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江湖的色香》——贝才示申
食物一定要有滋味,世间一定要有争斗
天空展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一半是湛蓝,一半是昏黄,一半清澈,一半浑浊。好像天地初来,汹涌的尘埃像猛虎,像浮龙,不停地翻滚搅动着天地。
“天地骤变,沙尘暴要来了。”一个满面尘土的少年,站在一座沙丘上眺望着滚滚烟尘,脚下不由的要加快了步伐。
食店,隐藏在沙漠边缘的一处秘境,东端是连绵的雪峰,而西侧则是无尽的沙漠。每一只要贯穿沙漠前往西域的商队都会在这里驻足,补充食物和水。
食店,这里最早的主人早已经不知去向,或是云游四海,也或者早就仙逝,但食店本身一直保留下来,偶尔还会有厨子驻足,给饥肠辘辘的食客做上一顿丰富的大餐。如果赶的不巧,也只好亲自动手。
风起沙扬,少年快步向食店赶去,虽然面容被尘土遮掩,但明亮的眸子却像沙漠中的一涌甘泉,在这向死的境地,给人带来生的希望。
“不请自到!”少年边推开厅门,边大声的呼喊,进了屋子赶忙转身拾起一颗老木撑住厅门,少年抖落了满头的尘沙,才发现屋子里异常安静,并不是没有人,恰恰相反饭桌前坐满了各式各样的武林人士,一个个凶神恶煞,四目相对,有几个人刀剑已经出窍,形势万分紧张。
这个玩命的时刻谁会太在意一个毛头小子,高手过招,成败往往就在这分秒之间,握剑的手渐渐感觉有些潮湿,运足了气力的双腿也有些僵硬,汗水从额头滚落到眼前睫毛之上,也丝毫不敢眨一下,失了性命。
少年身上不敢妄动,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众人,心中犯了嘀咕。“怎么江湖恩怨打打杀杀都搬到食店来了?莫非是大人物们有了什么动作?”
少年轻声拈步向角落蹭去,心中一万个谨慎,身法上一万个轻盈,却不想脚下“叮咚”一声踢飞一个酒壶,这一响不打紧,惊的众人亮开了架势,只看寒光剑影映亮了房梁,身法闪展腾挪拳脚无相,数十只袖剑竟然射向了少年的喉咙,少年眼疾手快,身法却是练的不到火候,一时僵在那里,像只待杀的牲畜,只能闭眼等死听天由命。
扑面的剑气震飞了少年的发丝和灰土,却最终没有落在身上。少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瞄了一下,乐了出来。
“老祖宗,终于找到了你,说好的事不守信用,丢了我就跑,这是什么道理!”少年嘴上埋怨,脸上却没动怒气,更像是担心老人在外面受了苦。
那老头满头蓬乱的白发随意的用了一条麻布挽在一起,头发灰蒙蒙的没想到胡须却意外的干净,银色笔直如剑。
“我说你这娃子,老实在家里等我不就好了,非来碍我的好事,当下就有一桩美事,也算你有福气。”老头面朝少年,头都没回,却不时单手挡下飞来的刀剑,甚至凌空飞过来的人,都被老头原路送回,脚下却丝毫未动。
这老头怎么如此厉害?看其容貌就是街边寻常乞丐,但却没人知道他以前的身份。少年知道,他乃是武林前任盟主,丐帮前任帮主,前朝帝王亲封御厨...
不过是英雄往事,老头只和少年一个人说,要说现在老头身份也是不得了,吃遍天下老叫花子一枚。
“以前是背负天下太多,现在是该让天下背我的了。”老叫花每每吃到美食,就不禁感慨,哪有美食,哪就有老叫花的身影。
少年是谁?也是了不得,老叫花的关门弟子黄粟子,就是小叫花子,用老叫花的话说,隐于市,才能出于市,隐匿于众生万相,才能做到无色无相,仇家才会找不到你。
“够了!还吃不吃饭!”一声悦耳银铃从后厨传了出来,“就听你们打打闹闹,搅得我做菜的心情都没了!”
