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生》免费试读_扶青衣
楔子
一水一火一木,相生相克。
玄水阴阳,不喜世事,隐于山谷。
玄木青族,医术超群,支系神秘。
玄火公输,擅弄权术,野心勃勃。
三族鼎力,维护着这个大陆的安宁。
云彩飘渺,在那山的顶端,一颗神树若隐若现。
一个头发绾成双髻的女童俏皮可爱,齐刘海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如同星辰中的明星闪烁,一身翠烟衫更是衬出皮肤的白皙。
“再高点,再高点。”女童坐在秋千上笑着,身后一个侍仆轻推着她,生怕秋千上的小祖宗出什么事。“你太慢了。”女童气鼓鼓的鼓起腮帮,瞪了瞪身后的侍仆,嘴中念动咒语,使得秋千大幅度摆动起来。
忽然,女童的手脱离了秋千,被甩了出去。眼见就要摔在地上了,一棵青藤从地里冒出来,接住了女童。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来,腰间那一枚玉佩显示着他身份的尊贵。“阿樂又不乖了。”从青藤中抱起女童,捏了捏她圆润的脸庞,出任务没几天回来,这小丫头倒是又长胖了些许。“哥哥。”青樂甜甜地叫了一声。
“公子赎罪。”侍仆连忙跪在地上请罪。“你先下去吧。这丫头太淘气了不怨你们。”“谢公子。”
“哥哥,青樂要听云的故事。”“好。”青逸抱着青樂靠在树边。
很久以前,这大陆还是一片混沌,是盘古开辟了天地。后来啊,有一场战争,最后只剩下一对兄妹,叫女娲和伏羲。为了人类的繁衍,他们在骊山上想结为夫妻,却又感到羞耻。便问上天:“老天爷啊,如果你同意我们结为夫妻,就让这云集合。如果你不同意,便让这天上的云散去。”结果,天上的云真的集合在一起。于是,他们就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很久以后,就有了我们这些人了。
讲完之后,青逸发现怀中的青樂已经闭上双眼,安然入睡。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可算安分了。
柔顺的睫毛轻轻落在红润的脸上,平缓的呼吸,浅浅的笑容似乎都表明着青樂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快乐的长大,也不枉爹给你取名为‘樂’了。”青逸感叹道。
用一生去守护这个妹妹,至死不渝。
小小的誓言,在少年心中立下。
而这青氏一族的一花一木,似乎都在为此见证。
戏解花语
楚恋
扶青衣
秦时寒月楚时明,相王亡秦天下平。
拔剑弄袖舞帐灯,红尘漫道许一生。
怎奈图隳力不尽?霸业不成古月清。
四面楚歌不愿别,待到阴间复相逢。
山色空蒙,雾气为山谷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岳青青推开窗,已看不清谷底,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用刀自取一小杯血放于刚睡醒的小灵蛇禾念前,木系弟子的血对灵蛇一类灵宠来说是最好的滋补,而以万木丛生之处为修炼坏境的岳青青的血,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要与我一同去看师兄的戏吗?”岳青青问道,禾念听后迅速饮尽,窜上岳青青的手腕。用袖掩去禾念的身影,便下山同言離会合。
山顶亭中一女子,岁月带不走她精致的面容,却多了几分威严不容侵犯。盘起的发髻显示出她与人无争却又孤芳自傲,柳叶般的眉微皱。似是察觉到岳青青下山,方才停止练功,舒展开眉头,睁开双眼。淡然的双眸,不起一点波澜。
“就当是欠他的吧。”
“言师兄。”岳青青唤道,那抱着剑闭眼养神的言離才缓缓睁眼。“怕是再晚些,易水要开唱了。”言離挑了挑眉,岳青青无奈地笑笑,某只小蛇似是还没睡饱在她的手腕上打盹儿呢。
无论哪一族的地域总少不了戏楼,有钱人打发打发时间,持一玉扇显示自己的阔绰,没钱的寻个角落稍作休息,亦或是喝一两小酒。
今日的解语戏楼早一人漫漫,虽说还是有不少常客是为了消遣,但更多的是为那红极一时的小生“南浔”先生。
岳青青和言離进入戏楼时,戏尚未开始,满座哗然。刚还在打盹的禾念瞬间清醒,悄然透出个小脑袋来,接着青青的衣袖稍作掩饰。只是如此喧扰,对习惯山间宁静的师兄妹二人来说,倒也是有些排斥。若不是为了易水,倒也不太愿来此。
忽地,锣鼓声响,只见一人穿花衣,描浓妆,作一花旦出。翘起指,眉眼里的情绪恰好到位,甚是精妙。“好!”戏楼内顿时人声鼎沸。不错,唱此戏的便是南浔。虽说这一曲的内容有些俗套,但人们仍为南浔先生所动。
“这么久才听见一次南浔先生的戏,这每一次还隔着数日。”“的确,南浔,倒是应了这名字‘难寻’,令人难以寻得。可惜了这世间几人能匹敌的唱功啊,可惜可惜。”“不错,几位老兄,我看啊,咱们还是专注听戏罢,也不枉远来这一趟。”
南浔,难寻。的确,既应了山色空蒙之境,又合了他来去无影的性情,如今世人皆知那南浔先生所谓栖身之地,只是空穴罢。只是,作为玄水阴阳绍信长老的大弟子,又怎会让人轻易寻得?
