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说夺舍了》: 堕入凡尘

时间:2019-02-05 18:02:5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北风生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堕入凡尘

“啊哈哈哈哈,我钟楚楼终于要蜕凡成仙,从此超脱世间,与天同寿,不再困顿于红尘之中。罗刹鬼,波什帝,还有那劳什子的青城道主,你们继续守着那破灵界玩儿泥巴去吧。”

“啊哈哈哈哈哈……”

“呃?”

嚣狂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戏剧性的变声好似进了宫的某些人。

钟楚楼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从地上飞身而起,继而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回旋转身,“啪嗒”一声立在木制地板上。

咔嚓之声从他的身体骨骼四处传来。

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的双手瞬间握拳持在胸前,作防御之势,浑身肌肉紧绷,马步,弓腰。无一处不用力,无一处不发狠,似有千百次的演练一般。

瞪开的双目犹如铜铃,精光爆闪。

“这他娘的就是天界?”钟楚楼目光肆意的打量着自己身处之地,和几百年来打量圣女神女一样的肆无忌惮。

大床,书桌,木地板,散乱的衣服,透亮的玻璃窗。

和窗上的一个大洞。

钟楚楼眼珠乱转,感受着周围平和安宁的气机,确认再三之下,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呼,呼,呼”。只余细微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静谧的房间。

钟楚楼没有因为身处安全之地而沾沾自喜,相反松懈下来的他噔噔噔的步步倒退,脚步散乱的跌坐在自己身后的大床上。

眉头一皱,脸色也有些难看。

“老子真是来到了天界?这界面压制之力怎的如此变态,竟能将本座一堂堂罗天大魔之境的修者压致凡境?”钟楚楼心里暗暗嘀咕,也有些不舒服。

本以为自己是伽罗灵界千百年来飞升仙界时间最短的天纵之才,便是较之那些轮回转世的佛门大能亦不遑多让。

而且他钟某人自凡界崛起至今三百余载,历尽千难万险,身经百战万劫而不灭,其中艰辛自不必多说。

为的是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

福祸由天不由我,天若不能尽人意。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灭我我灭天。

为的不过就是快意恩仇,了道长生而已。

他尊号魔楼,纵横伽罗十九道,斗佛主灭龙国,手下万千亡魂,魔雾腾起时必血流成河。意念一动,言出法随。

威加灵凡七界,魔子魔徒嚣张跋扈,遍布四域八荒。

便是海外夷修亦要臣服其赫赫魔威之下。

魔界大主宰,七界执子人。

便是波什帝不也得赞上一句:“大祸害当如是也。”

而过往种种依凭的又是什么?

帅气?

能当饭吃?

是实力。

威严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别人给的。

那是用一场场惨烈的战斗杀出来的。

所以说——

“老子的法力神通呢,老子的不灭金身呢,老子荒魔塔、万鬼幡,血滴子哪儿去了?”

让钟楚楼难以理解的是,自己几百年来赖以护身的种种威能皆消失不见,没有一点踪迹。若非如此,他之前也不会摆出那么丢人的防御姿态。

法力被压制了还说得过去,可自己辛辛苦苦打熬的不灭金身也是可以说没就没的?

尽管疑虑重重,无法消解。但钟楚楼知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恢复实力,没有法力就意味着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很好。

看看这逼仄的房间就知道了,巴掌大的地方,他已经多少年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了。

所以即使仍旧不能从身体里感知到一丝法力,但他却并没有放弃。

多困难的处境他没有遇见过?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见他回到床上盘膝坐定,掐诀念咒,气定神闲,明显是要做些准备工作。

片刻过后只听从他嘴里发出“吒”的一声。

双手开始用力却颇有规律地拍打着头颅,心脏,丹田三处,似要从中敲出什么东西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想我魔楼尊者何时还需要像练气境的蝼蚁一般使弄这笨拙的法子,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钟楚楼一面想着召唤法宝,又一面心中发狠,只要自己可以召唤出血滴子,即使没有一丝法力也依旧可以强行使出“血海滔天”。

那样一来无论是自保还是恢复也就都有了着落,依靠嗜血之术恢复法力,虽然不是优选,但事急从权,他也并没有更好更快的办法了。

至于血液来源,想来即便是仙界也应该有些低级生物吧,哪管是只彩雉也好。

可以想见,不久之后此地必将血流成河,但他钟某人又怎会在乎呢?

