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吟》——三癫二痴

时间:2019-02-08 19:09:4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三癫二痴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东倭屠城

宣德元年,三月初七。

虽说已是初春,但夜间仍有寒冷素潇之意,从十里街亭至南城冬雀门的一条大路上,突然涌现出一支八百人的东瀛队伍,人喧马嘶,惊的林中鸦雀四起。

然而,从长翎到陇安直至皇城,却没有烽火狼烟来报警告急。

此刻,紫宸宫内华灯万盏,将好一片宫宇映照得亮亮堂堂,犹如白昼。

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音之声此起彼伏,丹凤殿内,佳酿珍馐堆满了排排案几,觥筹交错间,留驻京都的达官臣子们一个个神采飞扬。

三月初七,乃周贵妃的生辰,这个与皇后之位仅一步之遥的女人,年逾四十却仍独占着独孤晋的宠爱。

一匹快马朝着丹凤殿飞驰而来。

稍顷,殿内响起一个急促又恐慌的声音:“陛下!东瀛人的大军快到冬雀门了!”

此话一出,丹凤殿内的管乐歌舞之声噶然而止。

独孤晋怒道:“什么!混账东西!为何现在才报?”

“陛下息怒,奴才也是刚刚,刚刚接到……”

话音未落,独孤晋又问道:“对方总共几万兵马?”

探马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禀陛下,总,总共八百人。”

独孤晋道:“八百人?区区八百人也配称大军?直接剿了便是!”

“陛下!不可!”魏东候上前作揖道。

独孤晋道:“少卿此意为何?”

魏东侯道:“陛下有所不知,三个月前,千余东瀛浪人入侵大胤边境小国穆丹,当晚便屠了整整三座城!”

言毕,赴宴官员们已经个个惊得面如土色。如今,大胤朝骁勇善战的将士们,无一不镇守边关,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独孤晋一下子瘫软在龙椅上。

魏东侯继续道:“陛下稍安,据臣所知,那东瀛浪人原本就是一群流离失所的亡命之徒,他们要的只是财宝与女人,下官已命礼部侍郎前去和谈。”

周贵妃在旁娇声道:“陛下,区区东瀛弹丸不毛之地,他们要什么给他们便是!”

“爱妃所言极是。”言毕,独孤晋伸手接过周贵妃所斟的一杯太平酿,继而又对魏东候道:“此事就劳烦少卿全权处理!”

“是!陛下!”

可是,魏东候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一次的八百东瀛人并非浪人,而是真正的东瀛武士,他们要的也不仅仅是财宝与女人。

没有人知道,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武士是如何一统东瀛武道盟。

但是,自那日后,所有大湚人都会记得一个名字——山本武藏。

入夜,陇安城各城门闭锁,灯光寥落,人声渐息,而长乐坊却到了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分,被称为华灯照天,银筝拥夜,朝朝寒食,夜夜春宵,那是京都有名的官窑。

一个身材高大,衣衫褴褛的醉汉被两个龟奴给“请”了出来。

龟奴甲道:“求您了!别再来了!”

“老子,老子,老子还没给钱!”

龟奴乙道:“不用了,不用了!您的钱,咱们可不敢收!”

醉汉怒道:“老子逛个窑子还要你们两个奴才管?”接着上上下下摸了一通,终于在裤兜里摸出了一个铜板,丢了过去。

谁曾想,这醉汉竟一路摇摇晃晃往冬雀门走去,拦住了正欲打开城门迎接山本武藏的礼部侍郎江士篱一行。

江士篱气急败坏的嚷道:“哪来的狗杂碎!速速拖走!斩了!”

醉汉嚷道:“你是哪个杂碎?还不快快给本将军拿酒来!”

侍卫为难道:“大人,是,是萧将军!”

江士篱一愣,仔细看去,果然是昔日的护国将军萧衍,他为何如此落魄的出现在这天杀的时候!这天杀的地方!

嘭!

一声巨响,城门被震开。

山本武藏来了!

从骨子里透出的霸道,吓得江士篱根本不敢近前,谈何迎接?

又怎么和谈?

但,自有人替他迎接。

醉醺醺的萧衍见了山本武藏,随即眯起双眼,缓缓转身,挠着屁股,在静谧的夜空中滑出个一波三折的响屁。

数名东瀛武士越众而出,纷纷拔刀砍向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江士篱被眼前的阵势吓的连连后退,索性一路狂奔,边跑边喊:“萧将军回来啦!萧将军造反啦!”