“这算什么?大家都大老远来听戏,南浔先生隔数月才几曲,本大爷要听你最拿手的《霸王别姬》!”一身着流火图案黑衣的人叫到,引得众人停下拍手叫绝将注意力集于此人。
“公输家的人。”岳青青停住了正要喝茶的手,冷眼望向阁楼对面闹事的男子。言離摇了摇头,示意其不可轻举妄动,她这才放松了刚收紧的手。如此一来,不但会暴露师兄的身份,恐怕还会陷玄水阴阳于水火之中。
“这位爷,我们的戏都是排好的,后面自有您想听的。”那掌柜的点头哈腰,生怕出什么差乱得罪权倾一时的公输家。“要么换戏,要么我砸了你这解语戏楼。本大爷花钱不是来看这些的!”“这……”掌柜有些为难的看向南浔,南浔忍住厌恶,无奈地点了点头,俯身下场。
“欺人太甚!”南浔忍得住,岳青青可忍不住,厌恶之情尽现于色。“公输家一手遮半边天,还操纵着玄木青族的傀儡主公。丫头,咱们玄水一向不愿插手事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谨慎行事。”言離望向岳青青,这一身粉衣的师妹,面颊白皙又微微透着与衣服相映粉红,束起的两髻丸子头更衬可爱,鼓起腮帮的模样让他又不忍责备。可岳青青哪肯罢休?借着阁楼的栏杆与衣袖悄然施法,既是木系弟子,自然能操纵茶叶,凭着对一花一木的了解,微微下点毒,也不会有人察觉。
再说这闹事之人,随手喝下茶没多久,肚子便害得厉害。“这茶有问题!”“到是机灵。”岳青青忙是消散了毒,不被抓住把柄。那人身旁的侍从用银针检测,自是无毒,只是那人实是忍不住,忙是窜下楼跑向茅房。
言離无奈地叹了口气,饮下一口茶。而那场戏的南浔,看见此情形,瞄了一眼阁楼上的岳青青,他便知道是这小师妹做的,敛去眼中的笑意继续唱戏。
这一闹腾后倒是清静了些许,岳青青的毒也不是下的很重。只是这公输家的人该是知道捉摸不透的南浔后面有人相助,还做得如此不露手脚,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爱听戏,可岳青青仍有些乏了,撑着脑袋。忽的,被一声响亮的锣声惊醒,睡意褪去。“今日南浔先生有一题,若是有人答出此题,便可得到南浔先生云游四方时所得到的金云灵芝。”“金云灵芝!这可是疗伤的灵药。”金云灵芝,因是灵芝类难得能开花的一类,且花旁弥漫着金色云雾而得名。台下的人顿时一阵沸腾,岳青青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不过是人间没多少人会养,就连玄木青族没有绝佳的控制力也无法养活。可她那绍信师伯最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种些灵药,再加上玄水阴阳的环境早就养了一大片,师兄还真是云游四方精心准备啊。
“公子。”一个角落有两个穿着看似不起眼,却又掩饰不了尊贵的人,“是金云灵芝。”只是,被唤做公子的人的目光仍是停留在岳青青的身上,所以浅浅应了一声并未做出过多地回应。“那……”“我知道,那位姑娘所作你只当没看见。倒是那闹事之人查查是谁,我公输家的名声就是给这些人败坏的!给点教训。”还未说出所想便得到对策,这两人的关系明面上是主仆,实则默契十足。“是。”
红袖舞青灯,残歌催人魂。
阴间望相逢,冢前花木深。
“诸位,今日我南浔有一诗,若是有人能猜出我所想,这金云灵芝便是您的。”
虞美人!这种花的名字立马从脑子中蹦出啦,但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岳青青皱着眉,柔嫩的小脸上表情拧作一团。
“是虞美人,绝望中的爱情,开在冢前的花。”有一位公子答道。只见南浔笑着摇了摇头。
“虞美人,一直绝望中的爱情;这二来,是虞美人象征着希望,便是阴间有相逢的可能。三来,虞姬在自杀前舞袖弄剑,死后坟前开着虞美人。”