罪孽,沾上了就无法洗净。

而罪孽,还有比他更大的罪孽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时间流逝,晨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这间寂静又喧闹的房间,金黄色打在床上的人影上。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种莫名的尴尬。

钟楚楼的手掌拍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停止。年轻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目微阖,胸口一呼一吸,极为规律。

只有麻木的双手微微握拳。

还有那通红肿起的额头。

一无所获。

空空如也。

识海,心脏,丹田,全都空空如也。

不过一具凡体罢了,没有法力,毫无道行。

他伸出双手举到眼前,看了又看,陌生,又血脉相连。

不是幻象,绝对不是,即使一无所有,他也不允许自己自欺欺人。

深吸一口房间里的浊气,呛得胸口直疼——刚才拍的。

“咳,咳咳”。

走下床,环顾一圈,还是之前一样的景象,纹丝未动。

光着脚走在温润的地板上,走出门口,右转。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间更小的屋子是做什么用的,但直入眼帘的是一面半人高的镜子,和镜子里的人影。

是他自己,又不是。

镜子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白色上衣,蓝色长裤。

然后,没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恰似一瞬。

定身立在这银色镜子前,钟楚楼一动不动,脚趾死死的抓紧地面,强行控制着身体不做任何动作,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强烈起伏的胸口。

“呼呼呼”,如同一台破旧的鼓风机。

“怎-么-回-事”,他咬着牙,四个字一个一个的他的牙缝里蹦了出来。

仿佛在质问,仿佛又带着仇恨。

质问谁呢?这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外面倒是有人,出去?然而谁又能明白他的处境。

仇恨谁呢?他堂堂魔楼尊者,罗天大魔之境的修者不明不白堕入凡境,甚至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怎么问?怎么恨?

第二章 落魄

天色愈发亮了起来,从窗边微微传来人言低语,物挪磕碰之声。

一丝一缕皆纳入他的耳朵。

钟楚楼已在这里站了有一刻钟了,静静注视着楼下的街道,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那些铁盒子应该是车吧。

在他数百年的修炼生涯中,光怪陆离的东西见得多了,别说是小小的奇型坐骑。

没什么好惊讶的,凡器而已。

想当年,白羽天驹,碧麟鬃狮,乃至于金蛟火凰这些顶级大妖送上门来给他钟某人垫脚也被其弃之敝履。

只是,凡器啊凡器。

这正是钟楚楼惆怅的地方。

凡器,凡人,这里是凡界。

而且不是他熟识的那个凡界,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这是他自占据这身体以来最难以理解,更难以置信的地方。

又恐惧。

明明前一秒还在灵界洞府之中冲关破境,以图破碎虚空,举霞飞升。长久的的努力之后,眼见仙门大开,长生在望。下一秒醒来却被迫入主凡人之身,神通法力皆无,肉体法宝成空。

他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境况。

穿越?本座用得着穿越?

夺舍?夺舍也得挑人不是?你看看这脸色苍白,眼眶乌黑的样子,满身劣酒之气,衣衫不整还气虚体弱。

毫无灵力根基,蝼蚁,就是个蝼蚁。

“而现在,本座就是这个蝼蚁。”钟楚楼哂然一笑。

他只觉得是有一只巨大到漫无边际的手,一巴掌将他的过往拍散,然后横跨无数界域将他拍到这个蝼蚁的身体里。

悄无声息,只留下两个可怜人。

一个死了也活着,一个活着却死了。

而现在,灵魂与肉体一同站在窗前,看着旭日初升下生机勃勃的一切。

毛骨悚然。

“本座不要面子的啊!”

