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鞘》——原重楼
序
上天有好生之德
然后
从天上落了一颗陨石,陨石不大,也就正好杂灭此间半边天地和半数生灵。有些人很幸运躲过了一次,这一次他们还想躲过去。
“你要过去吗?”
“你快过去吧。”
“你真的不走吗?”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
“还不给我让开!”,“快走开,此处我已占下。”然后就是刀光与血,那半边天到处都是这样。
“我说嘛,来了干嘛?”
“只是想再过一时嘛。”
……
“大巫,你说这破石头时候会掉下来?”
“快了,快了吧。”
“你看它会砸破哪半边天呢?”
“那当然是另外半边。”
“得。”
……
真的近了,看都看的清了,那半边天都烧成了火红。人人都在争,争那活命的机会,她站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所以他在另外半边天。
“你要走了吗?”
“我要走了,你跟来吗?”
“好,我就来”,她走了,后脚就有人补上,然后又是厮杀。
“你看,这半边天多好看啊。”
“是啊,可惜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会有机会的,会的。”
……
陨石砸了下来,很快,很快。
“诸位,再偷得一世闲。”大巫笑。
“是啊,大巫,幸有您。”真响,半边天的人好像都在附和,大多都是上一次活下来的。另外半边天的还再挣扎,还再杀,杀吧,也快死了。
“噌”,剑出鞘。
“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她很好奇,她从来没见过。
“这是剑,剑从鞘里出来。”他笑着和她说。
“真好,可为什么是木头做的,经砍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他笑的很开心。
……
一剑自地起,那把小木剑要飞到天上去。
半边天的看见了,他们能猜出这是谁的,是那个带着女人离开的人。
剑与石就要撞在一起了。
“嘿,真是蠢人。”
“我该走了。”
“我等你回来。”
站在她身旁的他身形慢慢变淡。
另外半天的,还再杀,杀呀杀,不停的杀。可是有些人抬起头看起了天,然后他们看见了那奇怪的被他命名为“剑”的木头,然后,他们又看见了一个人,没人认出他来。
……
一只手握住了剑柄。
“请你去死。”
“请你们去死。”
半边天的睁大了眼睛,另外半边天的人也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会飞的蚂蚁飞不上天。”大巫摇了摇头。
剑撞在了破石头上,“嗤”得没了。他呢,他也不见了。
飞不上天啊!”半边天的人笑了,正经嘲笑。
可是远处的天隐约显了点蓝,那块破石头砸得更快了,它一下就砸到了地。
半边天的人被砸死了,不多不少,正好半边天。
“说好的,我等你回来。”她笑的很开心。
另外半边天的人开始惊愕,接着就是开始欢呼,没人注意到她手上那奇形怪状的木头,那些人里有人看见了。
“这是剑。”有声音从他们心里响起。
……
后来,她成了一位修家。
后来,她看了一遍天。
后来,她就走了,到了一颗很大的石头上。
有人开始练剑,但更多的人还是习惯原来的生活,练的还是原来的功法,毕竟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看见了剑。
至于陨石,它后来再也没有落下来。
另外半边天的人都很奇怪。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真是一块破石头,从大石头里掉下来的小石头而已。
他没毁去小石头,他打偏了小石头,然后又再大石头上做了些事。
他的鞘不知道被他随意扔到了哪里。
谁知道呢?