一时间,江士篱的叫喊声划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人叫苦不迭,有人热血沸腾。

自宣德帝独孤晋登基后,大胤朝便实行了禁刀令,连剑也一并禁了,吃顿猪肉都得去朝廷限定的屠户那里排队。

所以,萧衍从身后,只抽出了一根木棍,被他命名为搅屎棍。

萧衍缓缓扬起搅屎棍,带出阵阵风雷之声,东瀛武士的刀如何砍过来,便如何砍回去,搅屎棍在此刻竟好似一柄难以逾越的神兵。

突然,两柄东瀛弯刀亮如鹤晚长空,直逼萧衍而来。持刀人名为井山鹤,是东瀛武道盟排名前十的高手,同门素知井山鹤此招是势不可当,正待喝采,岂料,一道乌光腾空而起,萧衍的搅屎棍如电光火石般打在了井山鹤的百会、神庭、鸠尾、巨阙等九处要穴。

井山鹤尚未出招,身体便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幽凄月色中,但见井山鹤双睛怒凸,没有了一丝呼吸。

东瀛武士们只觉喉间咯咯作响,却再也呼不出声来,纷纷望向山本武藏。这些人俱是武道盟精选下的高手,平日俱将流血争杀,视作家常便饭,如今竟被一个大胤朝的醉汉骇住,当真是从来未有之事。

那一刻,东瀛人才知道,原来大湚朝还有这等人物!

山本武藏道:“风玄九剑!今日有幸得见天下第一剑客,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言毕,山本武藏对着萧衍无比恭敬的鞠了一躬,接着又认真的说道:“你杀我一人,我便杀你十人!”

蓦地,山本武藏长袖一挥,护城河里的水立即腾空化为两条水柱,又瞬间凝结成两条冰龙,一左一右呼啸着向萧衍袭去。

萧衍挥棍破冰而出,两条残破的龙尾一举击中了长乐坊内正在奏乐的莺莺燕燕,当即被冰龙拍扁在了城墙之上,碎冰四溅,成了十张艳红色的肉饼。

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沧海十重的第六重——战龙于野!

山本武藏自从练成第八重巨浪滔天,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手。

山本武藏道:“萧将军,还要继续吗?再继续的话,你可知会死多少人?”

“人?哪里有人?我只看到奴才!”落魄的将军,双目充血,继而又化为一阵狂笑。

北剑皇萧衍最后的笑,一如当年征战沙场时的豪气盖云。

山本武藏道:“你们大湚朝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身后有八百武士,而你,一无所有。你注定了会输,将军究竟想要什么?”

“杀个痛快!”萧衍道。

山本武藏闻言,冷冷笑道:“好!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山本武藏一挥手,护城河再次汩汩翻滚,这一次,竟凝成一把六尺冰剑。

“使出你的剑法!”山本武藏将冰剑递给萧衍,随即对属下爆喝一声:“屠城!”

朦胧的月光映着醉汉如雕像般的身子,和那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冰冷眼眸,萧衍乱发披肩,半掩面目,他紧紧握着冰箭,似是他宁可失去世上一切,也不愿将此剑放松片刻。

冰剑化了,搅屎棍劈了,萧将军的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但在他怒睁的双目前,是六百具东瀛武士的尸体。而南城门下,那条入城的石板路上,连只苍蝇都没有飞过。

东瀛人的屠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偶有江湖义士送死,将“我为萧将军亡”这几个字灌入到东瀛武士的耳中。

天边一轮红日已经徐徐升起,山本武藏看着遍地的尸体,突然道:“撤!”

屠城不就是要杀人么?可这座城里只剩下奴才,杀不杀有何分别?

至此,大胤朝没有了萧将军,武林没有了天下第一剑客。

至此,所有东瀛人入京,都会躬身南门。

第二章 山雨欲来

宣德十七年六月,西北边境。

雁荡门密室,大雨滂沱。

“三弟,可是这丫头伤的你?”老大指着被绑在密室里的一名女子问道。

“大哥,就是她!”老三愤愤道:“半个月前她带着十方阁的一帮杂碎来砸场子,正大光明敌不过我,就放暗器,大哥,我还没成亲啊!”说着,老三便细声抽噎起来。

“我呸!怂货!”老二骂道:“大哥、二哥不是帮你把人弄回来吗,她就是你婆娘!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二哥,事到如今,我能怎么样?”老三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又抽噎起来。