…………

无法再过多纠结,那也不是他的性格。生存,是他现在的第一要务,也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活着,好好的活着,更好的活着。

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为此他还要做许多努力,比如——吃饭。

嗯,饿了。

“咕咕咕”,钟楚楼揉了揉肚子,有些无奈。

“凡人就是麻烦。”

“咕咕咕。”

“唉!”

挪步转身,无视房间的凌乱不堪,钟楚楼直接寻找于自己有用的物品。

衣服,背包,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伫立在房间的角落里。

怎么这么多包裹?钟楚楼有些犹豫,这些明显是原身体主人的物品,如今给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怎么拿?哪些有用?真是无从下手。

而且从这些东西还可以看得出来原主人应该是个正在行程之中的旅人。而这里,钟楚楼环视一周——应该是间客栈。

想了想,他最终决定还是先出门看看情况,见一见这里的人,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轻装简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揣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就要推门外出。

却在这时,一阵缓和有序的敲门声从钟楚楼面前传来,微微惊讶之下,他正要开门的手也停滞下来。

“咚咚咚。”

轻轻吸了口气,他还是感觉很不习惯。

一门之隔,门外有人。他没有丝毫预知,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没来得及多想,门外传来一声柔和的询问:“楚昊先生,请问……。”

“咔哒!”

突然打开的房门打断了来人的话语,钟楚楼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站在自己房间外的人。

是个年轻女孩,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套合身笔挺的黑色小西装,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

应该是没想到307的住客会这么快开门,有些诧异,不过微微惊讶之后脸上马上恢复了礼貌的微笑,表现出了良好的素养。

“早上好,楚昊先生。”

钟楚楼心中一动,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他晓得这“楚昊”应该就是自己的新身份了,他以后的名字。

思绪不过刹那之间。

他嘴角微微一咧:“早上好,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晨辉划过和煦的微笑,照亮了长长的楼道,让人心情甚好。

女孩整理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先生,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您昨日预定的七点三十分叫醒服务已经到了,”说着话她又顿了顿,“不过我们并没有打通您的房间电话,我们想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故障,所以由我来这里完成您的叫醒服务。”

钟楚楼点了点头,虽然前身定的什么服务他不清楚,但现在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还有那电话故障什么的,虽然不是很懂,但他大抵明白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种类似传音术的东西了。

“谢谢,我知道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多说多错,不说才好。

可对方似乎还有些事。

女员工看了看这位住客,有些试探的问到:“另外,您看什么时间方便,我们会安排服务人员对您房间的电话线路进行维修。”

钟楚楼看了看她,说到:“我现在要出去,维修的事情随你们,不过最好等我回来以后。”

“好的先生,你可以随时通知我们。”语毕,她便转身走了。

没有过多思考关于电话的事,钟楚楼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跟了出去。

转了两层楼梯,这才来到宾馆一楼。

第一眼便看见了刚才和他说话的女孩儿,此时正在前台坐定。

女孩儿也看见了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钟楚楼点头示意,然后抬步出了宾馆正门。

他转身仰头看了一眼招牌,星月宾馆。

“呵呵,”他轻声一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正身立在街边,看着这凡界的人来人往,独特的招牌,规矩的楼房,整齐划一树木,在他的眼里充满了异域风情。

兜兜转转,他在离星月宾馆不是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火热的早点铺子,未及门口便有阵阵香味儿穿进他的鼻翼。

店面不小,屋子里前前后后摆了好几十张供客人用餐的桌子。

干净,这是他唯一能说服自己坐在这里的理由。

即使是和另一个凡人共用一张桌子,面对面。

就这还是他心平气和的请求询问得来的。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哦,没有。”男青年闷头回了他一句。

“谢谢。”

钟楚楼想,这大概是自己从今往后最落魄的时候了。

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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