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货郎》免费试读_老九夫

时间:2019-02-09 08:19:5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老九夫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山村货郎•楔子

楔子

一次孩儿周岁喜庆席上,黎天和弟兄几个喝的高兴,他们猜谜行酒令,倒楣的黎天老是喝罚酒。临收席黎天被三个弟兄抬回房间床上,老二黎明慌手慌脚给醉酒的大哥灌醒酒汤,他忙闹多时黎天还是无反应,他又掐仁中,硬硬的死板肉……老三老四急得哭起来,有人去找老郎中……顷刻,老货郎发福的身子跑的一颤一抖的,他累的喘不过气,脚未进门就听见内面的哭闹声……

“唉?喝喝喝?喝死好”他恨铁不成钢地说:“早死早脱生”。

酒亡的黎天被停放于隔壁房内,黎氏户族刚忙完喜庆又紧忙于黎天的丧事。

………

浑浑僵僵中,“我这是到了哪里?”黎天摸着木木的脑瓜:“啊?我这不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很熟悉的乡村吗?”他笑道——

“兄弟我们异世再见”!

瞬间,黎天把左手悄悄的伸到一个正在低头专心擦铳管的少年的右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啊?”少年顿然回头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少年挣扎着坐起来,“我?我”他茫然地四顾,偌大空旷的山村内只听到零星的犬吠声,四周寂静,没有其他人影。“我?我李昨天竟然穿越来到了一九七二年的大别村?”……

一九七二年的深秋,浓荫被阵阵秋风掀开露出农家小户斑驳的黄土墙,有几面墙壁上挂满了碧绿的爬山虎的叶蔓,“哥哥大,哥哥大”。偶尔传出母鸡下蛋那激越宣告声的生气。

大别村田野一遍金黄,丰收在望。七月流火,多数农人瞄在窝里,此刻唯有大队人员仍在上班议事。

昨晚大队部散会后,今地交给另两人一项十分尴尬而特殊的任务:“以清君侧”。“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叨咕着,十分的不情愿。两人实出于不得已,两方的面子都要给,他们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李家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们愿破财消灾,这是他家老爹的口头禅。二人从队部出来时阖村万赖俱寂,只有村后山脚有激烈的狗咬声,他们并未在意犬吠,因为山里人家常饲犬的,白天夜晚常有狗叫声音。如果哪天人们没听到狗叫他们就不习惯了,甚至觉得村里出问题了。

富养犬穷养猫。村里人大都把狗叫老伙伴,狗是专门看家的,在他们心目中是最忠顺于主人的,是义犬。他们走走停停来到村东头昨天老爹家附近,他们站在门外侧耳倾听,门虚掩着内面几乎没有动静,只听到关门的余音和人睡下的轻微响动声,于是两人对目而视,然后会心地一笑,最后他们离开了。在他们往回走的路上似乎看到一条黑影从眼前一晃,然后那黑影不见了,两人相互往顾而视,但眼前就是什么也没有,二人以为见鬼了。他们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回队部后他们没有及时汇报半途遇上的异常情况。这是他们无经验造成的疏忽,当然这件事为他们以后的工作埋下了拌脚石,同时也给今后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阻力。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至于昨天老爹一家是根本不知道有大队干部曾经来过他家,准备干预迷信活动这一回事,他们更不知道那是自己家的老四干的一套事。老头子如果知道是自己家的人,他就会气得发昏拿拐杖砸你个狗日的小子。俗语云: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怕昨天爹老辣,岁月不饶人。就是他眼前的事年轻人也会瞒天过海地当面糊弄他,所以常常听到他口中唠叨:“老了。老啦不是人哩”……