“小丫头够辣啊!三弟稍作休息,不如让大哥替你出气如何?”言毕,老大一把抽去了女子的腰带,此时一道炸雷闪过,女子雪白的肚兜,照的三兄弟眼前一亮。

这一夜很漫长,但总算还是过去了。老大完了是老二,老二完了是不举但却凶狠残暴的老三,奄奄一息的女子最终一丝不挂的被吊在了廊树集的中心。

几条循着血腥味奔来的野狗围着女子打转,它们将她当成了死人,于是全部扑了上来。

疼,钻心的疼。

但这点疼与昨夜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有人听见了野狗兴奋的叫嚣声,将血肉模糊的女子救下,没有多少人看到那副惨绝人寰的样子。

无数次想要寻死的念头过后,她反倒不想死了,野狗就像她的救星,将肮脏的部分悉数扯去。

她这一辈子,即便为了仇恨,也要活。

女子名叫白霜,约莫十八九岁,姿容貌美,是十方阁年轻一代的高手。

雷家三兄弟是雁荡门长老雷震天的儿子,雁荡门与十方阁多年来共同瓜分廊树集的生意,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半个月前,雷老三却破了江湖的规矩,在两派交界处强行开了三间铺子,并当众辱骂了前来理论的白霜,要知道白霜在门中也是倍受骄纵,何时听过这些污言秽语,一气之下便骟了雷老三。

江湖中人,头可断,血可流,颜面不能丢。十方阁起先还过意不去,正准备请高人一同前去赔礼道歉,可那雷家三兄弟硬是沉不住气,加倍报复了回去。

白霜的惨状,让十方阁彻底怒了!

“为什么没有自尽?”十方阁阁主白无忌沉声说道。

复仇。

白霜运功逼破手指,在石板墙上血书道。

白无忌道:“摘下面具!”

白霜顿了顿,但仍是依言除了面具。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十方阁门徒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昔日的美人,已将自己的面容全部毁去,横七竖八的道道血痕布满了整张脸。历目下,一个足以看见喉咙的黑洞,连舌头都被剜去,难怪她一言不发!

“你们看见了,霜儿已将污浊悉数毁去,从此世间再无白霜!”白无忌转而看向白霜颤声道:“霜儿,即日起你便是我十方阁圣女白鹤!”

“师姐!我定要将欺负你的人碎尸万段!”人群中一名少女已经泣不成声。

少女名叫白芮,年芳十六,与白霜情同姐妹。

“对!灭他满门!”

“欺人太甚!”

“诸位同门请稍安,我十方阁与雁荡门一向势均力敌,若贸然采取强攻,其结果必是两败俱伤!”说话的是白无忌的大弟子白雨,江湖人称玉面阎君。

白无忌道:“雨儿有何高见?”

白雨道:“要想一击制胜,不妨求助外援,前些日子来拜阁的东瀛武士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白雨言毕,一片哗然。

白芮道:“不行!此番与引狼入室又有何差别?”

白雨道:“芮儿有所不知,近日来,天地盟一直在与东倭苦战,若我们能釜底抽薪,令东瀛人与雁荡门火并一番,一来替霜妹报仇,二来也解了天地盟的围。”

白芮显然并没有完全领悟白雨的意图,一脸的茫然。

白霜见白雨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遂笃定的戴上面具,毅然血书道:“人弦!”

十方阁内,霎时鸦雀无声!

人弦。是十方阁的禁忌。

这是比求助东瀛更难抉择的事,白无忌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白无忌突然拍案而起道:“十方阁所有门徒听令!即日起全阁上下以铲除雁荡门为要务,隐忍为上,切不可节外生枝。白雨回礼东瀛武士石川武,洽谈结盟!白鹤闭关修炼人弦!待人弦出关之日,必是十方阁荡平雁荡门之时!”

…………………………

雷家三少并不知道自打人弦二字从白鹤手中划出时,他们便注定了是三具尸体。

雁荡门议事大厅内,藏锋、藏剑、藏刀三堂长老争论不休。

藏刀长老雷震天求助的望向智囊楚先生:“逆子闯下大祸,恐十方阁难以善罢甘休,不知楚先生有何高见?”

楚先生名叫楚尘,论年纪不过十八九岁,轻瘦高挑,却是一身铁匠打扮,楚尘年纪虽轻,但才学渊博。三年前随马帮前往西域,中途遇险,被雁荡门救下,从此便安居在了这里。

廊树集毕竟是江湖人居多,突然来了个文弱的书生,起先也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很快便没有人再怠慢楚尘,就连三大长老见了他,都要称呼他一声楚先生。冶兵、建造、水利、生意等,楚尘全部都有令人拍案叫绝的主意,尤其是做生意,可谓是叱咤风云。

楚尘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方说道:“近日十方阁有什么动作没有?”