这声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拾兵器的,修凳子的,扶桌子的,治伤的,抠脚的,看热闹的,都没了杀气,一个个像刚打完架的孩子涨红着脸,只敢眼神上凶来凶去。
“师父,这是哪位高人?这么有威信,武林帮派都要给面子。”
“民以食为天,天下哪一个人不为混口饭吃,遇上这等美味,自然拼死相争。”老叫花背对众人使劲给黄粟递眼色,任谁都明白这老头子是又对吃的起了歹心,怪不得江湖仇家那么多,黄粟无奈的翻白眼,配合老头子装傻偷食那是黄粟子一贯的伎俩,黄粟子还有一个非常之处,就是给老头子当替罪羊,烂摊子总要有人接,老头子向来喜欢给世人一个交代。
后厨的门帘掀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味,众人都禁不住伸长了脖子去嗅一嗅,踮起脚望一望,紧密的挨着一起推搡着,完全没了刚才深仇大恨的模样,确如等待被喂食的幼仔,“哈哈”
的吐着舌头,流着口水。
淡粉色的长裙,浅色的小衫,外面是半透明的沙衣,哪里是厨娘的模样,分明就是偷跑出来玩耍的仙娥。
小姑娘豆蔻的年岁,看着比黄粟子不相上下,青丝用一只银钗随意的叉起,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洁白的肌肤,步履轻盈缓缓走了出来。
“各位前辈,掌门,小女不才,就做了两碗白饭,两份清汤,除了自己饱腹,另一份愿意给有缘人共同分享。”
小姑娘环视一圈,脸上没露出笑容,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笑,一种俯视苍生看热闹的笑意。
“诶呀,小姑娘虽然好手段,做了人间美味,可就这么小小一份,怎么够我们这些汉子分食?”
“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姑娘宅心仁厚,在这荒野之地给我们献出玉食,那就是天大的恩惠!”
“那谁是有缘人?咱们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
众人七嘴八舌,分不出个一二三四五。
“确实要排个顺序,再不出先后,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小姑娘不急不躁端坐在长凳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一个长须老道站了出来,双手一恭四方,大声说到:“众位老友,各路的英雄好汉,贫道不才,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声望,如不嫌弃,愿意做个主事人,分了汤饭,避免大家伤了和气。”
老叫花远远望望老道,满脸的瞧不起,“我以为谁呢,原来牛鼻子也跑这来凑热闹,不过确实有点身份,震震这些小辈也是够了。”
“师父,这位高人谁啊?看着挺有大家风范。”
“呸!就是一伪君子!贪吃鬼!”这一声动静大的,满屋子人都听见了,好像故意说给老道听的。
老道紧皱眉毛,拈着须子,顺的声音一望,心中猛的一抽,心里合计起来,“这老怪物怎么来了,准没好事,快快把汤饭做到手才好!”
老道心里哆嗦,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这汤饭乃是珍贵,应该给需要之人先吃,你看这位仁兄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我看应该先救人命啊!”
受伤这位汉子倒是很会配合,一听老道这般主张,瞬懂先拿到手再分赃的意思,立马横倒一手遮住伤口,一手颤抖着指向汤饭,眼里满是期望。
一声撞门的巨响,倚门的老木被震成了两段,一个衣着破烂浑身是血的男子,扑了进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动,看得出撞门之后已经竭力。
黄粟子,快步赶过去,探了探男子脉象,很虚弱但是有的救。二话也不说,慢慢的翻动男子,让其平躺,又脱下衣服简单叠了几折,垫起男子头部,满身的刀伤,血浸透了外衣,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要杀他的人的血,能在这恶劣的天气,逃到这里,也是奇迹。
男子左手握着一把装饰很素的刀,这是一把杀人之刃,却雪亮的不曾留有血迹,隐隐泛着冷光,是把名刃。可惜刀已断,折的彻底,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把厨房的菜刀。
男子握的很紧,即使昏迷也没有离手,好像握的不是断刀,握的是命,是他还存在于世的意义。黄粟子心中莫名的酸痛,这是你握了断刀,还是断刀握了你的命啊!
何必呢?这么深的执念。
黄粟子重新掩好门,才发现大家还一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男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这么打脸,老道都有点撑不下去,“人命固然重要,但是给将死之人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众人都低声附和,毕竟都是成了名的人,这种违心的话说着也是没什么底气。
“好了,我也不争什么饭汤,我就觉得你们这些江湖前辈,名门正派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一个个都孩子气为了一口饭,这么不要脸的话都好意思说出口。还不如我家老叫花呢!”老叫花一听,这是要夸啊,赶忙两步并一步蹦了出来,满脸自豪感等着黄粟子继续说。
“我家老叫花虽然为了吃的也不知羞耻,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而且贪嘴至极,但还算有良心!”
“那是,我...我我,你个没良心的娃子,谁给你吃的,谁给你穿的...”老叫花气急败坏,戳着黄粟子脑门儿。
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我中意你,你先尝,这份汤饭属于你了。”姑娘淡淡的指了指黄粟子。
茶清饭白也有滋味
“我?那就是说,这份汤饭我可以自由支配喽?”黄粟子看看那份用食盘封盖的汤饭,看看身后的老叫花,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老叫花白眉高挑,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又跳又拍手。“不亏是我门下唯一弟子,对老人家我就是孝顺!”