天近凌晨,东方显出曙色,乌蓝的天空平静得像一面凸透镜高悬在太空中,李刘塆一片静寂。夜幕下那屋宇群山的轮廓都静静地显露出来。这时,一个身影在昨天老爹家的房前徘徊。他就是昨天的三儿子李今天,今天昨夜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就索性起来在房前来回走动,以排遣心中的憋屈和愁绪。今天他一米八的身材,宽肩膀。一表人才,有一把良力,三个青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剃个板寸头,一张国字脸上透出的是精明强干。可是他的骨子里永远是糯米团子个性,最要命的是怕女人。村人避后说他家是阴盛阳衰,今天他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他是小队副业队长,近十年走南闯北可谓见多识广,虽是身长六尺的堂堂男子但是在内人面前他是个畏首畏尾的小子形象。无论别人对他怎样认识还是自我反省:他都承认自己是颇惧内的。

“哼,嘻”他突然自我解嘲的笑起来……

一会儿,自己的思绪飘逸到很远很远的几十年前。

中秋佳节,第三阶段战争胜利,黎店区和东八区人民奔走相告,他们狂欢庆祝,载歌载舞。黎店区在万年台举行盛大的文艺演出活动。当时会场上是人山人海,他小今天在大大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大会场。其时会场主席台两边悬挂一副对联,其文曰――

“大地休兵四海佳禾成玉粒;中秋度曲一轮明月满金瓯”。

可是小今天除了看热闹外,他还在人海中找寻自己的伙伴小敏。他满头大汗地钻来钻去,就是不见她的踪影。他不知道她没来还是跑别的地方去了。只是自己觉得非常的失落和无聊。闹了半天今天就匆匆回家了。他刚到塆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家,就先跑到村西头小敏家,此刻小敏正眼泪巴巴的倚在门边,她见了他就破涕为笑了。两人嘀咕了一阵又手拉手跑出了村子,他们来到后山栗树坳,那个地方叫项石冲。互助组正在那里正打栗子。二人为捡栗子而来,于是他们就分散开各自分头去觅寻,小今天穿条开裆裤,露臂汗衫。那时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战争的创伤让大地满目疮痍,城市工厂倒闭,农村田地荒芜。物价暴涨,人们的生活日用品奇缺。革命成果遭受破坏。反派不甘心他们的灭亡命运,就指使其残余势力对战争后方广阔的农村土改进行阻挠破坏,对工作队施行突袭和大肆捕杀。搞得农村鸡犬不宁,人们经常处于跑反状态,交通中断,所以一些偏远的乡村老百姓大多都是缺衣少食,小队每年的收成总是亏欠,穷山僻水的农村又哪里有十余岁的男孩穿“埂裆裤的?”因为家里穷,小今天穿条开裆裤在毛栗树下跑来跑去,那栗树和球是多松毛虫的,当他欢天喜地弄一个大球正弯腰剥时,勿料觉得不行,裤裆里奇痒难禁且伴有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是松毛虫爬到那个地方了,他一时慌了神就哭起来,不料小敏她又寻觅回来,敏见他是这种状态,于是她就慌忙跑过来急忙替他扯掉裤子,拨掉附于那上面的松毛虫。“哎哟?你怎么搞的啊?”她惊叫一声,她不由自主的将绯红的一张俊面别了过去……这一下二人可羞愧得不得了。而他则用双手掩挡于自己的两腿间……小今天咿咿地哭了。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走时女孩用两根指头对着小弟的脸轻轻弹了两下,她撅着嘴:“不老实”她偏着头对小今天取笑说。其实他对小敏姐姐有一种依恋,因为他两常常在一起玩耍,有事姐姐都护着他。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依赖女孩,且还是那个比自己大的小敏姐姐。现在自己的那点小秘密已被一个自己爱着的伙伴发现了,他有一种小男子汉吃了亏的感觉。自这件事后他老是躲着女孩,尤其躲避那姐姐。可是没和姐姐在一起他又感觉很失落,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朦胧的对异性的爱的渴望。

女孩叫李小敏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只是她发育良好,匀称的身材已经显得丰满,胸部花衬衣被绷起,……

女孩长着一张圆圆的俊面,脑后扎一条乌黑的马尾辫,尤其她那双明净的眸子咄咄逼人,看人似乎能入木三分。此刻,小今天眼巴巴地望着她,呐呐地请求道:“敏姐……你以后不要笑话了,好吗?”她咬着唇,红红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容,她偏着头嘀咕道:“你不老实”说罢就身子一甩十分骄傲地走了。男孩望着自己裆内他自己感觉很羞愧。觉得都是它不争气给自己丢了脸面。难怪她那样取笑自己。可是他认为那不是自己的错那东西生成就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冤枉和委屈,他准备找她理论。

那事虽然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但给今天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认为你敏敏就该深藏不露?同是人只不过你是善于保护自己的女孩子!而男孩就该如此多的被作贱吗?