第一章
天诏:
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可有灵。
上天亦将降灾乱,众修皆要飞渡。
这一刻,这片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已某种形式知道了这一讯息,只是很少人会相信,然而,在某些不可知之处掠起了惊鸿…
在遥远的西方,传说中阳光无法穿透的那片深林里突然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深邃的山林里走出了一株老树。
它慢慢拔出了自己的根,泥土不断翻落,开始露出微黄的皮肤。
他的脚刚触及地面,整一片深林便开始颤抖,每一颗树,不论高矮都开始沙沙作响,好像在迎接什么又似乎在庆祝什么。
他从山林的一端开始动步,每走一步,原本斑驳骇人的树纹就会消隐一分。
他穿过泥沼,然后空气中莫名多了许多水汽,然后他足下的土地变得无比坚硬。
他涉过水湖,一些鱼类在很远处游弋,犹豫着是否要靠近他。最终它们挣扎着轻吻了他的脚背。然后它们终年灰暗的眼开始出现光亮。
他走过了山林的中央。
他走到了山林的另一端。
每经过一棵树,那些树就会疯狂地摇起树叶,如果可能,它们甚至想弯下腰肢,轻吻它行过的土地。事实上它们确实是这样,当他走过它们的时候,树身里就会一身爆响,它们矮了一截。
一束光照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是千万束光,因为现在是破晓。
他转过身,望着这片山林,他开始吸收射进他身体里的光线,然后他又释放出来,这是天地灵气,只是这些灵气中还夹杂着一些他的本命气息。
他原本已经很老,只是现在竟变得年轻起来,最后不再带有一丝起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
北方有海,平日不起风浪,今日不知为何海水开始倒卷走大量泥沙,海面开始泛起涟漪。
深海里,一条游鱼开始上浮。
它吸了一口气,大量海水被它吞入腹中,以至它的身体变得非常巨大,它缓缓吐出气泡,借着浮力上升。
鳞片开始从它身上脱落,只是这样鳞片并没有沉下去,而且超乎常理地悬浮在它的身边,似乎是有生命般保护着它
当它的身体重新变得瘦小的时,它便将那些鳞片吞下,然后它又鼓了起来,变成了一道激流。
不知何时,遥远处聚集了许多游鱼。它们以一种敬畏的目光望着这里,当它们看到他鳞片褪尽时,便愈发得激动,激动得无法控制自身的颤抖。
他抬头凝望,他的身周还是灰暗刺骨的海水,然而在他的感知里已经出现了光亮,当然他也知道有一些游鱼在凝视着他。
于是他第一次吐息,一股幽深的寒意散发开来。那些游鱼停止了颤抖,它们跟随在他的身后,贪婪的吸食着这样气息。
终于,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光。下一刻,他跃出了暗的海洋,投入到光的大海中,而那片不变的沙滩上,出现了脚印。
他离开了,那些游鱼探出海面恭敬地目送他离开。这是它们第一次接触光,也是这片幽深的海第一次触碰外面的世界。
……
南方有群山,绵延不绝,高耸入云,它们散发着孤傲的气息,只是今日真的不同。
天空中落下了一只飞鸟。
它在极寒的高空飞翔,这里空气极其稀薄,它独自飞了许久,也许已经游览了许多次天空。看惯了云卷云舒却从不厌倦的它,不知为何今日想见一下地上的众生,于是它开始俯冲。
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它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屏障,然后厚密的云层被穿破,在它身后结起了冰晶,就连微小的尘埃也被吸附了过来。
如果在远方向这里望来,就会发现一道尘云带着不可遏制的威势正在划分天空,与之相比那些巍峨的山也显得非常渺小。
它开始扇动翅膀,它的羽毛被呼啸的风撕裂,然后化为灵气消失在空中,而他却不看一眼,眼中只有平静。
撑开翅膀,
挥动,
收缩,
最后再撑开。
他落到了地面,然后开始动步,不久之后,他落足的那片土地无声地陷了下去。
一滴水落在了这深坑中,然后便是倾盆大雨,最后那里成了一片湖,那片被人们敬称为“天湖”,不知其起源的辽阔的湖。
……
东方,人类的国度。
在其不知名的某处,泥土突然松动,露出了一块铁。它很奇怪,一头是尖的,另一头有个很深的口子。
一只还稍显稚嫩的手,拾起了它。
“终于找到你了。”
如果有些人看见它,就会明白。这块铁,其实,是一把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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