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之云》：序言
序言
夏天，山的这一边却有着初秋的氛围。
我，叶言，二十八岁，男，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围着一只皮球高兴地尖叫着的孩子们发呆。
那年我十八岁，过完那个暑假，就上高三。我们的学校还算有人性，补课的计划留在了暑假最后一个周，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作业。“还是当个小孩子比较好......”我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如果当个小孩子，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很多呢......
刚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因为飞机事故去世了，妈妈为了有钱来供我上学，嫁给了一个带着两个女儿的男人，她的妻子因心脏病猝死。但是，如果想要妈妈和他们一起生活，有一个条件：
我就此就必须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了。
那时的我才八岁，真不知道是该感谢妈妈还是痛恨她，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我只能接受着，忍受着。
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那么忙，每天都不停地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国家，又从这个地区飞到那个州府，一年下来好像才能回来一两回，妈妈就一直一个人在他的家里，照顾他的两个女儿，每个月准时给我汇款，但我，完全不满意。
妈妈也会偷偷地回来看看我，我每次都会向她发很大的火：“为什么你去照顾其他的小朋友？！我不才是你的儿子吗？”我挥舞着两个拳头，一拳一拳地往妈妈身上砸去，却又不敢那么狠狠地砸下去，只是不停地哭着，放声地哭着。妈妈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我默默地流着泪。
就这样，度过了四年之久。
飞机失事，让妈妈再一次陷入了悲伤之中，她已经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可是生活不会因为这个就让她歇息下来，妈妈只好把年幼的两个孩子，一个交给托儿所，一个交给寄宿学校，满含着泪水飞到了大城市，为的是让我们过的好一点。
我上了初中，但我完全没有变的沉默寡言，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好像让我变得更急与和别人说话，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
所以，我在同学中的形象是一个十分健谈的形象。
和我有着“相同性格”的，还有轩惠琦，那男人的两个女儿之一。有一头红褐色的长发，永远扎着马尾辫，一双并不是很大的眼睛，在她的脸上却是非常的协调，鼻梁不算太高，也许是因为戴着眼睛的缘故。一张小嘴和不算是特别尖的下巴，是一个很标准的女高中生的形象。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本来只是比我小两个月，过了这个暑假也就是上高一罢了。
她的那个和她性格迥异的妹妹，叫做轩心俞。黑色的短发使得本来就很可爱的她更加可爱，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评价她。顺带一提，她比她姐就小四岁，可是也和她的姐姐一样晚上了学，过了暑假才上六年级。
但是，她们对我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
十年前的七月。
“总算，放假了......”我把所有需要的东西从学校搬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为什么作业比脏衣服都重啊呜呜呜......”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匆匆的把衣服换了，连晚饭都没有吃，趴在床上就睡了。
又是一个漫长的梦，是一个雾蒙蒙的下午，物理老师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对着我，猛然把我的卷子拿起来，我迅速去阻止，然而还是没有快过老师，她大吼：“42分！叶言，你还考不考学了！？啊！”唾沫星子飞到我的脸上，同学们都面朝着我，捂着嘴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笑，让人头晕。我竟有一丝想笑，笑自己，或笑别人。我尴尬地窜出教室的门，下课铃声急促地响着：“铃铃铃！......”
“铃铃铃！......”我翻了个身，脑中还是响着恼人的铃声。：“怎么还不停......”我想。“铃铃铃！......”终于受不了的我愤怒的惊醒，大喊：“有完没......”我转头向床头柜看去，是我的手机不断地在发出震动和响声，一旁的闹钟显示着早上七点二十三。“睡了这么久啊......”我一面打着瞌睡一面抓起电话：“喂，那位？”
“儿子？”妈妈平和的声音传来。
我立马清醒过来：“妈？怎么了？”妈妈已经六年没有回来过了，“有什么事情吗？”“儿子啊，你记得你的那两个妹妹吗？”
说实话，我曾经很讨厌这两个人，好像是她们打乱了我的生活。后来一想，真正犯了错的又不是她们，就对她们的态度好为好了一些，其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们俩，但是妈妈一说，心里还是凉了半截，我慢慢地回答道：“嗯，怎么？”
“她们到家里住几天行不？”
......
