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夺魂》： 天命？

第一章 天命？

深冬时节。

汉川。地沃平原，比较繁华的一座城市。紧挨一条江，名叫汉江。景色怡人，风景秀丽。虽处深冬时节，但还不似北方般下起鹅毛大雪。只是感觉微冷，出门在外，人们只是多穿上一些衣服就有些暖和了。

大街小巷里人来人往，丝毫不会因寒冷而缺少往日的喧闹。

街上，一个穿黑色棉衣的男子怀抱一个婴儿，那男人看来也就四十左右。似是闲着，但不难发现其实是在寻找着什么。那婴儿并没有啼哭，些许是睡着了。只不过偶尔在男子怀里蹭两下，找个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的睡去。

“天灵地灵，接神引灵，推测吉凶，解运祸福。”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那男子循声而望，只见一蓬松白发的老人，右手拄着一根棍子，棍子的制作也很粗糙，左手拿着一个仅剩一半的饭碗。一身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虽然有几处补丁，但依旧有不少处已经开线了，而露出的肌肤却是圆润无比，这倒是令旁人感到好奇。不过，怎么看都像是要饭的，而不像是算命的。

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径直向那乞丐走去。若是旁侧有习武之人，便不难感觉出这名男子脚步沉稳，每走一步的间隔都丝毫不差，惊讶于这男子竟也是习武之人，并且功力不低。

“丁先生，好久不见啊。”声音浑厚，听起来却不像本地人。

龙昆大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都多少年没见了。”说着，也仔细端量起他来。虽然衣服看起来很破旧，但是面色一点也看不出受过多大苦似的，只是那目光透漏着一种岁月读不懂的苍老。

丁先生看到李龙昆憔悴了许多，心里一惊，不由感叹到：“这才几年没见，怎么会……如此这样了？”

李龙昆也是无奈道：“自从那日一别……”像是牵扯到什么伤心事一样，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转而换个话题“岁月不饶人嘛，倒是丁先生依旧在这里以算命为业，活得自在啊。”

丁先生如是说：“凑活过吧。别人都是叫我乞丐或老头，只有你一人叫我丁先生，几年没听过这称呼了，我都快淡忘了。”

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像是听到了所抱之人说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乞丐，又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父亲，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丁先生才看到这个婴儿，疑惑道：“这是？”旋即恍然大悟，笑道：“恭喜，恭喜啊。”但是此时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李龙昆豪爽的笑着，说：“此番前来，就是想请您给犬子算上一卦。稍后我请客，一起吃个饭。”

丁先生听到这，面色正了正，仔细端详起这个孩子。先是看了看面门然后又看了看这孩子的手掌，很是小心，生怕把这孩子吵醒了。

眉头越来越皱，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龙昆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听到丁先生的叹气，忙问：“此子……”

丁先生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按理说，这孩子有旺门之相，但是掌心纹路错综复杂，未来如何，我也不好断定啊！”

李龙昆瞪大了眼睛，说：“您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出现过您看不懂的情况啊。”

丁先生接着说：“确实是，那手中纹路无一不象征着生死大难，是福是祸，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你也知道，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还有化解之法，但是你……这就是天命吧。”

李龙昆愤愤的砸向了旁边一堵墙，“轰”一声，立刻出现一个窟窿。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平生杀人无数，但杀的无一不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想当初，有人出高价让我单枪匹马杀入西山的一帮土匪，我自视杀手第一，允了。却没想到这是个陷阱。上百人围攻于我。最后我拼着重伤把上百人全部斩杀。由此，江湖上称我“无极”。真正的杀手第一。但我的血债不应该被一个孩子承担啊！

丁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无论一个杀手多么冷静，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孩子，也冷静不下来了，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好。

李龙昆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先告辞了，抱歉，这次无法请客了，下次吧。”然后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送给丁先生。

丁先生倒是不在意请客的事，只是问道：“你要去哪里？”

李龙昆头也不回地说：“寻一密林，不再复出。”径直向城外走去。

汉川。还是那么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都在忙自己的事，叫卖声四起。只是那丁先生看着那一拳在墙上留下的“伤痕”，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 杀手之路

六年后，密林深处。“哈”“哼”一个小孩正拿着木制的匕首练习各种招式。旁边，一座精致的木屋坐落于此，看上去并不算豪华，却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有些淡雅的意蕴。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正坐在窗前凝视着小孩，一脸满意的表情。这男子不正是李龙昆么？而当年襁褓中的婴儿也长大了，时间静静流淌，李龙昆渐渐睡着了，仿佛在梦中置身于一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坐在木桌前，表情极为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小孩在桌边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努力的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半天后依旧无果，只得静静站着，不敢出声。李龙昆突然开口道：“萧儿，放轻松，不必紧张。你今年五岁了，如果习武的话现在也该是时候了。但我要征求你的同意，你是喜文还是喜武？”李雨萧听了问话后，长舒一口气，原来自己没做错什么。想了想说：“能不能两个都学？”龙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好，有胆识。既然如此，自明日起，你就跟着我学吧。武为天下第一不敢说，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文嘛，也能教你吟诗作对了。那我再问你，为何要习武？”