藏锋长老毕如生道:“据老夫所知,十方阁近日毫无异常,不过如此安静,并不像十方阁平日里的作为,这也正是让老夫所担心的。”

楚尘蹙眉道:“十方阁现在是隐忍不发,一旦发作必定是致命一击。此事除非雷长老断指,并无其他良策!”

雷震天一听楚尘让他牺牲儿子,急道:“哼!这件事是那丫头下狠手在先,要我舍子,做梦!雁荡门难道还怕了他十方阁不成?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哈哈哈,你藏刀的刀把都掉了,拿什么去拼命?”在雷震天气的七窍冒烟的节骨眼还能有心情开玩笑的,也只有藏剑长老向天南了。

毕如生道:“倘若真刀真枪的拼上一回,楚先生以为,雁荡门有几成胜算?”

楚尘道:“一成胜算也没有,十方阁白雨心机缜密,玉面阎君,并非是浪得虚名。有此人主事,目前雁荡门并无人可与之对抗。”

向天南问道:“楚老弟也不行?”

楚尘笑道:“在下只会一些小门道,比拼心机并不在行。”

毕如生问道:“那雁荡门岂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是不是可以请出……”

“毕长老可是想询问那扶轲?”楚尘沉声道:“抚轲乃上古邪术,还是不练为妙。”

毕如生道:“是老夫心急了,惭愧!”

向天南却笑道:“什么上古邪术,如果真的能超越五行,我向某倒是愿意一试!”

…………………………

扶坷即是雁荡门的人弦。

保存扶坷的秘典年久失修,若非有楚尘相助,再有几代怕是要失传。

要问扶坷与人弦的由来,便要从天下武学之道说起。

何谓武学之道?

万物有灵,聚灵成力,则为武。

五行相序,相克相生,是为道。

武者,便是萃取万物五行之灵,并为己所用,最常见的分为五类。

萃取于江河湖海的沉水灵。沉水灵武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山本武藏的沧海十重便是沉水灵的至高境界。

萃取于山岳大地的厚土灵。厚土灵武者体魄强健,坚不可催。

萃取于树木森林的茂木灵。茂木林武者深谙隐藏,其形变幻莫测,深得武者所喜爱。

萃取于金银铜铁的流金灵。流金灵是唯一能将灵力注入刀剑的灵,因此,即便是一块残铁,在流金灵武者手中也会变得锋利无比。

最后一种烈火灵比较特殊,此灵需要以其他武者为媒介,习练过程艰难且最是惨无人道,但练成后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

先天的五行相克尤为重要,一个土灵武者,一旦跻身一流高手之列,那这天下顶尖的水灵宗师也难耐你何。

十方阁的人弦,雁荡门的扶坷,虽无人知晓两套功法的由来,是否同宗,但却有一点相通,那就是这两种武功并不受五行所限。值得一提的是,纵观天下武学,几乎都会在末尾有一段探索突破五行的可能,比如山本武藏的沧海十重,第十重仅四个字——风平浪静,再比如藏剑长老向天南的云水诀,最后一式也只有四个字——坐看云起。

仿佛这千百年来,无数绝顶高手悄悄潜入至各门各派,将所有武学经典都增添了这么一章。

楚尘待三位长老离开后,便忧心忡忡。藏锋长老毕如生小心谨慎,藏剑长老向天南敢作敢为,藏刀长老雷震天护子心切,三人若是真的将扶坷复原,却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这么想着,楚尘又拿起了刚打的一把短剑,依向天南所传授的方法,在瀑布下练习入门式云卷云舒,不过,与往常一样,一直练到夜幕繁星升起,也是一无所获。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练武的料吗?

三百米开外的一处山头间,白芮靠在白雨的背上,问道:“那个呆子是谁?哪有人这么练剑的?”

两人此番前来查探雁荡门虚实,恰逢楚尘练剑。

白雨却摇头道:“他可不是呆子,他是雁荡门最可怕的人。”

“那套剑法很可怕吗?”白芮不屑道:“看上去好笨啊!”

白雨冷冷道:“不,他不通武艺,但他自从出现在雁荡门,咱们的生意就没好过,你看他不懂剑术,可却能在水中站上几个时辰,不动如山。这份心智是最可怕的。若要替霜妹,不,是白鹤,若要替白鹤复仇,必先除掉此人。”

听到白鹤的名字,白芮的脸上又布满愁云:“师兄,你和师姐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对吧?”

“芮儿,白霜已经死了,现在的白鹤是我十方阁的圣女,师兄我定会全力相助。”白雨说话决绝,不带一丝情感。

白芮看了看瀑布下青布衣衫的男子,眼中升起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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