今天他气咻咻的他心中十分不服,他认为自己被作弄了,他一直耿耿于怀,他要为自己的被羞寻找理由和报复的机会……

时代的车轱辘转眼跑到了来年的深秋。

某日,小敏在父母的包办下订婚了。为此她大哭大闹,吵得全塆惊动了。当时几个长辈还特地到她家座谈,其中一个长者还装模作样地训斥她爸妈道:“唉!你俩也老大不小的,应该尊重子女的意见,事先就不能问问孩子吗?”临了他们对着还在抽泣的曾孙女小敏安慰道:“乖乖,没哭……女孩大了总是人家的人。”小敏听到这话就越发放开喉咙怯哭起来。满屋的人咸口不语,“让她释放释放吧!”一个老头说,几个说客悄悄地抽身逃出了门外,女孩的父亲也跟着出门了。一会儿,大家在外面听到屋内起了争吵声,不错此刻正是小敏和她娘吵成一团。“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呀?我是全家的劳力呀!你们把我推出门,哪个帮你做呀?”女孩尖叫着,她的母亲只是低头坐着啜泣。许久屋内安静下来,但哭闹终归哭闹,她平静下来后还是要面对贫穷的严峻局面。母亲的无奈父亲的冷酷,让她停止了抗争,经过那件事她终于明白女孩是没有能力主宰自己命运权的。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父母的一个包袱罢了,只有男孩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是他们的衣服和依靠。而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这个包袱是要被他们甩掉的,他们才不管你幸福不幸福呢。难怪人们常说:女生外相。现在她对这句自己还不懂的话不知听过多少遍,她有些觉悟了。她默诵着——

有酸果

有甜果

嫁接在酸甜之间的

是“如果。”

一条瓜蔓

吸不尽悔恨的河。

如果我有一颗“如果”,

我将如何?

让孩子知道,

那是禁果!

她觉得那诗仿佛就是针对自己和今天的关系的一种暗示与警告。

几年后今天已长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野小子,惟独他见了小敏才变得安静温顺,还显出几分腼腆的神色。而小敏见到他还像平时一样,还会露出浅浅的一笑,只是那笑容更美更迷人,那两个酒窝似乎藏着无穷的幽怨,今天他不敢仔细地看那张脸,他怕破坏了那份温柔的幸福氛围。其实他俩的频繁接触湾里早有人觉察,闲人是在等着看笑话和热闹哩!至于他们同姓也好同族也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这李刘塆本来就是一个大杂烩的塆子,就是同姓也有五六代了,谁还揽这猪尿包打人不疼却胀闷人的潮事?当然其中也有几个为他们担心的同姓者,有热心人早就把女儿和同姓某某怎样怎样的事悄悄告诉孩子她娘了。这个一生本分守旧的中年妇人不免心里暗暗着急起来,可是自己又怎样去管教那么大的女儿哩?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赶紧给她找一个婆家,女孩的娘于是就偷偷地和男人商量给小敏定亲的事,最后他们通过一个介绍人就把女儿许给远在数十里外的一户人家做媳妇,所以就有孩子的哭闹。而小敏的弟弟还只有七岁大,一旦姐姐出嫁家中就缺少劳动力了,夫妻两打算还留女孩几年,帮忙挣挣根分和照顾年幼的弟弟。女孩小敏似乎看出了父母的意图,她自从定亲这件事后就对他们产生了一种很强的逆反心理,她认为父母包办孩子婚姻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它以牺牲孩子幸福为代价达到大人的目的,这样的父母能让孩子敬畏吗?她心中其实是非常清楚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和父母对着干罢了。因为家里穷小敏只念到识字初级班就辍学了,本来她的资质是很好的,因休学她也大哭过一场的。她认为这就是生为女孩的命运。不是吗?自己退学而弟弟上学,不是自己攀比仅有的一个弟弟,这也不是贫穷造成的唯一原因。父母效仿大陆人重男轻女,异世俗念的阴魂不散,它紧紧地纠缠着人们的灵魂,现状是那样仅靠少数几个人能扭转吗?她开始有些不甘心所谓的“命运说”,自己认为女孩也是人,男女是应该平等的,自己读书时的课本上就是那样说的,但是几千年的母语文化,就决定产生了这种不平等关系与对立现象,这是自己一弱女子能抗争得了的吗?目前她抱着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心态,女孩的命运是什么?自己不懂更不敢想,但是她觉得就像那河里的水总是从高处往低谷流走。她想了很多越想心中的结越紧,于是就准备看看今天弟在干啥?