雨萧用清脆的声音说：“帅气，飘逸。”龙昆又是愣了一愣，苦笑了一下，心想：也罢，你这么小，当然不知习武为何。口上说：“习武不容易啊，你受得了苦吗？”

雨萧接着说：“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怕。”

龙昆摸了摸雨萧的头，说：“教你习武可以，但倘若日后与人动刀动枪时，有三种人不可杀。谨记：1、平民百姓；2、江湖义士；3、忠志将士。不过，如果他们非要追杀你的话，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杀对方。听清了吗？”

雨萧立刻说：“听清了。平民百姓不可杀，江湖义士不可杀，忠志将士不可杀。”

龙昆又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好，以后每天早晨起来默念三遍。”继而说：“你想学什么兵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任你选择。”

雨萧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反问道：“父亲，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龙昆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了，定格了几秒钟。雨萧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又低下头，攥起自己的衣角。片刻后，龙昆的表情回复了常态，看向自己的孩子，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杀——手。”看到父亲没有生气，雨萧的胆子又大了起来，疑惑的问：“什么是杀手？”龙昆闭上眼睛，仿佛在回想昔日的画面。口上说：“以杀人为职业来赚取钱财。”

雨萧但是没感觉什么，可能是不知道杀人的恐怖吧。又问道：“那您用的兵器是什么？”

李龙昆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匕——首。”雨萧立刻用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看着父亲，说：“我要与父亲一样，也要当杀手，也要用匕首。”李龙昆目光一滞，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就这样，对视了许久许久。……

对视了一会，龙昆说到：“杀手这条路不好走啊……”不等他说完，雨萧抢答道：“我不怕，父亲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我也要成为一个父亲一样的人，哪怕风雨兼程，路遥马亡。”

这番言语令龙昆惊呆了，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孩子说的话啊。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想到：可能这就是童年对父亲的盲目崇拜心理吧，但这毕竟是他选的，这恐怕就是命数吧。

李龙昆沉思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说：“好吧，我就指引给你杀手之路。首先，提醒你一点，杀手不同于刺客。刺客只包含暗杀，并且武器大多为弓箭，匕首等轻型兵器。而杀手不同，杀手想杀的人，可以暗杀，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挑衅。每个成名杀手都有一套自己的风格，或秒杀，或残忍，或血腥等等。你首先要想好走哪一条路，不同的路线有不同的兵器。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确定好了答复我。”说罢，一个人走进密林深处，匆匆而去。

雨萧一个人发着呆，仔细回想父亲刚才说的话……

天在无时无刻明暗变化着，转眼间，三天已过。雨萧坚定地回答父亲，说：“我考虑好了，就用匕首。我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如果匕首不适合我，那我以后再换呗。”

李龙昆静静地听着，听他说完后，才说道：“嗯，不错，这也可以。反正最初是锻炼体魄，练习匕首不急。匕首的好处是一轻巧方便，二进可攻退可守，打不过跑起来也不碍事。若是对方偷袭，不似刀一般反应迟钝不可防御，若是洞察力强的话，甚至可以借退为进。当然了，任何武器都有些弊端，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若是不能靠近对方，那么这武器基本就没用了。”

龙昆看了一眼雨萧，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尽量教给你匕首的控制方法，努力使弊端不暴露出来。既然决定了，就学一样，精一样。其他的我就不管了，否则像我学的这么杂，都快混淆了。匕首有两种用法：正手和反手。正手方式简单，手法单一，难以有成。我日后便教你反手握匕。此外，我不仅需要你右手握匕，左手一定也要精通，甚至比右手运用的还要熟练。日后学有所成，初入江湖，只能以右手冠绝天下，左手不能暴露出丝毫会持匕的现象。记住，任何人，是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会左手持匕。除非生死关头，给人出乎意料的感觉，有时就能保你一命。听明白了吗？”最后几个字铿锵有力，不容拒绝。

雨萧也很听话，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说：“是。”

李龙昆继续说：“日后两把匕首，一把藏于左脚小腿，另一把藏于右腰间。平时只用右腰间那把就好了。作为杀手，必须要学精，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失之毫厘就可能结局不同。那时没有人会跟你讲情面。若是功夫到，只有被杀的份，马虎不得。我这决不是危言耸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再者，杀手不仅要武艺高强，还要有深厚的内力，敏锐的洞察力，灵敏的身法，记住人身上的穴位等等。其中，洞察力、轻功和穴位日后会锻炼教给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式。今天天色不早了，明日正式开始学艺。”

雨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父亲，那您什么时候教给我文？”龙昆拍了拍雨萧的肩膀，笑着说：“那个还用教啊，跟着我耳濡目染的自然而然就会了。否则三天前你怎么会用‘风雨兼程’和‘路遥马亡’这么好的词语？”雨萧满头黑线，心想：这也行……

“父亲父亲.”李龙昆猛然惊醒，看了看雨萧，心想：原来是刚才自己睡着了。雨萧满头大汗的，显然已经舞了不短的时间。对雨萧说：“萧儿，今天练得不错，就到这里吧，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