掌柜一眼便认出是公输家的大公子公输觉,也便是当时被换作公子待在角落里的人。虽然他见公输觉一身便服,知道要对身份守口如瓶,但也不愿得罪什么人,便向南浔眼神示意这人身份不凡,让他行个方便。可南浔是什么人?凭着清高与公正摇了摇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南浔寻的是一个理解,一个知己,而不是权力的依附!更何况,要论身份,他南浔也不怕谁。但他委婉的回复:“这位公子的理解很全面独到,只是与鄙人所想略有不同。”“也罢,是我无缘。”公输觉坦然地笑笑。倒是身旁的百里穆脸上溢满惊异,自家公子虽说喜欢花天酒地,但也是聪慧过人,若是他都答不出,那在场还有谁呢?只是可惜了这金云灵芝了。
正如他所料,满座陷入了寂静。众人都想出这风头得到金云灵芝,可不是虞美人又是什么呢?这南浔不仅行踪诡异,心思也怪。但南浔却不急,悠闲大方地穿着戏服站在台上。
……
“可是彼岸花?”一铃儿般的女声打破了寂静,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稚气。青青!南浔极力掩饰心中的惊喜,只是笑意在眼底浮现藏也藏不住。公输觉也挑了挑眉好奇她会又怎样的答案。
“姑娘此话怎讲?”
“那小女子献丑了。此诗围绕着先生的《霸王别姬》,便面上是虞美人,实则不然。残歌引魂,红袖舞清冷虚无的灯,更像是三途河畔。阴间望相逢,便是不得相逢。彼岸花开叶落,从不相见。无奈,绝望,我想南浔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虽有惋惜,但却又认为是必然。”
“啪啪。”南浔鼓了鼓掌。“姑娘所说,正是在下所想。这金云灵芝赠有缘人,不亏。”不亏,当然不亏,亏大了的是我!岳青青默念,这东东他没用啊!
于是,当金丝锻盒呈于桌上,岳青青精致的小脸再度挤成一团,这次倒不是深思,而是满满的嫌弃!收入右手腕上的翡纳器便看见坐在对面的言離用差不多的眼神看着自己。“既然无意于此,又何必答呢?”“瞎猜都能猜中个,其他人打不出来又不是我的错。”她耸了耸肩,怪她咯?
“这姑娘有意思。”公输觉邪魅一笑,一双桃花眼煞是好看,百里穆汗颜:“公子你眼里哪位姑娘无趣?”“此话不可讲啊阿穆。那些女人哪个是我想要的?”还一边用玉扇敲打了下百里穆,倒像是兄弟。只是公输觉的厚颜,百里穆也是无奈的,重点是他无力反驳……
……
待到戏止,师兄妹俩正想离开,公输觉却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言離警惕的正视着公输觉的眼,锋利的眸子随时好看,但此时让人不寒而栗。公输觉毕竟是公输家的大公子,仍是保持着脸上的谦和,甚至掩去了平时花花公子的模样。但玄水阴阳很少同外界打交道,除了任务或易水要唱戏很少下山,自然不知道公输觉的真实身份。
“先前在下听姑娘所讲,颇有兴趣。在下苏子觉,不知姑娘和这位兄台叫什么?”“小女子不过是随口一讲,运气好恰中了南浔先生之意罢,公子不必记挂在心。”好在青青随时顽皮,但对外人的防心一丝不减。“若是有缘公子自会知道。”岳青青补了一句,这是摆明了不愿做过多的交涉,微微点头以表礼仪两人便离开。
只是这公输觉,早已习惯了那些自己贴上来的女人,难得被人拒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玉树临风的自己竟然问个名儿都被拒绝。可这种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便越想得到,越是轻易得到的,便越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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