黄粟子微微端起食盘,略微迟疑了一下,做出让江湖众人拼命相争的饭食的人,怎么会忘记了温度才是保持食欲鲜美的第一要素,可是这饭早已经没了温度,让人费解。
黄粟子径直走向老叫花,老叫花兴奋的搓着手,睁大着眼睛,吧唧着嘴巴。
牛鼻子老道一脸的不乐意,他倒是不怕一个小姑娘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是前辈。只是那老东西确实不好惹,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辈分又比不过,又没人家无耻,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众人只是碍着姑娘的面子大眼瞪小眼,手上的兵器确实握的很紧,内力运足只等老道让开,便蜂蛹而上。
眼看食盘就递到老头手上了,黄粟子却一个180度大转弯,走向了断刀。
“小子,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在江湖上有多少仇家?他是凤鸣山的断刀客,是被江湖流放之人,是个不祥之人,趁早随他自生自灭,白白浪费了你的良心。”
黄粟子知道这些老江湖说的没错。
“对,别浪费了粮食。”有人附和着,黄粟子知道那人说的没错。
但是,黄粟子没有任何的迟疑依然大步流星,人的命就该好好珍惜,那些死去了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不是应该好好活着么?
“起不来,就把嘴张开,这是药,救你命的药。”黄粟子跪在断刀前,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他没死,不过心死了。
“我知道你该死,或许你已经死了,既然我要救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让你活着,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多么痛苦,多么不情愿,所有因为你而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也没有下辈子,这辈子你就背负着这些人命给我好好活下去!他们不能白死,你是他们活过的印迹,懂么?”
断刀没有睁眼,嘴却微微开阖。黄粟子认为这是好事,断刀还有人性,要救。
“等等,食是我做的,你怎么处置我不管,但是你总要尝过吧,如果你尝过了还要救断刀,我也没什么好说。”小姑娘的要求不过分,看上去很正常,但这是一种挑衅。
面对江湖众生,即使是老叫花这样的前辈她都有完全的自信,没有人能吃过她的食后停下来,这是人的本能,是对人**望的顺从,她的食能够控制的不是人的胃,而是人的理智和精神。
“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先吃过,这是我的敬意。”黄粟子很郑重的将食盘放下,双手合十心中一拜,轻轻打开。
众人赶忙围了上来,只有姑娘依然稳若泰山,脸上挂着笑静静地等着。
一汤,一饭。
汤是什么汤?清汤,温热。
饭是什么饭?白饭,若霜。
黄粟子轻轻饮了一口汤,瞬间邹起眉头,手上略有颤抖,他犹豫了。
面对江湖他从来没有犹豫,面对生死他从来没有迟疑,但今天他真的有点不能自拔,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汤。
黄粟子又夹起几粒白饭入口,他的身体完全僵硬了,甚至有点抽搐,有点颤抖,喉咙里传出阵阵下咽口水的声音,不停的喘着粗气。
一行泪从他面庞滑过,他慢慢的将汤一点一点饮给断刀,一滴落入断刀口中,断刀沉死的身体竟然开始复苏,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嘴却本能的向汤够去,样子活像鸟巢里饥饿难耐抢食的雏鸟。半碗汤水下肚,断刀竟然能动了,黄粟子见状连忙将白饭拨入断刀口中,断刀嚼了几下,竟拼命挣扎起来,爬向饭汤用手抓食起来。
吃相如猪如狗,甚至连那柄断刀都忘记在了身后。白饭和汤水舔食干净后,断刀长出一口气,又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连连感叹,这不就是糟蹋么。
黄粟子伸手把脉,舒了一口气,脉象平稳下来了,至少断刀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饭也吃了,汤也喝了,人也救了,你还有什么说的么?”小姑娘有些诧异。
黄粟子连忙转身拜向姑娘,“这一拜,算我替断刀拜。”
“至于么?一顿饭。”
“至于,一条命。”
“你哭了?”
“没有,就是流泪了。”
“那还不是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你还哭。”
“只是未到伤心处。”
“有何伤心的?”
“姑娘的一份汤饭险些让我违背了良心,害了断刀性命。”
“这怎么说的?”
“姑娘的手艺了得,若是平时我也必然豁出性命把饭吃完,怎么会拱手让给他人,只不过人命关天。敢问姑娘...”
“别总姑娘,姑娘的,我有名讳。”
少年少女一来一往的说着话,不像刚刚相识,却像多年的朋友。
“小子,你还不知道她是谁?”老叫花还生着气,说话也有些不快,“她是五味人的后人,又师从甜苦辣,江湖人称傀儡术士巧可心!”