嗯？！！
“你......说什么？”“哎呀儿子，以前她俩都是来上海和我一块过的暑假，这几天我有事儿，在深圳出差，还带着你弟弟，宾馆的房间住不下她们的，所以......儿子我多给你汇些钱哈，明天她们就来我有事儿先挂了哈拜。”“不，喂？喂！”
看来我是不会有什么反驳的机会了......
“真是......”我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用手胡乱的搜索着眼镜，“从来都不知道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有气无力的下了床，径直向厨房走去。
这就算是故事的开始了吧，也许是开头就不顺，现在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鸡蛋从锅里传出令人愉悦的响声和香味，电视机里还播着《第一时间》，到底是因为政治作业才看的新闻，可是到现在论文还是连半个字还没写，返校的时候就要交，唉~~
我把鸡蛋放到面包上，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看到那个一直关紧着门的空房间，心里又是一颤：进到那几个房间的时候仿佛已经是上辈子了。那是爸爸妈妈的房间，几年前我将它打扫的干干净净，锁上门，一直等着妈妈能回来住上两天，哪怕是两天也！......
我强迫自己停止自己的想法：“去把两间客房打扫一下吧......”她们来了，就住那两间吧......
迷迷糊糊地吃完饭，有迷迷糊糊地收拾完房间，又迷迷糊糊地写了会儿作业，太阳一点点地抬高，又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传说中的假期第一天，平静，又浮躁地走过。
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了。
但是，生活啊，你那么让人向往，又那么让人失望。
也许，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吧。
可是，我哪里知道，我的未来从明天开始，从她们开始，一点点地改变了，而我，无能为力。
......
第二天，到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移到了窗户上沿，抓起闹钟，努力掀开眼皮，戴上眼镜，一看：九点二十五。
“欸？！”我“欻”地一下掀开被子，“这么晚了？闹钟坏了？”我拍一拍那个闹钟的上端，突然“铃铃铃......”地响起来......
看来真的得去买个闹钟了......我轻声叹一口气，下床随便穿上一身衣服，往洗手间走去。
刚把牙杯接满水，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我喊一句。
......
“真是......”我放下牙刷，出去开门。
大概又是来卖保险的......
我推开门：“再说一遍，我不买保......”我一愣：门外，站着两个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的女孩。
哎！我怎么把她俩给忘了......
心俞和我对视了一秒，“啊”的一声，躲到惠琦的身后。
我一惊，想了想，马上往自己身上看去：上身球衣，下身棉裤，左手抓着毛巾，再一想，我头没梳脸没洗牙没刷......完，我......这是什么形象......
我在门口尴尬的站着，嘴里要吐出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惠琦咽了一下口水：“嗯......你就是，叶言？我们的......哥......哥？”最后那两个字，她简直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额......是的。”我又轻轻点了点头。
惠琦把头一歪，又转过头去，心俞藏在她身后，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心俞，咱俩找对地方了。”她摸了摸心俞的头，又转过来对我说：“那么......我们进去了？”
“啊当然当然，欢迎欢迎......招......招待不周？请见谅？”
我在说什么......
惠琦愣了一秒，“扑哧”一下笑出来：“你是从哪里穿越来的吗？怎么会是这种......说话方式。”
“额没有没有，快进来吧，外面热。”
心俞终于从她身后走出来，提着自己的箱子走进客厅“观摩”。
幸好昨天收拾了屋子，不然......
“不好意思啊，我刚睡起来，没......准备好，轩惠琦，你的房间在南面靠......东的房间，轩心俞，你的房间在......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西面靠南的房间......”
这是没买闹钟的报应吧......
“那个......女生的房间我就不帮忙收拾了哈，我先去刷牙洗脸，你们......加油。”我赶紧走进洗手间，大脑十分的不清醒......
十分钟后。
“收拾完啦......”惠琦气喘吁吁地走出房间，“哎呀累死我了，哥哥，你怎么往床单底下塞了那么多纸团呐！哎呦......”“应该是装修完了，它们就在里面了吧......我也不清楚。“我一边在电脑上打着字，一边慢悠悠地回答她。
“心俞，我来帮你吧，你太慢了。”她刚要开门，心俞就“唰”地冲了出来，“姐，有个事......”