现在今天他放学了,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家的条件要好些,父亲当时参加了由任生等在黎店筹建的分部和由其领导的区训班,同时他还参加了保卫区改成果的武装活动队。黎店分部开始是秘密的机构,随着全面战争的不断扩大和步步胜利,后来这一机构索性公开,而且在下面发展了十余个分支点,然后由这些分支指导斗争。今天他大就是一个分支点的负责人,所以他干的工作是一项特殊的工作,但是危险性很大,他大多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又很久都不见人影。所以有些机构上的特殊照顾和补贴,那时两派斗争到了生死立判的关键时期,尽管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但在这僻静的大深山沟,那些被穷困麻木了神经的农人还是照常过着平静的日子。所以尽管今天家的弟兄姊妹多他们还是能吃上饭的,眼下他正念识字班哩!这不能不让小敏有些失落和艳羡,她每到今天家今天的母亲总是笑咪咪地招呼这个令人爱怜的穷家女孩。一会儿,小敏笑着从外面叫道:“今天,今天——伯母!”她又叫了一声。她见了今天的娘就嘻嘻的笑,然后依然忙不迭叫道:“今天,走,玩去。”伯母望着她也只是笑。小敏在他家一点也不拘束,她开朗活泼,勤快灵巧,见事做事。一直被那伯母夸赞,他今天虽然在房内但是他已听到了小敏的声音,他赶紧从房内跑出来,于是小敏笑着拉着今天的手两人就跑到外面去了。

今天的母亲看到两孩子那么要好打心眼里为她们高兴,还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娃娃间的两小无猜的正当交往,其实他俩的微妙情感变化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的实际交往已到了那种爱恋的初期那种处于朦胧状态的实践行为的层次,他们是不知道自己在爱恋,他们才不管什么高层次的恋爱理论,彼此只是觉得这时俩人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互相有种依恋的情愫。二人的初恋是青涩的,互相摸索着摹仿着试探着。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做是自己渴望和需要的,青春期的生理变化让他们蠢蠢欲动,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某种危险正潜藏在自己心里,两人只是觉得新鲜刺激好奇。不一会两人连跑带走的来到一个他们常常玩耍的去处:塆后一石岩下面那凹进八、九尺深形成的一口天然石洞,内面干燥,还有供人坐卧休息的石墩石椅甚至类似于石床的石具。这个地方人们管他叫瓢儿石。这里是一片乱石林立的处所,且石头巨大奇形怪状:有斗形、有瓢形、有升子形、有桌子形,还有吃饭的场所。据塆中祖辈相传这里是仙人临凡居留后的遗迹,有很多美丽动人的故事曾在人间流传,只是现在没有文字记载而已。曾经有州治里考古队来此地拍过几次照,也有人说这里要办什么景点准备重新修建。后来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现在还是一片石坷林。于今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园。眼下小敏正拉着今天来到石洞门前,她忽然立住脚不走了,今天抬头望望她,看见她面露疑惧之色。今天就笑笑还很男子气地说:“跟我来。”说罢他就拉着她自己在前走,一副呵护伊人的势头,一头钻进了洞内。他今天进入洞内是兴奋得活蹦乱跳,而小敏进入洞内是紧张害怕。好大一会他们才熟悉了内面环境,内面光线虽暗淡但还是能清晰地看清一切。今天以前只在这洞门口徘徊过几次而不敢入内,因为塆人常说这洞内有鬼怪,小敏更不敢一人接近这片石林。现在他们被一种奇特的力量鬼使神差地驱入洞内,两人入内反倒一时无话甚至显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们彼此望着对方,一会儿他说:“我们玩过家家吧!”小敏毕竟是女孩当听到这句话时她的脸“忽”地红了。但今天涎着脸哆嗦着又低声说了一遍那话儿。他又默然地望着她,她没开口只是把头低低地垂着,一双纤纤秀手不停地捏搓着自己那根粗黒的大马尾辫子。男孩的胆子慢慢大起来,突然他将手伸入女孩的丰满的腰际用双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她不说话喘息着只把他的手捉住:“不要”她低声说。不料男孩趁机抱住了她……