“我师父说破了姑娘的身份,其实是我失态了,我应该先自报家门的。”黄粟子很冷静很沉稳,完全不像一个少年。若是换了他人也会震惊于少女的身份,五味人就是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国烹饪的基础,是所有人所向往的美食圣人。圣人之后,又师从五圣中的三圣,怎能让人不激动呢。
“在下黄粟子,师从老叫花子,浪迹江湖,无居无所。”黄粟子依然很冷静,也许他还不知道五味人的妙处,也许他的心境已经在五味人之上。
“姑娘的饭,受教了。看上去只是一碗白饭,不亲自尝尝是不会知道这里的玄机奥妙。”
黄粟子娓娓道来,一直把对汤饭的感情深深埋在了心里,现在突然爆发出来,缓慢而有力,势不可挡,像沉睡了百年的火山终于觉醒喷涌出了滚滚岩浆不可阻挡,又像时间的长河,所有的人都行走其中,却浑然不知,但又无法抵抗那无形之力。
江湖众人围了过来,不能吃到美食当然不能错过了当事人对美食的点评,手中的剑成拐杖,心中怨气消散,只剩下那份聆听的渴望。
“米粒饱满颇长,且晶莹剔透,江南的米虽然味美品相上乘,却达不到这种程度,恐怕这是外域进贡给宫里的东西,或者姑娘云游四海有所收获。数量不多,又贴身携带,恐怕是姑娘自己的口粮吧。”
可心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如果光是食材好,也就罢了,偏偏遇上姑娘您这双巧手,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让这米粒如此饱满,充分吸收了水分,却恰到好处,米粒没有一粒粘连在一起,柔软不糯,微微的冷却又让米饭富有弹性,咀嚼起来,米粒中包裹的香气和汁水瞬间爆发出来,充盈整个口腔,这种感觉根本停不下来,身体不觉中就被控制了,像被饿死鬼附体,像牵线木偶一般,不亏是傀儡术士。”
“这味道,是海边的味道,清澈鲜美,如沐浴在鲜咸的海风之中,耳边仿佛海浪澎湃,新鲜的贝类散发着诱人的鲜味。”
“还有呢?”可心饶有兴趣的问。
“是虾!扇贝!海带!很神奇,饭中完全没有这些食材的形和色,却完全提取了他们的味道,这些鲜物本身蕴含了很多的盐分,在这大漠之中是人最需要的,最能唤醒人的本能力量。”
“不仅如此,米饭只能算是配角吧。”众人诧异。
“汤头才是主角!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茶,青梅蜂蜜绿茶。一个人如果没有进食可能还能存活半个月,若是没有水只怕撑不了两日,更何况这大漠之中,信手拈来的食材到了姑娘手中,便非凡物。”黄粟子轻轻抹了一下嘴角,这一小动作也没有逃过可心的眼睛,心想,“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圣人,也不过如此,口水都流出来了。”
有什么办法,能在大漠之中喝上一杯生津止渴的青梅蜂蜜绿茶,是一快事,那份快感深深烙印在了黄粟子的心里。
“青梅,生津止咳,敛肺涩肠。想必姑娘却不是用的干果。”
“你个傻小子,不是干果难道是鲜果不成,在这暑热之地,早就霉烂了。”一个小眼睛,面容清瘦的汉子满脸的不满意。
“这位大哥说的极对,非鲜果不能煮出此汤。”黄粟子自己笑了出来,不是得意自己多么博学,而是如果不快快讲出来,每每想到那汤,口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难包住自己英明形象。
可心看的明白,心里不知笑了几回。
“是青梅酒。用酒保留住了青梅本身的鲜味,倒入汤熬制,酒气一部分会随之消散,一部分会变成其他极鲜的味道,煮成之后便完全没有酒气。”
“茶叶和蜂蜜虽然是随手拈来,却处置的不失去本味,又恰好融合一体,再加以青梅酒进行烹饪,仿佛脱离了这广袤大漠,又回到了绿茵细流之间,令人神往。”
众人中不免嗜酒的汉子,听到是用酒煮出的汤水,后悔没拼力一搏,尝上一口,只便宜了断刀那废材,恨的咬牙切齿。
“只可惜,如果这汤是冷的,更能突出清爽流芳的口感,可惜了,可惜了。”
“无知。是你喝汤的方式不对,怨不得我。让你这么对我的汤品头道足,很是不爽,你随我来,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辈。”可心起身就走,留下黄粟子满头的问号。
“难道?原来如此,妙,确实妙!”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