然后，她们俩就开始窃窃私语，惠琦还时不时笑一声。
我便走出去：“说什么呢？”
“歪？！女生聊天是你能听得吗？”惠琦显然吓了一跳，“突然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好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我呆在那里，看到两个人的脸都是红的，“我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
“没有啦，女生的事情，最近心俞她.....哎呀反正你也不懂就是了，和你一辈子也不会有关系的事情就不要管啦。”
“......什么意思。”
“所以我说你不懂吧......”惠琦又转过头以目示意心俞，心俞的脸倒是更红了。
“好的，哥哥，刚刚我们决定了，这段时间垃圾由我们俩来倒，分担一下你的负担。”“啊啊，是吗？那好，谢谢谢谢。”我赶忙回答。
“好吧，哥哥你还有事吗？”
“啊有的，作文还没结尾......”
事实上根本不是，我刚刚一直在玩电脑而已，还在挂机刷宝石呢......
“那哥哥，再过......一个小时，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惠琦狡黠地笑着。
我点头：“好哇，海边开了一家铁板烧很不错的，一起去吧——那这一个小时你们要干什么？”“打游戏。”
飞一般地秒答。
“啊好，可是你们有电脑吗”
“有笔记本呢，坚如磐石......(这绝对不是广告)”
“你们还真......好吧，那一个小时后见。”
于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章 初识
时间，总是让人无奈。
大到十年，小到一小时，十年可以飞如流水，一小时可以静若止水。
但是在每个人的眼中，别人的时间，就像一支点燃的香烟，看见它一点点地燃尽，闻到它的味道，虽然刺鼻，但是慢慢地便习惯下去，在被烟气迷惑的大脑中，再也感觉不到一切在流逝。
生命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
而那时的我们，是否太年轻。
觉得自己有的是犯错误的机会，却自顾自的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小路，通往万丈深渊。
而你每走错一步，便离那里近一步。
但不管怎样，结果永远是一样的。
这也许就是人生。
......
一小时过去了。
“哥哥，走吧”惠琦一边说着一边披上自己的外套。
“你还真是自来熟啊......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又十二分钟。”我闷闷不乐地退出游戏。
“哥哥你太无聊了。”惠琦在我屋门口转悠，“本来我们都是......一家人嘛......何必在乎那么多。”
“好好，我去穿衣服。”我晕乎乎地走到门口，关上门，“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谁有那个癖好......”
......
不一会功夫，我们就到了海边。
“一个人要348元啊！”惠琦惊呼。
“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待太久啦......”我掏出钱包，“学校顶多一个小买部吧......好，谢谢。”后半句是对服务员说的。
“学校里连小卖部都没有的，我们吃饭只在食堂吃。”心俞回答我。
我带着她们走进大厅：“话说，心俞你是一直都这么安静还是见着我被吓到了。”
“我说！”惠琦突然在我们两个人之前探出头，“刚刚你也看见了人家不舒服，人家肯定不想说话好吧？”惠琦颇有成就感地把头拗了过去。
“你有必要弄得这么牛么......”
“闭嘴，不然我就要两人份。”
“好好好......”我只好转过身找位置。
我在家里的地位还没确定就已经这么低了吗......
还有请客的明明是我好吧！
看着牛排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今天对我来说才过去不到两小时，但足够把这之前和之后划分为两个时期了。
“啊——没吃饱......”惠琦摊在椅子背上，失落地望着我和心俞，还有立在那里尴尬的厨师。
“可是你已经把我的那份鹅肝和虾吃完了......”我无奈地说。
我还能怎么办？这个人别看只有一百零几斤，一顿饭吃的比我多不少。
“那......再来一份？”我试探着。
那个厨师顿时又两眼放光。
“姐，你吃一口，可是十二块八呢......”一个声音默默地传出来。
“心俞你......你和谁站一边的？”
“我......”心俞撅着嘴，默默地把头转回铁板的方向。
你还没有你妹勤俭持家......说好就比我小几个月的呢......小环境里成长的孩子总是这样的吗......