老九夫说

经过反复思考,经过一段时间仔细修改的“山村郎货”,现重新上传章节。请读者关注!请大家不吝赐教!

001.佳九节与山货郎

九月九紧拉手。这是大西坳山区的老祖宗制定的传统节日,地老天荒,时序更替,子孙或许早已忘掉了这节日的很多特殊习惯,更不知道什么是艾僻。只是经常听到村童口中不伦不类的发音:遥知亲们登高驻,插遍艾枝少一人。孩子们头上的羊角辫子也随着她们跑动的脚步的节拍一甩一甩地跳跃着。但是也有极少数人家的门楣顶头挂起了山艾枝。据祖辈流传说那是用来劈邪的。大西坳的子孙后代,他们只热衷于传统的大年。

九月九,正午从俄莞坳交界的山谷中,忽然传出三声巨大的鸟铳声,其回音滞重它拖过莽莽的大西坳山川,然后久久地回荡于那片神秘的天地间。不多时,一群惊飞的鸟儿鸣叫着飞过树林飞过屋宇最后消失于茫茫林海。此时,大西坳深山野谷浓雾渐渐退散。一会儿,显露出一座名不见经传的,举目皆是黄墙黒瓦屋宇的村庄:它就是人们熟悉的李刘塆。那些老瓦房有的土墙上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虎,它们将藤蔓的触角伸向房屋的瓦面朝不同的方向张开,其藤蔓枝叶的旺盛弯弯绕绕地张布着蓄势待发。一阵风拂过满墙发出窸窸窣窣的繁音。那里连绵的群山环绕着大大小小的村子,给人温馨安宁有世外桃源之慨叹。李刘塆她就是地处低凹地带冬暖夏凉的一座好村庄。村庄四周绿树森森,村子旁边一条山溪环绕村子汩汩而去,好一片碧水蓝天的净地啊!在村庄的上空时不时地有鸟群鸣叫着“轰然”掠过,村子晒场上一群淘气的孩子则在下面望着高飞的鸟群咿咿呀呀地欢叫着,而这时鸟儿们那天使般欢快清脆的回声仍然荡漾在那片宁静的天地间。

虽然重元日这天人们忘记了庆祝,但是村庄中仍然掀起了一团喜气洋洋的热闹声浪。不信你仔细瞧:那村子的晒场上人影重重,还有小孩在追赶打闹。后来经过打听,原来是村西头的李秋绅在三十岁时得了孩子而且是个带柄的,全家正在喜滋滋地为儿子做满月忙碌着。一会儿,有个衣衫整齐,年近花甲的老者,他正健步走来。眼上一副老花镜在骄阳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闪光。

