,谁替你承担?”林主任用手指把茶几戳得噔噔响,阿志在旁边一脸得意。

冷云十五岁开始给人扎针开药,至今已有十年光景,针刺禁忌冷云牢记心中。他林主任出事冷云未必会出事。冷云也不是厦大毕业的,知道这些人擅长恐吓手段,管你是龙是虎,先打一百杀威棒再说。

“你要成为苍生大医,你是要跪着给人看病还是站着给人看病?这些病人都很势力的,你看我比你大几岁,但是别人林主任林主任地叫我,你以为光凭我的技术吗?不是的呀,我有车,有房在这里呀,你一个热血青年,说你有多大本事,人家信你还是信我?”林丛昂着脸逼问。后来很久冷云才慢慢体会到林丛说的不无道理,病人看你穷光蛋一个,总觉得你想坑钱,而你本身有钱,就不会那么在意钱了,起码有一部分病人是这么想的。

冷云不置可否,车、房在冷云心里毫无概念。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

“你还要跟你女朋友去给老中医抄方,啧啧,你想一辈子打杂,黄土埋半截了再发光发亮,成为名老中医?好在你幸运遇到了我,师兄我就比你大三岁,你看你一身衣服跟学生似的,邋里邋遢。明天买一套衬衫,一双皮鞋,领带打起来。”林丛没完没了地灌输着思想,也流露出对自己毕业几年就取得如此成就而满是自豪。

思想工作一直做到晚上12点,林丛满脸骄傲,冷云一脸颓丧。最终还是答应留下来。林丛的话对冷云很有冲击,虽然对一脸市侩的林丛极尽恶心,但是医生也是人,医生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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