......
于是在无数次地辩论下，最终惠琦决定和心俞另谋它就。
我？我得去干活，家教，化学。
顺嘴说一句，合格考的时候，数学比语文低，英语比地理低的我，化学考了98。
这也许是我唯一的优势了。所以为了能在母亲支持的经费下获得更好的生活，昨天晚上，我一朋友的家长帮我找了一个家教的兼职，当然，我妈不知道，她不会同意的。
在送过他们俩上公交车后，我骑上自行车向开发区骑去。
我们居住的城市有三个区：城区，高新技术开发区和沿海新区。我们家在新区，向东南方向骑过城区，经过两个隧道，才能到达......高新技术开发区，愿意的话，我们都简称高区。
离开了两个......一个调皮捣蛋的人，我也可以变得安静下来。
看着两旁的各种颜色的光向身后飞去，又回想刚刚还在闹腾的两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但是短短半天，我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相处好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怎么也是半台，那也能看上个把小时的了......
衡新路121号.......到了！
一个气派的公寓大楼出现在我面前，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这儿一平米得要几万块吧......
我忍不住地摇了摇头，看了看表：“两点五十四......还有三十五分钟......”我四下望望，这地儿我没来过啊？去哪里打发一下时间呢......
“喂？”一个声音叫住我。
虽然不算严厉，也没有狂喊，但这一声还是吓到了我：
那人就站在这个大楼门口，明明离得这么近......
“你是......叶言吗？”那个女孩儿问我
“啊啊，是的，你......您是？......”
“啊啊！我是戚芃萱。”
哦！就是她......
“你不是......个男的吗？”我打开手机，截图里的人叫戚芃羽。
“他是我哥！我才是那个要补习的人，我哥学习可好了！”
“哦......”
“快来！要到点了！”
“那......冒昧问一句，你好你哥辅导不就行了？”
“那再见！”
哎别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
“我家在21楼啊，有点慢对不起......”
她几乎是一边看着我说话一边操作的电梯，我还是害怕她会按错......
“我......还是挺想问刚刚......”
“哎呀我哥懒死了懒死了！而且他真的不会讲题......还有哇......”她双手撑住观光梯的栏杆面朝我，“能遇到个帅哥的事儿谁不愿意啊？”
她瞬间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好吧！
还有这很伤人心的！
“啊......”她长舒一口气，“你收的钱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家教便宜多了，所以我才要你过来......”
“乱七八糟？”我重复她的话，想问出一些东西。
正好，电梯门开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姐......出现在电梯门口。
“戚芃羽！你看吧？你的妹妹不是去找老师的，是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你......”
“快走吧！学费也给交你了，不许你带坏我们家的家风！”一个平静却填满了怒火的、像海啸来临前的大海一般深沉的男声从走廊的左端传来。
“快走吧你！”戚芃萱好像也发火了，顺势用左手推了那人的胳膊，把那人推进电梯，那个人和我虽然隔着戚芃萱在中间，我还是清楚地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的浓浓的酒气。
“你们！......哼！！”她左手抓住自己被推的地方，恶狠狠的最后盯了一眼，电梯门便关上了。
“看到了吧？”戚芃萱跟我说。
“啊？那个人......真是老师？”
“所以说‘乱七八糟’啊......”戚芃萱向左走去，我可以从电梯口看到微弱的光。
“昨天晚上为什么突然给我哥的同学打电话叫你来，就是因为这个人，根本不会教课......哥！”她大喊一声。“嗯？”是刚刚那个男声回答了，他就是戚芃羽了，我现在可以看到他站在门口。
他是个比我稍高一点的男声，左侧刘海染成了深灰色，一头较长的碎发，右眼眼角还纹了一个深灰色的小十字。看来是个混......
“啊！您就是叶言吧？”他微笑着，露出与他外貌极不相符的礼貌。
“啊啊，是......就不用说‘您’了吧，我上高中......”