他高声叫道:“红头绳薄荷糖,人见人爱小玩儿,绝对货真价实”。

眨眼间,一群姑娘和小孩过来了,那些孩子夹杂其间唧唧喳喳的叫着踉踉跄跄地蹿来,她们簇拥着老头面对各种各样令人眼谗的小物品,她们指点着议论着。一会儿,孩子们又欢跳着“呀呀”的叫着陆续散去,晒场上逐渐安静下来。这时,只有几个大姑娘她们围着老头问这问那。可是她们中间买的少看稀奇的多。

时下产能低下,山村地旷物乏就是必然结果。尤其广大农村人们没有余钱购买生活日常用品,他们大多靠这些行商下乡的机会买一些日常用品。此刻,在人群中有一个白凈秀气面孔的女孩出现了,那个姑娘乍一出现犹如鹤立鸡群,她恬静的神态亭亭玉立的身姿静静地展现在那儿。马上那算命的夏老头猛然抬起头来,老男人他紧紧地盯住女孩:

“噫?那姑娘的身材乍这么的匀称?她衣衫多么整齐洁凈呀!她嘴角微微上挑,身材丰满。她胸部凸起臀部微翘。哎呀?这个女孩的身子就似熟透的柿蛋呀”……

他坐在那儿暗中盯着女孩,他还在嘘唏着:“啊?她为什么生就的就那么耐看那么的养眼?”

“哎呀?啊!就是芙罗再世也不过如此呀?!”算命的夏老头他暗暗地赞叹不已:“噢?嗯。这大概是上苍对某些异类物种的特别垂爱吧!”

那个算命的不断地用一双贼眼唆视着女孩:“她的头上用红头绳扎着粗长的辫子是那么的醒目那么地充满青春活力啊!”那俊俏姑娘的出现引起了那算命老头的注意。忽然“咕噜。咕噜噜”的响声清晰地传来,老男人蠢蠢地盯住女孩,他的喉结涌动着喉管内不断的发出吸吮声,他看见女孩时他自己似乎在大口地吞咽口痰。老头的阴暗的心里写满了对女性的仇视和无奈,他在一边偷偷地盯住女孩。这时女孩她用手拉着正哭鼻子的弟弟,她连哄带吓地把小孩子拖到旁边:“没哭没哭那是专门捉人的,下次姐姐一定给你买个大大的棒糖。”女孩边说话边用手拍着弟弟的肩膀,她连忙不断地花哄安慰着弟弟。不时还回头望了眼坐着的老头,不巧老头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笑……她慌忙甩开弟弟的手一个人走了,她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性的偷窥。她是个传统个性的女孩,而且性格有些内向。可是这会儿弟弟偏偏不争气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老头站起来,手中正拿着一个大大的棒糖。他笑着把棒糖递给弟弟,一会儿,男孩破涕为笑了。老头拉着孩子的手,问道:“小弟弟,塆里是谁家办喜事?”“那家,那……那家生了弟弟。”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

“啊……原来是这样。”老头若有所思地说。“刚才姐姐为啥那么凶?”“她是冇得钱发焦的。”男孩嘀咕着说。“姐找了婆家吗?”老头阴沉着脸压低声音问道,他心底暗暗叹道:“哎!?她简直就是一条令人眼馋的……!?”老男人十分嫉妒地刻薄地嘀咕着。小孩春年蠢蠢地望着老头不知他所言为何事?小男孩眨眨眼,然后摇摇头又点点头,还不时用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棒糖,老头望着小孩冽开嘴笑了,这时老头他心底似乎有了主意。他感觉这村子的大人似乎不很管闲事,于是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这地方的生意还是能好好挖做挖做的。”这样想着他就放心地坐下来,他准备静静地等待那些愚蠢的山人土货乡巴佬的围观。他想只要有耐心终会钓到大鱼的,因为这些山里人根本没有觉悟与思辨能力。他们纯粹就是土人。