“哦？那还出来教课？”他的笑容一直没有减下去。
“额.....是。”我居然一下子不敢回答。
“那看来我以后得叫你兄弟了，老师？”
我被他逗笑了，他也不再看我，笑着让戚芃萱和我去书房。
“啊！不管怎样我不想补习！”戚芃萱仰天大喊。
“得了吧你！”戚芃羽笑道，“你那个成绩，就等着爸批你吧！”
“哎......”戚芃萱把头低下，走进书房。我转过头，和戚芃羽相视一笑，也走了进去。
三分钟后。
“你自己看看！看看！加氯化钙？你......你检验硫酸根用氯化钙？”我对戚芃萱吼道。
“哎呀！我写错了而已......”
“考场上写错是要命的！还有一个学期就中考了，你还......”
“行行......”戚芃萱轻轻一摇头，把氯化钙改成了硝酸钡......
“你！......对你们还没学到氧化还原，但反正也不能用硝酸钡！”我接着跟她说，“要先加入稀盐酸，再加入氯化钡......”
“哎哎？老师好像说是加硝酸钡和稀硝酸......”戚芃萱终于抬起头。
“这是你们的知识有缺陷才这么说，用我说的绝对没问题。”
戚芃萱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接着低下头做题。
“你看看......五分钟了！你一个大题还没做完一半......好像你刚开始补习我不该这么凶哈......”当上老师了忍不住就凶起来了......
“你说我慢，你要做几分钟啊......”
哦？
“你是......挑战我吗？”
忘了说了，我的记录是，做一套初四考试题用15分钟。
“把我给你的期末的题拿出来，别拿答题纸。”
戚芃萱停下手里的笔一愣，看了我一眼，好像突然领悟一样笑了一下：“等着我给你掐表！”话没说完，一份试卷摆在我的面前。
“初三化学期末检测题”，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感觉又回到了中考那一天。
“话说你们学校初二就教化学，真是不好......”我伸了个懒腰，让戚芃萱往边上让一下，把双臂放在桌面上。
“对呀，人家都初三学......我们都好学完了，说初三整个学期就复习，真是......计时啦！”
我拿出一张纸，又轻轻拿起笔。
“......开始！”
选择题已经做完一个，马上第二题的答案就要写在纸上。
头脑里没有有机化学的结构式，没有结构化学的价电子，只有单纯的最基础的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化学试剂：盐酸、双氧水、碳酸钠......
选择题已经结束，正好五分钟。
“哇塞......你背答案的吧？”
我没有回答她，思绪没法腾出功夫判断这些问题。
高锰酸钾制氧气......稀释浓硫酸......
时钟在时间的推动下不停地发出响声。
就像是一场竞赛一样，虽然从来没有人叫我这样做。我可以想象到戚芃萱在一旁的表情，肯定是异样地皱着眉头盯着手表。
一滴汗滴在选择题上。
初中的化学，多像一个还未成熟、未谙世事的孩子，现在的我用一种成熟了的眼光看着它，就觉得无比幼稚。
我猛地抬起头：
“做完了！”我把笔一扔，伸了一个懒腰。
“呜哦哦哦哦！”戚芃萱拿着手表叫了起来，“十九分钟啊啊啊！我抄都抄不完！”
“比你多上几年学不是白学的，快回来做题，做完题我给你讲课，讲完你再好好背！”我站起来，给她让出地方。
“哼......”她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坐回来做题。
我坐回旁边的椅子，拿出一瓶可乐。
“咚咚！”戚芃羽重重地敲了两下门，“我出去了！戚芃萱给我好好学习！麻烦你看她一下了叶言，走了！”
“啊啊，好，放心！......对了你去哪里？”我用尽可能大声并礼貌的声音回答。
......
看来是走了......
“哎呀不用管了，我哥一直是这个样子。”戚芃萱笑着回答，“他也曾经想当个好人，后来他发现有点累......”
“嗯......做个好孩子的确挺难的......好好做题！”
“哎呀！能学一点是一点嘛！我还有一年呢。”戚芃萱把笔一放，往窗外看去。
“快做题！怎么说我也是个家教！我说了你还不听了！学不学了？”
“好好好......”
十秒后。
“你这老师也没有个架子，真容易让我......”
“你很想让我有架子吗......快做！”
我把可乐一仰头喝完，我长舒一口气，看向她，只看见她时不时撇我一眼，她看起来也想喝，我就从包里又拿出一瓶。
“你小心点，我骑车过来的，会不会滋你一身还不一定。”
“哇谢谢！”戚芃萱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缓缓地接过可乐。她没有直接喝，放在桌子上接着做起题来。
真是......莫名有些可爱。
我不知不觉地放轻了声音：“氧气后面要加气体符号。”
“嗯嗯......”她并不在意地回答了几声。
我可以感到她的发梢微微扫着我的脸......
可以感到她的呼吸......
我......
我在想什么啊我！
瞬间在心里给自己两个耳光。
我这和刚刚那个出去的女的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猜到我的脸在发红，我以戚芃萱无法感到怪异的最快速度，把我和她的脸分开。
我对天发誓我不是萝莉控......好吧有一点，但这个孩子，真的很可爱！
再想想她哥，这就是种族基因的优良性吧......
我用了一段时间让自己恢复到家教的感觉上来。
我轻轻咳嗽两声：“戚芃萱，你在学校有没有处对象？”
“嗯？！”戚芃萱飞一般的秒答，“你想让我被老师拎出去吗？”
“不是不是，只是......”
“是我哥还是我妈叫你问的？”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嗯......”戚芃萱端详了一下，“你脸红了哦......你是不是......”
我......这孩子在我面前做了一个很“害羞”的表情，捂住了嘴。
“你都在想什么？我......”
看见可爱的小孩儿，多看两眼不是很正常的吗，不正常可能我就不是男性了吧。但是现在我需要一个可以不用这样解释的理由！我......我其实......
“我其实......有女朋友。”
......
呜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一个情商低到负数的理科生哪里来的勇气谈恋爱......
......
“嗯......”她又把我端详了一遍，“学生谈恋爱，可耻；背着女朋友看别的女生，更可耻！”
“这样的台词你是怎么说出来的......”我拼命向后靠，防止戚芃萱的下巴戳到我，都快要靠到书架上了，又是夏天，现在我的脸上淌满了汗，“太热了......”
戚芃萱好好地坐了回去：“要不要我告诉你家长你谈恋爱啊......”
我笑一下：“谅你也联系不到。”
“哎！我怎么会联系不到？你爸电话多少。”
我微微坐正：“你的电话能拨到天堂或者地狱去吗？”
“你什......啊......不好意思......”戚芃萱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就默默地退了回去。
“没有事，不怪你，你又不知道，而且我也习惯了。”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从前有两个爸爸，但是，虽然她很调皮，但是还是很明白事理的，只是还是个孩子，所以就不要增加她的愧疚了，其实我心里没什么，我早记不得我爸爸长什么样了。
“行了，你题做完没有，我看看......”
......
“硫酸钡能和盐酸反应？你逗我玩呐！谁教你的？！”
“啊，好啊好啊......我错啦我错啦，我改！”
这都几点......
已经一个小时了？
“呀，到点了......你哥还没回来？......”
“他大概又打篮球去了吧......哎呀不用管他，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不会丢的！”戚芃萱对我挥一挥手，“是要去找女朋友吗？”她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不得等到......”
话没说完，门那边就传来旋转钥匙的声音。
“你哥我回来了！”戚芃羽满头大汗地坐进来，“今天打篮球的人有点少啊......”
“你看我说他去打篮球了吧。”戚芃萱和我一起走出书房，“几个人啊？”
“仨！他们俩还一定要打全场。”
......那是挺难受的。
“那个，我先走了啊，戚芃萱学得挺认真的，明天我再来哈。”我背起包。
“嗯，好，慢走。”戚芃羽依旧微笑着。”
“诶诶！等一下！”戚芃萱突然把我叫住。
“嗯？怎么？”
“可乐能帮我拧开吗？”她举起可乐瓶。
......
“你找我帮你开不就完事了......”戚芃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妹。
......
最后我还是帮她开了......
出了门，已经完全是晚上了。我打了电话给惠琦。
“对不起，您......”我立马挂了。
不接？
我拨通心俞的电话。
几秒后，电话那一头传来喧闹的声音。
“喂，哥哥......姐姐喝醉了，在境巷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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