那小男孩是村子西头刘宏庆家的孩子,叫刘春年今年十岁。因为男孩是农历正月初一出生,俗语云:十年难逢初一春。刚才出现的那个扎红头绳的女孩是他的姐姐,叫刘春秀。她也是春天出生所以就起名春秀。她刚过了十七岁生日已是吃十八岁饭的姑娘了。适才姑娘看见那算命的老头,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夏先生?还不断地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住自己看,她羞恼地走开了。当时她隐约看到身后老头正拉扯着弟弟的手问自己的事……她心底骂道:“你个老东西根本就不是啥好人。”她索性回头一望果然她看到老头正拉着弟弟的手问这问那,她的心顿然慌乱起来,忐忑不安地“突突跳”起来。她弯下腰把手放在口边叉开大母指和食指很郑重地压低声音喊道:“春年。春年。快走……”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弟弟终似木头似的。她急了就放开声音大声喊着“年年?年年……”可是那不争气的弟弟就是不闻不问自己的吆喝;女孩气得一跺脚就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你个老东西出门算命是幌子实际是骗财骗色,真可耻他还管得真宽到处打听人家的私事。”女孩春秀忿忿地嘀咕着,女孩因为气愤她不管自己的认识是否对还是不对,她只管一路风风火火发着牢骚,她因为羞愤脸蛋红红的鼓着越发迷人了。

老头边说边在地上铺开一块黄色的厚布,然后又从一个大布袋中拿出许多小物件,放在布上排开计有:系着金线的小葫芦,一迭铜钱,十余块银元,小铜镜,还有几本线装书,一阵风翻开了黄色的书页,那上面满是虫蛀的小洞,但上面的图画清晰可见:什么“二十四孝”,还有许多的山脉,河流走向。屋宇建筑,池塘。老头用一根一米多长的竹干挑起一面经过装裱的幡状的白布书法,那上面赫然写着:预测吉凶推算未来。忙完这些,老头信心十足地吆喝道:算命卜卦,不准不要钱。倾刻间,从那低矮破旧的瓦房内走出许多人,他们好奇地围了过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片吵闹声扬了起来。

“噢!各位乡亲,来来来。有钱的来捧个钱场,没钱的来捧个人场吧!”

一个老者大声吆喝着,他边喊边走,手中摇着响铃。

一会儿,晒场上安静下来,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悄然地坐在先生对面,他聚精会神,屏声敛气,洗耳恭听。好象那算命的夏半仙掌握着自己一家人的生死兴衰大权,庄家汉不敢有半点怠慢,他眼睁睁地盯着算命先生。这青年男子:姓李,名今天。一家数口全靠自己在外跑副业过日子。膝下目前还没有儿子,倒有三个丫头,她们乖巧伶俐。只是今天夫妇盼子心切,东求西告,遍访灵丹妙药,终是无效。妻子今年已三十四,妇人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那个急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全塆百余户都盯着哩,因为前年就有个高人,替李家算过一卦,说他家今年一定得子。为此,他预先给未来的孩子起了个,望名:李明天。那寓意昭然:李今天的希望就是儿子李明天。并且上了新修的《李氏宗谱》。可是眼下自己的妇人毫无动静,所以李今天头一个就来问卦了。旁边围着的人比他本人还急,人们窃窃私语众说纷云。

突然,那算卦先生把一块卦向远处一丢,大喝一声:“压嚓……”人们纷纷趋近来,异口同声地问:“么样?么样?”李今天哭丧着脸,眼巴巴地望着算卦先生:“半仙?半仙?请您老直言!……”

许久,那被今天称呼为半仙的算命老头才慢腾腾地说:

“天机不可泄露”……

又过了许久,人们见老头收了手头活儿,只是坐在原地垂首不语,他兀自抽着旱烟,大家才慢慢地散去,只有今天还守在老头身边。“唉……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在你家过夜。”老头慢条斯理地说。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别还不忘说:“我把饭食洗水备好,您老早点来?”

忽然,一阵秋风吹来,几片落叶在今天的面上拂过,他打了一个哆嗦。时下刚入秋,但今天仿佛已感到寒意袭人,或许李今天认为溟溟之中自己的祖人在暗示自己吧!他不敢往下想了……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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